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敘半生輕狂寫一生遺憾
敘半生輕狂寫一生遺憾
程英陸無雙二人目送小龍女離開後便進了郭府，跟黃蓉說來襄陽幫忙，黃蓉自然知道她們心裏所想，礙于情意上笑着沒說什麽随他們吧
她二人來了幾天本想着跟楊過多聯絡聯絡感情，誰知楊過整天忙着幫郭靖操練兵将，程英以為他不跟小龍女回去是因為郭家的兩個女兒，看來倒是她想錯了
同樣懷疑想錯了的還有黃蓉，這楊過到底什麽意思她也拿不準了，不會是想為斷了小龍女念想利用芙兒吧，如果真是這樣因為他們之間的事把芙兒牽扯進去她絕不能容忍，還有襄兒回來知道過兒如今孤身一人她會怎樣，她是實在不敢想
這天楊過從演武場回來，進府後撣去一身灰塵，滿臉笑容向着後院走去，迎面看到陸無雙朝他跑來
“楊大哥，你忙完了嗎，我和表姐來好長時間了，我們出去聚一聚吧”陸無雙嬌俏說道
楊過這才意識到自己都沒好好跟她們敘敘舊
“沒想到三妹你居然會來襄陽守城也有如此俠義心腸”
陸無雙擰眉怒瞪着他道：“你瞧不起誰呢，就郭芙能上戰場了？”
楊過心中一動，看着她的怒容他現在迫切想見到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人，沒聽清她說什麽“嗯，三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說完楊過便急匆匆的往後院走
陸無雙話還沒說完也沒等來回答擰眉叫了一聲楊大哥
楊過到郭芙院前看到郭芙手撐着頭在石桌前睡着了，桌前擺着個本子，明顯剛剛是在記着什麽
楊過走上前拿起本子看到是郭芙最近跟黃蓉學的給破虜補身體的菜譜，每道菜後面都标記着一段小字“破虜喜歡，楊過說難吃。”到後面越來越多的“楊過說難吃”筆鋒銳利明顯帶着些許怒氣
楊過蹲下身看着她的睡顏笑着想“怎麽會嫌難吃呢，你可是我流浪過山河錯落，依就向往的人間煙火啊。”
可笑的是他在她身邊連吃醋的身份都沒有，現在的一切都是他搶來的，每次郭芙學了新菜就拿給破虜嘗，他就搶在破虜前面先吃然後點評一翻說難吃，她一定不知道他這麽多年還是不知道怎麽在她面前吸引她的注意，依然用這麽幼稚的方法
陸無雙跟着楊過過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握緊拳頭，心裏惡意想法不斷冒出“她要是死了就好了。”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陸無雙吓的趕緊搖頭，怎麽能有這種念頭，但想法一旦形成就會在心裏肆意瘋長
郭芙醒來後看到楊過坐在桌子上拿着她的菜譜，郭芙跳起來趕緊搶過藏在身後，他看到後肯定會笑話她，居然還聽他的意見“楊過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楊過手裏一空不免有些好笑“郭大姑娘，說真的以後不要做了，做好了還先拿給破虜試毒這是生怕他身體健壯啊。”
郭芙聽這話有些心虛，她本來就是為給破虜補身體才做的，要越補越虛那可還得了，看了看楊過精神抖擻站在那裏道：“你也吃了那你怎麽還好好的”
“我？我百毒不侵，你可以先拿給我，我覺得可以了你再給破虜送去”
“你？”郭芙拿出本子看着上面一排排的“楊過說難吃”懷疑的看着他
楊過咳了咳說：“好東西我也不會吝啬誇獎。”
然後郭芙就真的被楊過忽悠了，做好了東西真的先拿給楊過先吃，看着手裏的空碗郭芙氣憤道：“楊過你怎麽全吃了。”
楊過不以為意的說：“這個不行不能給破虜”
每次郭芙滿懷期待的來氣呼呼的走，破虜滿臉委屈找郭芙問：“大姐你怎麽不給我做好吃的了？”
