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人在哪裏
高人在哪裏
不知道這一切的容鶴歸此刻正打着哈欠望着眼前的小區大門,目光頗為欣賞。
小區前面是一排高樓,人車分流,往裏開了十幾分鐘才到別墅區,與前面的高樓還隔着一個湖,湖中有湖心亭不說,現在夏季開着大片大片的荷花,荷葉碧綠,荷花亭亭玉立。
容鶴歸看着遠處幾棟樓的位置,再看旁邊開着荷花的湖,問柳祿:“這裏是請了人來布風水局嗎?”
“肯定有的。”柳祿看不出什麽,只覺得這小區設施完善,而且風景特別好,誇贊道:“我奶奶在這裏也買了幾套房子,裏面有一棟別墅也是我家的,只是現在閑置着。據說小區找了香江一位大師做了個風水局,住在這裏的不僅阖家平安,而且財源廣進,是個特別好的風水局。”
見她問這事兒,柳祿好奇道:“您看這風水局如何?我奶奶當初沒有被騙吧?”
他從前是完全不相信這些事情。
直到遇見容鶴歸。
“不錯。”容鶴歸點頭:“門口的設計為龍吐珠,不僅有利財源,還利學業。整個風水局做得不偏不倚,五行調和。不會有太突出的表現,但也有一定的幫助。”
住在這個小區的人不一定會突然間大富大貴,但風水局會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滋養着在此生活的人。
可能是每天上班都很精神,所以處理工作的時候異常順利。
也可能是每天心情都很好,所以身體健康,面對許多事情都能做到情緒穩定。
人處于一個平和狀态下,自然可以財源廣進,阖家平安。
說話間,車子停在一棟別墅門口。
柳祿下車後趕忙繞到容鶴歸這邊給她開門。
這一路走來,容鶴歸在這個小區裏看到的都是陰陽調和的祥和氣息。
Advertisement
眼前這棟別墅如今卻格外突兀。
像是整齊劃一的方陣隊伍裏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不合群的家夥。
跟着柳祿進了別墅,從大門口到別墅門口的山水擺件,容鶴歸就看到不止一件法器。
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八卦鏡、銅錢劍、墨鬥、斬妖劍、黃符、朱砂繩……甚至剪刀、尺子都挂在牆上或者藏在門柱後面,在別墅房門後還放着一把倒放的掃把。
這些東西都擺放得很隐晦,畢竟院子圍牆并不高,放得太明顯難免惹人注意。
只是這短短幾米的長的院子就擺放了這麽多東西,看得容鶴歸都不禁有一種見了世面的錯覺。
繞過門口的山水擺件,客廳裏的黃符驟然增多,就連天花板上都貼着各種黃符。
容鶴歸雙手背在身後,一張張黃符看過去。
有真有假,有的打着圈畫成了一團,還有的更簡單,就是一條放浪不羁的豎線。
在臨州的時候,容鶴歸每天聽阿大說那些從事封建迷信的人被拘留,被判刑的,還以為如今早已沒有了這類人生存的土壤。
原來不是沒有,而是不張揚了。
“小祿?”兩人進門後,一個神色憔悴的女人從樓上下來,看到柳祿在客廳,眼底閃過迷茫,似乎是不明白柳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幾秒後,女人才回過神來。
握拳敲了敲眉心:“瞧我!這段時間太累了,記憶力不大好。”
随後,女人左右張望着,小心的問:“小祿,你說的高人在哪裏?”
