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人群中很快有人撥打了120，一陣混亂之後，褚沐柒同衛風吟坐上去醫院的車，跟在呼嘯的救護車後，到了醫院。
衛風吟坐在一旁，垂了眸替褚沐柒包紮着手上傷口。
“發生了什麽？”她低聲問着。
褚沐柒不吭聲。
她也不理會，一圈圈将紗布繞在褚沐柒手上，又繼續開口。
“打人也能将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她低頭瞧着，神色有些淡漠。
“你很能耐麽，褚沐柒？”
她眸光微晃，“你以為這是哪裏？”
她包紮好，将褚沐柒的手推開，擡頭望着她，“你以為這還是大祿嗎，能任你為所欲為。”
“他要是死了……褚沐柒，你怎麽辦？”
她看着褚沐柒仍然不為所動的臉，心頭悶得慌，撇了眼，不欲看她，卻又惦念。
她眼眸微凝，唇角彎了下，又問她，“小柒……我怎麽辦？”
褚沐柒看着她。
“不娶我了嗎？”
Advertisement
“要娶。”褚沐柒總算開了口。
衛風吟不想再同她說話，索性轉頭看向病房裏亮着的燈。
柳堯從科室趕過來的時候兩人依然沒有講話，只是看着褚沐柒安安靜靜坐在衛風吟身邊的乖順模樣，眯了眼。
面前忽然一暗，一擡眼，是柳堯那張壓抑着怒氣的臉。
他浸淫中醫大半輩子，脾氣早已和緩，心寬性敦，即便偶爾有些小孩兒脾氣，卻也有些老寶的可愛。
然而聽到褚沐柒在學校将人打得奄奄一息，他還是動了不小的氣性。
“褚沐柒，學會打人了！”他咬着牙，不明白褚沐柒這樣什麽都不入心的性子怎麽竟會莽撞到跟人動手。
褚沐柒低着頭，眼中沒什麽波動。
看得柳堯又是一陣火起，“褚沐柒，沒覺得自己做錯是吧？”
沒人答話，他更是怒氣上湧。
“難道人命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值……”
本欲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柳堯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褚沐柒總算看向他，“柳堯叔叔，人命……可不就是什麽都不是嗎？”
“你——”柳堯霍然揚手。
“小柒——”衛風吟看着那手高高揚起，心裏一揪，就要伸手攔住。
然而舉到一半，又壓抑着收回。
柳堯對褚沐柒有養育之恩，又是實打實地真心疼愛，她若頂撞了去，反叫小柒難做。
褚沐柒仰着臉，乖乖地要受了這一巴掌。
然而那手臨到近前，在褚沐柒頭頂狠狠敲了下，“冥頑不靈！”
柳堯臉色青黑，卻說不出話來反駁。
衛風吟松一口氣，伸手将褚沐柒拉至身後。
“柳教授，很抱歉，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小柒是因為我才動手的，這件事我會負責。”
她低了頭，卻将褚沐柒牢牢護在身後。
柳堯打量她兩樣，壓了眉頭，“衛家的女兒是吧，她要是弄出人命，你也護着她？”
衛風吟咬唇，答不出話，這也是她擔心的事情。
柳堯哼了一聲，“褚沐柒，你給我站出來！”
現在竟然犯了事還敢躲在別人身後，以為他管不了她了嗎
褚沐柒暗嘆口氣，扯了扯衛風吟，将她帶到身後。
“虧你幹得出這麽蠢的事，你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想教訓一個人，還要把自己也搭進去？”
柳堯知道她生性偏執，但以往做什麽事，她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怎麽這次就犯了傻
“回去把大醫精誠給我抄一百遍！”
“是。”
褚沐柒應着，別說抄，她從小到大将那篇古文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然而那樣仁厚的一篇文，一樣洗不淨她心中的執念。
柳堯又瞪了眼，說起回去，他才又想找褚沐柒算賬。
“這些日子都不着家，怎麽回事？去哪裏鬼混了？”
褚沐柒應了一聲，“我有空會回來的，明天就抄完拿回來給你。”
“褚沐柒！”
見她避而不答，柳堯更是生氣。
衛風吟在旁邊僵硬了一瞬，出聲緩和一下，“嗯……小柒這些日子，跟我住在一起……”
她有些尴尬，從小根正苗紅的，還沒有人說過她鬼混。
柳堯倏地睜大了眼，怪異地掃過她們一眼。
剛才這兩人之間的互動他就覺得奇怪，此時一看兩人之間些許暧/昧的氣氛，總算看出些不對來。
他清咳一聲，轉頭看向褚沐柒，有些不敢相信，“你……是彎的？”
他從小看着褚沐柒長大，愣是一個男朋友都沒見她交往過，原以為是她對這些事再投不進心思，沒曾想……是這麽個原因。
褚沐柒迅速擡頭瞅他一眼，伸手将衛風吟拉到身後藏好。
