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書院不容二鬼
一書院不容二鬼
科場鬼一為在科舉路上屢屢不得志後郁郁而終形成的鬼,一為死在科考場上的鬼。
前者會徘徊在讀書人身邊,試圖從這些讀書人身上施展自己的遺願。後者更像是地縛靈,被怨氣纏繞着不能解脫。
“姑娘可是道門中人?某未曾害人啊!”書生瘋狂擺手,生怕自己被眼前這個女人收了。
容鶴歸退後幾步,看着不遠處主樓不斷往下跳,周而複始的小女孩,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書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容鶴歸,見她沒有要收了自己的意思,原本是想要躲開的。
只是想到自己知道的事情,書生又慢慢挪到牆角:“姑娘是為了那孩子來的嗎?”
“是,也不是。”容鶴歸靠在旁邊的圍牆上看着不斷跳下的趙純。
她只是覺得那雙眼睛很像一個人。
一個,救過她的小孩。
“你看起來也是幾百年的老鬼,怎麽還沒有去投胎?”容鶴歸沒打算跟科舉鬼說這些,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幫趙純。
會渾然不覺的走到成峰路學校,只是因為趙純的那雙眼睛和她從前認識的小孩太像了。
但看見趙純一直從主樓往下跳,以及她的生平後,容鶴歸就知道。
趙純和當年幫過她的女孩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個女孩比趙純堅強。
如果是她被欺負,不會選擇跳樓結束,而是會蟄伏起來,等到自己力量足夠的時候,再狠狠地報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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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不是同一個人後,容鶴歸也打算離開了。
趙純很可憐,霸淩者很可惡。
可就像容鶴歸教訓姜星謀一樣,姜星謀不是網絡小警察,她更不是維護人間正道的玄師。
這個世界比趙純可憐的人比比皆是,容鶴歸要是都去管的話,她下一次沉睡可能是累暈過去的。
“早些投胎吧。”容鶴歸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書生卻急了。
他不想投胎,但也不想自己的寄居之所也沒了。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
這一個學校也不能容下兩只鬼吧!
“大師!這小孩可憐吶!”書生追上容鶴歸,試圖賣慘打動她。
容鶴歸繼續往前走。
“大師,你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書生繼續說。
容鶴歸皺眉,顯然是有些煩了。
她今天晚上就不該出門。
“大師……”
“閉嘴!”容鶴歸擡手便是一張黑符打在書生的身上,将他擊退。
輕松翻過栅欄,容鶴歸騎着摩托車回去。
路上還看到了路邊似乎正在吵架的姜星謀三人。
這三個人怎麽吵都跟容鶴歸沒關系。
只是今天或許真的是不宜出門。
摩托車停在店門口,就看見胤川站在屋檐下。
容鶴歸閉着眼,長嘆一口氣,摘下頭盔後眼底滿是戾氣。
“你很煩。”夜色下,容鶴歸的聲音格外突兀。
胤川苦笑,他如果有辦法的話,就不會來找容鶴歸了。
“玄門的事情與我無關。胤川,你覺得我跟玄門之間會是什麽關系?”容鶴歸跨坐在摩托車上,顯然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這也是表明自己不願意接近胤川,包括玄門的人。
如果不是容鶴歸還想過安生日子,她對胤川絕不是這樣的态度。
胤川沉默了。
他來之前就想過,容鶴歸對許铮一行人的态度那麽差,包括提及玄門時那種諷刺嘲弄的語氣,與玄門的關系就不可能好。
說不定跟玄門還有仇。
許铮不了解,胤川卻明白。
道門之所以重組改名為玄門,就是因為一些舊事。被清理出去的那些人,曾經就四處得罪人。玄門有仇家一點都不奇怪。
“打擾了。”想清楚這點,胤川只好離開。
人走後,容鶴歸的心情就更煩了。
她出去本就是為了散散心,纾解情緒。
這下情緒不僅沒有被纾解,反而更生氣。
推着摩托車進去,見阿大抱着小黑坐在臺階處,容鶴歸神色冷冷的瞥了眼,吓得阿大抱着貓就上了樓。
上樓的時候還能聽見阿大對小黑說:“別怕,主人就是偶爾有些陰晴不定,肯定不會對我們動手的。”
容鶴歸一陣無語。
看來是她這次醒過來之後脾氣太好了,所以讓阿大的膽子都長肥了。
容鶴歸将卷閘門一拉,仿佛将外面與店裏隔成了兩個世界。
胤川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只維持到站在成峰路學校大門前。
