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納蘭明珠又說起了其他趣事，兩人說笑間回了皇宮，讀完書的玄烨聽說宋晉回宮立刻跑來找他。

“我聽說你去太醫院了，哥哥不是不喜歡見太醫嗎？”玄烨擺擺手免了周圍人的禮，讓他們退下。

宋晉喝了口茶，将小家夥抱起來放在腿上，“別提了，以後能不去還是不去了。”

“他們欺負你嗎？”玄烨揮揮拳頭，如果宋晉說被欺負了，小家夥肯定要為他出頭。

宋晉無奈的笑笑，“怎麽可能欺負我？他們一口一個上仙，對我很是尊重。”

“是嗎？可哥哥看起來并不愉快。”

宋晉隐去青樓一事不提，“他們尊重我并不代表我會感到愉快，我總覺得每次他們見到我就跟見了小白鼠一樣，想把我從內到外的研究一番。”

“他們怎麽敢？”玄烨很生氣，使勁在桌上拍了一下。

“用這麽大力氣，疼不疼啊？”宋晉連忙把玄烨的手拿起來揉，胖乎乎的小爪子都拍紅了，這得使了多大力氣，“他們肯定不敢啊，只是‘我覺得’而已，莫須有不可取。”

“是我沖動了，他們當哥哥是神仙呢。”玄烨認真點頭，臉上可愛的肉肉上下顫動，宋晉順從內心欲望在小家夥臉上捏了一把。

宋晉卻否定了玄烨的說法，“神仙怎麽了？要用辯證的思維看問題，神仙又不是無所不能的，傳說中斬神殺佛與天鬥的事情還少嗎？”

“嗯？”玄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女娲補天，嫦娥奔月，後羿射日，精衛填海，愚公移山，誇父追日，哪吒鬧海……”宋晉将這些耳熟能詳的故事一一列舉，“哪個不是百折不撓、堅持不懈、英勇不屈呢？”

玄烨皺着眉頭思考，“哥哥說的不對，他們本來就是神仙呀。”

宋晉一時無言以對，告訴玄烨世界上沒有神仙嗎？他早就說過了，看小家夥依舊信誓旦旦認為他是神仙的樣子就知道他說的話一點用也沒了。用歷史唯物主義解釋嗎？可他一個學計算機的，哲學學得亂七八糟，玄烨那麽聰明，但凡有一點漏洞就會被小家夥抓住，宋晉根本回答不了，無法自圓其說。

“都說了要用辯證思維看問題了。女娲無法預測并阻止不周山倒塌，要辛苦尋來五彩石補天；嫦娥私吞長生不老藥；後羿射掉的那九個太陽是調皮搗蛋禍害人間的三足金烏；精衛作為炎帝的女兒還能被海淹死；神仙看夠了熱鬧才幫愚公把山移掉；誇父到死也沒有追到太陽；哪吒不僅殺死龍王三太子還把人家家給攪得天翻地覆。所以你看，神仙根本沒什麽了不起對吧？”宋晉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細細回味，貌似有些道理。

“哥哥太謙虛了。”玄烨沉默良久，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崽啊——”宋晉簡直要哭了，他家崽比他還能編，他胡咧咧的東西還有神話作為基礎，玄烨直接平地起高樓一點地基都不打那種将他吹到了天上。宋晉謙虛嗎？平心而論，宋晉很是為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沾沾自喜，無所謂性格與品質，只是自豪于能生在三百多年後那個時代罷了。

三百多年後的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科技發達，可比在封建社會裝神仙舒服多了，如果穿越後手機電腦不能用，又沒有遇到玄烨變阿飄這種機緣的話，宋晉估計堅持不了多久就要潛心學文了，因為實在太無聊。自甘堕落是不可能自甘堕落的，宋晉從小優秀到大，哪怕去考八股文科舉，也無法接受失敗的自己。這樣的人內心深處是極度驕傲的。