郭芙看着可憐兮兮的破虜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姐姐現在功夫不到家，等以後肯定做給你吃”
破虜不知道他大姐忽然怎麽了道：“大姐你做的很好吃”
郭芙眼睛一亮聲音中帶着幾分期待道：“你喜歡？”破虜點點頭，那之後郭芙又分出一小半留給破虜，破虜也一點不剩全吃光了，看着自己做好的東西每次都一點不剩郭芙幸福感油然而生，這世間最幸福之事莫過于自己做好的食物被一口不剩全吃完了
陸無雙站在院內依靠在柱子上不屑的跟程英說：“表姐你看郭芙又拿着她做的東西跑楊大哥那獻媚去了”
程英順着陸無雙眼神方向看去果然瞧見郭芙氣沖沖的從楊過房裏出來
陸無雙又道：“表姐你也會做飯，你也做些給楊大哥送去，你做的肯定比郭芙做的好，楊大哥上次還誇你了呢”
程英看着陸無雙期待的眼神，不想辜負表妹的期望，他們來這很長時間了都沒怎麽跟楊過好好說過話，不如趁此機會跟楊過敘敘舊
這天程英真的做好一桌子飯菜和陸無雙端到楊過房內
楊過看到先是一愣随後恢複如常笑道：“二位妹妹，郭府做的飯菜不和你二人的口味嗎，怎麽還要二位親自動手”
程英臉上一熱，自己确實疏忽了沒有顧及到郭家人的想法，陸無雙沒聽出楊過話裏的意思說：“楊大哥，我表姐特意做的，上次被郭芙打斷了都沒好好嘗過，這次補上”說着擺在桌上
楊過看了看精心準備的飯菜，深知她們對他的情誼，自己無法回應害苦了她們，心軟走到桌前坐下說：“上次匆匆分別都沒問過二位妹子過的可好”
二人臉上露出笑容坐下說着這段時間的事
郭芙如往常一樣隔幾天做完新研究的菜拿來給楊過嘗嘗，進門看到三人有說有笑的已經在吃飯了
郭芙往桌上飯菜瞧了一眼道：“你既然吃過了我就給別人送去吧”郭芙說完不再瞧他們自顧轉身離開
楊過聽她這麽說一時氣憤，怎麽真把他當成試毒的了？他的位置随時都可以有人接替呗
楊過道：“我們繼續聊”
二女因為這個小插曲心慌了下，還好楊過沒理她，繼續說着所遇所聞和練功之事
楊過卻提不起興趣繼續聽了，心裏不斷回響郭芙說的拿給別人，楊過不禁冷笑還能給誰，給守城的士兵？還是給丐幫弟子？是了，給他們還能聽幾句贊美的話，肯定比給我強多了，又一想在她心裏他和這些人無異那這些日子算什麽，他還以為他們的關系比以前好多了，氣憤站起身往外追出去
程英陸無雙看着楊過突然離開心中失落，陸無雙握緊拳頭，又是她，又是她，心中恨意不斷增長
程英站起身收拾碗筷看到表妹神情不對握上她的手叫了她一聲，陸無雙回過神笑了下幫着收拾，程英從這笑容裏看出些釋懷平靜的意思，不禁心頭疑惑
郭芙拿着菜來到大小武住處想着大武哥哥如今和她一樣處境，獨自一人生活難免糊弄便幫襯着點
進來後小武和完顏萍也在，他們一家正圍在一起吃飯，見郭芙來趕忙起身招呼
郭芙坐下說最近學着做菜來給你們送點嘗嘗，幾人先是調笑一翻嘗過之後紛紛誇贊不錯
完顏萍笑着說：“我們郭大小姐做的這麽好可惜耶律齊無福享用”說完自知說錯話了趕緊捂住嘴巴，一句話喚起兩個人的傷心事，武修文看了妻子一眼，眼神告訴她別說了
郭芙笑道：“那是，我做的東西是誰都可以吃到的嗎”
小武夫妻二人看她自己打趣也不在意了，換了個話題說到襄陽戰事“這幾天蒙古鞑子那邊開始有動靜了，南北兩路不斷有蒙古兵進入襄陽地界，忽必烈投入大量資金鑄造火炮，已經逐批運送過來了，聽說同來的還有個神秘軍師，忽必烈放權襄陽戰事全權由他指揮”
郭芙睜大眼睛問：“蒙古鞑子這是要全力對付咱們了？”
“嗯，要不然這幾天也不會如此緊張加緊訓練。”說着不禁嘆息“唉，咱們物資短缺，真打起來難啊”
郭芙在大小武家用過飯之後回到郭府楊過就站在門口等着她回來，看樣子像站了很久，郭芙聽到那些事之後為襄陽的未來擔心沒閑心跟楊過扯別的打算繞過他
在郭芙經過他身邊時楊過開口問道：“你去哪了？”
郭芙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關你什麽事，你要是很閑就抓緊時間練兵”
