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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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一本正經道:“春|藥啊。”

韓攻:“……”

純潔的阿武問道:“少主人,你病了?那這藥得趕快吃。”

“我他媽吃了才叫病得不輕!”韓攻唰啦從水裏站起來,抄過碗,手一伸,在窗外倒掉了。

“今晚我睡你屋。”韓攻指着白素,水珠順着他颀長的身材往下滴。白素愣了愣,又聽他補充:“你睡我屋。”才舒了口氣。

當晚,韓攻和阿武便搬去了偏房,白素頭一回住主屋,見那四壁清曠,高床軟枕甚是舒心惬意,不免身心放松,坐在床頭摒心靜氣練功。

那被封鎖的三處穴道依舊緊如枷鎖,白素幾度運功沖穴,終是無功;她不甘心就此失敗,強行再提真氣,加倍了沖穴的力道。

突然,體內轟然一響,一股如魔似狂的力量陡然生出,在體內橫沖直撞!

拆骨之痛加諸全身,白素力量失控,煎熬得直受不住,一頭栽倒在床。

昏昏沉沉之際,忽然耳邊傳來似有若無的聲音:“三哥,三哥……”

起初以為是幻覺,直到那聲音由遠而近。

吱呀一聲,卧室的門被推開,一女子輕衣薄帶,悄悄潛入房中。

月光朦胧照着她的影子,不是韓眉又是誰?

這韓眉自打看出那謝韓兩家有聯姻之意,便一心要勾引韓攻,來惡心謝冰卿,以報她誘走義兄韓瑜之仇。她本是個撿來的養女,自小心态偏激,行動也甚為大膽,白天下了藥,晚上便來誘惑韓攻,簡直将畢生豁了出去,絲毫不計那後果嚴重。

她掩上門,抹黑來到韓攻床前,已經充滿了複仇的快意和興奮,口中嬌聲道:“三哥,你熱不熱,我替你解乏……”

韓眉雙手伸出,沒想到卻摸到一對柔嫩彈軟之物,豐|腴細膩,滑不丢手,竟是個冰肌玉骨的尤物。“……三哥???”

啪!

她驚呆之際,臉上挨了響亮一耳光。

“放肆,下作!”

黑暗中,響起來的居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韓眉驚得全身汗毛管子倒豎起來。

躺在韓攻的床上,難道是未來的細君?韓眉魂飛魄散,更怕招來旁人,當即奪門而出,連門都忘了關。

白素躺在床上無力掙紮,她全身乏力,骨肉撕扯一般地疼痛,月光從門裏照進來,忽然間她看見了自己的身體,不由得呆住了——

修長筆直的一雙腿,和冰雕玉琢的一對雪峰……白素驚得忘了疼痛,一下子坐起。

漆黑如墨的長發流淌在細膩的肌|膚上,俨然是從前那副成熟妩媚的女人身體。

驚而轉喜,白素激動萬分——

她成功了!

方才沖開了穴道,她破除了體內的魔障,使得自己變回了原來的體态。

白素狂喜不已,第一反應要離開這裏,剛站起來,便一下子跌倒在床沿。這才發覺自己因為運功過度,此刻全身乏力。

她掙紮了幾下,走到門邊,卻又昏昏地摔倒,背後一痛,心中卻甚是驚慌——

糟了……她沒有力氣了!

心中掠過不祥的預感。

白素暈過去之前,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是:我的衣服還沒有穿……

可別教人看見……

……

翌日,天光大亮。

白素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

雙手一摸,胸口硬如鐵板,坦蕩得一馬平川。

悲痛欲絕——本座的胸呢?!

“你醒了啊小不點。”門一推,韓攻端着碗進來,他居然只穿了一件單衣。

白素驚得頭皮一炸:“你來幹什麽。”低頭再看自己,所幸衣衫完整,可是,為什麽還是那矮矮胖胖的六歲小童身體?

難道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個夢?

白素困惑。

韓攻把桂圓粥放在床頭邊櫃上。“喂你吃東西啊,謝你替大爺擋災。”

白素不解。

韓攻坐到床邊,搖頭啧啧:“我艹這韓眉也太主動,昨夜居然将你衣裳撕了個稀爛,伯父他斯文得體,怎麽養了個什麽洪水猛獸的女兒出來。”不由感慨萬千。

他看來絲毫不知道白素昨晚變大的事情,當他回到房間時,白素已經縮小回到了原來的身體。

所以,他只當白素那一身被漲裂的衣裳,是被韓眉撕開的。

白素心驚肉跳,又兼萬般失望——怎麽會如此,明明運功沖開了穴道,卻怎麽還是變回了現在小孩的身體呢?

她正驚疑不定,頭被韓攻的大手按住了,他将瓷碗遞過來,帶一絲笑意的眉眼甚是溫柔:“吓壞了吧小不點,先喝了壓壓驚。”

白素的确受驚不輕,腦中一直在想昨晚的事情,她接過粥埋頭便喝,掩飾心中的不安。

又聽他和聲細語道:“昨夜之時不可對旁人提及,明白麽?”

