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雖然登基大典上似乎發生了某些靈異現象，但底下距離較近的臣子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震驚過後很快就穩住了，按部就班将登基程序走完了。離得遠的也不大能看清前面，宋晉是半透明的阿飄，在光線的折射下就更難以被後面的人看清，就算看到了也無人敢在這種場合大聲喧嘩，默不作聲地跟着前面重臣的步調走。

宋晉悄悄松了口氣，站直身體立在玄烨身側。他本想自欺欺人趕緊躲進空間裏藏起來，但玄烨牽住了他的手。

總之，新帝的登基儀式就在此等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

登基典禮結束後，本應該回去守靈的玄烨和想趕緊溜走的宋晉被四大輔臣堵住了。

在登基大典結束前宋晉給自己洗腦，作為一名優秀的博士畢業生，他在幾萬人面前講過話，主持過一些學術會議，被導師帶着參加過交流會并在其中發言，也曾被一些非常嚴肅的有氣場的老教授考教，還帶隊和省級領導溝通建設項目等等等等。把接下來遇到的事情跟現在挂上鈎後，宋晉就不害怕了。

四大輔臣，四個位高權重的老頑固教授而已，放馬過來吧！

其實宋晉心裏也挺沒底的，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和鳌拜，大名鼎鼎的康熙年間四大輔臣，宋晉沒學過歷史之前就知道這四位的厲害名號，為了玄烨下了一番心思研究歷史後，更加覺得他們不可小觑。絕對不可以跟他們玩兒心眼玩政治，不然會被他們玩死的。

“你們好，我名宋晉，宋時宋，晉時晉，字長遠，幾位喚我為長遠便好。”宋晉先聲奪人，占據談判先手。宋晉有着天然的信息優勢，還有半透明阿飄屬性，不忽悠一波都對不住他為穿越做的功課。他還跟着順治上了好幾次朝，把比較重要的臣子認了個遍，這四大輔臣更是重點。

現代人無字，他也沒什麽喜歡古禮的長輩，這個字是他臨時想的，和他所解釋的名字中的兩個過去的朝代名暗合。他的名字本來沒這麽高大上的含義，純粹是他爸爸姓宋，希望他前進高升罷了。

四大輔臣也各有思量，長得最像文臣的一個老爺子笑眯眯地開口了，“那老夫便托大了，敢問長遠為何身份？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宋晉腦子裏一瞬間閃過經典的“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到哪兒去？”的哲學三問，揚起非常有禮貌的微笑，“不敢不敢，我司守護神一值，從你們到不了的地方而來，為守護玄烨而來。”

玄烨看宋晉氣定神閑的樣子，便濡慕地看着他，配合他的演出。小家夥倒不是裝出來的，玄烨眼睛閃亮亮的，他就說嘛，神仙哥哥雖然好些時候都不太靠譜，但關鍵時刻絕不會掉鏈子。

“守護神是哪個神？我怎麽沒聽過？”長着絡腮胡的蘇克薩哈皺着眉嚷嚷出聲。

“長遠見諒，他是個急性子。”索尼抱歉地笑笑。

“索尼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守護神非人間所封職位，蘇克薩哈大人沒有聽說過是很正常的。”宋晉氣定神閑，主動權在他這裏，便沒什麽可慌張的。對方有四個，兩個扮白臉，兩個扮紅臉都成，他得穩住。

“哦？那守護神大人能否為我等講解一番？”索尼問。

“顧名思義，守護神的職責便是守護，現在我守護的對象是玄烨。”宋晉道。他在心裏罵了一聲老狐貍，索尼說了三句話，把滿漢蒙語言用了個遍。幸好他學了幾年，口語優秀，不然第一關就折戟沉沙了。

“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是哪裏冒來的孤魂野鬼呢？”皮膚黑黑的遏必隆嗓門很大。

“不瞞各位大人，我在玄烨出天花前就領了守護他的職責，”宋晉笑眯眯的舉起手中的相機，“此乃我穿過時空長河從後世帶來的物品，記錄有玄烨成長的蹤跡，想必沒有哪個孤魂野鬼會這等手段吧？”

“裝神弄鬼誰不會？”遏必隆嗤笑。

“那幾位自行觀看，可好？我從後世的人間取來的物品，凡人也是使得的。”宋晉将照相機遞到索尼面前。

“這……”索尼皺眉，有些為難。

“我先為你們演示一番。”宋晉在心裏哼着歌，教這群輔政大臣使用相機，讓他用科技碾壓吧！還好他是個購物狂，還喜歡分門別類，這個相機裏只有在清朝拍的照片，不會暴露空間的事情。

