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既然她喜歡

既然她喜歡

可他明明記得自己載着驚慌失措到渾身發抖的安蓁在街頭飛馳來着...怎麽又睡到一起去了?

許攸然盯着床上那張安靜柔和的睡臉,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幕幕畫面來。

他還記得當時車子開出後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就追了上來,追他的人是誰不用想也知道,他加大馬力,試圖與他拉開距離。

可剛剛下過一場雨,地面濕滑,高速行駛的車子突然間失去了控制,徑自撞上路邊的隔離帶,而後頭那輛全力行駛的轎車躲避不及,直挺挺地撞了上來。

一時間天旋地轉。

明明只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滿目都是迷蒙的血色,全身都是徹骨的疼痛,而耳邊,安蓁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像是隔着千山萬水遙遙傳來:“許攸然你不許死!你不許死知不知道!!”

他要死了?就這樣死去?二十六年的人生,難道就這樣草率地結束了?

回憶剛剛進行到這裏,許攸然就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伴随着轟轟的耳鳴陡然襲來,他壓住砰砰急跳的胸口,閉上眼睛靠上了身後的牆壁。

牆壁的冷硬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到背後的皮膚,多少讓他清醒了一些。

他再度睜開眼睛,入眼的還是床上那張熟睡的臉龐,而記憶中這張臉布滿了血污,驚恐萬狀憔悴不堪,可此時卻安靜平和,除了滿滿的膠原蛋白,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惶恐和悲戚,她的身體也不再瘦骨嶙峋,而是白淨豐滿,充滿了迷人的健康美。

所以...他們是一起進了天堂嗎?

可天堂...為什麽和傳說中的不一樣?

許攸然微微仰起臉,迷惑的目光掠過挂在天花板上的歐式吊燈、垂落在窗前的厚重窗簾、挂在床頭的精美裝飾畫以及放在床頭櫃上的漂亮臺燈和靜靜躺在臺燈旁的手機...

那只手機雖然看起來還很新,卻是幾年前的老款了,與這房間裏的豪華裝飾格格不入...

突然間,一個大膽的念頭沖入了腦海。

許攸然壓抑着陡然加劇的心跳,走到床頭櫃前,顫着手拿起那只手機,輸入腦海中驀然閃現的一組數字。

手機就這樣解鎖了。

他直接點開屏幕上方的日歷,赫然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組看似平淡無奇卻讓他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的日期:

201X年X月X日。

——他竟然,回到了過去!

怪不得,經歷了那麽慘重的車禍,他們仍然毫發無傷!

許攸然緊緊攥着手機,心髒像戰鼓般在胸口擂動,狂喜與沸騰的血液一股腦兒地沖向腦門。

對了,這個時候——發生車禍的三年前,安蓁還沒有結婚,一連串的不幸也還沒有發生!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抱住熟睡的安蓁狂親一番。

可随之而來的記憶卻讓他驀然僵住。

他記得自己被一輛紅色的奔馳車撞倒在地,記得自己在醫院裏眼淚汪汪地求着安蓁不要走,記得自己在浴室裏脫得光光的讓她幫他洗澡,還記得自己睡覺時抱着人家不肯撒手...

随着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畫面掠過腦海,許攸然心中的羞恥感陡然爆表

——重生後又回到孩童時代的他,為了纏住這個女人,都做了什麽!

撒嬌賣萌耍賴,無所不用極其,簡直把他這張老臉都丢盡了!

不知該如何面對醒來的安蓁,許攸然輕手輕腳地溜到了客廳外的陽臺上。

清晨特有的涼爽空氣撲面而來,他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住欄杆,極目遠眺。

正是晨光熹微的時候,橙紅色的太陽雖然只露出了小半張臉,卻已經将周邊的雲彩染得絢麗無比,而灰藍色的天空中,粼粼白雲也鑲上了耀眼的金邊,可天空之下的繁華城市,卻還沉浸在破曉前特有的寧靜中,如絲帶般又長又窄的街道上,還不見擁堵的車流,而朝着天際鋪陳開去的高樓,在薄霧的籠罩下,只剩下朦胧的輪廓。

新的一天,正踏着輕巧的腳步緩緩走來,而他,也即将迎來嶄新的人生!

難以言表的興奮之情從胸口流向四肢百骸,許攸然不由地舉起雙手,朝着天邊那輪即将躍出地平線的朝陽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低柔的輕喚:“攸攸?”

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帶着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笑意,看見一個穿着淺藍色絲質睡衣的女人快步走到自己跟前,她臉上還殘留着迷蒙的睡意,可那雙微腫的眼睛裏卻流露出真切的關心,他聽到她不悅地斥責自己:“一大早的跑到陽臺上做什麽?晚上還發着燒呢,嫌自己過得太舒服了是嗎?”

