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醒獅

醒獅

李伯明終究是沒有拉住她。

兩人設計跟那個叫陸繹的書生相識。

容鶴歸生前是道門中人,學識不錯。加上為了有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容鶴歸拉着李伯明在徐口置辦了宅子,對外說他們是兄妹,一起開書鋪的。

“你就那麽喜歡?”李伯明完全不能理解容鶴歸會喜歡上陸繹。

在他看來,容鶴歸就不喜歡人。她特別喜歡鬼。

要是遇到人和鬼之間的恩怨情仇,她拉偏架拉得都不做遮掩。

容鶴歸趴在窗臺看雨,院子裏種了一棵樟樹,雨點打在樟樹葉子上噼裏啪啦。

她唇畔含笑,眼神看向朦胧的雨幕:“為什麽不能喜歡?我死的時候也才二十多,我會喜歡人不是很正常?”

李伯明無奈:“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麽意思?”容鶴歸斜睨了他一眼,手指撥弄着放在窗臺被雨打濕了的雨花石,說:“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報恩把自己搭進去不值當。可我很清楚,陸繹是陸繹,玄明是玄明。他們是不一樣的。我就是覺得,他特別懂我。我跟你說話還要費半天勁兒。咱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可在陸繹那裏,我有的時候才剛剛動了念頭,他就能準确的說清楚我的內心所想。”

容鶴歸的臉頰也被濺起的雨絲打得帶着一層細細的水霧。

窗外的月亮門後面走出一個白衣儒雅的男子,打着油紙傘,懷裏似乎還抱着什麽。

只看到那個人,容鶴歸的唇角就不自覺的揚起。

任誰也不會想到,吓得各路小鬼聞風喪膽的府山鬼王,竟然有一日會對着雨中出現的朦胧身影笑得像喝了蜜似的。

容鶴歸躺在床上,雙眼茫然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她又做夢了。

大概遇見了跟過去相似的事情,才會又想起陸繹。

容鶴歸慢慢坐起身,沒有驚動阿大,從床上下來的瞬間進入了鬼域。

鬼域的宅子裏,容鶴歸還有幾個鬼仆不願意投胎,也不願意去外面,自發留在這鬼域裏給她打理宅子。

上次從黑無常那裏收容來的一批鬼就是由這些鬼仆管理着。

宅子從外面看不大,更沒有什麽特別豪華的規制。

推開門,出現的就是一棵在黑暗中依然茁壯成長的樟樹。

容鶴歸折身去了書房。

書房的牆壁上挂着兩幅畫。

一幅是穿着圓領袍,手提長劍的青年。

一幅是書生打扮的青年在桌上作畫,桌邊還趴着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容鶴歸看着兩幅畫,上前将它們摘了下來。

“玄明,陸繹。”看着畫上的人,只沉默了幾秒,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後,将畫卷卷起。

與其他的畫一樣,放在一旁的大缸裏,很快就看不出什麽不同了。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也要往前看。

別到時候勸人家勸得滿口大道理,自己卻做不到。

無論是玄明還是陸繹,都跟現在的自己沒有關系了。

容鶴歸覺得渾身輕松,走出鬼域的時候仿佛做了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

時間一溜煙就到了快過年的時候。

臨州水系發達,冬天不會下雪,但濕冷的空氣讓人窩在家裏就不想出門。

容鶴歸以小黑做貓質,讓阿大被迫帶着戴志将了卻心願的姜瑟送去了陵園。

“年紀輕輕整天不出門。”張大媽給容鶴歸送來她想吃,但是每次都起不來,去了都賣光了的糯米飯團。

裝在透明塑料袋裏的飯團還燙手,一個白瑩瑩的,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大雪球。

一個還能看出紅油,裏面裹着本地的小鹹菜。

張大媽拿起那個小鹹菜的飯團坐在容鶴歸對面,說:“我真是看不懂你。說你不活潑吧,你先前每天晚上都騎着車出去玩,沒事兒還會跟老劉他們一起喝酒吃燒烤。可要說你活潑吧,自打入冬以來,你就沒有出過這扇門。”

容鶴歸随意張大媽說,吃着甜滋滋的糯米飯團,笑道:“外面太冷了。而且裏面這麽暖和,我幹嘛跑出去吹冷風受罪?又不是沒錢花了。”

張大媽氣悶。

畢竟容鶴歸說得也沒錯。

像她女兒那麽忙,還不是為了賺錢?