他看着主樓上那個不斷往下跳的身影,眉心漸漸皺起。
“師兄,她還是不願意來?”這次跟着胤川一同來了臨州的還有他的師弟。
兩人确實跟臨州分部有分歧,但這是他們故意的。
為得就是接近容鶴歸。
原本想着容鶴歸拒絕了粗俗的許铮等人,胤川一個修為和地位都比許铮高的人去以禮相待。
就算不被接受,在許铮的對比下,處境應該會好一點。
沒想到容鶴歸對玄門的情況似乎很了解,哪個都不願意接近。
“不願意。” 胤川凝眉,對師弟說:“你先把趙純的魂魄送回去,容鶴歸的情況之後再議。”
師弟沒再說話,朝着成峰路學校走去。
胤川望着前方,想起到臨州之前師父與他說過的話。
打神鞭不說真假,只容鶴歸的突然出現,讓玄門有些措手不及。
而玄門在經歷過重組後,其實勢力衰微,是靠着國家才能有現在的風光。
都說邪不壓正。
可笑的是,重組之前那些在道門能卓絕的幾乎都是有歪心思的人。
剩下的他們,哪怕有求正之心,卻沒有扶正之力。
這才把主意打到了容鶴歸身上。
眼下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容鶴歸對玄門兩方都厭惡,至少不會是那些人的幫手。
胤川正想着,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伸手在耳邊輕輕敲了一下,藍牙耳機接通電話。
成峰路學校的消息很快被其他新聞取代。
不過頭七報複的傳聞很快澄清。
“沒死呢!不過也沒醒,聽說是植物人了。”
“可憐喏。那幾個小孩怎麽就那麽壞,還拍,啧啧啧,我都說不下去。”
“小孩可憐,那個小孩的爸媽也可憐。家裏還有一個大女兒,正念高三的時候,這怎麽能複習好?”張大媽跟幾個好朋友在店門口聊天,一個個手裏不是在打毛衣,就是在鈎毛線拖鞋。
成峰路學校的霸淩事件上了新聞,現在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還有媒體去探訪了趙純一家的情況。
四口之家就是普通家庭,根本承擔不起趙純成為植物人後的費用,現在一家人都靠着愛心籌款才能維持趙純的生命。
至于那幾個霸淩趙純的學生家長倒是想跟趙家人私了。
只是現在情況太惡劣,不是他們想私了就可以解決的,那幾個學生也已經被拘留,趙家人保留了起訴權利。
“你說得還真是。”方大娘在給小兵織毛衣,還在毛衣上鈎了一個漂亮的小貓頭。
雖然現在買衣服方便,在網上買也不貴。
但是張大媽她們依然認為,毛衣只有手打的才是最舒服最暖和的。
臨州位于南方,到了冬天也沒有暖氣,開空調的話,電表能轉得張大媽她們心跳加速。
所以毛衣在她們看來就是最好的保暖方式之一。
方大娘從前也是老師,兒子王為民當年高考也是她全程盯着過來的,最是清楚高三這個階段的學生壓力有多大。
家裏還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個讀高三的姐姐要穩住心态真是太不容易了。
“小容,你試試這只,要是不合适我再給你鈎過一雙。”張大媽嘆了口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剛鈎好的一只拖鞋放在容鶴歸的膝蓋上。
眼看就要入冬,下午的陽光暖和,容鶴歸幹脆把搖椅搬到外面跟着張大媽她們一起。
哪怕早看出來張大媽這雙拖鞋是給自己鈎的,容鶴歸現在拿到的時候心裏也有些暖洋洋的。
“好。”容鶴歸用手在鞋底比了一下,正好是她的尺寸,笑道:“大媽你的手藝真好,這上面的是蝙蝠吧?”
“對。”張大媽見容鶴歸确實喜歡,心裏也松了口氣。
她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那種毛茸茸可愛的拖鞋,這種毛線拖鞋都被嫌老土。
反正她家曉夢是不喜歡的。
不過張大媽還是每年都會給李曉夢鈎一雙蝙蝠的拖鞋,意味着吉祥如意,好運連連。
“你喜歡就好。”張大媽笑呵呵的開始鈎第二只鞋。
話題也很快從趙純一家的情況換成了現在老城區這邊最新八卦。
容鶴歸也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李曉夢的電話。
容鶴歸看了眼跟方大娘聊得火熱的張大媽,接通電話後,那頭的李曉夢似乎有些遲疑。
“什麽事?說吧。”容鶴歸和李曉夢微信是在張大媽的撮合下。
加上上次的事情,李曉夢原本打算請容鶴歸吃飯,但兩個人的時間一直沒有磨合好,最後就變成了張大媽幾乎每天都會來投喂容鶴歸。
李曉夢這段時間都覺得容鶴歸成了她們家生活在外面的女兒了。
“小容,這事兒可能有點難為情,你要是不樂意的話,全當我沒說。”李曉夢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就很為難,她生怕容鶴歸以為自己是客氣,又補充道:“真的。你不願意就算了。”
容鶴歸失笑,道:“先說說看是什麽事情吧。”
“你知道趙純嗎?”