聽這話楊過火氣也上來了，他每天忙的一點時間沒有，得一點空閑就匆匆趕去見她，在她眼裏就是很閑，而後又看到她手裏的空碗火氣更甚，好啊，果真在她心裏和其他人無異，那我還出現在她面前幹什麽
“行，我很忙也沒時間吃你做的東西，以後你愛給誰吃給誰吃”楊過說完大步離開
“你的兩位妹妹給你做了當然沒時間吃我做的東西”郭芙哼了一聲也回了房間
如大小武所說第二天城門外就響起了火炮聲，士兵開城門出去迎敵，根本不見蒙古鞑子有人，火炮在遠處狂轟濫炸試着射程，不知道的士兵出去近不了身被炸的粉身碎骨，将士們不甘心又無可奈何退了回來
郭靖楊過等人站在城樓上看着也是毫無辦法，只能往上報争取調來火炮，暫時緊閉城門忍着
每天蒙古鞑子不定時對着城門轟炸一波似是耀武揚威，炫耀他們火力充足和破門
楊過郭芙自那天争吵之後很久沒說過話了，同樣沒說過話的還有楊過程英陸無雙
陸無雙在房間內跟程英說：“如果沒有郭芙就好了，這樣楊大哥就會回古墓和楊大嫂在一起，何必在這裏需要為每天的生死擔憂”
程英看着表妹說：“就算沒有郭芙還會有其她人的”
陸無雙道：“只要不是郭芙就行，她砍了楊大哥一條手臂，楊大哥憑什麽還要對她那麽好”
程英自知勸不了表妹改變想法就不在多言語，只要別出什麽亂子就好
次日晚上程英在房間內發現陸無雙留的字條“表姐城南山崖尋我”
冷月當空，郭芙看着站在山上的陸無雙道：“你找我出來要說什麽？”
郭芙想到陸無雙說告訴她關于小龍女身上毒的緩解之法跟楊過有關也跟她有關，如果她不來她又将害死小龍女一次，她們就會拿這事要挾她，她不得不來
陸無雙看着郭芙說：“急什麽”陸無雙引領郭芙到山崖邊
郭芙本來就和陸無雙不對付站在遠處并不上前
突覺有腳步聲二人驚恐望去，蒙古兵每晚都會經過這裏到襄陽，看到兩人他們也是一喜，還有意外收獲，大部隊為不耽擱時間為首的将領留下些人說抓住她們便繼續前行，留下的蒙古兵朝着她們逼近
郭芙看着敵人不算太多松了口氣，二人拔劍抵禦敵人，看有突破口郭芙挪到陸無雙身邊要拉上她走，誰知陸無雙腳下一閃避開了她的手險些讓她撲下山崖，郭芙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氣的不想管她
陸無雙想借着蒙古鞑子之手殺了郭芙也算她為國捐軀了，可她忘了蒙古鞑子也不打算放過她，鞑子揮刀砍向她胸前，陸無雙向後一仰躲過刀刃忘了身後是崖邊，腳下沒有着力點，一腳踏空吓的驚叫一聲，手本能的抓向身邊之人，郭芙沒防備撐不住她，兩人雙雙墜下山崖，蒙古鞑子向下望了一眼搖搖頭感嘆可惜
第二天一早小丫鬟哭着跟郭靖黃蓉說大小姐不見了，一晚上都沒見到人。
一家人急的到處找也不見人影，程英說可能和表妹在一起，她說讓我去城南山崖尋她
話一出口在場寂靜一片，楊過黃蓉心中都慌了，他們都知道陸無雙因楊過關系對郭芙不喜，黃蓉怨恨看向楊過大有我女兒出什麽事你也別想好的架勢
楊過更是心痛，懊惱後悔之意不斷湧入心頭，之前他都在幹什麽，不斷祈求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小丫鬟聽了害怕哭着說：“啊？城南？那裏每天都有蒙古兵經過，大小姐碰到了該怎麽辦啊……”
她一個小丫鬟都能想到，經常上戰場的人自然早就想到
郭靖一拍桌子大聲呵斥“胡鬧”心亂的來回踱步，下屬看郭靖這樣心裏不忍他為襄陽守城他們卻連他的孩子也護不了跪向郭靖道：“下官請願帶人出城找大小姐回來”說着城外又傳來火炮攻城的聲音
陸無雙落下時撞到石頭曾經的肋骨斷處居然又被撞斷了，疼的她眼淚直流，這次怎麽這麽疼
郭芙醒來時身邊并沒有陸無雙，站起身活動了下找尋回去的路，走了一會看到陸無雙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留着淚，問道：“你沒事吧？”
