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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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次約會地點是在影院,下午場的排片不多。

為了這場電影,你和亞瑟不約而同地翹了下午的工作,像極了兩個逃課的學生。

你們選了最後排,售票員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并好意提醒你們影院的監控多麽先進。

觀衆只有幾人,當燈光徹底暗下,整個片場只剩下竊竊私語,你們心不在焉地觀看着熒幕中的男人和女人。

亞瑟的手原本中規中矩地放在扶手上,不知何時覆上了你的手背。

你側過頭看向亞瑟,他一副心無旁骛的模樣最終在你的注視下打破,露出腼腆的微笑,羞澀在他閃閃發亮的眸子中閃爍。

你與他十指相扣,亞瑟握得更緊,修長骨感的手指占領了你的指縫。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亞瑟的聲音出現在你耳邊,他的薄唇和上次一樣看起來仍可口甜美。

他靠近你,在你耳邊發出輕笑,瘙癢的感覺鑽進你的領口,溫熱的呼吸撩撥着不堅定的你。

“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你故作鎮定地回答道。

亞瑟是塞壬,你也不是什麽正義夥伴。當他向你伸出邀請的手時,你毫不猶豫地抓住他的手腕,任由他拖自己下水。

亞瑟輕輕觸碰你,優雅的紳士為撬開你固執的心房使出渾身解數,他不容許你逃脫,堵住你唯一的退路。

你禮尚往來地觸碰他,他性感又可愛,用可愛來形容他被你觸碰後露出的表情。

亞瑟掌控主導地位,你忍不住卷起手指,輕點他的手背,提醒他。

“注意一下場合,亞瑟。”

“……或許我能再吻你一下。”

亞瑟将你的口紅都吃的差不多了,他的嘴邊染上了紅色。

你用手指抹去他嘴上的紅潤,你們是兩個不肯放過對方的調情老手,自然不會輕易敗下陣來。

“我現在就想離開這。”亞瑟提議。

“為什麽不呢?”你說。

深夜醒來,發覺床上只剩自己,你慌忙坐起身用睡袍裹緊身體。

發現地上的衣物被人整理好挂在衣架上,亞瑟的西裝也整整齊齊的挂在一旁,你松了口氣——至少他沒有不辭而別。

不知亞瑟從哪裏找到他的運動褲,單穿一條褲子的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開了靜音的電視機只有畫面在閃動。

亞瑟注意到你醒來,他揉了揉困意的臉,把梳洗後濕潤的短發扒向後面。

亞瑟拉着你的手,問:“怎麽了?”

他的語氣輕松自然,但你知道他剛剛根本沒在看電視,失神的眸子盯着一處發呆。

“有點餓了。”你看向窗外剛落下的夜幕。

亞瑟把你抱在懷裏,他觸摸到你冰涼的腳踝,便把你摟的更緊。

“我做點吃的吧?”他笑問。

“還是我來做比較好。”

你們兩人窩在一張沙發上,窗外的世界與你們無關,在這一方天地之間只有你和亞瑟。

“你在想什麽?”你輕聲問亞瑟。

你伸出腳踩上亞瑟的腳背上,他把腦袋貼近你的肩頭。

“想我們。”

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凝視着你,如月光下的海。

亞瑟對你,從未過情話,即便是羞澀的、半推半就的、表露心意的,亞瑟的情話都是說入你心窩的。

你捧着亞瑟的臉,他的五官在你面前失去了平日裏的冷冽與譏諷,他不是人前的亞瑟,只是你的亞瑟。

跨越多年的婚姻,亞瑟在你的面前仍然是最普通的,你用手指描繪他的眉骨,高挺的鼻子。

“我愛你。”亞瑟說。

撥開遮蓋在眼前的迷霧,亞瑟脫口而出的愛純粹到令你落淚,他并未向你索要回答。

“我也愛你。”

你們倆猶如初生的嬰兒,擁抱對方,亞瑟的呼吸聲讓你感到安心。

第二天清晨,亞瑟早早起來,他必須回家一趟換了衣服去上班。

薄紗下的微光闖入你們之間,亞瑟多想變成這一縷光,貼近你擁抱你,在你身體中成為溫暖的太陽。

亞瑟在第二次與你見面時深深陷入愛河,就像一腳被愛神踹進你的眼中,他不自救,也不懇求你的幫助,任憑自己在愛情中沉淪。

情不自禁的亞瑟低下頭吻你,他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不愛你,無論是你的斤斤計較,還是你的伶牙俐齒,你的嘴巴永遠可愛,你的眼永遠迷人。

亞瑟明白自己從未真正讨厭過你,他厭惡的是你們被生活抹平的棱角,讓你和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情。

你擡手擁抱他,被吓一跳的亞瑟沒有動,他任由你的手臂環上他。

“早上好,亞瑟。”你沒有問他為什麽眼眶發紅,也沒有解釋自己為何流下淚水。

亞瑟悶聲說你抱的太緊,他喘不過來氣。

他抱怨,可也沒松手,好似所有的埋怨和愛語都是為鋪墊這個擁抱。

“你快遲到了,亞瑟。”

“只有現在,別去管它。”

後來亞瑟同弗朗西斯讨論起這套理論,問他為什麽從沒有把肢體交流放在約會理論中。

弗朗西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說身體的需求正是需要循序漸進,這樣才能是真正的相互交融。

唯有摸索中得知靈魂的不完整,便用能觸碰到的愛來填補空缺的心髒,無論是語言中的充沛愛意還是肢體語言表達的愛,愛情最終都能得到進一步的成熟。

亞瑟說:“還真麻煩。”

亞瑟從一開始便不認同這個稀奇古怪的理論,盡管你們經過多次的約會後,關系的确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改善。

可他仍堅持弗朗西斯說的都是瞎話,一個從沒結過婚的家夥怎麽可能真正體會到愛在婚姻中的運用。

亞瑟就像個頑固的老頭,穿着深綠色的羊毛衫站在陽臺上發脾氣。

“你們最後不都享受其中?”弗朗西斯說的話暧昧至極,亞瑟惱羞成怒地挂斷了電話。

“他說什麽了?”你看亞瑟關上陽臺門,氣得跳腳的男人被陽光照耀着,盡管動作并不優雅,可你都能接受。

沒有荷爾蒙作祟,只有愛意融化了隔閡,越過這份心情後成為一種習慣。

“讨厭的家夥。”亞瑟說。

即便如此,亞瑟還是感謝弗朗西斯,如果當初他沒有送上這份禮物,你也不會想到這個可笑幼稚的辦法。

你看到他的笑容,問:“亞瑟,你笑什麽?”

“沒什麽。”亞瑟說:“準備好了嗎,我們該出發了。”他将你的太陽帽從衣架上取下,體貼地遞給你。

“當然。”你把裝有食物的籃子交給亞瑟,“如果下雨了怎麽辦?”

“那麽我們就在家裏待上一整天。”他說。

“祈禱今天是個好天氣。”你不領情地說。

“希望如你所願。”亞瑟拉起你的手。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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