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雖說打算看緣分，宋晉還是和玄烨一起研究了一番伴讀候選人員。

清朝的伴讀和哈哈珠子并不一樣，伴讀是宗室和大臣的兒子。哈哈珠子是包衣奴才中選出來的。伴讀只需要陪玄烨讀書，而哈哈珠子卻要在主子犯錯時替主子受罰。

哈哈珠子的意思是幼仆，指從小就侍奉在主子跟前的下人，從小就伺候皇帝的太監也可以被稱為哈哈珠子。玄烨此次要選的哈哈珠子特指陪他一起上課習武的人，有這一層光環在，他們的地位将比普通的奴才高出很多。

宋晉曾經為這個制度心理不适，但這幾年時不時來清朝這邊逛一逛，勉強可以當一個冷漠的旁觀者了。也許他會插手改變，但絕對不是現在，說不定對于包衣奴才來說被選為哈哈珠子是榮耀和通天之路，破壞這個制度的人還要落得一身埋怨。

哈哈珠子本質上是仆人，而伴讀不是，玄烨的伴讀候選人都出身于上三旗的貴族官宦之家或者宗室。宋晉看着玄烨拿來的伴讀候選人名單，聽小家夥一一解釋他們的來頭。

名單上只有三十來人，一個比一個來頭大。經過研究和讨論，宋晉和玄烨在這份名單裏面挑出來三分之一，伴讀将在其中産生。這三分之一中有索尼的長孫常泰和次孫常海，鳌拜的兒子達穆福，遏必隆的長子塞林，蘇克薩哈的兒子蘇常壽和德啓，孝獻皇後弟弟費揚古的兒子辰泰，納蘭明珠的兒子納蘭成德，還有三個血緣比較近的宗室，和玄烨同屬于皇太極的後代。

至于最終選擇誰，還要看明天的面試環節，玄烨要在這三分之一的十來號人中選出四個做伴讀。

作為皇帝，玄烨的伴讀數量并不限于四個以內，但精貴不精多，自認為已經是大孩子的玄烨不想陪小孩子玩鬧。

次日有常朝，宋晉先跟着玄烨上了早朝，下朝後去尚書房選伴讀和哈哈珠子。為避免出現混亂，宋晉決定暫時當一只透明的阿飄。

昨天名單上出現的上三旗貴族官宦子弟和宗室才有資格在殿內等候，而哈哈珠子沒有得到允許不能面聖。

玄烨原先的伴讀是佟家兩個适齡的孩子，但佟家這一支是漢族入旗，屬于下五旗中的漢軍旗。歷史上在康熙親政後才被擡入上三旗的鑲黃旗，所以暫時沒有資格參選此次的伴讀面試。

殿內這三十來個孩子的年紀都在十二歲以下、四歲以上，宋晉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幼兒園、小學混改班既視感。但不管年齡大小、身份高低，這些孩子都表情肅穆、神情謙恭，一點兒都不像天真的小孩兒，宋晉覺得很沒意思。

透明的宋晉坐在玄烨身邊，當一個的安安靜靜的背景板。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面試會，玄烨是主面試官，宋晉是特邀面試官，底下那些孩子都是被面試者。玄烨先讓他們自我介紹一番，出身年齡特長等，跟面試流程相差不遠。

為表示重視，玄烨花了将近一個時辰才選出四個相對比較合心意的伴讀，他們分別是：索尼的長孫常泰、費揚古的兒子辰泰、納蘭明珠的兒子成德，還有已經多羅惠郡王博翁果諾。這四個孩子都在宋晉和玄烨昨天晚上商讨出的三分之一中。

常泰年十歲，有些少年老成，學的似乎是中庸之道，和索尼那個老狐貍一脈相承，誰也不得罪。

辰泰年八歲，孝獻皇後的侄子，曾經在宮裏住過一段時間。他是家中長子，很受寵愛，又天資聰穎，活潑好動，玄烨和他很有共同語言，宋晉也很喜歡這個孩子。但他身體有些不好，像孝獻皇後那樣病歪歪的，讓宋晉很擔心。這年頭活不到成年的孩子太多了，宋晉印象裏康熙朝的大臣沒有叫辰泰的，他擔心這孩子夭折了。

