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長遠,哀家聽說你想去南方?”太皇太後坐在榻上,看着面前的俊朗的年輕人。

宋晉點點頭,“不錯,我想去。”

“你不是皇帝的守護神嗎?難道不應該常伴皇帝左右?”太皇太後手裏轉着佛珠,問出了朝堂衆人所關心的問題。

宋晉微微一笑,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我是玄烨的守護神,但玄烨是大清的皇帝,大清要發生不必要的流血事件,損害玄烨的功德,所以我要防患于未然。”

“能有什麽事需要你親自去?”太皇太後皺眉。她不希望宋晉離開京城,玄烨年幼登基,宋晉的存在讓朝廷中所有人心裏都充滿了安心。

“教化百姓,安定民心。”宋晉擲地有聲。是的,宋晉最後還是走到了裝神弄鬼這一條看起來寬闊的羊腸小道上。不得不說,在科學未深入人心的封建時代,把一切都歸于上天是一個極好的借口。

太皇太後還想争取一番,“其他人去不得嗎?”

宋晉搖頭,他是去緩解矛盾的,其他人去很可能會激化矛盾,“有誰能比我更好的代表玄烨嗎?只有讓心有反心的人親眼看到我,才能讓他們相信大清得天庇佑、玄烨乃真龍天子。”

這是宋晉想了将近一個月才想出來的不是辦法的辦法,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至少在明面上掐滅文字獄的源頭,如果沒用,至少他努力過了。

其實宋晉南下這件事已經在朝堂上敲定了,只是太皇太後覺得心裏不太安穩,才叫來宋晉問一問。

“請您放心,如果玄烨有需要,就讓他入夢尋我,我可以縮地成寸,立刻趕到他身邊。”宋晉安慰道。他倒是沒有說謊,以空間為媒介,不管他在哪裏,都可以立刻回到玄烨身邊,只不過是個單程票罷了。

其實去南方要做什麽,宋晉只是隐隐約約有個念頭,還沒能拿出具體章程,他要做的無非就是扮演好玄烨的守護神。

比太皇太後更不想讓宋晉南下的是玄烨,小家夥從記事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宋晉超過兩天時間,哪怕宋晉再忙,睡覺的時候意識體也會進空間和玄烨說幾句話再休息。

“我要好久都見不到哥哥了,哥哥不能不去嗎?”玄烨很苦惱。

“為什麽會好久見不到我呢?”宋晉驚訝道,他還以為小家夥是擔心他遇到危險才悶悶不樂呢。

玄烨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淚珠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可憐又可愛。

“陷入思維誤區了還是被其他人帶到溝裏去了?”宋晉笑着捏了捏小家夥軟乎乎的臉蛋,“難道寶貝不想每天在空間裏和我說說話?”

玄烨瞬間喜笑顏開。

“粘人的小朋友,等你再長大點兒可不要嫌我煩吶。”宋晉無奈地搖搖頭,小朋友的心裏真是太難以捉摸了,他最近有在看兒童心理學,說的很有道理,但實際應用在玄烨身上總是有些偏差。他家玄烨又乖又聰明,可不是普通小孩子。

玄烨吐了吐舌頭,有了一點這個年紀調皮男孩子的感覺,“粘人又怎麽了?哥哥還會嫌棄我嗎?”

“你要是長大了還這麽粘人肯定會嫌棄的”,宋晉輕啧一聲,“再過十來年你就該娶妻生子了,還好意思粘人?”