不是容鶴歸一個大活人她看不見,而是容鶴歸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
加上別的大師要麽樸素得厲害,要麽就穿得仙風道骨。
容鶴歸除了不太适應現代科技之外,服裝那是适應得極其迅速。
牛仔短褲馬丁靴,露出兩條修長又白皙的雙腿,上身搭配着一件暗紅色荷葉邊背心,能看見容鶴歸雙臂和腿上優美的肌肉線條,還襯得她膚色雪白,在夏天的陽光下都白到發光。
之前戴着的墨鏡被她捋到頭頂,卡住額前碎發。
怎麽看都不像普遍印象裏的大師高人。
柳祿見這女人的狀态很差,仿佛随時都會暈過去,趕忙上前扶着對方。
然後說:“周阿姨,這就是我說的大師。”
擔心她不相信,又補充道:“我奶奶都對她很是敬重。這次也是找了我奶奶才将她請來徐口幫忙的。”
周燕愣了一下,想到這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女兒萌萌急轉直下的變化,也顧不得去懷疑。
現在只要一丁都可以救萌萌的機會,周燕都不會放過。
“大師,您好。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您看起來太時尚了,真是抱歉!”周燕連忙道歉,說話都透着一股虛弱無力:“我姓周,叫周燕。大師,您救救我女兒吧。我們去過醫院,什麽高人大師都找過了,可都沒有用。”
說到最後,周燕眼眶迅速紅了一圈。
見周燕如此,容鶴歸沒有耽誤時間,點頭道:“先去看看吧。”
上樓後,柳祿看見滿地的玻璃碎片和碎瓷片也難以控制的露出驚愕的表情。
周燕也知道自己家這個樣子看起來不太好,有些尴尬的說:“這幾天萌萌的情況太差了,怕惹來不好的說法,就給家裏的保姆放了假。我和萌萌爸也沒時間收拾。今天萌萌爸一個關系不錯的朋友推薦了另外一位大師……”
怕惹來容鶴歸的不悅,連忙解釋:“不是不信大師,只是這孩子是我們夫妻倆的心頭肉,希望您能理解。”
容鶴歸看着周燕的臉,收回打量的眼神,搖頭道:“沒關系。”
她并不在意是否有同行會過來:“周太太叫我小容就好。”
周燕松了口氣,叫了一聲“小容”又道了謝,帶着兩人繼續往上走。
容鶴歸跟上周燕,只是踩上向三樓去的樓梯臺階那一刻,便感覺到絲絲縷縷的陰涼氣息纏繞在上來。
她先前在別墅外的時候就看出屋子裏的氣息駁雜。
原以為是屋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法器和符紙的關系。
現在觸碰到這陰涼的氣息,容鶴歸就不确定了。
正要追過去,那氣息又猛地散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容鶴歸皺了皺眉,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暫時按下對這陰氣的懷疑,容鶴歸上前幾步,低聲在柳祿耳邊問:“這個周燕,整過容嗎?”
她看周燕的面相,無論怎麽推敲,都看不出周燕有親生子女的趨勢。
這個女兒劉萌萌是什麽情況?
柳祿不清楚容鶴歸這話的意思,搖搖頭說:“應該是沒有,我家還有我奶奶從前跟他們夫妻的合照。周阿姨從前就是這個樣子。”
容鶴歸若有所思的點頭,左手掐訣在空中轉了一圈,兩指憑空一捏,一張黑符出現在她指間。
“拿好,這幾天都別取下來。”柳祿知道這位用的符都跟人家不一樣,他奶奶早些年一直寶貝的一張符就是黑色。
現在看見容鶴歸也給了自己一張,連忙疊好放在外套內口袋裏不說,還伸手在外面拍了拍,一副徹底心安的樣子。
周燕家的別墅不算地下室一共三層,二樓是她和丈夫居住的地方,還有一個書房和一個更為私隐的茶室。三樓一整層都是女兒劉萌萌的地方。
盡管整個三樓都亂糟糟的一團,但從扯落下來的窗簾布,地上摔碎的臺燈,還有三樓擺着的那架施坦威的鋼琴都能看出,周燕夫妻對劉萌萌這個女兒的确是寵到了骨子裏。
三人走近裏面一點的卧室,周燕的手才放在門把手上,見到三樓這樣的情況心裏也很不好受,給容鶴歸和柳祿說:“萌萌前幾天開始突然變得瘋狂起來,還會在家裏拿刀子自殘。她爸手上都被劃了一道大口子。你們要是沒過來,我也打算今天把這些碎玻璃碎瓷片都收起來。”
嘆了口氣,又提醒容鶴歸:“萌萌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待會兒如果吓到了你,還希望多多包涵。她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周燕說着差點又要哭出來,用力摁了一下眼睛,拿出鑰匙插在門鎖裏。
結果她這邊還沒有扭動鑰匙,手心裏的圓形門把手開始瘋狂的抖動起來。
似乎是門的那頭有人在試圖開門。
周燕吓得趕忙松開手,後怕的盯着面前那扇房門,低聲道:“萌萌被我們綁起來了,這不可能!”
因為女兒這幾天的情況太難以控制,周燕和丈夫趁着女兒昏迷睡着的時候,用家裏的布條将萌萌綁在了床上。
就怕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劉萌萌會做出什麽讓他們夫妻倆後悔終生的事情。
周燕驚恐的情況下,門把手的動靜也沒有停下。
甚至動靜越來越大,仿佛要将面前這扇白色的房門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