陸無雙不想在郭芙面前示弱扭過頭哼了一聲，半天沒聽到郭芙的聲音轉過頭看了一眼，哪裏還有她的身影
陸無雙心裏更怕了，這裏就剩她一個人，随便個人來她都活不了，在她這麽想時又見郭芙折回來俏生生的說：
“陸無雙，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陸無雙顫抖着雙唇強硬道：“我要等我表姐來”
郭芙看着她沉默半晌道：“不會有人來的”
陸無雙驚奇道：“你爹媽也不管你的死活了嗎”
郭府內，郭靖滿臉怒氣将人提了起來
“若敵人攻進來，你把我襄陽城中數十萬百姓、将士的性命置于何地，誰也不許去”
聽着郭靖的話沒人敢再提，小丫鬟哭的更兇了不管大小姐了嗎
楊過握緊拳頭眼尾猩紅道：“郭伯伯，小侄自願守在城門最後防線，城破楊過以肉身頂住敵人炮彈，敵退請讓我出城尋芙妹回來”
郭靖直視楊過眼睛，雙方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最終郭靖嘆了口氣答允，他把女兒交給他了
程英說：“表妹給我留了字條，我知道她們在哪，我和楊大哥一起去很快便能找到的”
楊過想了一會“嗯”了一聲，程英欣喜笑了下
城門口楊過騎在馬上停在城門前身後浩浩蕩蕩的士兵整軍待發
程英從後面看着楊過，他脊背微微彎曲如扛着千斤重擔即将将他壓垮但依舊強硬頂在前方，任誰也別想越過他到他身後一步
此時楊過正閉目聽着外面的炮火聲，等着是迎接敵人鳴金收兵的聲音？還是攻城的號角聲？
半晌終于所有聲音消失，楊過睜開眼睛對着門邊的将士道：“開城門”
城門打開楊過飛一般騎馬奔出，程英緊随其後，看着楊過遠遠的背影，還好他們騎馬如果是輕功程英想她可能都看不見他了
山崖下郭芙剛給陸無雙喂了點水，她不會接骨只能等陸無雙好點不那麽疼了再想辦法把她挪到隐秘點的地方
此時臨近傍晚太陽剛要落下，所有的一切都被映襯的一片暖黃，郭芙一身紅衣在此刻顯得既溫柔又溫暖，陸無雙看着此時郭芙的身影，一定是她疼的神志不清了郭芙怎麽可能有溫柔的時候
郭芙看她總瞧着自己嫌棄道：“幹嘛總看着我”
陸無雙躺在地上撇過頭不理她，果然是她疼的神志不清了，突然聽見有馬蹄的聲音，尋聲望去兩點黑影越來越清晰，楊大哥，是楊大哥，陸無雙幾乎驚喜的眼淚要奪眶而出
只見他在離她們數十米外突然越下馬直奔她們而來，郭芙也聽見聲響回身看向聲音來源
陸無雙就見楊過停在郭芙身前将郭芙擁進懷中，像是失而複得的寶物不肯放手要将她揉進骨血，她這才發現原來郭芙對于他來說跟她們真的不一樣
不過一會程英也趕了過來，看到這幅場景心髒一縮，看到躺在地上的表妹驚呼一聲
楊過聽見聲音才回過神，郭芙也才能推開他，剛才突然之間吓了她一跳，就見楊過跑過來抱住她，她連躲都來不及躲
郭芙跟他們說陸無雙肋骨斷了，陸無雙看着楊過沒說話，他還會給她接骨嗎
楊過回望着她們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二妹你帶三妹離開去安全的地方修養吧”
陸無雙自知有錯不敢說不走的話，程英高傲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她強留下，她也知道了楊過會同意她跟來一早就是想讓她們離開了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陸無雙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原來這斷骨一直沒有接上啊——
怪不得這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