“那哥哥幫我帶孩子吧!”玄烨咧嘴笑。

宋晉用手指點了點小家夥的額頭,“你倒是不客氣,孩子還沒個影呢,就給我安排上了。”宋晉想到歷史上康熙皇帝的那一串數字阿哥們就感到頭疼,他可不想當看娃保姆。

“對了,哥你上次說的令民間書籍修改紀年和稱謂的诏令已經下發了。”玄烨道。

“已經下诏了?那就好。”宋晉點頭以示知道。玄烨說的诏令是宋晉預防明史案的發生的第一步,有此诏令在,就算他此次南下找不到明史案的當事人及相關者以至于明史案按照原定軌跡發生,這個案子也會被定性為抗旨不尊甚至謀逆,可能比歷史上牽扯的人更多,但其本質發生了改變。文字獄,只要不是因文字而被編織罪名,士人就不會像歷史上那樣逐漸失去思考能力。

玄烨從宋晉最近的所作所為中大致猜出了将要發生的事情,但小家夥還是不太能理解,“哥哥将期限定在年末,又要強調不改同謀逆,還要下江南,可見哥哥非常重視這件事。可我思來想去,如果哥哥無作為,牽扯進這件事的人并不會很多,朝廷也不會嚴懲。”

“可事情總有例外,萬一朝廷嚴懲了呢?”宋晉做出假設。

“那便是血流成河了,可朝天為什麽要那麽做呢?如今江南人心動蕩,不應多加安撫嗎?”

“是啊,所以我要去。”宋晉輕聲道。

“但是為什麽要哥哥去呀~”玄烨抱怨道。

宋晉搖搖頭,“怎麽又問這個問題?不是問過好多遍了嗎?”

玄烨很苦惱,對朝中大臣恨鐵不成鋼,“他們一個個腦子都是怎麽想的?如今南明已滅,就算南方士人念着前明又如何?還能把那些人全都殺了不成?”

“殺一部分,拉攏一部分,威懾一部分,大概是這麽想的吧,如果做的好還是挺有用的。”宋晉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如果只用理性思考的話,這确實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主意,适用于這個時代。

宋晉揉了揉玄烨的頭,“剛剛那些話和我說說就行了,可不要讓別人聽到了,哪怕你祖母也不行。”

“我知道的,烏庫瑪嬷是科爾沁蒙古人,我們的大部分利益一致,但她總會抓到機會給科爾沁送福利。”玄烨嘟嘴,顯然想起了什麽不太令人愉快的事。

宋晉倒是不介意,後世還無法杜絕這樣的事,更別提現在家天下了,“只要做的不過分,随她去吧,孔子還說‘親親相隐’呢。”

“孔子這句話說的不對,如果人人都‘親親相隐’,這個國家還不亂套了?”玄烨反駁。

“我也覺得不對,但人之常情,就像我是你哥,所以對你好,如果我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誰還管你開不開心呢?”

玄烨認識很清楚,怡然自得的撒嬌,“可你是我哥,就不能不管我~”

“對呀,還因為你是皇帝,我還要思考一番大清的問題。”宋晉笑眯眯。也因為玄烨是皇帝,他才能這麽輕松的插手國家政務,在想要外出辦事的時候如此便捷。

“等我長大了,哥哥就不用這麽辛苦了。”玄烨是個孝順的娃娃。

宋晉不接受小家夥畫的餅,“等你長大到什麽時候了,再者,等你長大,朝堂上的這些人估計還是這麽個樣子。”

“不好用的不聽話的全都換掉,朝堂上就和現在不一樣啦!”玄烨已經有了計劃,“等我長大,就把哥哥弟弟們放進議政王大臣會議,然後培養常泰等讓他們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如果遇到戰事,就讓他們上戰場刷一刷軍功,到時候用他們就很容易了。”

宋晉卻是有些憂心,“戰場刀槍無眼,萬一出事怎麽辦?”這幾個小孩子盡管比不上玄烨,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小朋友啊。

“哥哥不要瞎操心,時候還早的很呢,等我親政以後我才會讓他們上戰場,到時候我也會去,只要不去前線,一點都不危險。”玄烨盤算得清楚,他并不想拖到二十歲加冠才親政,就算他是皇帝,如果沒有一絲軍功在身,朝中肯定有許多人不服氣。

宋晉沒有多說什麽,歷史上的康熙能活到近七十歲就說明禦駕親征皇帝的安全度還是保障的,也沒誰敢讓皇帝直接上戰場,康熙在行軍途中生病更多是因為水土不服,再者現在只是口頭說說,再多憂慮就是杞人憂天了。

