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諸葛亮(3)
諸葛亮(3)
【在這裏稍微插着講一講五胡亂華,其實大家想起來這四個字,第一下想起來的就是外族入侵,其實不然,事實上,那大大小小五胡十六國的開國君主,他們或者是他們的父輩,大多都在中原地區生活過。
五胡指的也不是僅僅五個少數民族,而是以匈奴、鮮卑、羯、氐、羌這五個民族為首的十數個少數民族,這些少數民族政權的建立,跟西晉統治者的腐朽脫不了關系。
我們都知道曹魏政權被司馬家摘了桃子,曹魏政權後期,司馬懿大權獨攬,這位老臣實在是太能活了,在那個物質高度匮乏且軍閥割據混戰的年代,司馬懿居然活到了七十二歲,硬生生熬走了三代魏國皇帝。
這個在三分天下時期就逐漸在曹魏政壇上放光的人,到他老年誅殺曹爽之後,無人能與他抗衡,所以後面司馬師司馬昭篡位才能那麽輕而易舉地以晉代魏,因為朝中上下全是司馬家的人。
司馬家上位之後立刻總結三國最強的魏國那麽容易被他們篡權的原因,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曹家的人太少了,無論曹操到底有沒有廢長立幼之心,曹丕都很忌憚他那幾個弟弟,因此他沒有像其他人做的那樣,大封同姓宗親為王,所以無人拱衛。
這不是巧了,當時邦哥開國反思大秦滅亡時也是這麽想的,這兩個王朝後來爆發了同樣的禍亂,起因都是中央和地方的矛盾越來越激烈,不過司馬家與邦哥沒有可比性,他們的應對措施非常垃圾,間接造成了其後數百年民生凋敝的亂世。
我們先來看看造成西晉滅亡的八王之亂,公元265年,即西晉泰始元年,晉武帝司馬炎甫一繼位,便大封了皇族二十七人為王,這些人有封地,兼任地方及軍隊官職,對自己這片領地上的行政權與軍權掐得比皇帝緊實多了。
但司馬家又沒有漢朝那樣金光閃閃的手氣,除了司馬懿父子三人,從司馬炎開始後面一路的廢材,還出了一個“何不食肉糜”的癡呆皇帝,外戚擅權必然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司馬炎的遺诏是讓汝南王司馬亮與外戚楊駿共同輔佐晉惠帝,但皇太後楊氏不肯,楊駿權勢日盛。
晉惠帝的皇後在歷史上是比較出名的,她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形式,她有名字,叫賈南風,現在有關她的說法衆說紛纭,但毫無疑問,這對帝王夫妻極大程度上左右了西晉王朝的命運,晉惠帝司馬衷的存在幾乎就是對封建皇權赤裸裸的嘲諷。
一個癡傻之人,僅僅因為他的姓氏,就可以代表至高無上的皇權,端坐在九重高闕之上,而同時司馬炎分封的那些諸侯王個個都是野心家,當他們看見這樣一個傻兒都能坐皇位,最有可能的就是問自己:他都可以,為什麽我不可以。
只要有這樣的想法,那麽借口就非常好找了,特別是皇權從上到下都是攻擊點,外戚專權禍亂超綱,“清君側”的借口西漢就有人幫他們找好了,從皇太後楊氏與皇後賈氏鬥法開始,八王之亂也就正式掀開了序幕。
但經歷過三國時期那幾個殺神屠戮無盡的禍害之後,本就銳減的人口根本不能負擔這麽沉重的兵役,可那些癡迷于步入政壇巅峰的司馬王宗,在投入了那麽大的沉沒成本之後,是更加不可能金盆洗手與民休養的。
這個時候,他們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少數民族。
據記載當時的自然環境還處于小冰期,北邊根本沒辦法支撐這些游牧民族繼續放牧,天寒地凍,無論是人還是畜生,都想要往溫暖的南邊去。
漢朝以來,就有胡人不斷向中原遷徙,漢朝對待這些人采用的是包容政策,胡人盤踞在華北一帶,三國時期曹魏蜀漢東吳都曾經雇傭過匈奴、羌族、氐族等少數民族為其打仗,只不過在西晉時,除了後來主動介入中原勢力的那些少數民族,之前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被雇傭甚至是劫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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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販賣為奴隸的少數民族非常多,基本上各個藩王的軍隊裏面都有,但是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上層建築冗多臃腫,士族之間攀比橫行,大家都是互相看不起的,文道幾近毀滅,仁義忠孝士人貴族自己都不談。
在這種情況之下,統治階級完全沒有辦法對這只龐大的奴隸軍隊進行教化,無法培養出他們對這片土地的歸屬感,相反還促進了他們聚成部落,以及對那些高高在上貶人為奴的漢人深重的敵意。
這樣大的一個火藥桶,終于在某一天徹底爆發,公元304年冬,氐族領袖李雄占成都,自稱“成都王”,史稱成漢,匈奴貴族劉淵起兵于離石,史稱前趙,是五胡建國的開始。
而中原王朝腐朽的統治階級根本不是少數民族軍隊的對手,只能南遷,雖然這件事從歷史的宏觀方向看使得經濟政治中心南移,促進了南北融合和民族融合,但對當時社會的底層民衆來說,無疑是又一場滅頂之災。
人口數直接降了一個量級,從千萬到百萬,九州之地,只有數百萬人口。
長期對立中造成的仇恨使得胡人敵視漢人,尤其是在戰争的催化之下,人性淪喪于欲望和利益之下,黔首被屠殺者不計其數,在糧食短缺的情況下,有些地方甚以人為糧。
而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數百年,一直到北朝,情況才好一點,在這不得不感嘆漢民族堅強的生命力,從來只有我們同化別人,沒有別人同化我們的,從北魏一直到北周,社會終于相對安定一些,一直到隋文帝楊堅以隋代周,這個亂世才終于被終結,恢複大一統。】
聽聞曹老板被偷家的劉備心情一時十分複雜,他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如今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司馬懿奪得了江山,但同時又忍不住想,如果曹操聽到了這個消息,面色會是如何地好看。
竊天下者終為旁人竊之,曹操如今還在兵征烏桓,現下顧忌不了南方事,等他将後顧之憂除去,必然思圖荊州。
一旦曹操占下了荊州,益州也會是他的囊中之物,到時東吳三面受敵,也絕對不會是曹操的對手。
三分天下,三分天下……如何才能奪下一片自己的天地呢?