明明是責備的話,為什麽聽起來那麽悅耳?

許攸然不由地加深嘴角的笑意,甜甜地回了一句:“姐姐早安!”

就在這時,他身後那輪太陽徹底躍出了地平線,霎時間華光萬丈,安蓁下意識地撇開頭,将手掌抵在額前擋住那耀眼的光芒,可眼底卻驀然閃現出許攸然的臉來,那純粹幹淨的笑容,比起那炫目的晨光,還要璀璨幾分。

頃刻間,安蓁心頭那點小小的怨氣便沒了蹤影,可面上仍然板着臉繼續教訓他:“你就作吧!下次再發燒,看我還管不管你!”話剛說出口,就猛地意識到,今天就要送他回家了,就算有下次,也輪不到她管了。

想到這裏,她的胸口沒來由地緊了一下。

這便是傳說中的刀子嘴豆腐心吧?許攸然只覺得身後那輪朝陽不僅照在了身上,還照進了他的心裏,暖融融的舒服無比,連帶着臉上的笑容也暖得能把人融化:“姐姐辛苦了,以後攸攸一定乖乖的,絕對不給姐姐添麻煩,也不惹姐姐生氣。”

“你就這張嘴甜!”哄得她心甘情願地做他的老媽子!

安蓁沒好氣地瞪了許攸然一眼,随後将他拖回客廳的沙發上,伸手摸上他的額頭,雖然沒感覺到燙手的熱度,卻還不放心,又将下巴湊上去。

皮膚相觸的瞬間,許攸然的心尖忽地一顫,他下意識地垂下眼簾,卻瞥到她垂落在眼前的寬松衣領裏那飽滿誘人的豐盈曲線,霎時間,一股熱潮猛地湧上小腹。

好想就這樣摟住她的腰,将她壓在沙發上狠狠地親一頓。

不過就她的爆脾氣,一定在他親到她之前,就被一腳踢翻在地了吧?

——所以說,對付這樣的女人,還是賣萌撒嬌比較管用吧?

而安蓁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如何在心底暗算她,她只是在确認他沒有發燒之後,催他趕緊回房補覺:“你再去睡一會兒,姐姐去煮粥,等你睡醒了,剛好可以吃。”

溫溫柔柔的一句話,讓許攸然心中所有的非分之想剎那間都偃旗息鼓了,他仰起臉來,眨着一雙透亮水潤的眼睛,光明正大地撒起嬌來:“可攸攸想吃香菇雞絲粥。”

為了照顧他一夜沒睡好,又一大早起來為他煮粥,他竟然還有臉提這樣的要求!

安蓁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姐姐只會做白粥,愛吃不吃!”

連生氣的表情都如此生動——回到三年前,她再也不是那個被抑郁症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女人,許攸然心中歡喜無比,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她的肩膀,歪着腦袋湊到她的面前,笑嘻嘻地說道:“只要是姐姐做的,攸攸都喜歡吃!”

對于許攸然式的甜言蜜語,安蓁向來沒有招架之力,可心中即便已經像吃了蜜一樣甜,面上卻還是硬裝出不高興的樣子來,一臉嫌棄地将他趕回卧室去,可唇角,卻高高地翹了一路。

她就這樣帶着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笑容進了廚房,卻發現,原來白粥也不是那麽好煮的...

家裏沒有專業的煮粥設備,只好拿了一只長柄奶鍋來代替,可她是第一次煮粥,沒有經驗,米放的有點多,因此等一整鍋水都燒得差不多的時候,米還沒有煮熟,于是只好加了半碗水,想了想覺得不夠,又加了半碗水,可等這些水都煮幹的時候,那粥已經煮過頭了,沒了米湯,幹巴巴得看起來就像加多了水的米飯,只好盛出一半來,再加了些水進去繼續煮開。

于是,坐在飯桌前的許攸然等到的就是這樣的一鍋粥——又漲又沉的米粒糊成一團,與幾乎是清水的米湯徹底分離成兩個世界,看起來就像往飯裏加了水匆匆攪拌而成的——他許攸然活了兩世,還從來不知道粥能煮成這樣!

而安蓁顯然不知道自己煮的粥有多差強人意,見許攸然望着面前的碗發呆,便奇怪地問道:“怎麽不吃?”

大姐,這樣的粥你讓我怎麽吃!再說了,有人一大早起來只喝白粥的嗎?小籠包呢?小菜呢?蝦米呢?肉松呢?

