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不是季彥安!

你不是季彥安!

“你幹什麽?”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到了容瑤,慌亂的容瑤掙紮之際不忘提醒,“你忘了自個兒有隐疾嗎?病還沒好,如何圓房?”

唇角微勾,景成笑得意味深長,“不試試怎麽知道?”

說話間,景成緩緩低首,半阖的眼中再也其他,只剩她那雙瑩潤的紅唇。那是他肖想已久,卻又努力克制,始終沒敢親近的一雙唇,今晚他突然不想再壓抑自己,只想表達內心深處的渴望!

假如沒有今日之事,也許容瑤不會排斥與他親近,但他上午才見過林奚文,這會子又要來吻她,她這心裏始終有道結,難以開解。

就在他将要接近她時,她終是偏開頭,冷靜的問了句,

“季彥安,你喜歡我嗎?”

被詢問的景成怔在那兒,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暧魅的氣氛逐漸凝作冰,默了半晌,他終是松開了她的手,直起身子,陷入沉思之中。

他喜歡她嗎?景成似乎從未仔細去思量過這個問題。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似蒙了層迷霧,不消他回答,容瑤已然知曉了他的答案。

撐着手腕慢慢坐起身來,容瑤背靠着裏牆,将錦被搭在膝蓋上,眼眶微澀,自嘲苦笑,

“別再自欺欺人了,其實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只是想借此證明自己的能力而已。”

怔怔的望着帳頂邊緣晃動的流蘇,景成眼似幽潭,喃喃自語,“什麽叫喜歡?該如何定義?”

這個問題,反倒把她給難住了,迷惘垂眸,容瑤搖頭輕嘆,将小臉埋在屈起的雙膝間,“我也不知道,我沒有經歷過。”

兩人皆是懵懂,不曾體會過深愛,只能憑着自己的感覺去摸索,去感知。方才他的确猶豫了,因為這個問題很鄭重,他不想随口答複,深思之後,景成才将心底那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緩緩道出,

“到底怎樣才算喜歡?是拉了一次她的手便成了習慣,每晚都想把她的小手暖熱嗎?是當她睡着時,看着她那嬌憨可人的模樣,明明想親吻,卻又擔心她不樂意而努力克制嗎?又或者是說,身邊有她便很知足,除她之外,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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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聞此言,容瑤難以置信!

這似乎是他頭一回向她訴說他的感受,他每晚都那麽老實,她還以為他對她毫無想法,卻原來,他的內心竟有那麽多的波動!

心咚咚直跳的容瑤已然不敢與他對視,她擔心這是他的圈套,怕自己再一次被他欺騙,倉惶移開視線,容瑤張口結舌,

“你……你在胡說些什麽?你喝醉了吧?”

“有些話,也只有喝醉後才有勇氣說出來。”輕撫着她的指節,景成從未像此刻這般清醒過,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也終于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容瑤,你說過,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過去,我的過去,我已經放下,如今我只想與你在一起,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我希望你別再懷疑我,別再與我置氣,給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可以嗎?”

“醉酒之人所說的話當不得真,也許你明天就忘了,或者你又改口了呢?等明日你酒醒之後再說吧!”

容瑤試圖掙開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景成一把将她撈至懷中,側首吻住她的唇,既然說話她不信,那他只能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去表達他的感情。

驟然被吻,容瑤震驚得瞪大了雙眼,下意識擡手去推搡,奈何他力道太大,她根本掙不開他的鉗制。

胡亂掙紮之際,容瑤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倒至帳中,而他竟然沒松手,順勢傾覆而來。

許是那些情感壓抑得太久,又或是醉意在慫恿,他的吻沒有任何技巧,熱切而轟烈,容瑤被他吻得天旋地轉,呼吸困難,唇間甚至還有疼痛的感覺。可他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四唇緊緊相貼,急切的想要讓她感受他的情意。

她的後頸被他的大掌穩穩扣住,她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容瑤暗嘆自個兒低估了他,這人平日裏瞧着清心寡浴的,怎的一動起真格來竟是如此放肆?

推不動他,她只好用腳去蹬,景成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意圖,長褪一伸,兩三下便将她制住,方才他只壓了一半,看她這般不老實,他索性不再顧忌,整個人傾覆在她上方,加深這個吻。

無法抵抗的容瑤被迫屈從,可是漸漸的,她開始感覺到一絲異樣,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某個地方有些不對勁,吓得她小手緊揪着他的衣領,一狠心吆了他的唇,吃痛的他這才将其松開,震驚的望向她,雖然很疼,到底不忍責備,笑嗤了句,

“果然是只小貓,這麽兇。”

她才沒工夫與他鬥嘴,她更在乎的是他現下的狀态,“你……你是不是有反應了?”

沉醉其中的景成渾忘了自個兒還在裝病的事兒,這下可好,居然被她發現了!

那反應太過明顯,他沒法兒辯解,只能順水推舟的承認,佯裝恍然,“好像還真是,也就是說我痊愈了?”

方才那一吻,使得她的唇格外紅潤,景成忍不住伸出拇指,輕輕摩挲着她那柔嫩的唇瓣,眼底噙着一絲壞笑,

“那正好,今晚可以圓房,不讓你失望。”

微偏頭,容瑤窘聲澄清,“胡說!我可從未期待過。”

沒有嗎?“回門那晚,要求圓房的人是誰?”