張飛見大哥和二哥都在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光華流轉的東西,還是覺得寒意噤人,他看了一眼擺在桌上的濁酒,過了一會又看了一眼。
“哥哥,天寒地凍,不知天音要講到幾時,”三爺将酒杯遞過去,“不如受了卧龍先生的好意,吃完這盞酒再看,切莫凍壞了身子,今番見先生不着,莫耽誤了下次前來。”
二爺看了看劉備的面色,也道:“雖說習武之人身體健碩,可是咱們久坐不動,不如吃幾盞酒,卧龍先生今不在家,兄長暖一暖身,方好留書于孔明。”
劉備被二人提醒,才頓覺跽坐已久,兩條腿都有些麻木酸疼了,他接過張飛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頓覺暖意融融,站起身時險些一個踉跄,他站穩後在屋內走動了一番,一邊走一邊思考着這樣的大事。
難不成真是“竊鈎者誅,竊國者為諸侯”嗎?曹操奉迎天子以令諸侯,其所圖任哪路諸侯都能看出,他現在應該怎麽做,才能将這個頹勢掰回來。
劉備的目光投向了那道薄薄的草簾,筆直地射向草簾背後的身影,他不知道,諸葛亮此時此刻也在審視着他。
良久,諸葛亮做了決定,他走到了一邊透過小門叫來了童子,讓他們去給劉備送點東西。
“先生不知何時方歸,”童子将小板凳搬了過來放在三人身後,“将軍乃漢室之胄,禮儀自不會出錯,必是跽坐時久,先生曾與一老者相交,老者頗通醫道,為人不羁,從不跽坐,他曾言此會使下肢無力,血脈逆流,不如粗放雙腿于地。”
“小童剛往崗外行了行,自此奇景向外方圓五裏,狂風暴雪依舊,甚至還要大些,将軍不妨等風消雪停再行回轉。草廬雖然簡陋,但酒年年都釀,還有數十壇埋下後院梨花樹下,将軍且飲酒暖身,不知此天象要講到何時呢。”
童子搬了一壇新酒過來,說完這些便又向劉關張三人行了一禮退下了。
劉備跟兩個弟弟面面相觑,一時不知孔明是否有什麽深意,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承孔明好意坐下來了,這小凳不高,卻恰能對着桌案,新酒味道純粹雍厚,不如何渾濁,一看就是主人精心釀造的。
皇叔霎時會心一笑,心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我已得賢才矣。
【所以話說回來,打仗真的是件非常損耗民生的事情,特別是連着百年動蕩那樣的仗,就更損耗民生了,司馬家建立西晉的時候應該也沒想過後面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以至于他們被挂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罵了幾千年。
因此後世才會對丞相出祁山北伐未果這麽嘆惋,畢竟皇叔在三個霸主之間,對平民百姓來說,是最适合做人君的,曹老板的《蒿裏行》倒是名句千古詠流傳,“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但他放縱青州軍在徐州燒殺搶掠的時候應該沒想起這句話。
倒也不是說曹老板嗜殺成性,他的人格魅力還是有的,因為不只是他,基本上稍微有點名氣主動攻打過他人的諸侯都這麽做了,而這也不是三國才開的先例,自古就有破城縱兵三日的說法。
在當時的情況下,殺民一是為了削弱其他軍閥招募兵丁的能力,二是為了安撫被戰争催得發狂的士兵情緒。
但歷史告訴我們,要想留個好名聲,“約法三章”和“攜民渡江”比較有用。】
五胡亂華當時底層百姓真的很慘,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徐克那一般的《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