成德年六歲，和玄烨同在順治十一年出生，但一個在三月一個在十二月，玄烨過了七周歲生日但納蘭成德還沒有。他是四個伴讀中最年幼的，也是父親官職最低的。玄烨選擇他為伴讀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心腹要從娃娃抓起。

博翁果諾年十一歲，在四個孩子中最為年長。他是皇太極第五子碩塞的嫡次子。碩塞在順治十一末就已經去世，長子博果铎襲爵和碩莊親王，當時才三歲多的博翁果諾被封為多羅惠郡王。博翁果諾的生母比碩塞去世還早，他哥哥博果铎僅比他年長一歲，兄弟二人皆由繼母撫養長大。他們都有爵位在身，繼母不至于短他們吃喝，但更多的就沒有了，博翁果諾性格便比較謹慎，甚至有些懦弱。

其他沒有被選上的孩子被遣送出宮，被選上的四個孩子留下來和玄烨一起挑選哈哈珠子。玄烨要選四個哈哈珠子，伴讀每人要選兩個，再加上福全和他的哈哈珠子，二十來個人将會組成一個小班級共同學習。

選哈哈珠子明顯比選伴讀随意了許多，花費的時間很短，宋晉和四個伴讀手裏拿着哈哈珠子候選人的名單和資料，有合意的就叫到跟前看一看，覺得不錯就留下，不喜歡就換一個。

四位伴讀選拿到名冊後不到兩分鐘就訂下了哈哈珠子的人選，顯然都是家裏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

玄烨原先有兩個哈哈珠子，已經較為熟悉，不打算把他們換掉，也只選了兩個新的哈哈珠子，曹寅便在其中。

玄烨沒有召見哈哈珠子，先讓人上了晚膳，趁機和伴讀們熟悉熟悉。飯桌果然是拉關系的好地點，一頓飯下來，五個孩子之間的氛圍變得較為融洽。

吃飽喝足，小朋友們開始聊天了。

“你們知道朕有一位守護神嗎？”玄烨坐在主位，沖宋晉笑了笑。

“回皇上的話，臣聽瑪法談起過，上神之姿，非凡人得以模仿。”常泰拱手，回答得四平八穩，也許不怎麽出彩但絕不會出錯。

博翁果諾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臣沒有見過上神，不便發表意見。”

辰泰和玄烨比較熟悉，性格又比較開朗，完全沒有面聖的拘謹，“對呀，我們都沒有見過神仙，沒有辦法評價。皇上你能不能讓上神出來見一見我們？我想看看神仙長什麽樣子。”

成德連連點頭，眼裏流露着期待。

“那就讓你們看看吧，神仙哥哥超厲害的！”玄烨整個人都快抖起來了，像一只炫耀羽毛的小孔雀。

宋晉笑了笑，在孩子們期待的目光下現了身，“你們好，親愛的孩子們。”

“哇！神仙！”

“會發光的呀！”

“好挺拔的神仙！”

小孩子們忍不住驚呼出聲，就連內向的博翁果諾都不例外。

宋晉的笑容弧度更大了，小孩子都超級有趣的，他本來還擔心他們會害怕、拘謹，現在看來這四個都挺好玩的，以後的生活不會無聊了。

玄烨牽起宋晉的手，向新的小夥伴們介紹，“這是朕的守護神，他的名字叫宋晉，你們也可以叫他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好~”四道嫩生生的聲音響起。

“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博翁果諾，常泰、辰泰，還有成德。”宋晉笑道，大方地認領了“神仙哥哥”這個稱呼。

玄烨有榮與共，美滋滋地提醒，“哥哥，你不是還準備了禮物嗎？”

