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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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于富岡義勇來說,年齡并不是影響他判斷的重要原因。不論是身為契約人的富岡義勇本人,還是作為專員的他,最先開始任務或者輔助任務的年齡都在個位數前後。

前者自幼喪父,在堪堪突破兩位數年齡的時候,被迫見證了唯一親人的姐姐被鬼殺死,然後踏上了除鬼之路;後者在時空局培訓的時間以年為單位長達兩位數,他第一次陪同輔助任務也是在十歲以前。

所以對于他來說,他對幼崽當然也有舐犢之情,但卻不會想着要禁止幼崽去做什麽。

富岡義勇沒有在路上拖延任何時間,從店內出發,很快就返回了安全屋。

房間內的呼吸聲非常均勻,他合上門,馬上就意識到艾德裏安睡着了。

光線暗沉着,明明是接近正午的時間,但由于那沉重的烏雲,自然光幾乎被遮了個幹淨,像是已經到了傍晚似的。

只有浴室的暖燈亮着,他走進去,只見艾德裏安躺在浴池裏,歪着頭已經睡了過去。

浴室當中非常暖和,富岡義勇蹲下身,摸着浴缸的表面也是暖的,白色的邊緣上還有電子屏幕,上面顯示着恒溫溫度。

一直保持着相同溫度的浴缸水,浴缸頭的傾斜度很平滑,就像是搖椅的椅背一樣,身體躺進去,仿佛是躺進了可以陷進去的水床。

暖風之中,甚至連他的頭發都變得幹燥了起來。但是長時間泡在水裏,他腳上的小傷口有些水腫,地上還放着一塊沾着血的小石子,這就是穿透了艾德裏安鞋底的罪魁禍首了。

富岡義勇順手把它撿起來放在了褲子口袋裏,房間內沒有準備垃圾袋,總放在地上他擔心艾德裏安會重蹈覆轍。

總躺在水中也不是個辦法,他拿了條浴巾來,輕輕地将艾德裏安從浴缸中抱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無法安眠,或許是因為這樣恒溫的房間太過于舒适,又或是因為富岡義勇動作和氣息的清淺,還有那種不可言說的安全感,直到被放到床上,艾德裏安都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意思。

富岡義勇把裝着漢堡的袋子放在床頭,他四處沒有找到紙筆,思考了一下便将在手機上打出他出去尋找線索的文字解釋,然後将其也壓在了漢堡袋子上,以免艾德裏安醒來之後會因為一些前事而陷入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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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并不打算浪費時間,在浴室內打開烘幹系統,去了去身上的潮氣——衣服可以潮濕,但最好不要擠出水來,便馬上又出了門。

他當然不知道黑面具的居所——甚至,他今天是第一次聽這個代號。

自然尚且毫無頭緒。

但在那之前,他記得艾德裏安提供過一個具有指向性的線索。

——“老沃克的酒吧”。

雖然這個名詞也是今天第一次聽說,但這卻并不是毫無線索。

一個人——尤其是忙碌過的人要尋找酒吧放松的人,必然不會去一個遠不可及的地方找酒吧。

艾德裏安被抓到德埃爾化學工廠是在伯利萊區——伯利萊區在哥譚北面,昨晚的蝙蝠飛機把人送到了警局——警局在哥譚的南邊,但艾德裏安最後被送回的地方仍然在伯利萊區內的某一個位置。

