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晔王

晔王

靈灣化作錦鯉真身,從肺部轉換成腮呼吸的過程,讓她瞬間喘不過氣來,她不停地大口張合,快要窒息時,忽然金光灼眼,一軒昂偉岸的身影,卓然而至。靈灣強忍奪目光芒而視,竟是一位氣概逼人,品貌非凡的冷峻公子,朝她走來。

靈灣心想,這公子看似嚴峻冷澹的模樣,不像個心慈之人,可他身上的光暈卻散發出豔陽似火般的強大光芒。但一個人再心慈,會跑去救一條魚,一道食材嗎?

冷峻貴公子看了看地上的錦鯉,再看了看不遠處的太平湖,輕微蹙起了眉頭。雖然很不解這條錦鯉是怎麽從那麽遠的湖裏跳到橋頭的,但他還是蹲下了身子,用一雙修長大手将錦鯉捧起,拿到湖邊放了。

咚一聲,靈灣落到了湖裏。

當她在湖裏吸飽氧氣後,就将腦袋探出了水面,她遙望冷面公子走過橋中央,他的身邊被無數神靈護法守護着,天将神女圍繞下實在震撼,若不是一代偉人,神靈為何守護着他?

“他是誰啊?”靈灣心想這位冷面公子衣冠楚楚,一定身份尊貴,會不會是哪位皇子?

不等靈灣好奇太久,小河蚌像蝴蝶一樣撲扇着貝殼游了水面,道:“他是晔王啊。”

靈灣聽到後不可置信,大吃一驚道:“他是晔王!”

碧波洋洋得意地說:“帥吧?看你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靈灣瞬間苦惱起來,“完了,完了!公子謙說過不會将山河圖交給晔王的!”要是靈灣此刻有手,她一定焦急得抓耳撓腮。

碧波用殼撞了撞身旁錦鯉,“一開始不是不願将山河圖給晔王的嗎?怎麽突然又想給了?見色起意反悔了?”

靈灣說:“你沒看到七皇子身上的光暈和護法嗎?他可是難得一見的一代明君啊!”

碧波卻一臉茫然道:“什麽?”

看來河蚌精修為不夠,天眼未開。

靈灣決定告訴楚蘊謙這件事,但又沒有理由貿貿然出現,那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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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自然也想晔王能夠得到山河圖,就說先到宴席之地伺機而動吧!倆妖靈一拍即合往宴席之地游去了。

在碧波的指引下,她們游到了太平湖,見到了停靠在岸邊的畫舫。為方便窺視,她悄悄幻化成了鲛人形态,在幹枯的蘆葦草間浮出腦袋,顫抖着,哈着氣,小心翼翼地推開蘆葦,探出半張臉。這方向可真好,能一目了然宴席之處。

老國君一臉可親地笑着與衆皇子還有王爺們賞畫。錦繡山河圖被倆太監一人拉一頭完全展開,畫有半艘畫舫般長。如果只是普通鑒賞,不用一個時辰就能看完了,但要細品,就要像楚蘊謙同靈灣解說時那樣,得用上一整個季節。

看着大家有說有笑,宴會氣氛意外地不錯,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靈灣為楚蘊謙松了口氣。

宴席上有個被衆星捧月的皇子,年齡看着尚小,卻為人處世八面玲珑,逗得國君龍顏大笑,他在衆皇子間左右逢源,連冷面晔王都會給他硬擠出一個微笑。

碧波在靈灣的頭上道:“那是八皇子,他是唯一在奪嫡之戰中,鬥得水深火熱時,依然可以和所有皇子王爺們交好的,雖還未封王,但卻是國君的心頭肉,國君也有意将其立為太子。”

靈灣想起什麽來道:“八皇子?聽公子謙說過,他名聲不錯,公子謙的确也打算将山河圖交于八皇子。”

“但。。。八皇子的光暈太渾濁了,心術不正,又壞又蠢,還小鬼纏身,不知道背地裏禍害了多少人命。”

靈灣心想這老頭子面色紅潤,生得圓胖矮小,挺讨喜的。但就是想不明白他是怎麽生出那麽多高大俊秀的皇子來。直到宦官前來通報,随即便來了兩位貌美婦人,靈灣就明白了那些英俊潇灑的皇子都随母了。

來了一位皇後娘娘,和一位貴妃娘娘。皇後雖年華老去,卻與國君一樣面目祥和,光暈如雨後天虹,而貌美的貴妃光暈褐黑,還被污濁之氣籠罩着,磁場非常不好, 聽碧波說那就是八皇子的母妃,非常受寵。

皇後與貴妃對國君半叩禮後,未等皇後開口,貴妃先道:‘嫔妾聽聞國君今日攜衆皇子鑒賞錦繡山河圖,實在好奇此等絕世之作是什麽樣的,盡管嫔妾身體有恙也想目睹一翻,所以厚着臉皮随皇後娘娘前來共賞,實在冒昧。“

國君很驚訝貴妃突然到訪,心想都躲到這裏偷偷設宴了,她怎麽還來?畢竟有嬌滴滴的貴妃在側,待會賜畫,他一定會被影響,絕對偏向八皇子,但皇後也來了,也不好都請回,只好表示心疼貴妃身體抱恙還特地前來,只好一同賞畫了。

衆人接着賞畫,在楚蘊謙的解說下,所有人沿着山河圖一點一點地走過去看。直到畫中出現了詭異的一幕,老國君才停了下來,臉上滿是疑慮地問楚蘊謙這是為何?

