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田澄-1
“哎親愛的我先不跟你說了啊,我剛下飛機,得趕緊去追一個人。”田澄一邊在機場的自動扶梯上往下飛奔,一邊匆匆對着手機說。
“什麽跟什麽啊,剛下飛機追什麽人啊?”陸晚雲在電話那頭奇怪地問。
“嗨,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回頭給你打電話啊,挂了啊。”說着,她連陸晚雲的回複都沒聽見,便已經匆匆挂掉了電話。
她攥着手機一路狂奔,終于在快到出口的時候攔住了要追的人。
“我說帥哥。”田澄從後面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這裏出去就有咖啡店,帶無線網的,您就受累去一趟,把我剛才在您電腦上寫的文章發給我,我真的急着用……”
被她拽着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了看她,頗為不耐煩地推開了她的胳膊。
“不好意思,我真沒空去。”他一邊冷冷地說,一邊拔腳往外走。
“可是剛才你把電腦借給我的時候說好了,一下飛機就把我的文章發給我的啊。”田澄追在後面。
男人極好看地笑了笑, “我反悔了。”
他邁開兩條長腿走得極快,田澄穿着高跟鞋早就已經奔掉了半條命,這會兒氣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更加跟不上他。
“行。不給就不給,老娘什麽時候還這麽求過人。你不給拉倒,小爺回去再寫一遍。”她在他身後喊。
他舉起一只手,頭也不回地擺了擺,大聲說:“你先把自己性別搞搞清楚再說吧。”
“靠。”田澄恨不得把行李箱掄起來朝他的後背砸過去。
誰讓她自己今天倒黴,心急火燎地要在飛機上趕稿子時剛好筆記本沒電了,又鬼迷心竅地問坐在鄰座的那家夥借了電腦寫稿呢。
肯定是看他長得還可以,就放松警惕了。
氣歸氣,田澄還是一路狂奔打車回了報社,憑着記憶力把剛才在飛機上寫過的稿子重寫了一遍,倒也沒有耽誤截稿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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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跟小爺我鬥,誰稀罕你那破電腦。”她交完稿,心情愉快地唱着歌下班,開車回家。
家裏還是老樣子,廚房和書房亮着燈,她先是去廚房轉了一圈,巡視了老媽晚上準備的飯菜,又來到書房,悄悄地把門推開一條縫。書櫥前有個身影,正搖頭晃腦地從櫥裏往外拿什麽東西。
“田柏岩,你又偷酒喝?”田澄從門縫裏探出頭去大喝一聲。
她老爸被吓了一跳,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剛拿出來的小酒瓶塞回書櫥角落裏,砰地一聲關上門。
待回頭過來看見是她,田柏岩才松了口氣:“是你啊。沒事吓什麽人!”一邊說,一邊又把剛藏好的酒瓶拿了出來。
“說吧,田院長,今天又有什麽借口?”田澄走到他身後。
“唉。”田柏岩嘆着氣,擰開瓶蓋小啜了一口,極滿意地眯起了眼睛,又晃晃腦袋才說:“病入膏肓,藥石難醫啊。只剩半年的命,接下來,就得看老天喽。”
“切,沒見過你這樣的,病人治不好,醫生就得借酒澆愁啊?”田澄說着,從她爸手上拿走了酒瓶。
“唉,年紀輕輕,還是大有可為之時啊。可惜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哦。”田柏岩嘆着氣又把酒瓶搶了回去。
“吃飯了!”門外傳來田澄媽媽的呼喚。
老頭兒立刻把酒瓶往櫥裏一藏,猛灌了兩口濃茶漱口,這才往飯廳裏走。
“唉,也不知道誰才是藥石難醫。”田澄搖搖頭,把她爸的酒瓶又往裏面藏了藏,又拿了本書擋在外面,這才往外走。
“你倆誰喝酒了?”剛一坐下,田澄媽就吸吸鼻子問道,眼神如刀地瞪向田澄爸。
“我。”田澄挺身而出。