玄烨笑出兩個酒窩窩，“哥哥肯定要說你沒有謙虛對嗎？但說出去誰信呢？”

宋晉嘆氣，什麽鬼啊，他真的沒謙虛，為什麽所有人都不信呢？當然這話也就在心裏想想，可不能說出去，萬一挨打怎麽辦。

“崽，我想靜靜，不要問我靜靜是誰。”宋晉說着就鑽進了空間。

玄烨小大人似的聳了聳肩，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小家夥覺得哥哥一定是神仙中比較小的那種，不然怎麽會這麽幼稚。

宋晉不知道自己又被小朋友嘲笑幼稚了，他坐在書桌旁想了半天，認為還是要開民智。開民智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太難了，新中國成立後的掃盲花了多少財政資金動員了多少知識分子才将文盲率下降到達标水平？這僅僅是最基礎的識字而已。三百年後尚且如此，更別提現在了，民主和皇權是對立的，就算玄烨有大魄力，下面貪污成風拉幫結拜的貴族及官員也會對執行造成阻礙。開民智太難，從上層社會入手，循序漸進為佳，太醫院做得就相當不錯。

想通後，宋晉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傻白甜日常，憂國憂民這麽沉重的課題是他能承擔的嗎？他只是想想而已，想想又不犯法。

宋晉打開電腦寫了兩個小時的算法，又寫了很大一串代碼，但很可惜運行時出錯了，于是宋晉又潛心檢查運行錯誤的地方，等代碼能絲滑運行後，宋晉才關了電腦。

這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玄烨也已經進了空間，正坐在沙發上看奏折。

“崽啊，在看什麽？這眉皺得跟個小老頭一樣，可別小小年紀長出皺紋。”宋晉伸了個懶腰。

“我見處處水災澇災饑荒地震瘟疫，所以憂心。”玄烨放下奏折難得主動鑽到了宋晉懷中。

平常不喜歡撒嬌的乖孩子撒起嬌來是最令人難以抗拒的，尤其對宋晉這種兒控來說。什麽？宋晉沒兒子？玄烨不就是他的崽嗎？雖說玄烨喊他哥哥，但如果小家夥願意改口叫他爸爸的話，宋晉樂意之至。

“寶貝兒這不是你的錯，你知道的，咱們生活在一個球上，這個球不僅自己轉，還要圍着太陽轉，因此有了日月東升西落，有了春秋四季變幻，有了北京日出甘肅還能看到星空，有了南方酷熱而北方已經冰凍千尺，這些都被歸類于地理的氣候學。”

“我知道的，我已經學到這些了。”玄烨還是有些蔫蔫的。

“咿？現在的小學生這麽卷嗎？”宋晉有些驚訝，他上小學那會兒根本沒這麽多東西要學。

玄烨早就習慣宋晉嘴裏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詞了，只是禮貌性好奇，“卷？”

“沒事，這不重要，我們接着說小冰河氣候。”宋晉組織着語言，大學地理屬于理科，但高中地理被劃分到文科，作為一個大學專業是計算機的理科生，宋晉根本沒有深入學習過地理，比歷史還不如，哪怕這些知識很基礎，他也早就忘了，最近整理教材時才重新溫習了一遍。

玄烨從宋晉腿上下來，在宋晉對面坐得端正，連帶着宋晉也稍稍認真了起來。

“氣候變化是一個周期，縱觀歷史，每隔幾百年就會出現一次平均溫度降低的階段，這一階段往往和王朝興替聯系在一起，這種降溫就被稱為小冰河氣候。”宋晉這部分學得不好，就從腦海中挑挑揀揀敘述。

玄烨不缺乏皇帝的素養，問的問題一針見血、直抵核心，“王朝興替和小冰河氣候有什麽聯系呢？哥哥能為我詳細解釋一番嗎？”