遏必隆非常積極，等他看到相機裏的照片時，驚訝的叫出聲，“我的額娘嘞，薩滿在上，這這這确實是皇上更小的時候！”

索尼驚疑不定，将相機還給宋晉，拱手彎腰行禮，“上神恕罪，我等凡人有眼不識泰山，此乃神仙手段，是我等僭越了。”其他三人也有模有樣的道歉，宋晉一笑置之。

幾只千年的老狐貍，宋晉可不敢小看他們，但他知道今天這一關算是通過了。

“此物名為相機，可以拍攝衆生之相，”宋晉向他們介紹，又摘下頭上戴的便攜式攝影機，“此為攝影機，可以錄制影像。這不是神仙手段，只是幾百年後的凡人研制出的比較方便的工具罷了。”

“上神不要笑話我等了，能取到幾百年後的物品使用，不是神仙手段是什麽？”索尼拱手。

“大人多禮了，區區小事，不足挂齒，喚我長遠便好”，宋晉回了一禮，“我的守護任務還需要諸位大人好好行使輔政之責來配合呢。”

“我等一定盡心盡意輔佐皇上。”索尼連忙道。

一直沒有出聲的鳌拜悠悠上前，“我知道非常冒昧，但我還是希望上神……長遠能為我解惑，您的出場方式格外戲劇呢！”

宋晉假裝聽不到他言語中的挑釁，無奈地笑笑，“人間自封神一事後，靈氣稀薄，神仙便難以降臨，更不得為常人所見。玄烨為千古一帝，天運在身，我便應天運而下凡相助，帝星歸位，龍氣震蕩，猝不及防之下我便顯露在凡人眼中。”宋晉發現別人能看到他後，便借鑒後世的各種小說套路編造了這套說法，愛信不信，反正他自己都快信了。

“封神？”鳌拜眉頭緊皺，“長遠能否詳細一說？”

“世間有《封神演義》一書，雖謬誤頗多，但其大意不遠矣。”宋晉有些累了，文绉绉說話真不舒服。

“我有時間會讀的，”鳌拜繼續追問，“長遠的這副打扮，似乎并不像傳說中仙風道骨的神仙。”

“傳說也只是傳說，神仙已經遠離世間多少年了，有所變化也未嘗不可。”宋晉編瞎話編得越來越順。

“可您這套裝扮……”鳌拜信了大半，但問到這份兒上他幹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在乎得不得罪這位很可能是真的神仙，要是這位神仙心胸狹小他早就被記恨上了，也不差這一點。

“神仙也有潮流，此非正裝，乃是友人效仿幾百年後的凡人衣物所制。”宋晉也很尴尬，誰知道他會在登基大典上被別人看到啊？太猝不及防了，他以為會一直以阿飄的形态存在或者借屍還魂什麽的，誰能想到會變成半個阿飄？

因為毫無準備，宋晉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就是他日常呈現的狀态，黑色短發，頭上還戴着黑色便攜攝影機，身穿長款白色羽絨服、牛仔褲、白球鞋，在古人眼中就是古怪的奇裝異服。

“是我等狹隘了，忘長遠見諒。”索尼幹脆利落地道歉。

“怎麽會怪罪你們呢？”宋晉臉上浮現悲天憫人的微笑。他大學選修過表情管理，因為比較有意思印象比較深刻，尤其是這個對着鏡子會感覺毛骨悚然的微笑。

四位大臣和宋晉交涉完，才想起剛登基的小皇帝玄烨，又是安撫又是喊萬歲，宋晉腳趾摳地，尴尬得不能行。這又不是演電視劇，他們是怎麽對着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這麽聲情并茂啊！

“要不要在宮中為您修建一座神殿？”遏必隆有些谄媚，索尼老家夥都承認這位是真神了，他還端着幹什麽呢？

“不必，我所居為虛空，我當守護在玄烨身側。”宋晉連忙拒絕。神殿？不不不不不！太可怕了！他又不是真的神仙。

“既然如此，長遠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等都會盡力滿足。”索尼道。

“是啊，長遠，我們都是為了皇上！”鳌拜拍着胸口，試圖拉近和宋晉的關系。

宋晉笑笑，“如此便好。”