“那晚上回去別開車了。”田澄媽放下手裏的碗筷。
“哦。”田澄一邊點頭,一邊跟田柏岩相視一笑。
吃完飯,田澄陪爸媽看了一集電視劇才走。
她約了人在金雞湖畔的酒吧碰頭,不過自己到得有點早,便點了杯飲料,找了個露天的座位坐下來,對着湖面發呆。
旁邊不遠處有很多人在放孔明燈,搖搖晃晃的火光被裹在薄薄的燈罩裏,一盞接一盞地漸漸升高,搖曳,飛向天際。
服務生引了一個客人在她旁邊的空桌坐下,她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剛要把視線轉回到孔明燈上,又猛地轉回了頭。
手拿一杯威士忌剛在她身邊坐下的,可不就是白天在機場害她追得腳底起泡的家夥。
他也認出了她,卻笑得人畜無害地沖她舉舉手裏的杯子。
田澄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剛要找服務生給她換個位子,那人卻已經轉移到了她這桌。
“請你喝酒?”他還是沖她笑笑,一雙眼睛微泛桃花。
“我開車。”田澄冷冰冰地拒絕,“這個位子有人了。”
話音剛落,她就收到消息,約她出來的人說車壞在半路上,來不了了。
她更加心懷怨恨地看了眼身邊的掃把星。
“約你的人不來了?”掃把星倒很會察言觀色。
田澄沒有接茬,聽他說話讓她心情很糟。
他識趣地笑笑,不再出聲。
田澄見自己的約會泡湯,便擡手招呼服務生準備買單走人。
“我來。”掃把星攔住她。
她想了想,也沒打算客氣,說了聲謝謝就站起來準備撤。
掃把星卻手臂一伸,把她放在桌上的車鑰匙按在手心裏。
“哎你什麽意思啊你?”田澄氣急敗壞地吼道。
他擡起頭,沖她一笑:“心情不好,陪我喝兩杯。”
明明滿臉含笑,明明是句調情的話,可他看着田澄的黑色雙瞳裏,卻帶着無可救藥的悲傷。要不是空中的孔明燈在他眼裏映出兩團小小的微弱的火焰,那眼裏深不見底的濃黑幾乎能将人吞噬。
氣到一半的田澄鬼使神差地坐了下來。
“一杯檸檬茶。”她叫服務生。
“兩杯Gin tonic!”他把她的車鑰匙攥在手裏,仰頭接着她的聲音叫道:“不要檸檬茶了。”
Gin tonic以後,他們又把酒單上的所有酒幾乎都點了一遍,所以田澄站起身時,頭頗有些暈。
“不早了。”她看看表,已經十二點多了,“回……回家。”
坐她對面的男人比她喝的多很多,卻依舊神智清醒,口齒伶俐。
他走過來,摟住田澄的腰,像是做過無數遍似的,低頭吻了下來。
他的唇薄過所有她吻過的唇,也涼過所有她吻過的唇。
她猶豫了片刻,伸手樓住他的脖子。
入夜的湖邊有些涼意,她只是找個人暖暖身子而已。她想。
剛才跟他聊得還挺投機的,他們都說了好多話,她跟他不吵架的時候其實挺合得來的。她想。
他長得不難看,衣着打扮也看得出來身家不俗,應該不會是要劫財劫色的壞人。她想。
縱然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可她閉着眼睛吻他時,總有個聲音在腦海裏提醒。
他笑起來時眼底沒有溫度的樣子,好像另一個人。
不不,她不可以這個樣子。
她又摟緊了他一些,想在他銷薄的嘴唇上吻出一些不同來。
相同也好,不同也好,他的唇如此清涼柔軟,輕輕地碰撞着她的唇齒,挑逗着她心底最深處的欲望。
她被徹底攻陷,一敗塗地。全身飄飄然的,仿佛就要跟那些孔明燈一樣飄到空中。
第二天早上,田澄是陷在一團溫暖中醒來的。
房間裏窗簾緊閉,一團漆黑,不知道幾點了。而她脖頸下壓着一只手臂,腰上搭着另一只,右腿則跟兩條修長的腿攪成一團。
不太妙。她有點頭疼地想。要是被陸晚雲知道她又做這種酒後亂性一夜情的事情,估計少不了一通教育。
“大清早的嘆什麽氣。”腦後傳來幽幽的聲音,“昨晚小爺你不是還說被伺候的很爽。”
田澄臉紅到了耳朵根。
她把臉往枕頭裏埋埋,打算裝睡。
身後的人卻抽出手臂松開她,自己起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這是一個雙女主的文……這麽多年沒寫文了,總得玩點兒不一樣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