自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許攸然忍住一肚子抱怨,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安蓁,期待着她自己心領神會。

安蓁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後靈光一閃,自以為明白了他的意圖之後,拉下臉瞪了許攸然三秒鐘,見他一臉無辜,只好無奈地端起他的碗,舀起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用上嘴唇試了試粥的溫度,感覺不燙了,才送到許攸然的嘴邊,耐着性子說道:“姐姐吹涼了,快吃吧。”

許攸然就這樣愣住了——他不吃是因為不喜歡吃,而不是要她喂啊!

他一個二十六歲,哦不,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是二十三歲的大男人,吃個粥還要女人喂?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他很快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着安蓁回安宅時,當着安世敏和顏一泓的面,撒嬌要安蓁喂飯的場面來...

真是...

丢臉啊!

他強忍住掩面而逃的沖動,在安蓁分外期待的眼神下,顫顫巍巍地張開了嘴,含住了送到唇邊的瓷勺,将那既沒賣相也沒味道的白粥勉強吞了下去。

然後,他看見那雙近在眼前的杏眼裏,漫起了溫柔的笑意。

罷了,既然她喜歡,那就配合到底吧...

吃過早飯,安蓁就帶着許攸然前往江州市郊明澄湖畔的洮源谷別墅。

她開着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卻恨不得這條路沒有盡頭,因為一想到自己即将要面對許攸然的家人,就覺得壓力山大,甚至連電臺裏的搞笑節目聽來都覺得分外煩躁。

于是她啪地一下關掉電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許攸然當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焦慮,因此不止一次地想要告訴她自己其實已經“長大了”,讓她大可不必為此事擔心,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不難想象,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她會有多開心,可之後呢?

她還會像現在這樣,愛他寵他把他捧在手心裏嗎?

一定是迫不及待地将他掃地出門,就算沒人要沒人管,慘到流落街頭,也不會再理他了啊!

相反,要是他繼續僞裝成五歲的小孩,那還可以借着“可憐”的身世博取她的同情,繼續沒臉沒皮地纏着她,而這樣一來,既能徹底斷掉她與顏一泓的婚姻,自己還能借此來躲避家裏那個老狐貍的強壓和大狐貍的暗算,一舉多得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許攸然決定繼續當一個五歲的乖寶寶。

很快,洮源谷別墅的大門就近在眼前了。

洮源谷別墅位于江州市著名旅游風景區明岚湖畔,僅有的三十多棟歐式小洋樓散落在明岚山腳下,背山臨湖,盡享青蔥山林和清新空氣,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因此即便建成已經超過二十個年頭了,依然是市內屈指可數的稀缺資源。

如此高檔的別墅區,當然不能随意進入,安蓁将車子停在一旁,帶着許攸然去門崗登記,她将身份證遞給坐在窗口內的保安,說:“我們去十八棟許家,謝謝。”

伸過手來接身份證的保安動作一頓,随後擡起眼來看向安蓁,用毫無起伏的聲音确認道:“十八棟?你确定?”

安蓁被他一問,心裏也沒了底,于是轉頭問站在身旁的許攸然:“你家是住在十八棟吧?”

見許攸然點頭,于是又沖保安說道:“對,就是十八棟。”

那保安一聽,随即就将身份證還給了安蓁,說:“十八棟沒人住。”

那口氣聽來十分篤定,安蓁詫異地眨了眨眼睛,追問道:“師傅你确定嗎?”

——她這是在質疑他的業務能力?這裏統共就三十六棟別墅,他甚至連誰家養了幾條狗誰家今天收了幾個快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麽可能連十八棟有沒有住人都不能确定?

保安沒說話,只是給了個眼神讓安蓁自己體會。

安蓁見這保安端着一股高冷範,便摘下墨鏡,陪着笑臉問道:“那能不能麻煩你把業主的聯系方式給我?我朋友他失憶了,只記得自己住在這裏,我怕他家人擔心,必須盡快把他送回家去。”

那保安聽着,看向安蓁的眼神就變得狐疑起來——大白天的竟然想用這種不着邊際的話忽悠他?當他是三歲小孩啊?

可這女人長得...真是漂亮啊!身材又好得讓人移不開眼,再看她一身的行頭和停在一旁的那輛豪車,怎麽也不像是個騙子,不過現在的世道,誰又說得清?

保安正要拒絕,就見站在那美女身旁的一個年輕帥哥彎了腰探進身來,笑着說道:“叔叔,我叫許攸然,住在18棟,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給我奶奶,讓她出來接我回家,謝謝了。”

保安的目光就這樣定在面前的這張臉上。

這張臉長得實在是好,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簡直比電視上的男明星還要好看

——而上一次見到這張臉時,自己也有過同樣的感慨。

所以,這個不久前才見過面的18棟業主,真的在短短幾天裏...失憶了?

保安又狐疑又好奇地盯着許攸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許攸然卻有點急了:“叔叔,快幫我打個電話,外面太陽好大呢,別讓我姐姐曬黑了!”