“我等會為皇上掃清障礙，輔佐一代明君。”蘇克薩哈承諾。

宋晉又陪着這四個老狐貍扯天扯地，終于把他們忽悠走了。

“哥哥？”玄烨想說些什麽，宋晉将食指豎起來放在嘴邊，示意他有事回空間再說。

玄烨簡單用過飯，換回孝服，回到順治靈前守孝。宋晉悄悄用手勢跟玄烨打了個招呼便回了空間，引起周圍的宮女太監陣陣驚呼。

“肅靜！”玄烨小小年紀便頗有氣勢，把他們喝住了。

宋晉一進空間就感覺到他和現代的聯系變得非常淡薄，一試便發現他果然無法回現代了。早有預料的事，宋晉也不傷心，坐到沙發上開始扣手機。穿越不穿越倒是無所謂，不能使用電子産品事情就大發了。

然後宋晉驚喜地發現他的手機依舊可以聯網，首條大眼千度新聞都是實時更新的，股票數據依舊可以查，外賣和某寶功能也可以使用，天氣刷新默認變成了清朝這邊，企鵝飛信短信電話等聊天通訊功能基本被封鎖……總體來說，宋晉感到非常驚喜。

作為一個非典型宅男，宋晉對“沒有手機生活就沒有了樂趣”此等觀點表示贊同，手機已經成為了網絡時代的青年生命中的一部分。宋晉前些天已經把存放有某些不太好，出現在人前的東西的手機電腦全帶進了空間。雖然他确定以後可以回去，但誰知道回去後會是什麽情況？以防萬一比較好。

宋晉放松下來，打開小說軟件開始看小說，然後發現他的小說被馬賽克了！宋晉大為震驚，原來在這兒等着他呢！因為玄烨的緣故，宋晉經常看一些清穿小說，他正在追的這本就是清穿題材，結果凡是有關歷史的語句全都被框框了！什麽鬼啊！

宋晉又去看他本地下載的歷史資料和書房裏的紙質史書，簡直欲哭無淚。不是空白就是框框，他終于能夠理解玄烨看到這些書時眼中的茫然了。穿越是個坑，宋晉看得透透的。

宋晉學了一些清朝順治康熙年間的歷史，但不多，只生記硬背記了一些關鍵的大事和著名人物，主要集中在順治末年和康熙親政前，其他的只略過看了一遍，怕忘掉都用本地下載保存并且打印了出來。

沒想到啊，天道會玩兒這一手！宋晉把自己給坑了。要是早知如此，宋晉拼命也會把這段歷史學得滾瓜爛熟，過個幾十年都忘不了的那種。宋晉在文科上的天賦特別差，學歷史時間事件人物總是搞錯，廢了很大功夫大概學明白了康熙登基前後幾年的歷史，之後那些便力不從心，背了忘忘了背，背會了又忘了最熟悉的這幾年的歷史，一把心酸淚呀！

宋晉還要學包括擒拿、騎射、基礎醫學、基礎化學等五花八門的東西，實在抽不出精力專攻歷史，便稍微松懈了那麽億點點，天道又坑了那麽億點點，便出現了宋晉“竟無語凝咽”的情況。

宋晉抱着變成空白的歷史書，努力開解自己，反正近幾年的事情他還沒有忘記，再往後誰知道蝴蝶效應會扇到哪裏去？到時候的事情說不定早就面目全非了。

宋晉試圖掙紮一把，拿出筆記本開始默寫自己還記得的事，無奈地發現不管用什麽筆寫上去過個幾分鐘字跡都會完全消失，比某段時間流行的摩易消筆還厲害，連筆印都沒留下。

宋晉搖了搖頭，事已至此，只能躺平了。不過有所失便有所得，宋晉感覺他似乎能對玄烨透露一些往常根本說不出口的事情了，比如牛痘。

也許是宋晉的道德感比較高，他對因天花去世的順治皇帝心存愧疚。人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矛盾的動物，宋晉承認自己的自私，又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中盡綿薄之力。

“哥哥，你在寫什麽？”睡着後跑到空間的玄烨噠噠噠跑到宋晉身邊抱住他的胳膊，探頭看筆記本，發現上面一片空白，搖頭晃腦地嫌棄道，“哥哥又在發呆呀~”

玄烨覺得他的神仙哥哥超級神奇噠～又聰明又蠢，但他一點都不嫌棄哥哥。

宋晉收起本子，“笑話我？看我撓癢癢攻擊！”說着便去撓玄烨的腰。

玄烨笑得肚子疼，連連求饒，“沒有！沒有！我沒有笑話哥哥！我以後再也不笑話哥哥了！”

