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今天是陰天,紅磚大樓周圍行人不多,一切都是那麽寧靜與和平。
中島敦心事重重地走着。
“敦,你怎麽了?”
低着頭的中島敦聽到了夏的聲音。
他擡頭發現夏正在他面前坐着,四只狗狗圍着他。
見他看過來,夏笑着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小夏,”中島敦先回應了他的招呼,之後又回答了他的第一個問題,“太宰先生失聯了,我打不通他的電話,在他的宿舍也沒找到人。”
夏手上還摸着狗狗,聽到他這麽說,想了想太宰治之前的情況,好像有很多種可能,不過通常都不是什麽危險的情況。
看着中島敦擔憂的神情,夏還是咽下了想說出的話。
“那我們去找找他吧。”
夏拍拍手,把吃幹淨的狗盆收拾了,每個狗頭都拍了一下。
然後揮揮手說:“再見。”
中島敦也朝狗狗們揮別。
“它看起來好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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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彎腰看着四只狗狗中的柴犬,欣慰地說。
自從中島敦和狗狗們認識後,某一天,牧羊犬馱着一只白色的小柴犬來了,小柴犬像是被人故意虐待了,看上去傷得很重。
中島敦立馬把柴犬帶到與謝野晶子的醫務室,拜托她治療。
雖然柴犬被治好,但身體還是很虛弱,不過在這幾天的投喂下,狀态好了不少。
四只狗狗朝他們叫了幾聲,轉身跑走了。
“嗯,還是要多虧你和晶子,柴犬和你的關系也很好啊,說起來,你們有點像呢。”
夏促狹地看着他。
“诶?”
中島敦感到不解。
“嗷嗚。”
夏單手握拳放在臉頰邊,學着老虎的叫聲。
中島敦被他突然的舉動逗笑,明白了他的意思。
中島敦虎化後是一只白虎,黑白交錯,而那只小柴犬身上也是如此,只不過看着要可愛許多。
“走吧。”
夏微微轉身,等着中島敦與他同行。
“嗯!”
中島敦用力點了點頭,與夏肩并肩聊着天走進大樓。
他們在辦公室門口遇到了谷崎潤一郎。
“谷崎先生,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嗯,多虧了與謝野醫生。”
谷崎潤一郎有些難以言喻地笑着。
“看來還是受了不少折磨啊。”
夏偷笑。
谷崎潤一郎瞬間崩潰地蹲下,并對中島敦勸告:“敦,在偵探社可千萬不能受傷啊。”
中島敦有些不明所以,他們邊說邊走進了辦公室。
國木田獨步,江戶川亂步,織田作之助和宮澤賢治正坐在辦公室內,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覺得情況不妙就趕緊跑路,要在平日裏培養好危機洞察能力。”
江戶川亂步拿出鐘表,看了眼時間說:“比如說從現在開始起10秒後……”
中島敦聽到身後傳來哈欠聲,當他轉頭,發現是與謝野晶子。
“啊,與謝野醫生,早上好。”
“啊,敦啊,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沒受傷。”
“切。”
與謝野晶子不滿地說。
中島敦見狀,內心很想吐槽。
“我還想找人陪我去買東西呢,看來只有你在。”
與謝野晶子看了一眼辦公室。
“诶?”中島敦轉身,發現整個辦公室只剩下他一個人。
“……危機洞察能力,是指這個?”
等中島敦跟着與謝野晶子出門後,其他人才從一旁探出頭。
“敦,抱歉了。”
谷崎潤一郎有些愧疚地說。
夏拉着織田作之助,拍了拍谷崎潤一郎說:“這是敦培養意識的過程嘛哈哈哈。”
“小夏,其實我沒事,也可以陪晶子去的。”
織田作之助剛剛是被夏拖走的。
“作之助,你居然不覺得陪晶子逛街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嗎?”
“可怕倒說不上,就是會比較累吧。”
織田作之助客觀地評價。
“好啦,走吧,既然敦被晶子帶走了,就只好我們倆去找太宰了。”
“太宰?”
“是哦,敦說怎麽也找不到太宰,還打不通電話。”
“又去河裏了吧。”
國木田獨步敲打着鍵盤加入對話。
“說不定是進拘留所的套路。”
宮澤賢治抱着他的綠植瞧。
“我覺得他是和女人去什麽地方了。”
江戶川亂步嘴裏還吃着薯片,說話含糊不清。
這些都是太宰治加入偵探社以來,不見蹤影時經常會發生的事情。
“也有可能,不過我今天沒有工作,就和小夏去找一找吧。”
織田作之助将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帶上需要的,就和夏出發了。
他們倆去了太宰治平常會去的地方,但都沒有太宰治的蹤跡。
還沒找多久,他們就收到了偵探社的聯絡,說中島敦被綁走了。
他們回到武裝偵探社,與大家一起根據線索尋找中島敦的下落,接着又與其他人一起開了個會,最後福澤谕吉決定:由國木田獨步去營救中島敦,其他人繼續完成省廳幕僚委托的護衛任務。
事情順利解決,偵探社也來了一個非正式成員——泉鏡花。
一名被芥川龍之介操控去殺人的少女,被中島敦所救,想做更有意義的事情,于是在福澤谕吉的允許下,她暫時在武裝偵探社幫忙。
——
傍晚,員工宿舍。
太宰治趴在被子上,旁邊擺着許多酒瓶和罐頭。
晃蕩着兩條腿,看着書。
“明天再告訴他們自己剛剛從港口黑手黨逃出來吧。”
他毫無愧疚感地摸着魚。
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
太宰治動作一頓,接着又照常。
“太宰,你回來了啊。”
夏走進門口,看到了太宰治。
今天的事情結束比較晚,織田作之助和夏打算再來宿舍找找太宰治,說不定他剛好回來。
太宰治翻身坐起。
“你們來啦,我剛從港.黑回來沒多久。”
“你怎麽突然回去了?”