宋晉縱容小家夥炫耀的心思，做了一個在桌面上揮手的掩蓋動作，從空間中拿出了四個一模一樣的黑色背包。這背包是宋晉特意定制的，防水防塵防彈，價格很漂亮，性能對得起它的價格。

每個背包裏各裝有兩個活頁本、五個活頁本替芯、兩支鋼筆、一大盒墨水、三支鉛筆、一塊橡皮、一個文具盒、十本名家字帖、一塊機械手表和一個魔方，簡稱為學習大禮包。這些物品都是宋晉從工廠大批量購買的無标簽産品，用來送人再好不過了。

宋晉将背包放在四個小孩子面前，“應該都會用吧？”宋晉不太确定，“要不先打開看一看，有不會用的可以問我。”

孩子們猶豫了一會兒，性格比較利索的辰泰率先開始了。

辰泰摸索着拉開書包的拉鏈，“是這樣打開的嗎？好神奇的機關。”宋晉才意識到拉鏈這種便捷的東西在十九世紀才被發明出來，見辰泰已經打開，宋晉便沒有多言。

辰泰往外拿裏面的物品，拿一件驚呼一聲，宋晉差點忍不住笑出聲。辰泰叽叽喳喳地樣子太有意思了，宋晉以前當透明阿飄的時候就經常被他逗笑。

其他三個孩子見辰泰動手，也紛紛學着他的樣子拉開拉鏈往外拿東西。

“這是什麽？魔方？”辰泰掠過一種學習物品，将魔方拿在手中把玩。

“這是字帖？透明的紙！”成德對那十本厚厚的字帖愛不釋手，“顏體，柳體，趙體，蘇體，哇！”

“西洋鐘！好小啊！”

“墨水？好大一罐！”

“鋼筆是什麽筆？”

宋晉送出了禮物，獲得了快樂，他在玄烨身邊坐下，樂呵呵地回答小朋友們的問題。

“魔方是一種益智，跟孔明鎖、九連環相似。玩法是将它打散、然後努力複原。”

“字帖上的透明紙被稱作臨摹紙或硫酸紙，用來練硬筆字最好了。”

“硬筆啊，就是你們手中的鋼筆和鉛筆，洋人的鵝毛筆也算吧。”

“它的名字叫手表，可以戴在手上看時間，你們手上的那些我都已經校對好了。”

“墨水是特制的，非常細膩，不會造成鋼筆堵塞，可以延長鋼筆的使用壽命。”

“不是仙術，只是後世凡人造出來的一些有趣的東西罷了。”

宋晉在裝神仙的同時努力宣揚科學發展觀，無奈地自相矛盾。他自己的存在就不科學——暫時無法用科學解釋，只好借着裝神弄鬼發展科學了。

總而言之，宋晉的解釋很蒼白，他是神仙的念頭深深镌刻在五個小少年心中，周圍的宮女太監早就對此深信不疑。

回到空間的宋晉努力從腦海中扒拉四位伴讀少年的生平，發現他除了對成德了解多一些，其他三位印象都不深。

常泰大概是把中庸之道貫徹到底，被索額圖壓了風頭。辰泰大概率去世很早，他好像被追贈了一個爵位，繼承他父親爵位的是他弟弟。成德，著名的詞人、多情公子，情深不壽，年紀輕輕就去世了。博翁果諾，完全沒有印象。

宋晉一想，這不太行啊，二分之一都短命，還有玄烨年紀較小的三個弟弟，也都去世很早，促進醫療設施建設迫在眉睫。只可惜建設現代醫院也沒有辦法救下玄烨的生母佟氏的生命，宋晉基本已經确定她患有産後抑郁症，現在病情已經發展到中後期，放在現代權威專家那裏也很難搞。

宋晉懊惱地撓頭，玄烨登基後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反倒把最緊要的事給忘了。

天花、牛痘，他怎麽就忘了呢？宋晉當即給了自己兩巴掌。裝神仙裝上頭了？被人吹捧的飄飄然了？覺得玄烨登基就萬事大吉了？

宋晉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很晚了。他深深吸氣調整情緒，去書房揮毫潑墨，【吾日三省吾身】，将它裝裱好挂在了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将字挂好後沒多久，玄烨就進來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該入睡的時間。

