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靈子傳送室裏一片黑暗。
“碰！”
“哎呦——！”
絕了，這也能撞上桌角。
阿周那從桌子下揪出一只格萊埃：“躲什麽？”
“我……”
“如果你是想說，迦勒底還不知道你的到來的話，我想，已經很清楚了哦。”
格萊埃躲到阿周那身後：“什、什麽人？”
随着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靈子轉移室內的燈光亮起來，慘白的燈光筆直地照射下來，将幾個人的身影投下了冷硬的陰影。
忽然插話的黑發青年正站在兩人面前。
他有着蓬松的短發，清澈見底的藍眸，穿着銀灰色的迦勒底制服，将手臂完整地遮掩住，只留下右手手背上的令咒。
格萊埃見過他。
“迦、迦勒底的禦主？”
阿周那也有些驚訝：“禦主。”
但轉念想想，這個情況也不算意外。那麽大一只的從者忽然消失不見，靈子轉移匡體又有被使用過的痕跡，自然能推斷出阿周那究竟去了什麽地方——若說有什麽意外情況，那就是，阿周那也沒料到，竟然是藤丸立香親自“蹲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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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瑪修。
淺紫色短發的少女穿着素色的病服，站在禦主身後，纖弱消瘦，宛如一道暗淡的影子。
藤丸立香對阿周那使眼色，緊接着，他就努力扯出惡人笑——說真的，迦勒底能提供模仿樣本的角色還挺多，見多識廣，藤丸立香還真的獰笑得挺恐怖。
“任務完成的不錯，阿周那。”
阿周那：“……”
……就連先生的敬語都不喊了嗎？
“水已經燒開了，就等着小女神下鍋了。剝掉皮，去掉頭，放入生姜和八角，和番茄土豆一起煮，香噴噴美滋滋……”
阿周那：“……”
格萊埃：“……！！！”
她猛然原地跳起來，仿佛燙到般後退三步，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們竟然想炖了我……？”
“禦主應該……”
藤丸立香湊過來：“嘿，我最喜歡吃小女神了。”
阿周那眼睜睜地看着，格萊埃以一種自己以為快速，實際上阿周那随時能一個箭步再把她拉回來的速度往門外跑。
而事實上，阿周那确實也撈了。
他竟然撈了個空。
格萊埃回過頭，金色的獨眼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她又震驚，又悲傷，以至于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顆粒分明的往下掉：“太過分了！Archer！虧我那麽相信你！”
“我……”
“你等着吧，我一定會報複你的！我要毀滅迦勒底——！”
“等……”
阿周那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格萊埃筆直地撞到了瑪修的盾牌上，發出一聲巨大的“Duang”，她在原地晃悠了一圈，眼冒金星，軟軟地倒了下去。
藤丸立香幽幽地吐槽，也不知道是吐槽格萊埃的膽子，還是她的實力：“這也太弱了吧。”
“确實。”
瑪修點點頭。
“感覺可以和小安對打了。”
小安。
指的是安哥拉紐曼。
這位傳說中應該是古波斯神話裏的黑暗魔神，但真正的魔神無法被召喚，被召喚到現世的從者，是被無辜誣蔑而被火刑燒死的普通人。
小安的寶具是反傷。
然而想要反傷，起碼血條要夠長——很遺憾，小安的身體素質就是個普通人，在非人類（？）一抓一大把的英靈裏，完全不夠看。
不過，如果對象換成格萊埃的話……
“幻術！”
“反彈！”
“幻術！”
“反彈！”
非常激烈，似乎是可以強（cai）強（ji）對（hu）抗（zhuo），打到天荒地老。
阿周那檢查了一下格萊埃，發現白發少女只是把自己撞暈了過去，額頭上腫了好大一塊包——不，她是把自己純暈過去的。
“禦主，你真要把格萊埃她……”
“騙她的。”
藤丸立香撓了撓頭，解釋說：“我一開始也沒想到阿周那先生能将格萊埃小姐帶回來，不過，尤瑞艾莉小姐提到過，格萊埃膽子很小……我就突然靈光一閃……”
“……就你現在看到的這樣。”藤丸立香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格萊埃小姐會膽子這麽小。”
阿周那淡淡地瞥了藤丸立香一眼。
“禦主，玩的開心嗎？”
那眼神裏有無奈，有嘆息，有無可奈何，甚至還有痛心疾首，這讓藤丸立香下意識就縮起了脖子，他的若幹個Caster老師在面對藤丸立香的魔術天賦時，就是這麽個表情——
等等，不對啊。
他慫什麽慫？
格萊埃确實沒傷害他，但瑪修多次解放寶具後，身體透支，不得已病倒了，這筆賬藤丸立香還沒有和格萊埃算呢，僅僅只是騙她——還是她自己撞到盾牌上暈過去，這能算禦主的錯嗎？
完全不能啊！
藤丸立香悄然挺起背：“有、算是蠻有意思的吧，阿周那先生不這樣覺得嗎？”