畫中一群文人雅士在山林亭臺邊瘋癫亂舞,各個衣衫不整,披頭散發,表情癡傻。

而且不止在隐秘的山林雅院裏,甚至人群熙攘的街道都會出現這麽幾個瘋癫狀的。

楚蘊謙回道:”畫中人瘋癫,那是吸食了一種名為迷幻散的東西,此物可令人産生幻覺,能得到短暫的快樂,但會讓人上瘾,若停用則會痛苦萬分,長期吸食會損傷身體,精神錯亂,萎靡不振,吸食過量可致人死亡。“

老國君嗤之以鼻,”成何體統!要是這種東西傳到我們萬禹國該怎麽辦?傳令下去,誰要是敢吸食這種東西就重重嚴懲,上至高官,下至老百姓,甚至皇族貴胄皆不可饒恕!“

八皇子的臉色不知為何變得難看起來,碧波馬上對靈灣道,那八皇子就有吸食迷幻散,他還随身攜帶呢,就藏在革帶裡,有一次八皇子去找七皇子麻煩時,沒算計到,吵架還吵輸了,離開時,還未踏出大門,就忍不住拿出來吸食一口,看來是老du蟲了,不吸無法平複精神,吸了精神更不正常。

在衆人不敢多話時,晔王忽然開口道:“父皇,兒臣随孟老将軍駐守邊疆,掃蕩來犯敵軍時,曾虜獲一群瘋癫狀的千穗國士兵。那群士兵就有吸食迷幻散的惡習,而且越是級位高者更有此好,他們稱之為風雅,甚至財力的攀比,一兩迷幻散的要價就是普通老百姓半年的夥食錢糧。”

“且兒臣發現那群被虜的士兵停止吸食迷幻散後,瞬間消瘦無比,成日痛苦得嘶吼抽搐,皆有自.殘的行為。”

“不管吸食與否,都對人照成了毀滅性的傷害,千穗國看似強大,則實千瘡百孔,此刻讨伐千穗是絕佳的時機。而兒臣早已有了戰略,晚些呈上來,讓父皇過目。”

老國君贊賞起晔王來,說他有自己當年的英勇才幹,八皇子與貴妃聽着刺耳。

貴妃不懷好意道:“晔王,聽說你為了得到錦繡山河圖,還特意上門去威脅公子謙把畫交出來。公子謙不依不饒,你就派人去盜畫,偷畫不成還差點要了公子謙的小命。”

見晔王面色愠怒,貴妃捂嘴輕聲笑道:“呵呵呵,不要惱怒,本宮也是從溏月知府那裏聽說的。晔王,你的行為确有不妥,縱然公子謙只是一介平民,你身為太子候選人就該有為民着想的心态。”

老國君祥和面色褪去,沉着臉嚴峻道:“皇兒啊,你就那麽想得到山河圖?”

在一旁窺視的一魚一蚌瞬間忐忑起來,都想上前解釋,但都克制住了自己。

七皇子沒有辯解,直接對國君承認了自己的錯處:“兒臣知錯,為盡快想出平定邊域的策略,急于求畫,曾上門攪擾了公子謙,實在冒犯。但兒臣不曾派人偷畫,盜畫此事兒臣願意交由慎刑司查辦,若到時鐵證如山,兒臣悉聽尊便。”說完便向楚蘊謙道歉,并深深鞠躬,态度非常誠懇。

楚蘊謙急忙敬回禮,深深鞠躬,表示不責怪。

衆人驚呆!尊貴的王爺居然向一介草民道歉,而且還是那傳說中冷酷無情的活閻王黎甦,居然肯放下身段?老國君原本板着的臉瞬間恢複祥和,只有貴妃在一旁小聲說了句,惺惺作态。

倆妖靈瞬間高興得抱在一起,看來晔王是有機會得到山河圖的!

楚蘊謙對老國君道:“盜畫者絕非晔王,不過普通小賊,知府已拿辦了好幾個。畢竟錦繡山河忽然被世人珍視,給予了無上的價值,難免會有人動了歪心思前來盜取,世人都知曉晔王為平定敵國來犯,求畫心切,連市井孩童都會開玩笑說,若盜畫成功後,第一個賣給晔王絕對不虧。”

老國君聽後哈哈大笑,衆人也跟着捧場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就變好了。

最後老國君說:“畫也看完了,朕收着也沒大用,想賜與一位皇子還是王爺,去幹一番大事。”

“公子謙,畢竟是你的家傳寶,可有賞識的皇子或王爺?”