宋晉卡住了，這要怎麽說才好？宋晉記得這部分在高中的時候學到過，總結來講就是小冰河導致中原王朝的內憂外患，而不巧，滿族入侵就是最近一次的外患。

盡管有些糾結，宋晉還是把自己所知道的講給了玄烨，還從手機上搜到那副溫度和王朝興替對比圖表給玄烨看。

玄烨倒沒有在意宋晉口中的外患，畢竟這是事實，再者成王敗寇，現在統治中原這片大地的是愛新覺羅氏。小家夥盯着圖表，眉毛不知不覺又皺了起來，“大清一統中原近二十年，小冰河時期還沒有過去嗎？”

宋晉将小家夥撈到懷中，“氣候變化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崽沒有看到之後的折線是緩慢上升的嗎？”

“我知道啦，謝謝哥哥！”玄烨有點小興奮。

宋晉丈二摸不着頭腦，一時沒反應過來玄烨前言不搭後語的原因。小家夥發覺宋晉的疑惑，淺淺地抿嘴笑，“我看不到後面的溫度線走向，但哥哥的表情告訴我一定不錯——至少比現在要好。”

宋晉摸了摸小家夥毛茸茸的腦袋，欣慰道：“我家玄烨真是太聰明了，我都沒有想到這一方面呢。”

“哥哥只是‘燈下黑’而已。”玄烨善解人意。

見玄烨心情好起來，宋晉也放松下來，不過他還是保有一絲理智給玄烨降了降溫，“可是小冰河只是災害的成因之一，就像地震産生跟溫度并沒有很大關系。大清領域寬廣，不可能不發生災害，更何況現在小冰河時期的尾巴還磨磨蹭蹭沒有離開。”

“我知道的，我現在能做的很少，但以後我能做的總會變得很多，我要為以後做準備。”玄烨堅定道。

“有志氣！”

玄烨笑了笑，“其實是哥哥給了我底氣呀！”

“嘴巴怎麽那麽甜呢？”宋晉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心裏美滋滋。

玄烨卻不是開玩笑，“哥哥不要總是這樣看不起自己，土豆番薯玉米水稻小麥等良種可活人無數，水泥建堤壩可防旱澇災，玻璃可攬金無數，磺胺更是從閻王手中搶人。哥哥願意并且有能力将這些東西拿出來，不是神仙也是神仙了。”

宋晉被取悅了，“就憑你這一句話，我這神仙裝得不虧，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真的變成神仙了。”宋晉也不是哄玄烨，畢竟神話傳說裏的那些神仙們不都是從人變來的嗎？再者憑借他現在這個神奇的狀态，說是普普通通的人他自己都不信。

“哥哥，我會變成神仙嗎？”玄烨好奇地問。

如果玄烨大個二三十歲這麽問，宋晉肯定氣得想揍人，但小家夥現在的年紀有這樣的問題，便是真的好奇了。宋晉想了想，誠實道：“我也不知道。我原本也只是一些普通人罷了，機緣巧合之下，才遇到了你，才到了大清，我都搞不明白現在我到底還算不算人。”

“哥哥當然不是人，都說了哥哥是神仙啦~”小家夥義正言辭。

宋晉聽到前半句話覺得呼吸困難，聽完後半句便想起了唐伯虎那首“這個老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的祝壽詩，他敢保證他莫名的和那家主人的心情莫名重合了。但他比那家主人稍好點，大約能猜出下半句是什麽，玄烨也不像唐伯虎有優秀主持人的勾人心弦行為，心情起伏不是很大。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哪位不是赫赫英雄煌煌帝王，舉國之力求仙又有什麽所得呢？”宋晉堅信唯物主義不迷信，但他的穿越和現在的阿飄狀态實在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可是我相信，如果傳說中的那些神仙都是真的話，他們肯定成神了。”

“為什麽呢？”玄烨托着下巴，一臉期待。

“他們的功績可傳千古，他們的聲名流傳萬世，這已經足夠他們成仙了。”

“哥哥莫不是在敷衍我？說的這話好像臣子勸谏君王不要尋仙托詞。”

