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意外
四十一、意外
簡桃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滿臉驚恐往外跑，但只邁出一步就猛然停下了。
一把泛着銀光的尖刀瞬間出現在簡桃面前，一張泛着油光的笑臉同時出現，并伴随一聲無比激動的呼喚：“簡桃！！！”
“啊——”簡桃被吓得大叫，雙手捂臉，往下蹲。
還沒完全蹲下去，簡桃被歹徒一把拽着右手腕，再一扯，簡桃被迫站起來，直面尖刀。
“啊！！！別殺我別殺我！！！”簡桃眼淚狂飙，止不住喊叫。
一口氣喊完，身上卻沒有任何痛楚，只有極度恐懼帶來的又冷又麻的感覺。簡桃住了嘴，喘着氣，掙紮一下，右手腕上的桎梏收緊，簡桃這才感受到些許疼痛，不敢動彈了。
“簡桃你終于回家了，我等了你好久啊，我以為你也不回來了。”歹徒說了一串簡桃聽不明便的話，臉上挂着一個癡笑，無神的雙眼緊緊注視簡桃。
暫時沒有受到攻擊的簡桃一眨眼，儲蓄的淚水滑落大半，視線範圍變得清晰許多，看清了眼前的歹徒。
是一個歲數和她差不多的女生，圓臉黑皮膚，一腦門的汗，一臉的油光，紮馬尾，穿牛仔外套，身高只比簡桃高一點，身材卻比簡桃強壯兩倍不止，簡桃在歹徒面前就是一只小雞仔，難有還手之力。
而歹徒手裏拿着的刀，簡桃一眼就認出了是她廚房裏的專門切肉的刀。
簡桃咽了口唾沫，緊張地往後仰了仰，稍稍遠離那把刀，嗓音發緊地問：“你、你想幹什麽？是，要錢嗎？”旋即自顧自地答應下來，“可以的，可以，我有錢，都給你。”
歹徒卻沒有搭理簡桃的話，再用了點力攥緊簡桃，并向簡桃的方向湊，癡笑着端詳簡桃一會兒，問：“莫楚呢？”
簡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歹徒瞬間變了臉，癡笑變成猙獰怒容，無神的眼裏霎時燃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齒地聲讨簡桃：“是不是你将莫楚趕出家門了？是你，你一定罵了莫楚，說了難聽的話，還将莫楚趕出去！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這麽做？你們是情侶！你們不可以吵架！”
歹徒一邊嚷嚷，一邊用刀子對簡桃指指點點，刀尖就在簡桃鼻子前亂晃，有幾下差點将簡桃的鼻尖削平，簡桃魂不附體，拼命大叫：“啊！！！你冷靜一點！求你了！別激動！”并用左手捂着臉，盡量往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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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叫嚷着，誰也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折騰幾分鐘，歹徒生氣地用刀背挑開簡桃捂臉的手，怒視着簡桃，頓時将簡桃吓到無聲。
歹徒近距離恐吓簡桃：“你和莫楚是不是吵架了？是不是分手了？如果你們分手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我要把你們都殺掉，然後你們就到地府裏結婚吧。”
簡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我們沒有分手！”
說完才反應過來，縮着脖子狐疑看着歹徒，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問這些？”
歹徒終于肯回答簡桃的問題，她的表情僵了一下，擠出一個怪異的笑，似乎不生氣了，說：“你們沒有分手，那真是太好了，我是你們的粉絲啊，我是你們最忠實的粉絲，從你們慶祝戀愛一周年的時候我就是你們的粉絲，一直都是。太好了，你們沒有分手……”