白素奮力點點頭,打死也不說。腦子裏全是那得而複失的胸。

……

這事發生過後,韓攻倒也十分沉得住氣,一切若無其事,白天在客堂內一家人吃飯遇到韓眉也不動聲色。倒是韓眉心中有鬼,不敢正眼來看他。她想起昨夜的女子,也是驚疑不定,不知道是哪個府裏丫鬟和三郎私通。

想來也有點妒忌,那一碗藥居然被中道截胡,成全了別的女人。

不過,即便自己勾引韓攻成功,韓園也絕對不會接受她這樣身份的主母,哪怕是個妾氏,也不會給她做,反倒會讓兄弟兩韓之家反目,謝家卻沒什麽真正損失。她冷靜下來想到此處,又覺得甚為驚險和幸運,只怪自己恨謝冰卿紅了眼,一時沖動險釀成大錯。

不過,這件事韓攻定然知曉了,韓眉自覺無顏面對,次日便推說身體不适,辭別離開了韓園。韓瑜正好嫌她礙事,樂得送走了這個義妹。

雖然韓眉走了,不過大抵是昨夜之事讓韓攻生了戒心,于是加強了祠堂的守衛,多弄了兩個門房,又加了一個巡夜的護院。

阿武懵懂不知內情,還傻傻來問韓攻:“少主人為什麽突然加這麽多人?”

韓攻信口胡謅:“祠堂鬧鬼,怕女鬼來纏人。”

阿武吓得臉色煞白,韓攻輕哂一聲,拿起《妖精志怪》圖冊,啧啧,真有女鬼還清淨了,有時候女人讨嫌起來,比女鬼還煩人。

白素經過頭一回的變身,心中總歸存疑,夜裏關起門來修煉,才摸出其中門道。原來她舊傷在她體內沉疴頗深,功力始終不能恢複完全,于是沖穴不能完全沖開,只得暫保一時的通暢,于是每當沖開穴道氣不受阻之時,身體便能恢複原形。而撐不過多久,氣穴閉合,又會變成小孩的軀體。

這事兒得耐心。白素琢磨着,等她調養好了身體,把過去的內功修補完全,便能夠徹底沖開穴道。

于是她安分在後宅做起了勤勉的小丫鬟,每天早一點完成份內的活計,便能多一點時間練功。加上韓園裏的夥食也好,不會在吃喝上虧待下人,白素三餐認真吃,早起又早睡,那轉眼半個月過去,精神氣大有好轉。

正月十五乃是上元節,韓府上下都熱鬧,丫鬟們都忙着紮花燈。

這日白天天氣晴好,太陽難得一見冒頭,照得天井院裏暖融融的,白素在月臺上支個馬紮,坐着看采薇裁紙片剪花燈樣子,馬耳東風地聽她的手工教學,心裏還在琢磨昨天晚上運氣的一招功法門道,不由得并攏兩指,比了一個劍勢。

手才伸出去,就給采薇在上面挂了一個細紅繩流蘇串:“拿好了,一會兒幫捋燈穗。”

白素很洩氣——殺雞焉用牛刀,這只手,過去可是拿來削平了不少武林大派的山頭呢,你給我拿來挂小玩意。

話雖如此,可不一會兒,白素還是邁開了小短腿兒,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給采薇拿東拿西,忙得像一個小學徒。

忽然垂花門裏來一行人,險些撞個滿懷,白素輕巧一旋身,側身避了開去。

丫鬟靈芝沒剎住,往前一栽穩住,罵道:“不長眼呀,我們姑子的路都敢擋,活不耐煩了你!”再定睛一看對方是個矮矮的小丫頭,一雙妙目緊盯自己,不覺一愣。

這小孩雖小,氣質卻陰柔冷豔,眼中竟還有幾分說不出的鋒利。靈芝被白素盯得很不舒服,正要繼續罵,被連翹拉了一把:“跟小娃兒計較什麽,別惹事給姑子添煩,你忘了咱們來幹什麽的了?”靈芝便哼了一聲閃開,和連翹趾高氣揚地走開。

這兩個丫鬟正是為了主人謝冰卿來找韓攻,人說物似主人型,那謝冰卿素來高傲,這兩個丫鬟也頗得精髓,聽見阿武出來轉達韓攻的意思說不去,便一個叉腰一個抱臂地揶揄開了——

“擺什麽什麽臭架子呀,真以為還是京官呢?”

“本來就是你們家主母的意思,讓韓三郎帶我們家姑子去逛元宵燈會;話是你們說出來的,去不去就自個看着辦吧,到時候傳出去韓家人言而無信,可別怪旁人多嘴。”

“颠三倒四,不識禮數,哪裏配得上我們家姑子?還真給臉了!”

一人一句,把嘴笨人鈍的阿武說得蒙圈。兩個丫鬟大獲全勝揚長而去。

“小武哥,喝水。”

阿武擦擦腦門上的熱汗,從白素手裏接過水:“謝謝啊。”

白素問:“那少主人晚上還去不去。”

“去。”阿武還沒回答,門忽然打開,韓攻掂着一杯漱口水從踏出門檻,仰天咕嚕嚕嚕在嘴裏盥了一圈,噗地噴在廊邊的老月桂樹下。

他又是那樣,披頭散發,胡亂穿件單衣就走出來了,露着清晰流暢的鎖骨。

韓攻用手背抹抹嘴,翹起一根手指頭,修長又瑩缜:

“阿武,你去把胖子老蔡老程全部叫出來,這些女人不是愛逛麽,今晚老子給她來個大聯歡。”

下章預告:

第二次變身,被韓攻摸到了胸……(=@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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