好像的确是她哎!心虛的容瑤眸光閃爍,狐疑的望向他,他不是喝醉了嗎?怎的還記得那麽清楚?

饒是沒理,她依舊強辯道:“那還不是為了給長輩一個交代?後來喜帕之事已解決,我也就不着急圓房。”

“可我着急!”一旦品嘗過美妙滋味,他便不願再去壓抑自己,為防她拒絕,他還故意誇大其詞,

“你說我這好不容易才有好轉的跡象,你卻不許圓房,讓我忍着,萬一病情更嚴重了呢?”

容瑤不确定他所言是真是假,但她不敢冒這個險,畢竟驸馬是因為蕭南臨的綁架而患病,她因此而愧疚,一直盼着他能恢複康健,如今他終于有複原的可能,若因她的拒絕而耽擱他的病情,那她豈不是又成了罪魁禍首?

再者說,兩人本就是夫妻,她的确沒理由拒絕圓房,思前想後,容瑤終是沒再推拒,

“随你吧!你想怎樣便怎樣。”

她小臉微側,眼睫半垂,目光刻意避開他,那神情明顯不愈,景成的滿腔熱情瞬時冷卻,伸指輕擡她那窄潤的下巴,聲低且柔,

“你不情願?”

今日發生的事太多,容瑤的心尚未平靜下來,她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自然無法在這種淩亂的狀态下,放心的将自己交付給他,但他已經喝醉,且箭在弦上,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唯有順應,

“我的意願不重要,你的病情最重要。”

只這一句,他便懂了她的真實想法。

他若真想強求,也不至于等到現在,實則景成的心裏一直都有一個期許,期待着某天與容瑤坦白一切,期待着自己不帶任何謊言,光明磊落的與她在一起。

可那些真相,他能說嗎?說出來她能接受嗎?

太多的顧慮沖散了他心底的意念,最終他翻身側躺,沒再繼續欺負她。

仰望着帳頂的他悶嘆一聲,一言不發,看樣子似乎不太高興,容瑤沒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

“我都說了随你,你還想怎樣?難不成還要我主動?”

側眸凝望着她,景成指節半屈,在她面頰上滑動着,動作輕緩而溫柔,

“我不需要你主動,可我希望你心甘情願的與我圓房,而不是被迫。”

就在那麽一瞬間,容瑤莫名動容,只因她真切的感知到,驸馬很在乎她的感受。她突然覺得,他不是個膚淺的男人,男歡女愛是正常的意念,可他想要的不僅僅是這個,而是心靈的契合!

回想起先前的種種疑點,她越發覺得驸馬的表現很不合常理,不像是尋常古代人,忍了許久的她終是沒忍住,試探着問了句,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的身份……似乎很特別。”

她怎麽突然琢磨起這個?他又說錯了什麽話?景成陡然緊張起來,脊背不自覺的繃直,面上故作平靜地笑笑,

“我的身份?你的驸馬呗!明擺着的事兒,有什麽可疑惑的?”

搖了搖頭,容瑤定定的望着他,沉聲道出心中的猜測,“你不是季彥安本人吧?”

迎上她那探究的眼神,景成心下一咯噔,笑容逐漸變僵,抿了下嘴唇,佯裝訝然的笑嗤道:“我就在你面前,我不是我自己,還能是誰?”

“也許表面是,但靈魂不是。”

容瑤的猜忌似一把烈火,瞬時點燃他心底埋藏秘密的那片原野!

這話到底什麽意思,難道她已經發現他是假的?她找到了什麽證據,還是在詐他?

此事牽連甚廣,他不敢貿然回答,在未能确定之前,景成始終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心态,顧左右而言他,

“容瑤你到底怎麽了,該不是也喝酒了吧?怎的突然說起胡話?聽着怪瘆人的。”

他不肯承認,容瑤也不着急,正色問他,“你現在不愛林奚文了,對嗎?”

景成答的幹脆,沒有任何的猶豫,“對,我不愛她。”

“那你喜歡我嗎?”

他一個大男人,甚少去仔細琢磨感情之事,驟然被問起,景成多少有些難為情,

“才剛不是已經答複過嗎?”

他自認為暗示得很明顯,但容瑤卻不滿意,“那些話太過隐晦,我擔心自己有誤解,希望你能答得直白些。”

看她似乎很鄭重的模樣,景成也就沒再猶豫,幹咳一聲,鼓起勇氣對她道:“當然喜歡,要不然也不會……不會想吻你。”

道罷這些,他自己都有點兒尴尬,畢竟他沒有表白的經驗,也不确定這麽說合不合适。

确認過他的态度之後,容瑤才回歸正題,“季彥安應該很愛林奚文吧?否則他又怎會不顧一切的跟她私奔呢?可打從你回來之後,你就對她變了态度,割舍得很果決,仿佛變了個人一般。

倘若你是季彥安,那你的變化有違常理,我無法理解你怎麽會突然間就變了心,倘若你不是他,那這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女兒家的心思一向細膩,她說的這些疑點,的确很不正常,他該怎麽答?似乎怎麽回答都是錯,這就是道送命題啊!

撒謊實在是太累了,那一刻,景成不禁在想,既然她已經看出破綻,發現了他的秘密,那他是不是應該順水推舟的道出實情?如若再繼續隐瞞,只怕容瑤又會懷疑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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