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劫獄

劫獄

第二十一章。

容争驚楞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一個勁搖頭,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肉跳。

“怎麽,一句話都不肯說了?”燕澈看着容争,冷冷一笑:“你不是最喜歡朕了嗎?你還記得朕的名字嗎?若你說得出來,朕就叫他們停手。”

“你說出來讓朕聽聽可好?”

容争下意識推開他:“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別逼我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地上一片狼藉,哀嚎聲也漸漸消失,佟霜暈倒在地,面色慘白如紙,咬爛了嘴唇,手指頭全部腫起一片青紫,人也沒了意識。

行刑宮人回道:“陛下,此人受不住暈過去了。”

“拿水潑醒她。”

一盆冰涼的冷水澆下,在這寒冬臘月裏可謂是比酷刑還痛苦,佟霜一個激靈被冷水澆醒,渾身顫抖不止。

燕澈道:“既然醒了,那就繼續用刑。”

“別打,別打了……”

“讓朕想想,接下來用什麽刑比較好看。”

“放開我,讓我離開。”

“不如就用鞭刑,這個你應該熟悉,畢竟你這幅可笑模樣第一次見朕的時候,朕就賞了你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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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宮人手中拿着一條熟悉的馬尾鞭子,甩在地上的聲音十分響亮,若是打在身上,定是皮開肉綻的場景。

“唔!”僅僅兩鞭子下去,佟霜吐了口血出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沒了聲音。

燕澈道:“你看,是不是特別像你那日受罰時的狼狽模樣?”

“……不,不是!”容争沙啞着身影,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停手。”燕澈打發了行刑的宮人,将殿內的刑具撤了下去,看着昏迷不醒的容争和受盡刑罰鮮血淋漓的佟霜,他的心中并沒有一次宣洩的快感,而是無盡的落寞。為什麽他就是得不到一份真心,從前便做權力之下的棋子,如今大權在握,依舊有人想要他的命,恨他入骨。

他在想,自己究竟哪裏不如容争,他究竟哪裏不如了……

為什麽會有人甘願為他出生入死,為他受盡酷刑,甚至為他向朕索命,哪怕他和容争相伴多年,依舊看不懂這個男人。

“你究竟要将朕逼到什麽地步?明明就是你在逼朕。”

明明是眼前這個男人将自己一步步誘入深淵,讓他着迷,讓他欣喜,讓他失落和難過,哪怕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也甘之如饴。

漆黑的夜,寂靜無聲的宮殿,也是這個男人将自己一步步拖入宮殿的大床,在沒有任何允許和回應的夜裏,将他的身子無情占為己有,一遍遍索取,任他求饒哭訴也無動于衷。

……

罪魁禍首,如今卻在這裏說自己步步緊逼,果然應了句老話,風水輪流轉。

“容争,你知道什麽叫後悔嗎?”他盯着地上的人,痛恨道:“讓朕對你動心,你就應該會料到有這麽一天。朕也時常後悔,若是自己從未相信過你,你也不曾對朕養育和教導,如今朕也不會如此兩難。”

“既不舍得殺了你,又不想你如從前那般老謀深算。若你我從不相識,此刻你早已死在朕的手上,化作一把黃土。”

燕澈嘆息許久,命人将這個瘋子送回太監所。

至于這個佟霜,便打入地牢,随便派了幾個守衛看守,他相信這個女人絕對不會只是個容氏一族普通丫鬟那麽簡單。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人來救她,只可惜,到時天羅地網早已恭候多時。

地牢之中寒冷,腳下只有一層幹枯的雜草。

……

‘咯吱,咯吱。’老鼠聲音在漆黑的地牢裏回蕩着,四處充斥着血污腥臭的味道,僅有的雜草墊在身下寒冷不已。

看守的獄卒将牢門上的鎖鏈打開,一份已經涼了的飯菜随意被丢在地上,還灑了許多在地上,一股子馊味。

“……咳咳!”佟霜從地上爬起,渾身疼的如同散架,尤其是她的手,受過拶邢後已經青紫不堪,腫的無法曲折,她的手若是一直不能消腫,怕是和廢人無異。

身上挨了幾下鞭子,也破了皮肉,她此刻一動便會扯到傷口。好在雙腳還算安然無事,待她休息好,便能站起來活動一下。

她低頭看着那又酸又馊的飯菜一陣犯惡心,用腳踹開。

被打翻的飯菜裏竟藏着張密信,用紅色顯眼的細繩紮着,她蹲在地上顫抖着用雙手撿起,在嘴邊靠牙齒将繩子拆開。

紙條上所述:‘別輕舉妄動,三日後,我定會來救你。’