容鶴歸有錢有房子,吃喝不愁的。外面那麽冷,她待在家裏不動彈,情有可原。

“你這樣也挺好的。” 張大媽吃着糯米飯團,還不忘給酸奶紮吸管,推了一盒給容鶴歸:“挺好,我還能來你這兒蹭個暖氣。麻将館夏天還好說,冬天那是真難聞吶!也不知道那群人怎麽就坐得住,也不怕被裏面的煙味嗆死。”

張大媽到了冬天就很少去麻将館打牌。

裏面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各種氣味在暖和的環境裏加重,每次推門進去都像是進了什麽可怕的沼氣池一般。

“說起來快過年了,你過年有沒有什麽準備?”張大媽到現在也不知道容鶴歸的家庭情況。

但日常看容鶴歸的生活習慣,家裏應該是沒有長輩了。

經常來看容鶴歸的也是柳祿那個小子。

現在年底,公司都忙得很,柳祿這個月來的時間也少。

張大媽心裏頗為心疼這個姑娘。

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臨州,不愛交朋友,也不喜歡出門,活得比他們這些退休老人還要單調。

“還沒想好,阿大看網上說,本地會有游神活動?他還挺感興趣的,想要去看看。”容鶴歸知道這類慶典一般都在南方,尤其是臨海地區。

比如媽祖盛典和三太子盛典。

還會有很多本地游神。

這些都是本地傳說中的保護神,庇護本地百姓。

臨州雖然是南方,卻不臨海,加上臨州道教文化盛行,各種廟會和聖誕常有,游神卻沒有聽說過。

張大媽一聽就知道容鶴歸說得是什麽,把裝着飯團的塑料袋卷起來綁成團丢到垃圾桶裏,說:“是。臨州幾百年前出過一位王爺還是将軍的,我很少去這樣的活動,知道的不多。這個活動一般都在臨州底下江崖鎮那邊。一家三代人,抵禦外敵,最後被殺了。據說這祖孫三代人死的時候,屍體都是站着的。意思是寧死都不跪那些敵軍。不僅如此,他們死的當天夜裏,敵軍的軍營裏莫名其妙死了幾百人。對面的将軍就要調查情況嘛,也因此還在臨州的百姓有時間逃出去,不像其他幾個地方,避免了屠城的禍事。後來戰事停了,從前逃走的臨州人又回到家鄉,感念那祖孫三代,為他們修廟建祠,每年的大年初七都會舉行游神慶典。”

容鶴歸若有所思的點頭。

這跟土地神和城隍其實有些類似。

但走得不是正規成神的流程,做游神庇佑一方維持信仰香火。香火鼎盛的地方,這類游神的力量都不會比城隍差。

而且拜游神……說實話,縣官不如現管,加上人家走得是非正規流程,做事更上心。

果然,張大媽感嘆着說:“那些年不讓談牛鬼蛇神的時候,江崖鎮都會夜裏走游神慶典,拉着一幫小夥子在進鎮子的幾條路上堵着,要是有人就去報信。我婆婆說,她當年跟我公公還去湊過熱鬧。我婆婆說,那幾年江崖鎮還是江崖公社,有人想搞人家公社的領導,結果那些動了壞心思的人倒黴得喝涼水都塞牙,最後就不了了之了。靈得很!”

張大媽是後來結婚後跟着丈夫去看過,那個時候早就不禁止這些了,熱鬧的場景她到現在都記得。

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神仙賜福的世界。

張大媽看着栩栩如生的油彩面具從自己眼前過,下意識的許了一個願。

她那時已經跟丈夫結婚三年,沒有做過避孕措施,卻一直都沒有懷孕的征兆。

看過醫生,醫生也說他們夫妻身體沒問題,只是緣分沒到。

張大媽許願後的一個月後就有了懷孕的反應,去醫院檢查,剛好一個月時間。

後來趁着丈夫和婆婆不注意,張大媽一個人跑去了江崖鎮,找到了那天看到的油彩面具神像拜了又拜。

這件事情,張大媽誰都沒有說過。

“那天是很熱鬧,你要是有空就帶着阿大去看看。不光有這些,還有舞獅。江崖鎮還會有小孩子跳舞,反正像跳大神,穿一樣的衣服,各個精神得很。我有個江崖鎮的朋友說,家裏要是有小孩被選中去跳舞,那後面一整年別說生病了,就連一丁點不舒服都沒有。”

容鶴歸點點頭,她也想看看本地游神是什麽模樣,說:“行,我到時候提前查好路線,帶着阿大去看看。”

“是嘛!人還是要出去走走,外頭冷是一回事,你整天在家裏貓冬,時間長了也要發黴的。”張大媽點頭,這才如願的笑起來。

正說着,一陣冷風灌進來。

經常在隔壁打牌的劉大爺走了進來,穿着厚厚的羽絨服,着急的說:“小容,我記得你是會點那什麽的吧?我家孫子好像有點不大對勁,能不能勞煩你去我家看看?”