這說明,“他們”——富岡義勇暫時找不到一個合理的代稱,可能是鬼協助者、AKA小電驢偷的他們,很有可能就是長期在這片區域內活動。

他剛才觸碰過艾德裏安的腿腳,從對方腿上的肌肉程度可以大概判斷他的體能極限,再結合今天看到對方時,對方的狀态……

大致可以劃出一個先前關押艾德裏安地點的範圍。再把這個範圍和德埃爾化學工廠位置和工作的快餐店連線出一個近似三角的區域。

老沃克的酒吧很有可能就在這個區域內。

一個沒有門檻,常年混跡着三教九流的酒吧附近一定有痕跡,醉漢、酒瓶連大雨都遮擋不住的酒氣。

只要留心,這些都是可以被發現的。

富岡義勇在樓間穿梭,高的、矮的、公寓式的、獨棟式的。

哥譚的酒是相當泛濫的飲品,幾乎任何一家小店都會有相當充足的酒水庫存,但是這片區域的酒吧卻意料之外的不多。富岡義勇快速掠過幾個清吧和看上去比較高級的酒吧。

這不是他要尋找的類型。

他透過或透光過背光的玻璃觀察所有酒吧類的店面,甚至會進去溜一圈,裏面沒有一點和鬼有關的痕跡,青天白日,有幾個酒吧甚至緊鎖着大門不在營業狀态。

富岡義勇聽到裏面沒有任何聲音,便馬上離開了。

事實上要比想象中快——看來大雨能夠阻礙視線和感知,但是卻無法阻礙一些人酗酒的行為。

富岡義勇落在地面上,哥譚的下水道系統不知是什麽原因,相當發達也非常通暢,這麽大的雨竟是一點也沒有積水。*

他蹲下來,看着躺倒在路沿上的男人,醉醺醺的酒氣撲面而來,他嘗試性地給了對方一個巴掌,但甚至恍惚的男人只是甩了甩手,半點醒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感覺對了,應該就在這附近——

沒有辦法直接問出來地點也沒有關系,接連看到幾個類似的人的時候,他便覺得自己距離真正的目的地不遠了。

果然,幾番尋找,在一處暗巷——稍高一些的樓将雙開門入口的光全部遮擋,富岡義勇走過去,看到空蕩蕩的招牌甚至連個“酒”字都沒有。

正在這時,門被從裏面推開,一個穿着緊身夾克的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并不算強壯的身體卻足夠高大。富岡義勇鼻子一動,在相當近的距離下,他從這個人身上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身上的酒氣混雜着煙味,和先前那兩個追逐着艾德裏安的人味道有些相似。

對了,就是這裏。

他激動了起來,确認了一下日輪刀在背後被藏得好好的,便挺胸走了進去。

平心而論,富岡義勇的臉看上去很年少——這或許是諸多歐美人眼中亞洲人的常态,外人很難一次性猜測出富岡義勇已經有24歲的年齡。

——馬甲記錄的是契約人簽署契約時的年齡和其可以被還原的巅峰狀态。

看上去未至飲酒年紀的他踏進酒吧內,裏面卻沒有任何人有任何阻攔他的意思。

甚至視線所及之地,比他看上去更小的人也存在。

很顯然,這不是什麽正規場地。

富岡義勇的氣質和這裏或許并不相符,但這不是問題,酒吧裏明顯什麽樣的人都有,它包容得有些過分了。

義勇甚至能夠順着氣息感知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鬼氣。

這讓他皺起眉,循着味道在人群中穿梭。

沒有人詢問他的來由,想必也沒有人在意。

酒吧內的聲音嘈雜,沒有歌舞,但是卻有着不少賭桌和臺球桌,燈光不算明亮但是也絕不昏暗,中心有一個不小的吧臺,隐約的味道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富岡義勇擡手按住自己的鼻子,他無法确定鬼的具體位置。

幸好他的馬甲不是竈門炭治郎,不然這個複雜又刺鼻的味道,他都已經感覺到了一種上頭,更別提那位嗅覺靈敏的師弟,對方非得暈過去不可。

各種重疊在一起的聲音之間,他能聽到隐約有人在叫着“老沃克”的稱呼,這讓義勇越發确定這裏就是他尋找的地方。

吧臺內的酒保擦着杯子,感覺到有人靠近,卻一點擡頭和理會的意思都沒有,桌子上擺着許多倒放着的酒杯,吧臺矮一點的地方镂空放着許多罐裝、瓶裝的各類啤酒,就像是簡單的自動販售,投入錢之後就會掉出對應的東西。

當然,這裏可以用來交易的,也不僅僅是金錢而已。

富岡義勇看到了一些辣眼睛的畫面,趕緊低下了頭。

擡頭,酒櫃像一個柱子一樣延伸到天花板,高處挂着黑板,上面寫着出不少人名,後面還跟着數字,看上去像是某種賭博游戲。*

富岡義勇沒有找地方坐下,而是一邊緩慢的走一邊仔細地從複雜感知中分辨着鬼的氣息。

很奇怪,路過的幾個人,富岡義勇都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混雜的鬼的氣息,但是很淡。這意味着他們很有可能長期和某些鬼混跡在一起,所以才會沾染上這種味道。

突然,這股氣息濃烈了起來。

有人——或許也不是人,但是他、或者她主動靠近了富岡義勇,義勇明顯聽到一個吸吸的聲音。

富岡義勇寒毛一豎,這個人靠近他的脖頸側嗅着味道。

他的眼神掃過去,只看到這人的表情中竟然還帶着幾分沉醉。

富岡義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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