玄烨敏銳地發覺宋晉情緒不對勁，他掃了一眼牆上多出來的那副字，小心翼翼地詢問，“哥哥？”

“嗯？”宋晉從思緒中回過神，“寶貝過來了？”

“哥哥在想什麽呀？”玄烨在宋晉身邊坐下。

“我在想明天去太醫院看看情況。”宋晉回答。

玄烨歪歪腦袋，“太醫院？哥哥去太醫院幹什麽？有誰生病了嗎？總不會是哥哥生病了吧？”在玄烨印象中，神仙哥哥是不會生病的。

宋晉的回答陰差陽錯中印證了玄烨的猜測，“當然不是，我想建一座新式醫院，去太醫院看看有沒有容易入手的地方。”

“新式醫院？”

宋晉點頭，“對，就是後世的醫院，補充了現有醫術的短板，內外科共同發展，對某些急性病症和身體創傷比較有用。”

“內外科？現有的醫術是內科嗎？”玄烨早就習慣了宋晉說一些聽不懂的話，并從其中提煉關鍵字眼。

“算是吧——诶？崽你看懂我說的醫院的話了？”宋晉驚訝，他以前也跟小家夥說過醫院的科室，但當時小家夥滿臉茫然，問就是被消音了。

“當然能聽到了！”玄烨也反應過來，“限制解除了？！”

發現談論一些超過時代限制的知識和技術會被消音後，宋晉就刻意地避免談論這些事，玄烨也不會主動去翻看那些看不到的書籍和影像。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習慣。

結果一個沒注意，限制似乎解除了，兄弟兩個都很激動，宋晉當即把放在茶幾上的計算機期刊遞給玄烨，“快快快，看看有字兒沒？”

玄烨連書都沒有打開，看着封面失望地搖搖頭，“依舊是馬賽克。”

宋晉喪氣極了，這什麽鬼啊，“馬賽克”就不會被屏蔽，造好的工具也不會被屏蔽，其他有用的丁點兒東西都傳不出來。

不過書面不行的話，那口頭交流？宋晉試探地說，“牛痘”，又問，“崽你聽到剛剛我說的那個詞了嗎？”他在心裏暗暗祈禱，一定要行啊！如果說都說不出口，他摻和歷史的第一大步從根源上都無法邁進。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他得親自上手才把牛痘搞出來，那多費時費力耽誤事兒？他一個學計算機的，實在不想勉強自己做醫學研究試驗。

“聽到了呀，牛豆是什麽？哥哥從後世拿的新品種豆子嗎？”失望的玄烨打起精神回答宋晉的問題。

得到肯定回答的宋晉激動得跳起來，“牛痘啊！牛痘就是預防天花的特效藥，還記得不記得你小時候我給你打的牛痘疫苗？”那時候玄烨才兩歲，宋晉也沒指望玄烨記得，他只是想宣洩一番自己的情緒罷了。

“哥哥給我打過那麽多疫苗，我怎麽記得是哪一支——等等，哥哥說特效藥？可以治療天花的藥？”玄烨猛得擡起頭。

玄烨對天花的認知比宋晉要深刻的多，他很小就被送出宮避痘，天花的陰影時時籠罩在人們頭上，有居心叵測的人會用天花來害人，所有人都談天花色變。

宋晉點點頭，“明天我就去太醫院和太醫交涉，早點把合适的牛痘搞出來，未來将再無天花。”宋晉說着說着有些激動，也許天花的滅絕會比歷史上早三百年左右。

“謝謝哥哥！”

“這有什麽可謝的，我總要拿出來的。”宋晉忽然放松下來。

“哥哥不是說過做人不能沒有感恩之心嗎？如果牛痘可以消滅天花，哥哥會是整個大清的恩人。”

