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軍器問世

第089章 軍器問世

蘭惠拔下頭上金簪刺向晏青瓷,晏青瓷站在門口不動,冷眼看着她發瘋。

太後也冷眼看着,作壁上觀。

就在此時,鈴蘭玉蘭從晏青瓷身後閃出,奪去蘭惠的金簪投擲于地,迅疾後退,二女雙臂交叉護在晏青瓷身前,昂聲喝道:“請長公主莫要近前,尊聖命,凡有意圖傷害神龍殿主者,無論是誰,可先斬後奏。”

“放肆!放肆!我是長公主!她算什麽東西!”

太後厭煩的看着晏青瓷,“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添什麽亂,別以為有陛下護着你,就可以到吾跟前來輕狂放肆。”

“知道,太後娘娘從始至終沒把我放在眼裏。我到這裏來,是為了解決問題。”晏青瓷看向氣軟在地上的蘭惠長公主,冷冷道:“你死了女兒痛不欲生,可你還有一個親生的兒子,一個孫子一個孫女,我死了弟弟,唯一的同胞弟弟,我也痛不欲生,但我和你不一樣,我滿心裏想着找出真兇,不讓真兇逍遙法外,而你卻是偏聽偏信,被偏見左右情緒,無能發瘋,你這長公主和市井潑婦毫無二致,皇家教養也不過如此,你除了繳天之幸投胎到皇家,仗着血脈封為長公主,你狗屁不如。”

“我殺了你這個賤人!”蘭惠又瘋了,但她卻因悲傷過度無法進食而身體虛弱的瘋不動了,只能萎靡在地上,唇色慘白。

“晏氏,她是長公主,不是你能随意羞辱的!”

晏青瓷漠然看了太後一眼,随後看向太廟之外,天幕之下,飛雪連天,蒼茫一片。

“太後娘娘,不僅您有打鼠傷了玉瓶之心,我亦是,所以,我們最好相敬如賓。”

太後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你竟敢把吾比作老鼠,你……”

話沒說完,一聲巨響從雪幕深處傳來,震的太後頓時心慌,“這是什麽動靜?”

晏青瓷望着漫天飛雪,低低笑道:“天雷啊。”

第一聲巨響過後,幾個呼吸,“嘭——”“嘭——”“嘭——”

像是過年時放的炮仗,聲音增強了幾萬倍,伴随着房屋廊道轟然倒塌的巨響,一連串轟炸,像是天都要破了,地面都顫抖起來。

“蘭惠長公主,你住了半輩子的家現在應該被劈成廢墟了,開心嗎?”晏青瓷回身望向死死捂住自己耳朵的蘭惠,“我說了,我弟弟不是兇手,我們晏氏也是受害者,你們偏偏不聽,我就明白了,那是因為我們晏氏發出的聲音太微小了,那我們就大聲一點,太後娘娘,你也聽聽,現在,我們晏氏發出的聲音大不大?你們能聽到我們晏氏發出的聲音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你快、快讓天雷別劈了,再劈下去,天要壞了,地要塌了啊。”太後捂着耳朵,大聲道。

“這是第一天,有二十八個天雷,劈完自會停的。”

蘭惠在地上抱頭蜷腿縮成一團,瑟瑟顫抖。

又一刻鐘過後,巨響停止了,晏青瓷看向蘭惠,冷冷道:“回去告訴王氏族長,我只給你們三日,三日後,我要真兇親自畫押的口供和他的人頭。若敢違期,我炸平青雲書院。哦,還有,明天也是這個時候,有七七四十九個天雷伺候着,後日子時四刻,我準備了九九八十一個,長公主猜猜,八十一個天雷能炸平青雲書院嗎?”

說完,晏青瓷甩袖而去。

太後被震的魂兒都飛了,好半響才惶惶不安的道:“來人,送長公主回府,吾要回宮,立刻回宮!”

話分兩頭,二十八個炸雷把全城的人都驚醒了,有的倉皇逃竄,有的鑽進床底,還有的光着屁股往空地上跑,嘴裏狂喊着“地龍翻身了!”“地龍翻身了!”;有那些想起報紙上天雷一事的,頓時就大叫起來。

“是青雲書院的方向,真有天雷啊,晏氏有馭雷者!”