楚蘊謙看了眼八皇子,靈灣心想糟了,楚蘊謙想将畫交給明君的願望要泡湯了,她馬上施法,解開了八皇子的革帶,玉佩磕磕碰碰墜落了一地,然後掉出了一個錦囊。

八皇子馬上撿起錦囊,不料散落一地七彩粉末,瞬間一股奇異的味道滿盈宴廳。

楚蘊謙蹲在地上,用手撚了一些起來聞,這奇特的香味讓楚蘊謙想起什麽來,“這是。。。迷幻散。”

老國君聽後大怒,氣得捶胸頓足。

貴妃急忙跪下求情,所有人跟着跪下求國君息怒保重龍體。

老國君見有外人在,不好讓王室顏面無存,指着八皇子道:“晚些再處置你!”

八皇子聽後吓得面色鐵青,牙齒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國君看着楚蘊謙,像是詢問他想決定将畫交由誰,畢竟自己也沒心情去琢磨了。

楚蘊謙拱輯道:“陛下曾傳旨,若畫賜予某位皇子後,便讓草民暫當那位皇子的導師,詳細解說畫中奧秘。草民鬥膽為衆皇子王爺解說,讓衆皇子王爺們共同想出對策,前往制服敵國。”

老國君聽後拍手叫好,“好!朕就賜你在太師殿上解說山河圖,所有皇子王爺皆可參與,除了八皇子。”

貴妃聽後絕望一倒,然後滿目猙獰地看向楚蘊謙,染了丹蔻的纖手,指着罵道:“公子謙!你怎麽知道那就是迷幻散?你是晔王派來的間隙,想陷害我兒吧?來人!把他抓起來,本宮要嚴加審問!”

見貴妃要為難楚蘊謙,靈灣想都沒想立即拿起河蚌就往貴妃頭上扔,河蚌尖叫着撞上貴妃高高的發髻,貴妃伸手去碰,不料被河蚌夾住了纖纖玉指,貴妃疼得叫喊着,那是什麽東西!貴妃尖叫着甩手掙紮,場面亂作一團。衆人往湖邊望去,靈灣急忙躲回湖裏,造成了寧靜湖面上漸起了水花,很快的就聽到有人大喊,有刺客!

貴妃發髻倒塌,步搖散落了一地,一身大紅衣裳的她此刻看起來就像個索命厲鬼。她用盡力氣掰開河蚌,甩手就扔回了湖裏,靈灣抱起河蚌迅速游走,侍衛一窩蜂湧來,用弓弩射擊湖面,無數箭矢射入湖中與靈灣插身而過,不料一支箭刺中了她的背部左側,血跡瞬間飄散湖中。

一陣騷亂後,卻不見刺客的蹤影,只留下了那一路蔓延至宮門外的血跡,和一支帶血的箭矢。

靈灣被碧波攙扶着來到了一處小江邊,躲進了一艘無人小舟內,靈灣無力地倒在裡頭,碧波雙手平放合起,閉眸用念力一發力,掌縫出現光耀。

頃刻之間,碧波攤開掌心,出現了一顆圓潤的珍珠。

碧波将珍珠遞到靈灣面前,“我産的珍珠除了可以美容養顏,安神定驚外,還可以治愈傷口,你快服下。”

靈灣服下後,果然好多了,傷口瞬間止血,但內傷未愈,還需要時間修養。她無力地側躺在船板上,緩緩閉眸,失落道:“看來我暫時不能去找公子謙了。”

碧波坐了下來問,公子謙是你的誰啊?幹嘛那麽在意他?靈灣只道友人。

戀愛博士碧波馬上嗅出了單戀的端倪,“你喜歡公子謙!”

靈灣被猜到了,睜開雙目,臉漲得透紅,嘴硬道:“他只是我的一位故人轉世,所以才那麽在意他!”

“你怎麽知道他是你的故人轉身的啊?能不能幫我找一下我親愛太奶的轉世。”

“你傻啊,我手裡又沒生死簿,公子謙只是有些相似而已,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我的那位故人。”

“如果公子謙不是你的故人,你還會喜歡嗎?”

碧波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靈灣陷入了深深沉思。待春季來臨時,靈灣即刻喚起了豐源。

“師父!師父!快起來,快告訴徒兒楚蘊謙到底是不是流風?”已化回人身的豐源被靈灣奮力的搖晃着,結果不慎從白玉床上摔了下來。

“徒兒快住手!先前為師去接你的時候,從那位公子身上未曾感覺到有半點流風的氣息,他那眉眼間與流風像是像了點,但他的身上半點兒仙氣都沒有,還帶着快死不活的病氣,我看那家夥不過是個和流風有些神似的凡人而已。”

靈灣不依,咬定楚蘊謙就是流風。豐源為了讓小徒兒早日放下那位凡人,所以便親自去了一趟地府,找閻王爺喝了個茶,随便翻了翻生死簿,發現楚蘊謙不過一介凡人,并非仙靈轉世。回去告訴徒兒後,靈灣甚是失落,自個兒關在房裏,不吃不喝了幾天。

但這不能阻止靈灣繼續喜歡楚蘊謙。往後,靈灣都趁着豐源冬眠之際,就偷偷跑到了藝坊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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