第18章 間章：設樂聖司與朝日奈光希的11月電話記錄節選

間章：設樂聖司與朝日奈光希的11月電話記錄節選

11月1日

朝日奈：喂——

設樂：幹嘛？剛拿到號碼就這麽急着打嗎？

朝日奈：我得确定一下號碼沒錯嘛。

設樂：你覺得我是會給你錯誤號碼的人嗎？

朝日奈：萬一呢。

設樂：……沒別的事情的話，我挂了。

朝日奈：等等，那個，我跟你說！我專業的老師真的好離譜，她動不動就搞小組作業小組讨論

設樂：所以呢？我們老師還強制要求我們選協奏課。

朝日奈：協奏課？

設樂：對，你聽過的吧，就和四重奏、五重奏差不多。

朝日奈：我知道，你們也要搞嗎？

設樂：是啊，完全不懂這有什麽意義，我只要有鋼琴就好了。

朝日奈：真像是聖司前輩會說的話。

設樂：為什麽我非得和一群不認識、學的樂器也不同的人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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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

朝日奈：喂？現在有空嗎？

設樂：沒空就不會接你的電話了，什麽事，說吧。

朝日奈：我就是突然想找個人聊天。

設樂：我挂了，我現在很忙。

朝日奈：等等！別急着挂，我開個玩笑！最近不是天冷了嗎？林跟我說他們國家有一種叫‘秋褲’的東西，特別保暖。

設樂：那是什麽？

朝日奈：英語的話，應該是叫‘連衫褲’（Union suit），但是西方國家現在都不穿這個了。

設樂：……所以？你不會覺得我會很想和你聊關于‘秋褲’的話題吧？

朝日奈：失策了！

設樂：你真的就準備了這一個話題嗎！

朝日奈：我就是突然想找個人聊天啦。

設樂：……

11月5日

朝日奈：喂？

設樂：說吧，你有五分鐘。

朝日奈：好冷漠！

設樂：我也是很忙的好嗎？突然就冒出來個奇怪的家夥，說什麽‘我對你一見鐘情了，請和我組隊’，那還是個男的，太離譜了。

朝日奈：嗚哇，那真是太慘了，他為什麽要突然找你啊。

設樂：誰知道啊。不過你這麽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

朝日奈：因為之前說的組隊協奏？

設樂：你知道的嗎？

朝日奈：你提起過一次。

設樂：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對，估計是小組作業，啊，我完全沒有想要找隊友的打算，但是那個老師又說，如果不主動找，她就要給我們安排了，怎麽會有這麽自主主張的老師。

朝日奈：我們老師也是！甚至她還不允許一組裏全是母語相同的學生，非得給我們組插個英國人！她不會真的覺得日語中國語和韓語之間能互通吧！

設樂：那可真是……

朝日奈：對吧！到底是誰發明的小組作業啊！

11月7日

設樂：喂。

朝日奈：怎麽啦，有什麽能為你效勞的嗎？

設樂：別用那種奇怪的語氣說話。

朝日奈：哈哈。

設樂：你們小組聚會的時候，是專注于讨論作業，還是會搞什麽派對嗎？

朝日奈：嗯？就讨論作業，讨論完就結束。怎麽了？

設樂：那些家夥說小組讨論，結果到了現場居然是開派對，有沒有搞錯啊，時間那麽寶貴，居然在那邊喝酒唱歌，完全不讨論曲目的事情。

朝日奈：總覺得很有美國人的作風……

設樂：但這群人裏沒有美國人。

朝日奈：那也太糟糕了。

設樂：啊，留學居然是這麽需要應付人際關系的事情嗎？

朝日奈：你這個問題，我從到這裏的第一天開始，就在思考了。

11月10日

設樂：……那個老教授，說得真是太輕松了。

朝日奈：發生了什麽事情？

設樂：啊，電話已經通了嗎？你現在有空嗎？

朝日奈：等我一下，我把門鎖一下，（鎖門的聲音和腳步聲），好了，說吧，現在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設樂：你有舍友？

朝日奈：我住的是留學生公寓哦，除了我和房東之外，這屋子還住着兩個韓國人，三個美國人，一個意大利人和一個加拿大人，除了卧室獨立之外，其他都得共用。

設樂：都是女孩子？

朝日奈：只有那個加拿大的和我是女孩子。

設樂：你也不容易啊。

朝日奈：和語言不通比起來，已經是小事了。除了你之外，我連個能用日語說話的人都沒有。

設樂：你不是可以和林說日語？

朝日奈：林的日語也沒有很好，而且我們也還沒有那麽熟，她大部分時候也都是和別的朋友在一起玩。

設樂：這樣。

朝日奈：就是這樣，對了，你剛才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情嗎？我随時都可以聽你說話！反正我也很想找人說話。

11月15日

朝日奈：喂？聖司前輩怎麽了？

設樂：……啊，好像是手機劃到通話鍵了。

朝日奈：你還沒習慣手機嗎？

設樂：幹嘛，不可以嗎？

朝日奈：可以，完全可以，不過我比較好奇，什麽事情能不小心劃到通話鍵。

設樂：鋼琴。

朝日奈：哎？

設樂：我在彈鋼琴，不行嗎？把手機放起來的時候，突然彈出個新消息，我不知道怎麽關掉那個頁面，按了半天結果就按到你的號碼了，誰讓你名字開頭是A。

（* 朝日奈：Asahina）

朝日奈：名字開頭是A真是對不起！

設樂：那就先挂了——

朝日奈：等等！等等！

設樂：怎麽了？

朝日奈：反正都撥通了，你能不能把手機放在鋼琴上，我好久沒聽你彈鋼琴了。

設樂：可以是可以，隔着手機能聽得清楚嗎？

朝日奈：總之試試吧！

11月17日

朝日奈：‘将我的寶物贈與你~伴随着旋律~’