劉大爺口中還喘着氣,顯然是一路小跑着過來的。

“不是不帶他來,麻煩你跑一趟。而是那孩子有點奇怪,我們不敢把他放出來。”劉大爺生怕容鶴歸誤會。

入冬後,隔壁麻将館的人都知道,這邊的容鶴歸就沒怎麽出過門。

現在自己把人家請出去,多少有點強人所難的意思。

容鶴歸沒有拒絕,而是起身拿起了羽絨服外套,和旁邊又厚又長的圍巾,再戴上帽子,一身穿戴好之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老城區這片住的大多都是像張大媽這樣附近學校的職工,但也有幾個單元裏住的是從前還在臨州的飛機制造廠的職工。

劉大爺就是從前飛機制造廠的人,退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七級工人,沒退休之前的工資就非常可觀,退休後的退休金也是連年增長。

張大媽跟容鶴歸說八卦的時候就猜測過,劉大爺的退休金怕是一個月有五六千塊錢。

這放在臨州,直接把一大批年輕人都給比下去了。

還不包括劉大爺每年的退休職工福利。

飛機制造廠雖然搬走了,但他們這群老職工的待遇卻是連年增長。

大概是從前條件就好,劉大爺的兩個兒子都非常有出息,老大現在是工程師,也是在飛機制造廠工作。老二是汽車工程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劉大爺的兩個兒子都在外地,每年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時間回來一家團聚。

因此每每到了寒暑假,兩個兒子都會讓家裏的小輩來臨州陪老人家。

大兒子家裏是個獨生女,比李曉夢小兩歲,現在已經在外企工作。

小兒子家裏是個兒子,今年剛大學畢業,畢業後回了臨州陪爺爺奶奶,順道在家準備考公。

今年因為小孫子來了的緣故,劉大爺成天在外面跟人炫耀小孫子對他多孝順,打個麻将都閑不住。

因此容鶴歸也聽說了不少有關劉大爺小孫子的事情。

小劉同學全名劉耀,大學考得不錯,就是專業難找到合适的對口工作,在家裏人的反複考慮下,最終決定考公。

但劉耀籌備考公的同時,對民間習俗文化非常感興趣。

前兩個月不知道從誰那裏聽說容鶴歸會看事兒,還想找容鶴歸采訪。

只是劉耀言語中都表達着對這些文化的不相信和鄙夷,幾次讓容鶴歸好好開店,找個正經工作後,容鶴歸也懶得再跟他多說。

劉耀碰了釘子,後面就沒有再來找過容鶴歸。

“那小子之前都還好好的,前兩天去了一趟江崖鎮,說是要跟那邊的人商量,大年初七的時候去那邊拍攝。我也不知道結果怎麽樣,反正再回來就說吃不下飯,腸胃不舒服。我讓老伴兒搞了一瓶整腸丸給他吃下。按理說是能好的,結果當天晚上耀耀拉肚子拉得特別厲害。從廁所出來腿都沒勁兒,臉上也煞白一片。我和他奶奶吓得趕緊把他送去了醫院。”

劉大爺顧不上戴手套,領着容鶴歸和張大媽往家裏走。

“在醫院挂了兩天水,在醫院的時候就好好的,一出來就不行。這幾天拉得人都要虛脫了,吃什麽蒙脫石散都沒有用。還在醫院打了好幾針,都不見效果。只要一回到家就不行。”

劉大爺不是沒想過讓孫子直接住院好了。

只是劉耀的病怎麽檢查都只是急性腸胃炎,醫院的病床也緊張,醫生的建議還是回家卧床休息。

“後來拉肚子好些了,可是人又開始發高燒。燒狠了還會說胡話。”劉大爺想到孫子的情況就忍不住抹眼淚。

小兒子夫妻倆把孩子送到他身邊,為得就是照顧他和老伴兒,讓他們晚年生活不苦悶。

劉耀來的那天,劉大爺高興得吃了兩碗飯。

現在劉耀成了這個樣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他怎麽跟兒子兒媳婦交代?

“昨天終于退燒了,我們以為耀耀這孩子就要好了。結果昨天晚上突然從床上蹦起來,開始雙手雙腳的在地上爬行,還時不時跳起來。”劉大爺想到孫子那個模樣就一陣後怕。

後怕之後又是一陣心疼。

昨天他和老伴兒廢了不小的力氣才控制住孫子,之後就沒有力氣再下樓去找容鶴歸了。

所以今天一早就往這邊趕。

“小容,你幫我看看。要真是那什麽,你幫我看看事兒。要不是,你幫他把脈瞧瞧是不是哪裏生了病。”

得益于張大媽的宣傳,容鶴歸除了會看事兒,還會中醫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只可惜容鶴歸沒有行醫資格證,一般是不會給人看病的,只偶爾指出問題,再讓人去醫院做詳細檢查。