夏環視宿舍一圈,他很久沒來太宰治這了。
“被抓回去的喲。”
太宰治盤腿坐着,拿起酒瓶喝了幾口。
織田作之助來到小桌邊坐下。
“是港.黑首領嗎?”
“不是啦,是芥川,而且還碰到中也了,真是太糟糕了。”
太宰治嫌惡地說着。
織田作之助注意到太宰治臉上有些傷痕。
“小夏,幫我拿一下醫藥箱。”
夏翻出醫藥箱,打開一看,裏面基本都是繃帶,只有底部放着幾瓶藥油。
“應該不太夠,等我一下。”
說着夏就出門了。
“太宰,要喝酒嗎?”
織田作之助拿起一瓶新的,朝半起身的太宰治示意。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太宰治猶豫片刻,剛擡起的屁股又坐下了。
他們倆就像在Lupin一樣,喝着酒聊着天。
“好了,來吧。”
沒過多久夏就回來了,把滿滿一袋子往地上一放。
與地板相碰的聲音雖然只有一點,但在太宰治耳朵裏就不是這樣了。
“我自己來。”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聊得太盡興,都快忘了這事。
“不用,我們兩個今天獻愛心哦。”
夏拆着包裝,溫和地說。
織田作之助已經無聲地把太宰治按住。
“等,等一下,織田作,我不會逃的。”
太宰治掙紮的幅度不大,夏懷疑地看了看,坐在太宰治的雙腿上壓制着。
“作之助,掀開他衣服看看。”
“等等!”
“抱歉,太宰。”
織田作之助嘴裏說着,手上果斷地掀開一角,太宰治的肚子上青紫一片。
脖子上手臂上的繃帶也半解開,露出底下的傷。
“嗚嗚嗚我的清白。”
太宰治也不掙紮了,生無可戀地假哭着。
“變貓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重視清白,不是說怕疼嗎,也不包紮一下。”
夏的語氣就像家長對着光屁股的小孩一樣,尋常又好笑。
“你看啊,如果明天包紮了去偵探社,你就可以用受重傷這個借口推掉工作了,國木田也不會對你動手哦。”
夏舉着藥瓶,蠱惑道。
太宰治動了動。
“我今天看到國木田在你的桌子上疊了好幾個文件,還說等你回去有幾個任務要做。”
織田作之助輕飄飄地加碼。
“……”
“我還是早點塗藥好起來吧,國木田一定很需要我。”
太宰治正義凜然地說着,主動伸出胳膊,并讓夏在臉上多貼幾塊醫用紗布。
“嗯嗯,沒想到你有這麽高的思想覺悟,”夏一臉敬佩,“不過,為了更快好起來,這些就先禁止啦。”
他指了指那些酒瓶和罐頭。
“完全不影響……咳。”
太宰治瞪眼。
因為夏剛剛用力地打了個繃帶結。
“太宰,我會幫你喝完的,不會浪費。”
織田作之助一副為太宰治着想的樣子。
太宰治語塞,無力地躺下。
——
第二天。
“喂,太宰,你這是什麽情況?!”
“太宰先生?!”
大家看着進門的太宰治,臉上滿是紗布,脖子上裹得厚厚的,還拄着根拐杖。
織田作之助早上只跟他們說太宰治從港口黑手黨逃出來受了點傷,需要晚點才能到,沒說是這麽嚴重的樣子啊。
“我沒事。”
太宰治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辦公室坐下,語氣虛弱地說。
“這哪裏是沒事的樣子!”
中島敦緊張地看着他。
“只要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國木田獨步打開記事本,邊寫邊對太宰治說:“既然這樣,那些文件你暫時不用處理了,任務也推遲,等你傷好了再說,不着急。”
太宰治感激地看着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沒想到你居然這麽體貼。”
國木田獨步咳嗽兩聲,摸了摸臉,有些不好意思。
夏無語地看着這一幕,真是的,莫名其妙又給自己加了根拐杖。
織田作之助和江戶川亂步出任務去了,不然說不定江戶川亂步就要拆穿太宰治了。
“對了,我帶回來了重要情報,根據港口黑手黨的通訊記錄,懸賞敦的出資人是名為〖組合〗的北美異能者集團的團長。”
太宰治拿出一個U盤。
“〖組合〗可是都市傳說啊,成員都是財政界和軍閥的要員,私下裏又擁有龐大的資金且身負異能,是個策劃了多起陰謀的秘密結社,為什麽那樣的家夥會對敦……”
國木田獨步半信半疑地說着。
還沒說完,窗外便傳來螺旋槳葉片旋轉時的轟鳴聲。
他們跑上天臺,只見一架飛機随意地在高架路上停下,不顧來往的車輛。
“被搶占了先機呢。”
太宰治看着走出飛機的三人。
領頭的正是“組合”的團長——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