熟悉的名字讓容鶴歸眉頭挑起。
她上次沒有管趙純的事情,後來半夜路過成峰路學校大門的時候發現沒看見趙純的魂魄繼續在主樓重複跳樓後,很多事情就想通了。
胤川沒有他說得那麽可憐。
至于臨州分部內鬥……玄門不可能安排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胤川過來接手。
看樣子之前是在她面前賣慘賣可憐,也算是另一種示好,以此來博得好感。
玄門。
嗤!
重組了也一樣上不了臺面的手段。
“趙純昨天晚上突然停止了呼吸和心跳,醫院搶救失敗,都已經确認死亡了。但是今天淩晨,她活過來了。”李曉夢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是被鬼上身過的,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鬼。
想到病床上那個女孩,以及自己今天接手到的那個案子,李曉夢很難不把兩件事情聯系到一起。
“所以呢?”容鶴歸聽了也覺得有點意思。
死了。
又活了。
總不會是趙純的魂魄再次離開了身體吧?
玄門都是幹什麽吃的?
李曉夢也不啰嗦,繼續說:“今天上午,市局接到了一個案子。死者送到了我這裏。”
李曉夢當然不會對容鶴歸說太多案件細節,只說:“死狀很奇怪,而且是當初霸淩了趙純的人之一。不僅如此,從他家的監控裏似乎看到了趙純的影子。所以……”
醫院也有監控。
更何況,趙純昨天可是沒有了呼吸,都被确定死亡了的人。
總不可能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能騙過醫生的眼睛和醫院的儀器,裝死之後在躲過所有天眼跑到了死者家中把死者弄死,最後趕回醫院死而複生?
這個猜測說出來的時候,負責案子的人都直接認為不可能。
只有姜日曜和李曉夢不是這麽認為。
人做不到。
但如果是鬼呢?
趙純死亡的時間,與死者死亡的時間重疊。
李曉夢說到最後也不知道怎麽說下去。
她畢竟是個法醫,找到容鶴歸幫忙已經是出格中的出格,被上面知道她就算不被處分也要受批評。
可李曉夢真的擔心。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趙純會不會再對其他霸淩者動手?
那些小孩子的确可惡。
李曉夢不以法醫的身份,只以普通人的身份看霸淩案,也恨得咬牙切齒,覺得那幾個小孩該死。
“你不如去找胤川。”容鶴歸确實不想管這件事,但玄門可以管。
還管得順理成章。
“你的猜測應該是對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案子一般人不能負責,胤川是玄門中人。臨州的玄門分部就是負責這類案件。你們上報吧。”
電話那頭的李曉夢看了眼姜日曜,點頭道:“好,謝謝你了。回去我給你帶燒烤吧,上次那家怎麽樣?”
“行啊!再帶上幾瓶啤酒。”容鶴歸也不跟她客氣。
“好。”
挂斷電話,李曉夢無奈的聳聳肩:“你也聽到了,小容也建議我們交給胤主任。”
姜日曜抿着唇,很是無奈。
連着兩次遇見這樣的事情,他心情是有些煩躁的。
案子都交給突然空降的部門,那他們這些警察做什麽?
“老大,你煩也沒用,這種超自然力量确實不是我們的強項。”李曉夢能理解姜日曜的心情。
不光上次古宅的案子,他們不少陳年舊案都被玄門分部拿走了。
那群人一個個趾高氣昂的,到他們這裏問詳細線索的時候還擺着大爺的姿态。
上次隊裏的小劉只是背地裏說了幾句,就被分部的那些人下了個什麽倒黴咒,差點沒把人折騰死。
最後是姜日曜上報後,玄門分部這才處理了人。
這幾個月,局裏上下就沒有幾個人能跟玄門分部的人好好溝通。
否則,姜日曜也不會想着拜托李曉夢聯系容鶴歸幫忙。
“行吧。”姜日曜心裏再不痛快,也不會拿別人的命開玩笑。
趙純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那群霸淩犯的确該死,卻不應該是這樣的懲罰。
容鶴歸挂了電話躺在搖椅上打哈欠。
直到太陽漸漸向西,沒那麽暖和了,門口聊天的人也就散了。
她推着搖椅回店裏,阿大哀怨的看着她,小聲說:“主人,咱們現在是坐吃山空。再不賺錢,電費都要交不起了。”
“恩恩。”容鶴歸淡定得很:“我們又不懼冷熱,沒電也沒關系。”
“怎麽會沒關系!”阿大捧着臉驚叫:“主人,你不需要wifi嗎?你能離得開短視頻嗎?還有,咱們電視劇總是要看的吧?”