還沒等簡桃接受自己正被一個私生粉入室綁架的事實，歹徒臉色再次大變，眉頭緊鎖，陰森森地盯着簡桃，語聲裏蘊藏怒火：“不對，沒有分手的話為什麽莫楚不在？他為什麽被你趕出去了？你在騙我！”
刀尖往上一戳，伸到了簡桃左眼前，差一丁點距離就要将那只滾圓的眼睛戳成黑窟窿，簡桃驚恐地掙紮，閉緊眼睛大叫：“啊！不是不是！我沒有騙你！我沒有趕他出去！沒有！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歹徒提聲壓過簡桃的叫聲：“他為什麽不在？！”
簡桃哭叫道：“他去工作了啊！他要工作！他是模特，很忙的！”
歹徒不聽簡桃的解釋，聲稱：“我看見了，他昨晚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他就是被你趕出去的。”
簡桃喘了喘，邊哭邊說：“他只是去工作，他要到隔壁的A市工作，連夜過去的，今天早上天不亮就開工，真的，我沒騙你。你，怎麽看見的？你也住在這個小區嗎？”
歹徒說：“我在樓梯間看見的。”
“你埋伏在我家附近多久了？”
歹徒沒答，嚷道：“我不信，你要證明給我看。”
簡桃愣愣地問：“證明什麽？”
“證明你們沒有分手。”
簡桃趕緊想辦法，腦子轉了八百個彎，終于想到了因為她懶得收拾而遺留下來的東西，連忙說：“我們還住在一起，怎麽可能分手？衣帽間裏有一大堆莫楚的衣服鞋子，浴室裏有莫楚的剃須刀和護膚品，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沒有騙你。”
歹徒似有了點興趣，說：“你帶我過去看看。”
簡桃忙不疊地應道：“沒問題，衣帽間就在這邊。”
歹徒的左手控制着簡桃的右手腕，歹徒的右手拿刀，指着簡桃脖子的位置，兩人連體嬰一般挨在一起，往衣帽間移動。
眼前沒有了刀尖的威脅，簡桃冷靜些許，腦子又開始轉動，思考逃脫之法。她現在還有一邊左手是自由的，于是她在緩慢行動的過程中不斷留意附近的物品，想挑一件可以抓到手裏的重物，然後出其不意往邊上砸去，将歹徒砸暈，進行徹底的反擊。
簡桃正想着，頸側突然被一陣涼意襲擊，緊接着是一絲刺痛感。
歹徒猛地将刀子架在了簡桃脖子上。
那把刀是簡桃家裏最鋒利的刀，歹徒這麽迅速地移動刀身，速度增加了力度，襲到簡桃的皮膚上，輕易就劃破了她一點皮，滲出了一點血。
痛感一來，簡桃的膽子就被吓破了，連忙舉起仍能自由活動的左手自我束縛，投降道：“我不敢了！不敢了！我沒有亂想！對不起！”
就在這時，她感受到有液體從她的脖子流下，她當即知道那是血。脖子上流的血可不得了，她的大動脈這麽靠近鋒利刀刃更是太可怕，簡桃雙腿發軟，大哭大叫：“我什麽都不做！你別殺我！你輕點啊！嗚——你把刀移開！離我的血管遠一點！”
歹徒不為所動，只冷冷地說：“往前走啊。”
簡桃邊哭邊乖巧答應：“好好好，我走我走。”
好不容易去到衣帽間，簡桃打開最靠近門口的一個櫃門，說：“你看，我沒騙你吧，莫楚的衣服都在這裏，這個櫃子裏都是他的東西。”
歹徒木着臉看了看，櫃子裏的确都是男士的衣物。
簡桃小心觀察歹徒的臉色，怕歹徒不信，指着一件藏藍色的外套說：“你看，這是之前去游樂場拍視頻的時候，莫楚穿的衣服。”
歹徒微微點頭，沒說話。
簡桃搞不懂歹徒這是什麽意思，一着急又淚眼婆娑，哀求道：“我們沒有吵架，真的沒有！你相信我！請你相信我！”
歹徒仍是糾結一個問題：“那莫楚為什麽不住在家裏？”
簡桃急道：“哎呀你怎麽不聽我說呀，他去工作了嘛！總不能不工作吧？不工作我們喝西北風嗎？”
“你騙我！”歹徒的臉色變得比翻書快，不知何故烏雲密布，隐約有雷電。
并且歹徒一激動，手裏的刀子就要往前推。
“啊！！！我沒有！沒有騙你！我，我現在給他打電話！我叫他回來好不好！你當面問他，好不好？”
簡桃慌亂間嚷出了一個自救的辦法。她嚷完了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清醒了一下，連忙補充道：“我們回到房間裏拿手機，我當着你的面給莫楚打電話，把他叫回來，好好地向你解釋清楚一切。”