阿周那雖然沒有刻意配合，但同樣也沒有戳穿藤丸立香，從這個角度而言，已經算是配合了。
聞言，阿周那動搖了一瞬。
他穩住心神：“品德高尚的英雄是不會沉迷于玩弄弱者的行為的，禦主。”
所以，好好反思一下啊！
藤丸立香蹲下來，用手指戳了戳格萊埃軟乎乎的臉蛋：“但是，真的很好玩啊。”
“好了好了不說笑了，我帶她去醫務室，阿周那先生您也可以去洗漱，您的衣服上全部都是污漬呢。”
阿周那返回從者們的宿舍，洗過臉，清潔靈衣，将被污染過的聖杯提交給相關工作人員（對方被突然冒出來的聖杯吓了一跳），迎面撞上眼睛亮閃閃的天草四郎。
“早。”
天草四郎率先打招呼。
現在算早上嗎？
阿周那點點頭：“晚上好。”
“剛剛那個是聖杯，是聖杯吧？”
“那個是被污染過的聖杯，雖然還沒有到此世之惡的程度，但在被淨化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冒然觸碰。”
天草四郎用手撫摸下巴：“你怎麽弄到這個聖杯的？”
“……恕我拒絕回答。”
話是這麽說，但藤丸立香被黑泥侵染（？）過的小道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迦勒底，所有宅的和不宅的從者們全都被驚動，整個迦勒底就像是被煮沸的開水，翻滾不休。
天草四郎能猜到：“你獨自跑去特異點了？”
“請恕我拒絕回答。”
“啧，我為什麽不是以Archer職階降臨，而是以這個沒什麽用處的Ruler職階呢，如果我也有獨立行動的能力的話……”
阿周那：“……”
↑雖然不太懂，但他覺得對方說的應該不是什麽好事。不過話說回來，天草四郎好歹生前還有聖人的稱號，應該不至于去做什麽壞事……吧？
……也不一定。
畢竟，就連阿周那，生前還有“天授英雄”的稱號呢！
天草四郎的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後露出狐貍即将偷雞的客氣微笑：“我剛剛在醫務室裏，看到有個白發小姑娘在喊你的名字，你要去看看嗎？”
“格萊埃醒了。”
“是啊。”
阿周那匆匆告別天草四郎，趕往醫務室，但是他這一路并不太平，好像将所有的運氣在特異點用完了一樣，一路上遇到了……
發瘋的源賴光、
發瘋的清姬、
發瘋的靜谧、
唯恐天下不亂而四處點火的莎士比亞，
還有因為臉皮太薄死不承認自己關心藤丸立香，最後惱羞成怒，揚起旗幟就要燒掉整個迦勒底的貞德·Alter。
阿周那：“……”
有時候，他也會生出不恭敬的想法，比方說，藤丸立香竟然還活着，迦勒底竟然沒有完蛋于內亂，真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唉。
這都什麽破事啊。
不，不能這麽想，作為工具，作為武器，是不可以有自己的好惡和喜怒的。阿周那及時克制住了那些不敬的想法，他站在醫務室的門口，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
隔着玻璃，阿周那能看到病床上的少女。
她摘掉了幾乎遮住整個頭的寬沿三角帽，也拆掉了臉上的繃帶，換上了潔白如雪的病服。Dr.羅曼坐在她對面，手裏拿着一張速記板。
支離破碎的聲音傳過來。
“……不不不，迦勒底不吃小女孩。”
“真不吃，不吃……”
“就算你沒用，也不會吃掉你的，真的，迦勒底裏沒有用的英靈也不止你一個。”Dr.羅曼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只是藤丸立香随口開的玩笑，硬是被這個小姑娘深信不疑，他不得不求救說，“來，來個人吧，誰都好，幫忙說句話。”
病床旁，同樣可愛的白發小女孩——開膛手傑克，她正歪着頭，好奇地端詳格萊埃的一頭白發，這種相似性讓她覺得親切，有種母親般的溫暖。
聽到Dr.羅曼請求，傑克開口說：“是的，迦勒底很棒，在這個地方，我們可以盡情地解體哦。”
“不，不是你想的那種，她口中的解體是殺敵人，不是對你，更不是要把你下廚……”
“恩恩，都四分五裂了诶！”
Dr.羅曼痛苦地捂住傑克叭叭叭的小嘴：“求求您閉嘴吧，我們這是迦勒底，不是鬼屋也不是恐怖片，沒有随便吓哭小姑娘的業績……”
但他說的太晚了。
格萊埃的眼淚水就像是壞掉的水龍頭，噗噗噗地往外冒，淚眼朦胧中，不知道什麽時候，病床前出現了一個穿着白衣的黑膚男人，他的手指微寒，正細致地擦過格萊埃的臉頰：“別，別吃我，我不好吃，我很瘦，也沒有多少肉……”
“嗯。”
阿周那淡然地點點頭：“不會吃你，畢竟你這麽笨，萬一吃啥補啥，最後把迦勒底的禦主和從者們都吃蠢了，那就太糟糕了。”
格萊埃嗷嗚一口就咬在了阿周那的虎口上，她暴跳如雷：“你說誰蠢！我才不蠢！我超聰明！有本事你吃一口看看？！”
阿周那：“……”
Dr.羅曼：“…………？？？”
行吧。
小姑娘确實蠢萌蠢萌的樣子。
芙芙迷路了——
沒，沒寫完，應該還有一章……吧？
_(:з」∠)_你們這樣讓我壓力好大，壓力一大都不知道該怎麽寫了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