“我接觸現代科技幾個月,但我沒有wifi和短視頻的日子可有上千年呢!”她确實無所謂。
容鶴歸擡手點了阿大的眉心一下,疼得阿大瞬間皺起臉來:“你就是擔心那只貓有沒有飯吃!你可真行!那只貓給你的膽子不成?現在還敢催我賺錢了?”
阿大賠着笑,不再說話。
倒是小黑,跳上茶桌,對着容鶴歸就是一通喵喵叫,罵得很髒啊!
“再叫!小心我用最後一點錢帶你去做絕育,讓你當個公公!”容鶴歸擡手恐吓,眼底卻沒有絲毫不滿:“這只貓倒是在意你!”
阿大上前抱着小黑,生怕容鶴歸一個不高興真打了它。
摸着小黑柔順的毛,阿大說:“是啊。我也覺得好奇怪。說不定小黑是我哪個故人轉世也不一定。”
容鶴歸垂眸倒茶,沒有接話。
平日裏趴在阿大懷裏的小黑卻突然發出凄厲的貓叫,喉間還有威懾的咕嚕聲,突然沖出阿大的懷抱,撲向貨架上的一個陶瓷筆洗。
“嗷——”
一聲呼痛,一個穿着書生瀾衫的男人從筆洗中跳出來,躲在角落不敢動彈。
那雙向下耷拉,仿佛睜不開的眼睛也在瞬間睜大,驚恐的看着小黑。
“是你。”容鶴歸看着蜷縮在茶桌邊的書生,再看那個陶瓷筆洗。
那可是店裏唯一的真貨。
前些日子劉明華送來的宋代哥窯葵口筆洗,用于感謝容鶴歸救下劉萌萌的恩情。
也不知道這筆洗從前是什麽人用,上面文氣濃郁。
難怪自己沒有發現店裏多了一只鬼。
容鶴歸看了眼黑貓,倒是有些意外小黑的敏銳。
看來,小黑上輩子還真是什麽厲害的角色。投胎後還帶着一身修為不說,比她這個鬼王對鬼氣都要敏銳。确實是厲害!
伸手拍拍跳到茶桌上全身毛都炸起來,喉嚨裏還在不斷發出威脅呼嚕聲的小黑:“幹得不錯,讓阿大多給你吃幾根小魚幹。”
小黑似乎聽得懂容鶴歸說話,走之前還對書生又叫了一聲。
吓得書生幾乎把自己團成一個球。
容鶴歸稍稍擡起下巴,示意阿大帶着小黑上樓:“你來我這裏幹什麽?我這裏可沒有讀書人。”
書生抱着頭,許久不說話。
只是吓得不斷外洩的鬼氣讓屋子裏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容鶴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都幾百年的老鬼了,居然膽子這麽小!
“你再不說話,我就讓你魂飛魄散。”
團成球的書生哧溜一下從地上爬起來,下耷拉的眼皮稍稍擡起,然後又耷下去。
喪眉搭眼的樣子看着就很難讓人喜歡得起來。
“姑娘有禮。某這番上門是找姑娘有事相求。”書生的聲音抑揚頓挫,聽着像是唱歌似的。
“先說。”容鶴歸的手握緊了又放松,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她真是脾氣越來越好了。
書生眉毛一耷,苦着臉對着容鶴歸作揖:“姑娘,你快把那書院裏的女鬼帶走吧。俗話說得好,一書院不容二鬼。那女鬼每到夜裏就來書院裏打轉,報仇也就罷了,冤有頭債有主。她卻屢屢對孩子下手。某先前有位小友,與某關系極好,是個忘年交。只可惜,小友前些日子竅門關閉,與某陰陽相隔。那女鬼不知怎麽,偏盯上了某的小友。某幾次阻攔,好言相勸,她卻不聽,還要将某吃了。”
書生覺得自己真的很慘。
成峰路學校建成後,是書生當鬼的這些年最高興的事情。
去年發現那個可以跟自己說話的小友,讓書生高興得仿佛活了過來。
本來在學校裏自由自在的。
小友哪怕瞧不見自己,他也能靜靜地坐在小友身邊,跟着小友一起上課。
仿佛自己還活着。
可這一切,在那女鬼出現之後,就終結了!
容鶴歸好笑道:“你騙誰呢?看你衣着,與那筆洗應當是差不多時候的。幾百年的鬼,會打不過一個……”
她想起李曉夢剛才在電話裏說的情況。
趙純現在連鬼都算不上。
眼前這書生就算膽子小,也不可能打不過趙純。
“确實打不過啊!”書生吶喊,仿佛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冤屈:“那女鬼厲害得很,某差點都要被她吞了!”
書生見容鶴歸還是不信,低聲抱怨:“人家可是有幫手的,某孤家寡鬼,雙拳難敵四手啊!”
有獎競猜:
幫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