宋晉愣了愣，确實還挺像的，不過小家夥說是托詞他可不樂意了，“不想聽就不要聽，我還不想說了呢。”

“哥哥又發脾氣呀。”玄烨嘆了口氣，哥哥一定是最接地氣的神明了。

宋晉倒是沒有生氣，他只是突然想到萬一變成阿飄的他不會變老而玄烨逐漸長大走向年邁，這是極為可怕的一件事。當人變老後，性格有可能會發生很大變化，尤其是掌握大權的人，典型職業——皇帝，他家玄烨好巧不巧就在這個職位上，如果沒有意外，直到老死才會離職。

宋晉向來是個豁達的人，随便想了想發現暫時想不出什麽解決方法後，就将之抛在了腦後。诶，玄烨長大還有好些年，離變老就更遠了。現在談這些還早。說不定他也會慢慢變老，甚至比玄烨更先離去。

兩人聊完以後，宋晉選擇去睡覺，玄烨接着看奏折。宋晉最佩服小家夥的就是這一點。只要身體休息好，精神頭就非常足，一天到晚都在操勞。不像他，哪怕現在不需要睡覺，也要留給自己休息的時間，心累也是累。

“剩下的還多嗎？”宋晉問，“崽你真的确定不去睡會兒嗎？”

“剩下的不多了，再有一個時辰肯定能全部看完”，玄烨将還沒看完的那部分指給宋晉，“這些都是中堂們已經處理過的奏折，我只需要學習，不需要親自批複。”

“學習也很辛苦啊。”宋晉看着那一堆奏折發愁，“崽你這樣會不會長不高啊？”

“哥哥不要詛咒我，我比去年長高了10厘米還多呢！”未防宋晉不理解，玄烨還專門換了計算單位。

“十厘米？”宋晉眨了眨眼，然後拿出手機開始搜索七八歲小朋友一年應該長高多少，發現玄烨這一年漲了的高度超過了平均值，欣慰地摸了摸小家夥的腦瓜，“真不錯，就照這個勢頭，你肯定能長成愛新覺羅氏第一高。”

“我不能長成像哥哥這麽高嗎？”玄烨有點不太滿意。

宋晉搖搖頭，給了小家夥一個沉重的打擊，“大概不能，身高受先天制約，受後天影響，你看你的叔叔伯伯們有像哥哥怎麽高的嗎？如果你早睡早起勤于鍛煉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超過你那些叔叔伯伯們一點壓力都沒有。”

玄烨紅了眼圈，“可哥哥不是說我能長到像你那麽高嗎？”

“那是因為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們家族的其他人。”宋晉實話實說，就算把小家夥逗哭，他也不能胡說八道。

宋晉能長到一米九，是因為爸爸和爺爺都在一米九左右，媽媽也将近一米八，在衆多女生中獨樹一幟，一些見過的遠方親戚也沒有矮子。但玄烨的父親順治皇帝只有一米七，母親佟氏不到一米六，未來能長到一米八就是一個強大的突破。

玄烨淚眼汪汪，完全沒了看奏折的心思，“哥哥好壞呀！騙人還打擊人，想讓我多休息就直說，有這麽吓人的嗎？”

“可我沒有吓人啊。”宋晉将抽紙遞給玄烨，小家夥聞言哭得更厲害了。

宋晉嘆了口氣，認命的去哄孩子。養娃不容易，養聰明的孩子更不容易，說實話說假話都不行。說實話會把孩子弄哭，說假話的話，等以後發現與事實不符，翻舊賬更糟心，因為只要不是他故意忘記，你說的話他能記一輩子。歷史上的康熙有沒有這麽天才宋晉不知道，反正他家崽就是這麽過目不忘和記仇。

玄烨最後還是把奏折看完了，宋晉陪着小家夥看的，反正空間和外界并不相通，無論在空間裏做什麽，玄烨的身體在進行深度睡眠，不耽誤必要的休息，小家夥一年中長高的那十厘米就是證明。