宋晉粲然一笑，“這才哪兒跟哪兒，我以後要搞的事情多着呢，看過那幾個倉庫沒有？那是我搞事的底氣。”不僅如此，他還可以網上購物，查漏補缺，補充庫存。

“我也會是哥哥的底氣！”玄烨拍拍胸脯，向宋晉保證。

宋晉很欣慰小家夥的孝順，“那可不？康熙皇帝~”

玄烨嘿嘿笑了起來，他喜歡康熙皇帝這個稱呼。安康熙寧，盛世也。

“不過現在用不着你操心這些，小孩子還是乖乖學習慢慢長大吧。”宋晉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手感還是那麽棒。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進行發行改革，辣眼睛的辮子頭，達咩！

“好想長大幫哥哥的忙呀！”玄烨嘆氣。

“等着吧，等你的年齡有現在的兩倍就差不多了。”宋晉失笑，只有小孩子才會天天念着長大。

“還有好久好久啊！”玄烨嘆了口氣，“時間真神奇，以前我想要學寫字，哥哥和蘇茉兒嬷嬷都告訴我再等等，現在的我已經可以每天寫幾十張大字了！”

“寶貝真厲害！”宋晉誇獎，寫大字很累，可練毛筆字又不能不寫，他可不像玄烨這麽樂在其中。

“那當然！對了，哥哥，我的牙終于松動啦！”玄烨激動地告知宋晉這個好消息。

“終于要換牙了，等牙齒慢慢換光，你就是個小大人了。”宋晉感慨。一般兒童在五六歲開始換牙，十二歲之前全部換完，但玄烨已經過了七周歲了，第一顆牙才剛剛有了要脫落的動靜。

“可是牙掉了會很醜。”玄烨鼓起臉。作為一個愛美的小孩兒，玄烨一點都不想換牙，但宋晉告訴他換牙期是成長的必要階段，一門心思想長大的玄烨很糾結。

“放心吧，除了我沒人會嘲笑你的。”宋晉說了句大實話。

玄烨忍不住拿拳頭砸宋晉，“壞哥哥！你還想笑話我？！不想換牙啦！”

“不長大了？”宋晉笑道。

“不長大了！反正不要換牙！”玄烨罕見地任性了一把。

但好鋼沒有用在刀刃上，這次的任性沒有取得良好效果。宋晉戳破了玄烨的幻想泡泡，“那可真是抱歉，不管你想不想長大，你都得長，哈哈哈哈，掉牙吧掉牙吧！”

“大壞蛋！”玄烨控訴道。

宋晉不僅沒有敗退，還火上澆油，“掉下來的牙齒不要扔，裝進這個盒子裏，長大後看一看，可有感覺了。”

玄烨皺眉，“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不然哪家神仙會留有收集乳牙的盒子呢？

“那當然了，這麽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必須要留下來！”宋晉想起他寫的那幾本《玄烨的成長日記》，嘴角露出一個滲人的微笑。

傲嬌的玄烨最終還是收下了盒子，收集乳牙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哥哥還有嗎？多來幾個。”

“有，待會兒再去拿，你準備把盒子給誰呀？”宋晉好奇。

“給弟弟們吧，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不給成德一個？”宋晉問。

玄烨鄙視道：“成德早就開始換牙了，哥哥沒有注意到成德缺了門牙左邊的第三顆牙齒嗎？”

“？”宋晉傻傻地摸了摸自己門牙左邊的第三個牙齒，“這麽靠裏的位置，你怎麽看到的？”

“用眼睛看到的呀~”玄烨嘆了口氣，像是在嘲諷宋晉問的問題。

宋晉默念“不生氣不生氣生氣起來無人替”，平複想打孩子的沖動。

宋晉覺得再聊下去他就忍不住動手打孩子了，決定換個話題，“前幾天讓你查的人怎麽樣了？”

玄烨将盒子收起來，“那個上書讓烏庫瑪嬷垂簾聽政的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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