“晏氏是被冤枉的,承恩伯世子死的冤枉,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琅琊王氏,鞭撻屍身,欺人太過遭報應了!”

作為轟炸中心的山長宅邸,半山腰大宅,被炸的千瘡百孔,王寬衍被忠仆救了出來,穿着一身黑緞中衣,大睜着一雙黑洞洞的眼睛望着斷壁殘垣,滿頭白發被風雪吹的直往面門上撲。

這時,接連不斷傳來嚎哭聲,起先還只是蓬頭垢面,僥幸逃出的仆從奴婢,再到後來遍尋不到想要找的人時,王寬衍的姨娘、庶女、庶子也跑來哭。

“老爺,六娘子被壓在屋子裏了!”

“父親,女兒找不到姨娘了!”

“父親,兒子的姨娘和小弟弟沒跑出來!”

王弘恕用帕子捂着淌血的額頭,面色慘白,走到王寬衍身側就立即道:“父親,天無異象,絕不是天雷,是人禍,巨響發生時我還沒睡,聽見屋脊上仿佛有人的腳步聲,我正要出門查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就從天下掉了下來,轟的一下子就把假山炸開了,我也被一塊大石砸破了頭。”

“回祖宅,把王寬信抓起來。”

王弘恕愕然,“父親是什麽意思?”

“晏氏,晏青瓷,今夜過後,無論真假,她已經是神仙弟子了,怪不得皇帝對待她的方式如此出格,細細想來,皇帝對她的保護不是保護女人的方式,而是……棟梁之才,所有她才會被保護的密不透風!”

“什麽?她一個女人,棟梁之才?”

王寬衍撫去身上塵土,淡淡道:“從今往後,記住這個名字,更要記住,晏氏已非蝼蟻之流,而是真龍手裏的軍器。”

“父親你是說、你是說……”王弘恕震驚的瞠目結舌,“炸毀咱家大宅的是一種軍器?晏氏發明的不成?”

“還不明白嗎,晏青瓷得寵,不是因為色,而是因為才!色,于皇帝而言,唾手可得,而才,可遇不可求!蠢貨,還愣在這裏做什麽,帶人去把王寬信抓起來!”

“抓六叔做什麽?”

“你腦漿子被震出來了不成,晏青瓷要真兇的人頭,我們要給她,不然,讓她炸毀咱們王氏的根基不成?!”

王弘恕這才恍然大悟,慌忙去了,走了幾步之後,驀然回頭,不敢置信,驚怒交加,“是六叔下的藥?!”

王寬衍深呼吸,閉上了眼睛。

這時,王玉蓉裹着兔毛滾邊猩紅鬥篷走了過來,雖渾身狼狽,神色卻還算鎮定,“無論是不是六叔,今夜過後,我們都需要一個真兇。”

王寬衍睜開眼,用欣慰又可惜的目光看着她。

王玉蓉與父親對視一眼後,緩緩垂首,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個位子,除了能将家族的血脈融入帝血,綿延家族的容光,能帶給本人什麽呢,若不得帝王愛,也只是一尊困于宮城,徒有尊榮的木塑罷了。

王弘恕卻憤怒的道:“是,父親和大妹妹都是聰明人,我蠢行了吧,可是死的那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你們不在乎真兇是誰,我在乎,我這就去抓六叔,我要親口問問他,究竟是不是他給小妹下的绀蝶!”

忠烈侯府,燈光大亮,顧金鳳披着鶴氅坐鎮中堂,手裏捏着報紙,正在細細的看,這時顧雲繡匆匆而至,“父親,方才那一陣巨響你也聽見了吧,快派人去青雲書院看看。”

“看什麽,看王寬衍的宅子有沒有被天雷劈毀嗎。”

顧雲繡心不平,沒好氣的道:“你也信了晏青瓷有個雷神師兄不成,她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憑什麽能得仙緣,何德何能!”