設樂：你怎麽還在唱《Gift》

朝日奈：因為很好聽嘛，而且我來英國這麽久，也就現場聽了那一次日文歌。

設樂：随你高興。

朝日奈：說起來，聖司前輩那天為什麽會去歌劇院？

設樂：咦，你還記得這件事情嗎？

朝日奈：仔細一想，歌劇院在英國，前輩應該是在法國留學，理論上不會大老遠過來才對。

設樂：确實。

朝日奈：那是為什麽？

設樂：那個劇團的團長和我父親有點來往，送了我幾張門票，我就和之前彈鋼琴時認識的熟人一起去了。會遇到你純屬巧合。

朝日奈：這麽一想，我們能重逢，果然是命運女神在幫忙。

設樂：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情說得這麽暧昧。

朝日奈：我只是很普通地在說這個事情哦。

11月21日

設樂：喂，你現在周圍有人嗎？（小聲）

朝日奈：我在自己房間裏，怎麽了？

設樂：我等下先把電話挂了，你打給我，就這樣，交給你了。

朝日奈：咦？你倒是——啊，挂了。

……

設樂：謝謝，得救了。

朝日奈：聖司前輩難道是，被誰纏着喝酒了。

設樂：就是這個“難道”。到底為什麽他們會那麽喜歡酒啊。

朝日奈：又是你的小組成員？

設樂：除了他們還會有誰，總之謝啦。

朝日奈：其實你可以直接叫你司機救你？

設樂：他們知道那個是我司機的電話，我需要一個他們不知道的人名。

朝日奈：原來如此，受歡迎可真不容易。

設樂：如果沒有小組作業就好了，這學期怎麽還有那麽久啊。

朝日奈：加油，聖司前輩，人經歷過苦難就會成長的！

設樂：如果可以，請不要給我這些苦難。

11月25日

朝日奈：提問！

設樂：回答。……我為什麽要陪你玩這個游戲。

朝日奈：巴黎的迪○尼樂園好玩嗎？

設樂：怎麽，想過來玩嗎？

朝日奈：姑且算是吧，想給漫長的期末一點動力。

設樂：期末不累的話，就不叫期末了。

朝日奈：話是這麽說，為什麽總有同學輕輕松松就能在小測裏考出好成績啊，我累死累活背半天都只有C，因為天賦和腦子的差距嗎。

設樂：可能因為他們語言互通。

朝日奈：好殘酷的現實。

設樂：這就是現實。

朝日奈：留學以來淨是些我無法理解的事情，還好遇到了前輩，前輩的電話，永遠是我溫暖的港灣。

設樂：……別說這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

朝日奈：你在法國絕對聽過更肉麻的話！

設樂：這我倒是不否認。

朝日奈：對吧！但我真的是這麽覺得的，能夠相互溝通、相互理解，才是搭建人際關系的橋梁。

設樂：随你高興吧，想打過來的話，只要我有空。

朝日奈：我這邊也一樣，只要我有空，聖司前輩随時可以和我打電話。

11月28日

設樂：哈切！

朝日奈：小心着涼。

設樂：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那些家夥看我好像很冷的樣子，拼命想給我灌熱紅酒。他們為什麽會那麽喜歡酒。

朝日奈：酒好像确實有取暖的作用。

設樂：說是這麽說，啊不行，我一想到他們喝完酒之後的樣子，就頭皮發麻。

朝日奈：要不出去跑一圈？跑一下就暖和了。

設樂：……你是不是真的很期待我感冒？

朝日奈：沒有啦，我的房東經常這麽說。‘出去跑跑步，身體就暖和了’！話是這麽說，會去晨跑的不說也會去，不會的說了也不會去。

設樂：你去嗎？

朝日奈：聖司前輩去的話，我就去。嗯，如果那個長得超好看的意大利舍友去的話，說不定我也有點動力。

設樂：嗯——

朝日奈：果然還是不行，長得好看也不能保暖。

設樂：那如果我真的去了呢？

朝日奈：我會去——給你遞熱紅酒的。

11月30日

朝日奈：我跟你說，我班上那個男生，他真的長得超好看！

設樂：你打錯電話了吧。

朝日奈：啊，真的，不好意思打錯了。

設樂：等下，不許挂，長得超好看，然後呢？

朝日奈：和你比還差點，但他比你高好多。

設樂：比我高好多呢。

朝日奈：但我心裏最好看的肯定是聖司前輩，他們都是浮雲，只可遠觀不可亵玩。

設樂：……所以，我可亵玩？

朝日奈：也不可。咦，這麽一說，果然還是長得高重要點。

設樂：我給你個機會重新說。

朝日奈：我喜歡前輩——的臉。

設樂：這時候讨好我太遲了。雖然我也不讨厭你這樣，繼續保持。

朝日奈：明明就很高興。

間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