說定下江南沒幾天,宋晉就準備出發了,浩浩蕩蕩一大波人,順京杭大運河南下,中途只在聊城多停留了幾天,和在此處治水的朱之錫碰面後,随他去看了正在修建的水壩。

“這水泥當真好用,最高檔的那類我們用不起也輪不上我們用,這次一檔的不貴量又大,正好拿來修水壩。”朱之錫指着修建到一半的堤壩對宋晉說。

宋晉曾經去看過三峽大壩和小浪底工程,面前的水壩與記憶中的恢宏水利設施相比就是個營養不良的嬰兒,但宋晉沒多什麽,誇贊了朱之錫幾句,他知道這位治水能将已經盡他所能。

宋晉沒學過水利,但他聽學水利的朋友說過,一個好的工程并不是必須多完美,而是要合适。朱之錫做的明顯就是最合适的。

朱之錫聽到宋晉誇贊才松了口氣,這一年中朝廷撥了大筆銀子、水泥和糧食,希望他能趕快把黃河治好,以後就不用在黃河上花那麽多錢了。但上頭人想的輕松,治水要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就好了,他沒有辦法,時間緊迫,他只能從量入手,在黃河各段便于修建堤壩的地方同時開工,希望讓朝廷能看到治水的功效。

“先把這些小的修好,以後再建大的,最好能一勞永逸。”宋晉看着滿是黃泥的黃河水,曾幾何時這條河也是清澈見底的啊。

朱之錫笑開了花,“老臣就仰仗小神仙了。”他雖在外奔波,朝中并不是沒有可用的人,至少明面上的大小事他都知道。這位神仙在京中倒是低調,怕是不知有多少人想攀附,他來聊城這一遭來得值,沒看神仙的随行人員全是權貴子弟嗎?這聰明人大有人在。

宋晉此次出行順利的一大部分原因可歸因于此,他整天在宮中待着,偶爾幾次出門不是幹正事不好偶遇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想南下?朝中老狐貍們面上表達了一番擔憂和疑惑,內心欣喜若狂。南下好啊,南下就要帶随從,神仙的排面一定要有,帶多少人都不為過,家裏的子弟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要跟着南下,只要得神仙一句誇獎以後就不用愁了。

沒看那納蘭明珠,原本就是個二等侍衛,有幾個人看得起他?後來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兒子被選為伴讀不說,本人也被小皇帝看中跟在了神仙身邊,就連鳌中堂那種沒腦子的夯貨都對他客氣的很。

宋晉本來不知道這回事,他見要跟随南下的人太多,對玄烨表示了一番對勞民傷財的憂慮,玄烨便把裏面的彎彎繞繞講給宋晉聽,宋晉聽後便不再反對。

辭別朱之錫,宋晉繼續南下,到了江蘇,宋晉的行進速度一下子慢了起來,他幾乎每經過一個城鎮就稍加停留,跟個交際花一樣游走在官員、富戶和文人之中。宋晉端着神仙架子,經常當着衆人從空間裏拿東西,時不時踩個懸浮滑板表演一番禦空飛行,偶爾還要不經意間表演個隐身。

宋晉覺得自己堕落了,用迷信以鞏固封建帝制,他的良心受到了譴責。但宋晉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因為裝神弄鬼是真的很好用。

初到江南時,宋晉就隐隐約約感受到了漢人的排斥和厭惡,變成透明阿飄悄悄去探查時還會經常聽到各種埋怨和詛咒,但當神仙身份被證實和傳開後,宋晉在他們身上感到了恐懼和希冀。

總之,宋晉離開時神仙的名頭更加興盛,剛登基不到一年的小皇帝在民間也有了真龍天子的名聲。宋晉下江南的目的之一達到了。

江南文人多,消息流傳也快,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之間可以通過不超過六人聯系起來,宋晉還沒到揚州,見過的人已經頗具規模。宋晉慢慢悠悠到達揚州,還沒進城,就已經感受到了萬人空巷的熱烈。