容鶴歸點頭,沒有拒絕。

待三人趕到劉大爺家的時候,隔着大門都能聽見裏面劉大爺老伴兒祁奶奶的呼痛聲。

劉大爺吓得手裏的鑰匙都差點掉了。

還是張大媽眼疾手快,利落的把鑰匙拿過來,打開大門。

容鶴歸站在中間,率先進去。

客廳裏,劉耀穿着一身灰色的秋衣貼着牆站在沙發上面。

一只腳搭在沙發上緣,一只腳微微曲起站在沙發上,雙手在沙發上都摳出了明顯的痕跡。

眼睛炯炯有神,打量着進來的容鶴歸,似乎在判斷容鶴歸的戰鬥力。

地上的祁奶奶也被趕緊來的劉大爺和張大媽扶着起來。

容鶴歸稍稍眯眼,在劉耀的眼睛裏卻看到了一只——醒獅?

她緩步上前,劉耀警惕的後退。

那個動作,像極了一只獅子。

“你怕我?”容鶴歸低聲道。

劉耀眼神愈發警惕,眼睛裏的醒獅更是縮成了一團。

容鶴歸沒有給劉耀再後退的機會,直接一張黑符讓劉耀昏睡過去。

“先把人扶到床上躺着。”容鶴歸上前,十分輕松的把劉耀抱起來。

驟然看見大孫子被人公主抱,劉大爺和祁奶奶饒是知道容鶴歸是個有本事的,也被震到。

把劉耀放在床上後,容鶴歸給他把脈。

這段時間确實折騰得有些虛弱了。

又是拉肚子又是發燒,身體再好的人也要被折騰虛了。

“我這裏有一個藥方,但兩位最好帶劉耀去醫院再做個檢查後詢問醫生能不能用。比如做一做肝腎功能檢查,再決定是否要用中藥調理。”容鶴歸一出手就讓劉耀睡過去,劉大爺和祁奶奶哪裏有不答應的?

只是老兩口還是想知道,孫子到底是怎麽弄成這樣?像中邪了似的。

“那就只能等劉耀醒過來才知道。不過,可能是他自己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容鶴歸想到劉耀之前對自己的态度,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大了。

劉大爺知道孫子能好好的,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腳步一時間有些暈眩。

要不是張大媽就在旁邊,怕是剛剛摔倒還有些扭傷的祁奶奶根本扶不住劉大爺。

“你們倆快休息去吧,你瞅瞅你倆的臉色,不比耀耀好到哪裏去。別到時候耀耀好了,你倆還病倒了。這都要過年了,你們倆不想兒子來一家團聚,好好吃年夜飯?”張大媽當了一輩子老師,哪怕退休多年,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股班主任教訓學生的語氣。

容鶴歸在旁邊盯着,劉大爺老兩口也沒有拒絕張大媽的好意,休息的休息,吃降壓藥的吃降壓藥。

好在,劉耀沒有睡太久。

半小時後就悠悠轉醒。

看到容鶴歸出現在自己房間,劉耀還被吓了一跳。

聽見房間裏的聲音,劉大爺三人趕忙進來。

“耀耀,你沒事了?”祁奶奶坐在床邊,仔細的看着孫子的情況。

确定劉耀沒事,這才松了口氣。

“沒事。”劉耀還是有些虛弱,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容鶴歸會出現在這裏,劉耀心裏多少是有些猜測。

容鶴歸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問:“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比如跟醒獅有關的?”

劉耀下意識要反駁。

但聽到“醒獅”兩個字,臉色就有些變了。

劉大爺還能不了解自己孫子?

顧不得劉耀還生着病,直接拍在他肩頭,說:“你快講!到底是怎麽回事?”

被爺爺奶奶盯着,劉耀心裏其實也有些害怕,只好把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說了。

他去江崖鎮,像找當地的負責人同意讓他在大年初七那天全程跟隊拍攝。

不是那種站在路邊的拍攝,而是同意他拿着機器到隊伍裏拍。

對方一口拒絕,說劉耀這樣的行為會打擾到他們正常的盛典慶祝活動,是對王爺和世子不敬。

劉耀見對方态度堅決,只好離開。

“我走出大樓的時候,剛好看到旁邊有人在燒一個醒獅頭,我就覺得奇怪。那個人跟我說,有眼睛的東西都有靈性。這個醒獅開了眼,但現在因為破損過渡需要換下了,就要用專門的儀式将醒獅頭祭拜後燒掉。”

劉耀說到這裏就停下來了。

也知道自己後面做的事情不對。

容鶴歸若有所思,結合劉耀之前在自己面前的态度,她一下就猜到劉耀大概做了什麽。

“你不相信,所以沒讓醒獅燒完?”容鶴歸看着這個被折騰得臉頰都凹下去的劉耀,長嘆一聲:“你真是活該!”

啊——又叒感冒了!

我今天夏天幾乎每個月都感冒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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