思來想去她都沒想出到底還有誰能救她?他們容氏一族早已死光,容太後被幽禁,容争更是一副瘋瘋傻傻的模樣,容氏,除了她還能有誰。

想他們容氏一族也算風光無限過,竟在一夜之間被傾覆,哪怕容氏有不對之處,可燕澈如此做也太過無情,她的先父在世時,也算為平洲天下南征北戰,清除流寇,平定邊境立下過汗馬功勞。

如今容氏不複存在,到還要連同他的父親一起也背上個功高蓋主的禍國之臣罪名。

容霜憤恨的看着牢內的昏暗火光,倒映她蒼白無力的面容,她恨自己沒能親手殺了燕澈,為什麽不直接毒死這個心狠手辣的小皇帝。

他才不過二十,便有着異于常人的心思和心機,論起心狠手辣,倒是容少情都差了他幾分,雖然她也憎恨容少情這個妖後禍亂朝綱,但也不能讓全族慘遭屠殺,死了那麽多無辜的人,這二人,都逃脫不了罪孽。

燕澈在容氏姐弟手底下,自是青出于藍,學會了容少情的心狠和不擇手段,也學了幾分容争的深沉城府和聰慧。

她感嘆自己太過輕敵,才落得如此下場,更為驚訝于燕澈的多疑和敏感。本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下毒也做的天衣無縫,然而燕澈心中根本就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

……

太監所裏面繁忙如常。

自打容争暈了之後被送回來,就變得少言寡語,平日裏叽叽歪歪說個不停,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人不瘋了,倒是更傻了。

喜玉一臉茫然的看着小容子,以為他又被誰欺負了,一臉沉默。

“喂?你怎麽不說話了,我今日給你帶了梨子。”

“梨子?”

“沒錯,冬天裏沒得果子,就算有,也輪不到咱們做下人的吃啊,能有梨子吃你就偷着樂吧。”喜玉悄悄走進,說道:“我藏在床底下了。”

容争道:“你偷的?”

“呸呸呸!你胡說什麽呢,我才沒偷呢,那是陛下不喜歡吃,讓撤下來的,我怕浪費,就偷偷藏了兩個。反正陛下不吃,奴婢們也不敢吃,壞了也是浪費嘛。”

“這還不是偷嘛。”

“住口!”喜玉連忙捂住他的嘴,“你怎麽還是管不住嘴亂說話,你吃是不吃?”

“……嗯。”容争點頭。

“這不就行了。”

“喜玉,沒想到你膽子大了,但是你下次還是別這樣了,那美人忒兇!打人的時候很不留情面,我被他打了好幾次,可不想看到你挨打。”

“咦?竟然看到你關心我了。”

“你答應我,不要招惹那美人。”

喜玉傻笑道:“你這話說的,我有不傻,哪敢招惹陛下,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也就你這個傻子膽大妄為,行了,我答應你,就這麽一次,再沒下次。”

容争點頭:“那我便放心了。”

“那你到時候也別嘴饞,說什麽要吃大燒鵝,要吃果子。”

“我才不嘴饞!”

“得了,吹吧你。”

“我沒有,我決定了,我得好好當差,多存錢,等我有錢了,就娶了那個美人,到時候他就是我的人,以後也得乖乖聽我話。”

喜玉剛還在想這傻子不瘋了,沒想到,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

寒夜,更深露重。

一個黑衣身影手持長劍潛伏在屋頂,黑紗遮面,悄然隐匿在夜色中。

每每到了三更,宮內便一片沉寂,只有守夜的宮人和巡邏在宮裏游走,但是到了四更天,巡邏的宮人和守衛也會放松警惕。

黑衣身影等了兩個時辰,才悄然飛離屋檐,身手矯健的從在屋檐游走,很快便到了地牢門口,看守的獄卒昏昏入睡,被蠟燭裏燃燒着的迷藥迷暈。

容霜一驚,聽到一陣鎖鏈的聲音,擡眼一看,是一個黑衣人!正在用鑰匙打開牢門。真的有人來救她,這人會是誰?

“你……你是誰?”

“小姐不必多問,我自然不會害你!”黑衣人快速用鑰匙打開容霜手腳上的鎖鏈,背着她就往牢外走。

容霜來不及多想,反正待在這裏也是死,便全然相信眼前這個人。

地牢中地形複雜,好在黑衣人早已看過地牢中的地圖和布局,飛快向門口沖去。

猛然間,燭火燃起,一支長箭飛來,黑衣人抽出随身佩戴長劍擊落,豈料,此箭乃是機關,後面牽引着一根細繩,被擊落後,無數長箭飛來。

‘砰砰砰!’牢內頓時劍聲四起。

“小心身後!”容霜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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