歹徒雙眼無神看着簡桃，猶豫了半分鐘，認同了簡桃的辦法：“好，你讓莫楚現在就回來跟我說清楚。”
兩人又連體嬰一般緩慢移動回卧室，簡桃拿起留在桌邊的手機，在歹徒的監視下給莫楚撥電話，并開了免提。
揚聲器傳出的“嘟嘟”聲越是長長地拖着聲音，簡桃的心就越是跳得快。心跳聲震天響，填滿簡桃的雙耳，又害怕被歹徒聽見引起歹徒的懷疑而驚惶地偷偷瞄了一眼無表情的歹徒。
接通了，簡桃馬上哭腔極重地喚了聲：“莫楚。”
而後忍不住簌簌落了幾滴淚，要抿着嘴咬着下唇才能遏制住哭聲。
莫楚一聽簡桃抖到失真的聲音就知道出事了，忙問：“簡桃？怎麽了？別哭，好好說。”
莫楚的安慰使簡桃哭得更厲害，她上氣不接下氣哭喊：“你……快回……來……”
“好，我回去，你等我十分鐘。”莫楚毫不猶豫地應道。
似乎是确定有人來救她了，簡桃稍稍止了哭，用左手背胡亂擦擦眼淚，壓着聲音的顫抖，告訴莫楚：“家裏來了一個我們的粉絲，從上午一直在家裏等到現在，等到我回來。她很關心我們，也很激動，怕我們分手了，所以一定要我聯系你，你回來給她解釋清楚吧，她不太相信我一個人說的。她就在我身邊，聽我給你打電話。”
莫楚的聲音裏添了兩分急切：“好，我知道了，簡桃，你在家裏等我。”
簡桃吸吸鼻子，不覺又落了兩滴淚，啞聲應着：“嗯，我等你。”
簡桃舍不得挂電話，莫楚也沒有挂電話，揚聲器傳出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歹徒無神地看着手機屏幕，命令道：“挂掉。”
簡桃不敢耽擱，立時摁了停止通話圖标，并小心向歹徒報告：“已經挂掉了。”
“放下手機。”
“哦。”
“和我出去等。”
“哦。”
于是兩人又像連體嬰一般緩緩移動，挪到客廳。
可憐的簡桃眼圈通紅臉色蒼白，指指沙發，央求道：“坐下好嗎？我的腿又軟又酸，我站不住了。”
歹徒點點頭，挾持着簡桃走過去，和簡桃挨着坐下。
簡桃全身都洩了勁，眼前一陣一陣發黑，神志不清喘了好幾分鐘，才稍稍恢複。
手腕被束縛的悶痛感和脖子上時不時湧現的刺痛感都在顯示她的悲慘處境，她不由得害怕，又不禁對歹徒産生好奇。她偷偷瞄了一下歹徒，歹徒似乎正在發呆，眼裏沒有一點神采，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像個兇相的木偶，詭異恐怖又木讷冷漠。
簡桃的左手緊張地捏着衣擺，嘗試和歹徒說話：“你在我家這層的樓梯間等了很久嗎？”
歹徒愣了半分鐘，才遲鈍地回答：“嗯，從昨天下午等到今天早上。”
“你怎麽會拿到我家的鑰匙？又為什麽知道大門的密碼？”
“密碼是你和莫楚的生日加在一起，我随便猜的。”
簡桃：“……”這次她成功死裏逃生之後一定要換密碼！
簡桃又問：“那鑰匙呢？”
歹徒沒回答。
簡桃慌了慌，又偷瞄歹徒的神情，沒看出歹徒正在生氣或不耐煩，便換一個問題：“你在我家裏也等了很久吧？我今天也要工作，忙了一天。冰箱裏有吃的，你吃了嗎？那都是我做的菜。”
這次歹徒倒是很快回答：“沒有。”
“冰箱裏還有一些功能飲料，你拿來喝了嗎？等了這麽久，得補充一下能量的。”
“沒有。”
簡桃略感詫異：“你，一整天都不吃不喝啊？”
歹徒沒有回應。
“呵呵，”簡桃幹笑兩聲，以為歹徒是默認了，說，“你都進來了，何必這麽客氣呢？那你在哪裏等我呀？客房？還是衛生間？”
“廚房。”
“那幹嘛不吃不喝？你還好嗎？”簡桃忽然覺得自己對上一個整天不吃不喝的歹徒或許會有點勝算。
但歹徒無情地宣布：“我自己帶了水和包子。”
簡桃：“……”
一丁點勝算都沒有了，簡桃眼眶再次濕潤。
密碼鎖打開的嘀哩聲忽然響起，莫楚回來了。
簡桃和歹徒都一愣，歹徒先反應過來，攥着簡桃手腕的手頓時用力收緊，簡桃只覺骨頭要碎了，吃痛地皺眉，而那把本來就在簡桃脖子上的刀更是往前推進了一下，刀刃更深地嵌進簡桃的傷口裏，又有血滑過簡桃的脖子。