“次次這樣說，下次還敢。”宋晉笑罵道。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都貓嫌狗憎，乖巧的玄烨只是稍微活潑了一些，宋晉對小家夥很縱容。但該收拾的時候還是要收拾，皮孩子。

“這不是跟哥哥學的嘛~”玄烨吐了吐舌頭。

宋晉揉了揉玄烨的頭發，“行了，別作怪。”宋晉看了一天的辮子頭，眼睛都快瞎了。天吶！那個發型怎麽可以這麽的醜！顏狗宋晉要哭了！他家崽為什麽不是其他朝代的皇帝呀！

好在有空間，空間裏的玄烨有着一頭毛茸茸的短發，手感一級棒，更重要的是，好看。不然宋晉早就罷工不幹了。

“對了，當時你想跟我說什麽？”宋晉問。

玄烨爬到宋晉的腿上坐好，“當然是想誇哥哥啦~哥哥好厲害！”

“也許哥哥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厲害。”宋晉在玄烨面前從來不搞虛的，他今天能把事情糊弄過去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已經躺平的宋晉等崽長大護着他，就是怎麽沒有決心。

“不要自謙啦~哥哥不是說謙虛過頭就是炫耀？”玄烨小機靈用宋晉說過的話堵他。

宋晉嘆了口氣，現在就說不過玄烨，以後該怎麽辦呀？逗小孩的樂趣沒有了。

“登基感覺怎麽樣？”宋晉有些好奇，他現在還跟做夢一樣，他家崽登基當皇帝啦！不得不說玄烨成功繼位讓宋晉卸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又受到猝不及防被他人看到的沖擊，心态也發生了某些改變。剛開始他只是為玄烨注射了牛痘疫苗，讓玄烨提前染上天花，歷史就發生了改變，所以宋晉束手束腳生怕傷害到玄烨，什麽都不敢幹，怕引起更大的蝴蝶效應。

現在玄烨是皇帝，不再是無權年幼小可憐，他終于可以放開手腳摻和了！他家崽，他來寵！這又是穿越又是裝神仙的，不止玄烨，宋晉今天的生活也挺豐富。

玄烨皺了皺眉，“其實沒什麽感覺，有點累，有點如釋重放，還有很多壓力。”

宋晉笑笑，“都是很正常的感覺。你才六歲，能登基流程完全走下來已經很棒了；如釋重放麽，不用頂着你皇父的陰影了；有壓力才有動力，你現在是皇帝，肩負着一個國家，不過也不用有那麽多的壓力，你現在比同齡的小孩子優秀百倍，而且現在有太後和輔政大臣在前面頂着，安心學習便是。”

玄烨點頭，“皇考六歲登基，十四歲歲才親政，我也是六歲等基，大概也要等到那個年紀吧？”

宋晉點頭，“個人觀點，再晚兩年也沒關系。”宋晉對玄烨有信心，成為實權皇帝是遲早的事，端看朝中其他勢力的反應了。什麽老八旗什麽議政王大臣會議，遲早把他們給端掉，宋晉可記仇了，他還記得幾年前試圖讓玄烨染上天花的那撥勢力，癢癢粉怎麽夠？一遇到關于玄烨安危的事情，宋晉就丢棄了現代的道德準則，奉行以牙還牙的霸道準則。

“為什麽？”在玄烨看來，親政這種事當然是越早越好，權力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宋晉戳了戳小家夥的額頭，“當皇帝勞心勞力，長不高啊~~~”十三四歲正是青春期長個子的時候，耗盡心力操心國事能長高就怪了。他家崽要當幾十年的皇帝，身高可是一輩子的事啊！宋晉的關注點很清奇。

玄烨皺起小眉頭，顯然也覺得宋晉說的非常有道理，他想長高，長得高非常有氣勢的！哥哥站在那些還沒有到他肩膀高的輔政大臣身邊，對比效果超級強烈噠！玄烨覺得他們能那麽快接受哥哥就是神仙，一定有哥哥遠超常人身高的緣故。

“先別想那麽多，到時候再說。”宋晉奉行“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到時候會發生什麽。就今天的接觸來看，未來嚣張跋扈的鳌拜并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麽暴躁，如果他能維持好編造出來的“守護神”身份，鳌拜說不定還能成為一枚能臣呢。

