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景成不願出席,掀簾往裏屋走去,藍氏只得跟在他身後好言相勸,“對你有成見的是世子,如今世子已被禁足在府中,沒機會出門,不會再針對你,你大可放寬心。”

所謂的禁足,不過就是做個樣子罷了!景成才不信這能對蕭南臨有什麽實質傷害,

“他是不能出府,可他還有下屬,只要他一聲令下,幫他辦事之人多的是,他一日不死心,我便不得安寧。”

景成所經歷的那些困境,皆是因扮演季彥安所招惹的禍端,對此藍氏深感抱歉,好言安撫着,

“我已經去找過恭郡王,他向我保證,絕不會再讓類似之事發生。”

聽這話音,季夫人與恭郡王似乎是舊相識,“原來你們有交情啊?那您為何不早些找他說情?蕭南臨也不至于幾次三番的找我麻煩。”

提及恭郡王時,季夫人的眸中似有波光湧動,眼神變得晦暗不明,“若非萬不得已,我實不願再見他。”

景成突然有些好奇,這兩人到底有什麽淵源?

當他問起時,藍氏卻沒細說,轉身悵嘆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避而不談,兩人之間肯定有故事,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不能太嘴碎,季夫人不願提,他識趣閉嘴,沒再繼續追問,但還是不願去應酬。

“旁的宴席我能推則推,盡量不讓你出門,可這回情況特殊,只能勞煩你走一遭。”

藍氏再三與他說好話,希望他能出席永寧侯的壽宴,景成推脫不過,不忍讓她失望,最終答應去賀壽。

未免出意外,藍氏安排女兒盈霜陪同他一起去侯府。

九月二十八,乃是怡妃的兄長,永寧侯的四十大壽。

景成與其妹盈霜攜禮前來賀壽,進得侯府,但見府中賓客衆多,魏東書正忙着招呼客人,領着貴客入內,并未瞧見他。恰巧景成不想與他碰面,能避則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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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不認識的人與他打招呼,有盈霜在旁提點,他也不至于出什麽岔子。

送罷賀禮之後,管家請他入前廳品茶,景成一看廳內那麽多人,進去少不得與人寒暄,便借口問道:

“公主來了嗎?”

管家笑應道:“九公主一早便入了府,拜見過太夫人之後去了後院,府中請了戲班子,公主正在那邊聽戲呢!”

察覺到景成的心思,盈霜故意打趣道:“二哥是想見公主了吧?那我陪你去找公主吧!”

景成微微一笑,暗贊這妹子真上道兒,于是兩兄妹一起去往後院。

彼時容瑤正與表姐妹們一起坐在戲臺下,品茶聽曲。

這會子臺上唱的是《四郎探母》,她正欣賞着戲中那位公主的扮相,忽聞下人來報,說是武毅公府的盈霜姑娘求見。

盈霜?容瑤雖未見過,卻聽過她的名字,曉得她是季彥安的妹妹。既是将來的小姑子,容瑤自不能怠慢,随即起身,離了戲臺。

一去才知,季彥安也在場,而盈霜只與她見了禮便借口走開。

“哎---”景成心道她也太識趣了吧?方才那些話只是托辭而已,他又不是真的想見公主。盈霜在這兒還能打個岔,她一走,只餘他和公主在此,豈不尴尬?

看這架勢,盈霜似乎是在故意給兩人制造機會,容瑤不覺好奇,“你有話跟我說?”

這話他沒法兒答,總不能否認吧?那公主豈不是很沒面子?頓了片刻,景成溫雅一笑,随口寒暄着,

“公主近來身子可好?睡得可安穩?”

“……”看來他是沒什麽正事兒,不過他來得正好,容瑤倒是有些醜話要提前與他唠一唠,

“有些人時常給我惹麻煩,我如何安穩?”

“公主該不會是在說我吧?”猶記得上次宮中一別,公主并未發脾氣,怎的今日一見又給他擺臉子?景成莫名其妙,暗自思量着自個兒最近又做了什麽,

“微臣規行矩步,一直在家待着,并未惹是生非,也不曾與林姑娘有任何聯絡,卻不知公主又聽到了什麽流言,遷怒于我。”

她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嗎?星眸微擡,容瑤睇他一眼,聲音夾雜着一絲不愈,

“我若真信那些個流言,早該将此事告知父皇,讓父皇徹查此事,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無恙?”

那倒也是,公主一直沒将此事鬧大,明裏暗裏維護着他,景成十分感念,随即賠笑道:

“那公主為何生我的氣?我這人性子直,拐彎抹角的話聽不懂,還請公主明示。”

蕭南臨重生一事,她不能講明,那麽有些話就得以另一種方式講出來,

“前日裏我做了個夢,夢見你我成親之後,你又納林奚文為妾,不僅如此,你還寵妾滅妻,對我百般折磨……”

起初景成還以為她有多緊要的事,聽到後來,他的眉頭越皺越深,“就因為一個虛幻的夢境,你便與我置氣?公主,你不覺得很離譜嗎?”

自知理虧,容顏強辯道:“那個夢境很真實,再者說,以你二人的糾葛,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景成無奈扶額,暗嘆女人果然都是不講道理的,只要她想,便有一萬個理由生氣。你若解釋,她說你掩飾,你若不理,她又會覺得你心虛,思來想去,景成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實不相瞞,最近我也做了個夢,夢見我們大婚那日,蕭南臨來搗亂搶婚,而你居然跟他跑了!你說你之所以答應嫁給我,就是為了報複我,讓我在衆人面前出醜。你如此戲耍于我,可知我有多生氣,多痛心!”

“……”哎?好像哪裏不對勁兒,明明是她在聲讨他,怎的他三言兩語就轉了風向,說得好似她成了負心女一般?回過神來的容顏惱斥道:

“我像是能辦出那種缺德事的人?”

景成無辜攤手,“微臣也不願這般揣測您,可公主您認定夢見的便是真的,我怎能不擔憂?”

幾句話噎得容顏啞口無言,紅唇微努,憤憤然瞪他一眼,“說你呢!莫要轉移話頭。”

不就是耍賴嘛!誰不會呢?“日所思,夜所夢,所謂的夢境,不過是人們心中的憂患,公主你若要拿此說事兒,那我也得讨要一個說法。”

她無理取鬧,景成便陪着她鬧,直鬧得容顏拿他沒法子,這才道明來意,

“實則我就是想告訴你,莫以為那封信的事我不追究,你便得寸進尺,以為我性子軟好欺負。

有些公主同意驸馬納妾,但我沒那麽大度,你可別盤算着婚後與林奚文再續前緣,我斷不會允許,其他的姑娘也不可以,一旦你與我成親,便失去了納妾的機會,你若敢有二心,我就……”

景成突然有些好奇,轉過身來,将視線落在她眉眼間,“你就怎樣?與我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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