平衡被打破就立刻受傷的簡桃還來不及哭，餘光看見莫楚撲過來的身影，莫楚左手攏着她的腦袋往後拉，待她的脖子稍微離開那刀刃就立刻伸右手擠進刀和肉之間，捂着簡桃的傷口，刀刃在轉瞬間落到了莫楚手背上，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簡桃還來不及扭頭看莫楚，就被他一抱一按，左邊小半個身子倚在莫楚的懷抱裏，腦袋轉了個向，她的臉完全貼在了莫楚肩上，仍被歹徒挾持着的右手腕上面多了一個溫熱的觸感，莫楚正護着她的手肘，和歹徒形成對峙之勢。
“我回來了，你好，我是莫楚。”莫楚微喘着氣，言語冷靜地對歹徒說。
莫楚的聲音就在簡桃耳邊響起，沉穩寬和，像一汪溫泉。“嗚——”簡桃受不了了，埋在莫楚肩上小聲哭，渾身發抖，時不時抽噎一下。
莫楚一邊手抱緊簡桃，低頭用唇貼着她的耳尖，小聲安慰了一句：“別怕，已經沒事了。”
而後莫楚擡起頭，集中精神對付近在咫尺的歹徒。
莫楚的好演技成了他完美的面具，他朝歹徒露出溫柔的微笑，和緩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歹徒臉上帶着兩分最初面對簡桃時的癡笑，盯着莫楚看了好一陣子，才不自覺順着莫楚的問題回答：“陳麗。”
“耳東陳？美麗的麗？”
“對。”陳麗應了聲，深深地打量着莫楚和簡桃相擁的畫面，癡笑更甚，語聲亦變得尖細，“莫楚，你和簡桃就是最配的！我早看出來了，你們兩個人最應該當情侶。我的眼光沒有錯，我從來都不會看錯的，我喜歡看你們，你們必須要在一起。”
莫楚臉上的微笑不變，問道：“陳麗，聽簡桃說你是我和她的粉絲，是真的嗎？”
陳麗自得地聲稱：“是，我是你們的粉絲，好幾年的老粉絲了，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們。”
“那麽你現在已經進入了我和簡桃的家裏，也親眼看見了我們，和我們都說了話，你還有什麽想做的嗎？要不要合個影？”
“我來這裏……”陳麗的笑迅速轉換成兇狠怒容，神經質地嚷道，“我要來找你們！我要成為你們感情的見證者！我要在這間房子裏監視你們！誰知卻被我發現了你們的秘密！你們吵架了！你們分手了！全都被我發現了！”
簡桃在陳麗的嚷叫聲裏抖得更厲害，莫楚緊了緊抱着簡桃的手。
同時莫楚感覺到手背上的刀刃陡增壓力，造成了尖銳的疼痛，莫楚軟言勸道：“別用刀子指着我們，你不是我們的粉絲嗎？這麽親近的關系，不可以刀劍相向，應該擁抱。況且這還是我們家裏的刀，你不可以拿我們家的東西。”
陳麗固執嚷着：“我要是發現你們分手了，我就殺掉你們，這是我用來殺你們的。”
莫楚肯定地說：“可我們沒有分手，我和簡桃的感情非常好。來，把刀還給我。”
陳麗頓了十多秒，半信半疑，微眯着眼确認道：“你們真的沒有分手？”
“沒錯，我們沒有分手，我和簡桃的感情非常好，你看，簡桃一給我打電話我就回來了，簡桃一看到我就和我擁抱，我們之間毫無隔閡，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分手了？”
“你昨晚被簡桃趕出去了！”
莫楚思索片刻，與簡桃很有默契地用了同一個說辭：“你誤會了，我只是外出工作，簡桃沒有趕走我。”
“你們真的沒有吵架？”
“真的沒有。你讓我回來跟你說清楚，我已經回來了，也說得很清楚了，你應該相信我不是嗎？不然你為什麽要在這裏等我呢？來，先把刀還給我，這是我們家的東西，你不可以據為己有，況且它對你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你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明白了不是嗎？”莫楚堅定且和善地注視陳麗，臉上挂着他錄視頻專用的紳士笑容。
陳麗稍顯動搖，眼神閃爍，看看莫楚，又看看簡桃倚在莫楚肩上的腦袋和一小片臉蛋，再看看所處的環境，考慮了好幾分鐘，終于将刀子移開，刀鋒不再對着莫楚和簡桃。
莫楚抱着簡桃的那邊手松開，反掌伸向陳麗，沉聲勸道：“來，還給我。”
陳麗又猶豫了幾分鐘，刀子在她手裏作了好幾次輕微移動，而後她遲疑地将刀子放在了莫楚手裏。