宋晉發現他有點暈人,他從來沒有想象過路上、沿街的房子裏、樹上、牆頭上等能落腳的地方全都擠滿了人的情景。

什麽“花發洞中春日永,月明衣上好風多”,什麽“雲散月明天在水,誤疑身世落瀛洲”,什麽“溫柔酣紫曲,揚州路,夢繞翠盤龍”……古人詩詞裏描寫的令人魂牽夢繞的揚州和眼前烏泱泱人擠人的“盛況”一點也不搭邊。男主知道時間季節不太符合,但他能記住這幾句就不錯了,這些詩詞是文武雙全的納蘭明珠和他聊起揚州時說的,不然宋晉根本不會碰必備古詩詞之外的小衆詩詞。

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滿是半禿的人頭,耳邊嘈雜至極、連身旁納蘭明珠說話宋晉都聽不清,汗味、腳臭味混雜在一起,揚塵彌漫,更是令人窒息。

長長的隊伍在人海中艱難前行,宋晉見況不妙,果斷的寄出了懸浮滑板和擴音器兩大法寶。宋晉踩上懸浮滑板從人群上方掠過,引起好一陣歡騰,宋晉擔心出現踩踏事故幹脆帶着滑板進了空間,等街道上的人群被疏散後才去了揚州府衙門。

揚州府衙門頗為氣派,門口站着的兩個虎背熊腰的侍衛身上穿的甲胄都比其他地方要亮幾分,粗粗一看,衙門的裝潢也極為雅致。宋晉聽見衙門內納蘭明珠呵斥知府的聲音,便不着急顯露身形,在柱子邊站定聽牆角。

此時的揚州知府是遼東進士雷應元,在此地任職不到兩年,政績平平,性格平平,基本沒什麽值得說道。單憑剛才城內萬人空巷的“盛況”來看,這位雷知府實在不大合格。

朝廷規定,凡皇帝、重臣出行,地方官員都要約束百姓,“淨水潑街,黃土墊道”,并組織百姓有序在街旁跪拜,顯示朝廷尊嚴。宋晉此次南巡有皇命在身,雖無官職,但身份不比皇帝低,畢竟皇帝常有而神仙不常有,民間流傳的神話故事那麽多,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活神仙就這麽一個。

“好了,端範,雷大人如此行徑也是事出有因,不要太過苛責。”眼見納蘭明珠越說越過分,宋晉不得已出來調停。他知道納蘭明珠是在為他出氣,但沒必要,他有點生氣但不多,雷應元的所作所為是權衡利弊後的最優解。他剛剛在揚州府街道上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騰空而起并且隐身,倒是省了很多力氣。

雷應元不愧是尚未不惑就成為揚州知府的人,心态是一等一的平穩,被納蘭明珠罵了那麽久都端得住,在宋晉突然出現後也只是驚詫了一下便瞬間調整好了表情并且行禮告罪。

納蘭明珠跟在宋晉身邊久了自然知道宋晉不喜歡別人行大禮,在雷應元跪下之前将他攔住了。以前這事兒都是宋晉親自來的,納蘭明珠認為這樣很不妥,因為有人聽說後會故意跪拜宋晉蹭神仙氣。宋晉聽後一陣惡寒,別說他不是真神仙,就算真的是,也受不了陌生人這麽拐彎抹角沾便宜。

“上仙恕罪,臣也沒想到會鬧出這麽大動靜。”雷應元恭恭敬敬請宋晉坐下,垂眉講解道。

宋晉咂了口茶,這茶清新撲鼻,一下子就能嘗出來這是上等的新茶。他突然想到不知道從哪看到的閑聞逸事,說是下頭獻給皇帝的都是次一等,他們害怕皇帝用習慣了最好的,之後品質差一些都會腦袋搬家。不過就目前來講,似乎還未出現這種事,至少他在宮裏使用的比這知府衙門裏的茶還要好上不少。