這老頭幾句話就開始不正經，可別把風吟吓着。
衛風吟從她身後冒出頭來，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抿着唇彎着笑，大大方方重新打了個招呼，“柳叔叔好。”
這是認親了。
柳堯愣了下，看着她點點頭。
好俊的姑娘。
他越看越順眼，對衛風吟及時改口，叫他叔叔甚是滿意。
他又咳了聲，對褚沐柒整日不着家也不再追究。
畢竟是倆姑娘，怎麽也不會弄出人命來，也就不擔心誰吃虧了。
他瞪了眼，“抄好了明天送回家來，咳……把風吟帶回來吃個飯，聽見沒？”
褚沐柒點點頭，倒是衛風吟笑了笑，清聲應到，“好，柳叔叔，我會來的。”
柳堯滿意地點點頭，笑眯眯地，看着倒真像個寬厚慈祥的老中醫，又訓着褚沐柒。
“把事情給我解決了！張醫生說是個腦血腫，輕微腦震蕩，沒有太嚴重的問題。別再給我鬧事，聽見沒？”
褚沐柒點點頭。
他輕哼一聲，轉身走了。
夜裏，衛風吟坐在一邊看褚沐柒捏着筆在桌上寫着，她手上揍人時落了些擦傷，寫起來有些不方便。
但她沒開口讓衛風吟幫她抄，衛風吟坐在一邊，也沒有打算幫她抄。
她也是有些生氣的，為了褚沐柒的莽撞。
她側着頭瞧着褚沐柒，支着頤。
褚沐柒抄累了，放了筆，揉揉手腕，皺着眉，有些擔憂地附過來。
衛風吟哪能不知道她想什麽，微阖了眸，似笑非笑地望過去。
“風吟，可還說話算話？”
衛風吟虧她當真能問出口，任她盡管貼近着，也不答話。
見她作了這麽副樣子，褚沐柒一時也有些猶豫。
衛風吟嘴角噙着笑，眸子一凝，伸手揪住她的衣領。
“唔……”
“自是不算——”
褚沐柒在家裏穿得松垮，被她一揪，便露出大半個盈潤肩頭。
她眸子一沉，反客為主，一把将衛風吟抱到了桌上。
“衛風吟，也會說話不算話？”
她向前傾着身，兩手撐在兩邊，将衛風吟困在桌上，向後仰着身。
衛風吟眸子微擡，看着朝她逼過來的人，冷淡開口，“你若是将那人殺了，之前同我說的話，不是更不算話。”
褚沐柒一頓，定定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衛風吟渾不在意。
褚沐柒倒是沉了眼，“你聽見了？誰告訴你的？”
“總有人念叨兩句，順耳聽見了。”
她看着褚沐柒又深沉了些許的眼，嘆一口氣，“小柒，你要為了那麽幾句話，把自己搭進去嗎？”
褚沐柒看着她，“你不生氣嗎？那樣龌龊的話。”
“噓——”衛風吟輕噓一聲，呼出的氣撲到她唇上。
她含了笑，“小柒，出色的人總要承受更多……我跟你說過吧，衛家家訓——毀譽聽之于人。”
她伸手環住褚沐柒的脖子，“你這樣聰明，想整一個人多的是法子，上次那兩個女生，不是就把她們弄走了嗎？”
褚沐柒沉默，确實，這次她實在是莽撞了，可聽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聽見她的風吟被人那樣意/淫，她實在有些失控。
唇上忽然一痛，她看見衛風吟将她喚醒咬上來的唇。
那雙眸子含着笑，雙唇極近溫柔地将她吮/吸舔/吻着。
柔柔分開，衛風吟輕聲哄她，“這個，是謝謝小柒替我教訓了人。”
而後，唇上柔軟再覆，裹着馥郁幽香，如涼滑香甜的果凍。
“這一個，是惱你竟然不聽我話，拉你也不住手。”
她柔聲輕斥，唇上卻是萬分憐惜。
她輕嘆一聲，再次貼上，伸進一條香香軟軟的小舌，在褚沐柒順勢張開的唇中輕掃。
“這一個，是為你的琴……”
亦或，情……
她仰着頭，感覺到褚沐柒要壓過來的身子，卻是輕笑着将她推開，兩肘往後撐住。
“但你今日糊塗，所以罰你，今夜，沒了……”
她清柔的眸子微動，暗自打算，這樣，可不算是她食言。
褚沐柒皺着眉，三個吻就把她給打發了？
“風吟這獎懲制度不公，我不允。”
“那你待如何？”
她擡眸看着褚沐柒幽深的眸，想了想，擡手撫上自己的領口，手指微動，順着朝下一顆顆解了自己的扣子。
一味打壓，不讓她吃些甜頭服氣，衛風吟怕又會适得其反。
片刻後，那襟前柔軟的布料微散，軟噠噠布在身前，微風一吹，輕輕搖動，散出裏頭雪色。
她擡腿置在褚沐柒腰上，将她勾着壓下來些。
纖盈的身影柔風一般，順着桌子朝後倒去。
她一手枕在腦後，肩胛貼桌，襯得身前半掩的豐盈更甚，清盈的眸中有些酥懶之意。
“給你五分鐘。”
褚沐柒眸中微閃，啞着聲問她，“瞧不起誰，衛風吟，五分鐘能做什麽？”
衛風吟移了視線，望向牆上高挂的鐘，“除了做，什麽都可以……四分四十秒……”
她輕着嗓兒，已經開始倒計時。
褚沐柒暗惱，一手抹出她的柔軟，覆上去，先在她頸上輕嘬，印還不久前那個紅印。
衛風吟壓抑着呼吸，低聲細數，間或，被伏在她身前的人弄出些控制不住的急促呓語而中斷。
五分鐘，大概過了七八分，衛風吟才艱難數完。
她輕喘着，直覺這于她亦是一種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