“顧雲繡,晏青瓷不是你能擺布的棋子了,你要重新認識一下她,要認命。”

顧雲繡不服,“我不認命!王氏和晏氏狗咬狗,正是我的好時機,父親再催催太後吧,別欺負我好性,母親雖走得早,但也留了好些人手給我。”

顧金鳳氣個倒仰,“你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要得了一場空,父親和太後也別想好過!”

說罷,施施然走了。

“孽障!”

夜已經很深了,落雪給整座京城蓋上了一床白茫茫的被子。

風雪夜歸,晏青瓷推開了太極殿的門。

彼時,太極殿內,燈火輝煌,謝懿之端坐龍椅,看見她挾一身冷厲之氣走來便眸染笑意,似已經等候多時。

晏青瓷走到丹陛之下,仰頭望着謝懿之,“陛下,那山崩地裂的巨響您聽見了嗎?”

“聽見了。”

“我将這樣的軍器獻給您,可以證明我不是細作了嗎?”

“當然,任何勢力擁有這樣的軍器,足可以自立為王,甚至攻入京城,改朝換代。”

“那麽,晏青瓷算得上國士嗎?”

“晏卿,國士無雙。”

“如此,請陛下将國師之位敕封予我。”

說罷,晏青瓷福身一禮。

謝懿之驟然一愣,“你想做的竟然是國師?”

晏青瓷看着謝懿之,微露嘲意,“難不成陛下以為我也觊觎皇後之位不成?”

謝懿之被她的表情刺到了,心生怒意,神色便冷沉了下來,“怎麽,皇後之位你竟看不上?”

這時,丹陛左側的帳幔似動了一下,謝懿之抓起一本奏折砸了過去。

帳幔立時不動了。

氣氛冷凝。

“是,我看不上。”晏青瓷站直身子,望着謝懿之薄怒的玉容,接着道:“據我所知,大盛開國皇帝在後宮豎起了一塊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後宮不得幹政,但有違逆者,絞。而皇後最大的權力是管理後宮嫔妃,我真的沒有興趣替你管理女人。”

謝懿之從龍椅上走下來,來到晏青瓷身邊,定定望着她,“有天雷在手,朕已經不需要通過娶後納妃的方式轉移矛盾,穩固朝堂。”

說罷,一把握住晏青瓷的手腕,揚聲道:“把鳳椅搬上來,就放在龍椅旁邊。”

晏青瓷怔住,呆呆望着安福海柳藏莺師徒從帳幔後露頭出來,真的搬出了一把金色的寶椅,荊棘玫瑰為底座,一只展翅飛翔的九翅鳳凰為靠背。

謝懿之緊緊握着晏青瓷的手腕,拉着她走上丹陛,把她按坐在鳳椅上,自己則坐了龍椅,“貍奴,做朕的皇後吧。”

晏青瓷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可她還是把手從謝懿之手裏抽了回來。

謝懿之望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微微慌亂。

“朕許諾,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陛下,我相信,此時此刻你說出的承諾是真誠的,但是一生太長了,我怕我自己做不到。”晏青瓷舔舔唇,在謝懿之要吃人的目光中,奓着膽子繼續道:“我此時此刻很愛陛下,愛陛下掌握天下的權力,愛陛下冷月般的美貌,愛陛下勁瘦的腰肢,年輕的身軀,但是、但是……”

“但是什麽,晏青瓷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謝懿之震驚、震怒之下,已經氣瘋了,一把将晏青瓷抓在懷裏,掐住了她的脖子。

“但是陛下也會老啊。”晏青瓷說完,閉眼縮肩,聽天由命。

“晏貍奴,你欺朕太甚!”

“陛下息怒,息怒,等我給弟弟報了仇,事情了了,咱們再商量。”晏青瓷抓住謝懿之掐着她脖子的手指,輕輕用力一掰就掰了下來。

“陛下愛我,即便再生氣也沒真的傷到我,此時此刻我愛您愛的要死了。”晏青瓷說完,就抱住了他。

謝懿之滿心的怒火就僵住了,在她溫柔的輕撫下,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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