宋晉非常佩服小說中那些意志堅定為民請命不被封建統治階級的生活腐朽的主角,他穿越來不過一年多,好似都被腐蝕了。

宋晉沒有說話,雷應元心中不安,飛快地掃了一眼宋晉的神色,見他面上表情依舊淡淡,便大着膽子解釋自己的行為。

“上仙不知,揚州府繁華如水中月鏡中花,一招不慎就會灰飛煙滅”,雷應元說這番話下了很大決心,“南明雖滅,民間依舊不平靜,尤其是揚州,此地水路便捷,又毗鄰東海,南明賊子一茬接着一茬,抓完一批又是一批,他們還煽動無知百姓造反,猖狂至極!”

納蘭明珠很氣憤,他如今所有的榮耀都來自宋晉,雷應元的行為點燃了他的怒火,“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拿上仙做筏子!”

“下官本來只想讓愚昧百姓能見到上仙風儀,卻想沒料到一群白蓮教打着複明的旗號集結了一些人要制造混亂,揚州衙役有限,又來不及請求調兵鎮壓,倉促之下無法約束百姓,造成了街上的混亂。”

“算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并未受到影響,只是雷知府需要安撫好我的随從。”宋晉輕描淡寫将雷應元的失誤略了過去,他南下就是為了安撫民心、宣揚朝廷,入揚州府這一遭也就眼睛鼻子耳朵受了些罪,他本人沒有受到損失,只是跟在他身邊的那些來自高門貴姓的公子哥侍衛們怕是吃了不少苦,雷應元要想得到這群公子哥的原諒可不容易。

宋晉不喜歡和官員打交道,等明珠和雷應元定好宴請賓客的時間地點後,宋晉便帶着明珠住進了揚州府外的別宮。

“還以為端範不會生氣呢。”宋晉打趣道。他并不會覺得歷史上能成為權相的明珠是個沒有火氣的泥人,但相處久了,宋晉發現明珠的脾氣相當不錯,無論是對妻兒還是對奴仆。當然不排除這是明珠尚未登上高位的隐忍僞裝,今天沖雷應元發火顯然是氣急了。

納蘭明珠笑着搖搖頭,“長遠太看得起我了,我生氣的時候不少,只是沒有表達出來罷了,發脾氣只是一種手段,要在有用的時候使用。”

宋晉琢磨了一下,客觀的評價道,“人生哲理。”明珠此次發火不僅在面上做足了功夫,還能向同樣被擠來擠去的公子哥侍衛們示好,同時讓宋晉表示諒解、保住了雷應元,一箭三雕。

“哪裏就擔得上哲理了呢?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納蘭明珠謙虛。

“人人都知道但很少有人能做到的就是哲理。”被互聯網大數據信息時代沖刷過的宋晉看過不少富有哲理的話,在年少輕狂時還曾經想當一個踐行哲理的人,後來才發現哲理畢竟是哲理,我等凡人不配。

納蘭明珠還要謙虛,被宋晉截住了話頭,“想不想出去轉轉?我們悄悄去看看古詩詞裏揚州的好風光。”

納蘭明珠十分果斷的拒絕了,不是他無禮,實在是被坑了太多次。宋晉半透明的身軀特征過于鮮明,一出去就能達成萬人矚目的效果,大多時候伴随着萬人叩拜的情景,所以宋晉喜歡隐身。看不見摸不着的人在耳邊說話,這對納蘭明珠來說就過于刺激,體驗了一次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好吧,我出去溜達溜達,不用等了,三更前肯定回來。”宋晉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明白鶴立雞群的不便,在京城時倒還好,無人敢作亂,在皇權影響力小的江南可就不一定了。

花發洞中春日永,月明衣上好風多。

——《過揚州》唐·韋莊

雲散月明天在水,誤疑身世落瀛洲。

——《揚州》宋·汪元量

溫柔酣紫曲,揚州路,夢繞翠盤龍。

——《風流子·前題》宋·吳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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