醇厚成熟的聲線,出口的卻是軟萌幼稚的話語,保安忍不住笑了下,然後匆匆點開電腦中的通訊錄,找到18棟業主的聯系方式,用桌上的固定電話撥了過去。

可一連打了三個,得到的回應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關機才怪呢!

許攸然記得自己的手機還扔在老頭子現在住的那棟別墅裏,這一個多星期過去,早就沒電了。

可安蓁并不知道,她一心想把業主的聯系方式要過來,可非常具有職業素養的保安說什麽也不肯給。

安蓁只好作罷,悻悻然地帶着許攸然回到車上。

她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道:“怎麽辦,你的家人已經不住在這裏了?”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發愁,可心情卻完全相反,有慶幸,還有偷偷的開心。

許攸然當然不急着回家,卻也不能表現出來,只好裝作悶悶不樂的樣子來,垂着頭小聲說道:“那攸攸只好跟着姐姐回家了。”

那可憐的小模樣實在惹人憐愛,安蓁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柔聲安慰道:“別擔心,姐姐一定會幫你找到家人的。”雖然不想他離開自己,可他的家人卻不能不找。既然已經知道他的家曾經住在這裏,那麽只需要動用一點資源,就能把他的家底查得一清二楚。

安蓁正想着該找誰幫忙時,卻聽許攸然說道:“攸攸喜歡和姐姐在一起。”所以真的不用幫我找什麽家人,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回家...

那一臉忠心耿耿的神情讓安蓁受用極了,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笑着斥了一句:“就你嘴甜!”

罷了,就再留他幾天吧!

安蓁悄悄做好了決定,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往方向盤上用力一拍,揚聲說道:“好了,既然回不了家,那姐姐就帶你去看電影吧!”

“好!”許攸然高興地歡呼一聲,見安蓁望着自己寵溺地笑,不由地暗自得意:裝小孩...很容易嘛!

當然,他很快就會被自己打臉的。

紅色跑車重新回到了高速公路上,安蓁又打開了電臺,可明明是同一個節目,來的時候聽得各種煩躁,回去的時候,卻不時被逗笑。

只是這好心情很快就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來電顯示是舒晟,舒晟是舒曼的弟弟,安蓁的第一反應就是舒曼的手機壞了,借用了她弟弟的手機,不過她弟弟不是在外地上大學嗎?

安蓁疑惑地接了起來,就聽一道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安姐,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姐?”

“你姐怎麽了?”安蓁心頭立刻掠過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被禁足了...”

禁足?安蓁十分詫異,詢問原因,舒晟也不說清楚,只說可能和她那個做健身教練的男朋友有關。

于是在征得了許攸然的同意之後,安蓁改變了計劃,徑直殺到了舒曼家。

舒曼的父母都在,他們雖然看起來十分熱情,可安蓁卻敏感地察覺出其中的敷衍,他們甚至還說舒曼不在家。

可安蓁堅持說有要事要見舒曼一面:“叔叔阿姨,之前舒曼和我說好的,要在網上做一個健身類的直播節目,可節目晚上就要開播了,她卻跟我玩起了失蹤!真是急死人了!”

安蓁巴拉巴拉地抱怨着,看起來又氣又急,就連坐在她身旁的許攸然都不禁佩服她的演技。

舒家父母雖然不知道網上的直播節目有多重要,可安蓁他們卻是從小看着長大了,知道她大小姐脾氣,一個不小心鬧起來可是沒人能hold住的,舒父猶豫再三,朝舒母使了個眼色,讓她帶安蓁去舒曼房間。

安蓁跟着舒母上了樓,進到舒曼房間後,見到她的那一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她半躺在床上,染成奶奶灰的短發胡亂地翹着,一雙原本水靈的眼睛此時毫無神采,那滿臉憔悴的模樣,簡直就像生了一場大病。

安蓁快步走到床邊,難以置信地問道:“舒曼你這是怎麽了?”

舒曼沒吭聲,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卻瞬間湧出淚來,安蓁看得眼睛都直了——舒曼向來硬氣,就算小時候和男生打架,被揍成鼻青臉腫,也沒見她哭過。

而舒曼的母親一直站在床尾,瞧那架勢,絕對打算站到她走人為止,因此有些話安蓁不能直接問出口,只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大大咧咧地問道:“我說你生病了還是失戀了啊?躲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舒曼只是閉着眼睛搖了搖頭,那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起來心力交瘁。

如果單單是因為家裏不讓她繼續和鄧啓望來往,也不至于這樣,難道,還有更嚴重的事嗎?

安蓁(咬牙切齒):裝小孩很開心哦?

攸攸(瑟瑟發抖):姐姐,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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