莫楚暗暗松一口氣，拿過刀子動作幹脆往地上一扔再用腳一踢，刀子唰地飛進了沙發底。
莫楚再接再厲，勸道：“也請你放開簡桃，這是我的女朋友，你這麽握着她的手說不過去吧？”
陳麗遲疑一下，緩緩地松開手。
簡桃被控制太久的手腕上一段深紅，濕漉漉的，混着陳麗和她自己的汗，此刻一接觸空氣就流竄着一股涼意。
簡桃立刻收回手，轉而揪着莫楚的衣服，整個人縮在莫楚懷裏。
莫楚略顯緊張，更加抱緊簡桃，佯裝鎮定同陳麗說：“我們合影好嗎？你要進來這裏也不容易，難為你了。你當了這麽多年粉絲，我和簡桃都很感謝你，你應該也想擁有一張合照吧？從來沒有粉絲有過這種合照，你是第一位。”
陳麗點點頭，臉上露了點笑，她沒了攻擊性之後顯得癡愚。
“來這邊，這邊光線好。”莫楚邊說邊半抱着簡桃站起來，往門口的方向退了三步。
陳麗也跟着站起來，正要往莫楚的方向靠近。
莫楚猛地加快腳步，轉換方向離開進門的必經之路而往廚房奔去，并吼了一聲：“進來！”
簡桃被莫楚突然的吼聲吓得一抖，她從莫楚的肩窩擡起頭，淚眼模糊地看着幾個身影從大門湧入。
再一眨眼，看清楚了，是五個穿警服的警察從門口沖進來了，三個去制伏陳麗，兩個擋在莫楚和簡桃跟前。
莫楚往後走了幾步，又一倒，帶着簡桃一起倚牆癱坐在地上，喃喃道：“天吶……”
簡桃驚恐地瞪着眼睛，看着陳麗大喊大叫，看着陳麗被雙手反剪到背後，被摁倒在地，幾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在讓陳麗冷靜下來。
簡桃的顫抖止不住，又把臉死死埋在莫楚肩上，繼續小聲哭着。
莫楚替簡桃撫背順氣，湊到簡桃耳邊想說點什麽安慰她，又發現說不出話，他也挺想哭的。
莫楚移開捂着簡桃傷口的手，看了眼掌心沾到的血跡，又低頭查看簡桃的傷，一道四五厘米長的傷痕，其上和周圍都有好幾塊已經凝固的血痂，傷口下還有一條血痕，很是觸目驚心。
後怕的感覺在啃食莫楚的心，如果陳麗的精神狀态再混亂極端一點，或是他來得晚了些，那麽簡桃很有可能會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
他險些要失去簡桃。
莫楚收緊雙臂，用盡全力抱着失而複得的簡桃，微顫着喘了幾下，對客廳裏的一切視若無睹，待揪心的感覺不再過于強烈扼住咽喉，他低聲同懷裏的人說：“簡桃，沒事了，那個人已經被警察抓住了。你脖子上有傷，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簡桃輕輕搖頭。
莫楚不放心：“真的沒事嗎？傷口挺長的。”
簡桃沒有反應。
有三位警察合力将陳麗帶走了，剩下兩位警察示意莫楚和簡桃先到沙發上坐着，莫楚便抱着簡桃站起來。
莫楚回過神來，小聲告訴簡桃：“簡桃，你準備一下，跟警察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簡桃點點頭。
簡桃感受到自己已經安穩坐在了沙發裏，從莫楚的肩窩裏擡起頭，坐直了些。
莫楚疼惜地捧着簡桃的臉端詳一下她的紅眼圈紅鼻尖，伸手拿過茶幾上的抽紙，給簡桃遞了好幾張。
有一位看上去比簡桃大幾歲的女警察坐到簡桃身邊，耐心等待簡桃擦幹淨臉上的眼淚鼻涕，又看簡桃的情緒已經稍稍平複，身體不再發抖了，才開始提問。
“你叫什麽名字？”
簡桃微微抽噎一下，吸吸鼻子，啞聲說：“我叫簡桃，簡單的簡，桃子的桃。”
“這是你身份證上的名字嗎？”
“是，我後來改的，曾用名是簡陶，陶瓷的陶。”
“這間房子是你購置的還是租賃的？”
“我買的，全款買的，已經住了快五年了吧。”
“你認識剛才進入你家裏的名叫陳麗的女性嗎？”
“不認識。”
“但是她說你認識她，說你曾經在活動現場跟她說過話，還送了禮物給她。”
“我不記得了，現場的粉絲總是站成一堆，我哪怕是見過她也認不出來。”
“你一點都不認識她嗎？”
“一點都不認識。”
“你在什麽時候發現陳麗進入了你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