四大輔臣沒有一個是省油燈，都戰功赫赫，只要腦子沒進水，皇帝能把持住他們，他們會成為非常好用的臣子，歷史上那個鳌拜當時腦子一定進水了。

“是呀，還要好多年呢，要好好學習！”玄烨噘嘴，他長得好慢呀！

“不喜歡學習了？”宋晉看玄烨的表情産生了誤解，但他沒有責怪玄烨，反而為玄烨開脫，他家崽以前太好學，可能進入倦怠期了，過一段便好，就算過一段好不了，憑借玄烨現在已經學會的知識，以後每天随便學學就行了。

玄烨連忙否認，“哥哥怎麽會這樣以為呢？學習多快樂呀！學無止境！”小家夥兒義正言辭。

宋晉很驕傲，“就學習這一點，我比不上你。”

“我知道我很聰明，哥哥也不必和我相比，無論如何我都理解不了‘學海無涯苦作舟’的‘苦’，學習怎麽會辛苦呢？”玄烨嘆氣，世界上像他這麽好學的人已經不多啦~

“別皮了，看你能的，休息一會兒吧。”宋晉帶着玄烨回床上躺着。

玄烨忙活了一天，精神上也略疲憊，便順着宋晉的意睡了一覺。

第二天，玄烨去拜訪了以前的太後、現在的太皇太後，宋晉便在老太太面前表演了一個“大變半阿飄。”

太皇太後顯然已經聽說了昨天事情的始末，不僅沒有面露驚慌，反而有條不紊地招待宋晉，并向宋晉表達敬意。

宋晉還穿着羽絨服沒有換裝扮，反正別人都已經見過了，他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正月大冷的天氣，他才不要穿一些薄薄的衣服就為了展示飄然若仙呢。他說神仙是這樣的神仙就是這樣的，誰讓他是神仙本人呢？

太皇太後和玄烨與宋晉說了一會兒話就委婉送客，到底是上了年紀，又剛白發人送黑發人，精力明顯不比從前。

玄烨去守孝，無聊的宋晉便開發阿飄的新玩法。以前他還是個透明阿飄的時候，就學會控制自己能否接觸到物品，大部分時間他都會選擇不接觸，這樣就可以穿牆以及雁過無痕。他還試驗過瞬移，瞬移的範圍在100米左右。

現在他就在試驗能否重新變回透明，這樣的試驗很唯心，宋晉要真情實感地相信他能變回透明才可以成功。當時練習瞬移的時候，已經不中二很多年的宋晉經常失敗，并且伴随羞恥心爆棚。什麽随心而動超能力都是他十多年前青春期鐘愛的游戲，他只想把那些記憶深深的埋在腦海裏。

已經鍛煉出厚臉皮的宋晉沒多久就學會了自由控制身形，還玩出了花樣，一閃一閃，就跟電路卡了一樣，把周圍的宮女太監吓得夠嗆。宋晉只好說他這是在練習法術，勉勉強強讓他們安心一些。

宋晉發散思維，猜測自己可能誤打誤撞胡說八道了一些真實內容，他變成半透明的時機太巧了，官員九拜九叩诶，說不定他以前也能變只不過不知道，被傳說中的龍氣或者一些其他的東西激活，就跟臺燈的開關一樣，啪嗒一下，他變亮了。

但這個臺燈是老式的那一款，無法自由調節亮度，只能選擇開和關。

宋晉變透明後去前朝溜了一圈兒，開始真心實意感激四位輔政大臣。神仙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小皇帝是千古一帝神龍下凡的聲勢也造好了，然後好些個五大三粗的人要見神仙。

宋晉嘆了口氣，人還是要見的，但不能全見，讓索尼他們能者多勞先篩選一番，過兩天再說，他要先适應适應這個可以變成半透明的阿飄身體。

新帝繼位，前朝後宮都亂糟糟的，宋晉反而可以不被打擾。熟練掌握開關的宋晉跑去玄烨那邊，看着小家夥孤零零守在棺材前，宋晉的一番慈父之心要爆炸了。暖和的溫度會加速屍體腐爛，殿內沒有燒地龍，非常冷，宋晉非常想把電熱扇電熱毯搬出來都不行。

什麽爹啊，生前這麽多事兒，死後還這麽多事兒。宋晉又在心裏暗戳戳的罵順治皇帝，不罵不行啊，他都罵習慣了。

宋晉走上前去又給小家夥貼了幾個暖寶寶。

宋晉叉腰，裝神仙其實挺不錯，他終于可以明目張膽地關心崽崽了！一把心酸淚啊。天知道夏天玄烨讀書的時候他多想搬空調搬風扇搬冰箱啊，現在通通可以啦！

問就是神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