日子就這麽平淡而慢悠悠的過着。三月，吳三桂在昆明斬殺永歷帝，南明政權就此消亡。

宋晉知道事情并沒有結束，之後會有反清複明勢力打着朱三太子的旗號走到臺面上，為來之不易的和平添上一絲波瀾。

沒幾天鄭成功去世的消息傳來，滿朝震驚。鄭成功今年不過三十八歲，正值身強力壯，戰鬥兇悍，前不久還大勝荷蘭，如此突然去世，顯得十分駭然。但以斬殺永歷帝為背景，又顯得不是那麽突兀。

“這會不會是那小兒使的詭計？”上次跳的最高的鳌拜都有些遲疑，這消息着實有點假，“就算鄭成功再忠心于永歷帝，也不至于赴死吧？”

“怕什麽？就算鄭成功死了又如何，我們還能打到臺灣去嗎？”遏必隆道。

鳌拜本來也沒想打過去，但遏必隆既然說不能打，他就反着來，“怎麽不能？鄭成功那兒子更年輕，承擔不起重任，這時候就應該趁虛而入。”

“是啊，那鄭經不是還和弟弟的乳母私通？聽說鄭成功要殺那個女人，鄭經卻把她藏了起來；鄭成功還差點殺了那個乳母生下的兒子”，蘇克薩哈附和道，“這麽個荒唐的行徑，肯定幹不成大事。”

鳌拜哈哈大笑，“說的在理，此時就應該發兵福建，把他們剩下的人全都趕到臺灣島去。既然喜歡那小島，就不要在大路上蹦跶了。”

宋晉聽得嘴角抽抽，明明草原上的民族習俗更加難以入目，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哪來的臉嘲笑別人。宋晉心情不是很好，民族英雄去世，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如果他真的能做到漠然旁觀就好了，至少心情不會受到影響。

宋晉突然想到康熙元年發生的另一件令人糟心的大事，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明史案，距離其爆發僅剩七個多月。

有一個詞叫“文字獄”，明史案就是其中之一。南明王朝覆滅後，社會主要矛盾變成了民族矛盾，民間士大夫階級反清意識高漲。悲哀卻又無可奈何，文字獄其實是對明朝戰争的延續，但它禁锢了思想、阻礙社會進步，宋晉想要試着讓它消失在這個平行時空的歷史長河中。

“有什麽辦法呢？”宋晉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但這個問題卻是避無可避的，就算拖延也不過幾個月。如果在此之前想不出解決辦法，文字獄怕是又要走上原定的軌跡。

但此事卻相當棘手，思想看不到摸不着，要改變要麽潛移默化、用時間來磨平，要麽像歷史上那樣用殺戮讓人心生驚懼。

下朝後，宋晉沒什麽事情要做，便送玄烨去上書房上課，玄烨敏銳的感覺到宋晉的心情，便問，“哥哥有什麽苦惱的事情嗎？”

“有一件我想要阻止但不知從何下手的事要發生了。”宋晉含糊道。不是他不願意告訴玄烨，是因為說了玄烨也不會聽到他在說什麽。

玄烨心領神會，“是未來要發生的很糟糕的事嗎？”

“對大清而言，短期來說不是，但不過幾代，這個國家就會沒有活力，腐朽到跪在其他國家面前。”

“西方蠻夷小國？”玄烨很快将宋晉以前說過的話和剛剛所說的聯系在一起。

宋晉點頭，“所以我希望你支持我。”

“但我支持有用嗎？”玄烨問。

“當然。”

“可我說了并不算。”玄烨有些苦惱，他很想幫上宋晉的忙。

宋晉笑笑，“這次就算了，我指的是未來。”

“未來啊，未來還要好遠呢！但我答應哥哥。”玄烨稚嫩的聲音讓宋晉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記得信守諾言啊！”

“當然！”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沐浴在陽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