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赤岩全身光溜溜的,實在是有礙觀瞻。

路雲岚趕緊站起身,取出件合身的新衣服給赤岩穿上。

赤岩沒了狗耳朵,倒是不需要再披鬥篷。

穿衣服的同時,夜殇離和墨留香也相繼走了過來。

兩人看見活生生的赤岩,表情似乎并沒有太過詫異。

“司君儀的怨魂是靈體,會被玉龍匕首殺死,魔氣卻不會。”墨留香審視了一下赤岩的新面孔,若有所思地道,“我想他應該是吸收了司君儀的魔氣加速進化,而且因為和你簽訂了主仆契約,進化方向也會依照你的喜好,所以才會變成這副樣貌。”

路雲岚有點怨念地看向墨留香,明明知道赤岩不會死,為什麽不早些告訴他?讓他白難過了一場。

本是想開口抱怨幾句,墨留香卻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先一步開口了。

“是我多言了。”墨留香心領神會,對着路雲岚淡淡笑道,“這點常識,岚岚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路雲岚:……

對不起,打擾了。

夜殇離的氣色看起來也已經完全恢複了,情緒莫名高昂,表情卻有些隐忍,欲言又止地看了路雲岚好幾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路雲岚沒注意到夜殇離的反常,墨留香卻是注意到了。

再次回憶起令人不悅的記憶,墨留香的視線也随之看向了路雲岚捂在夜殇離心口的那只手。

不經意間看見那道顏色豔麗的藍綠花紋,墨留香神色一凜,猛地抓起路雲岚的手腕,頓時沉下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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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雲岚還是頭一次看到墨留香這麽嚴肅的表情,他做過虧心事,心虛地抖了下手指,慌兮兮問道:“怎麽了?”

“不是什麽大事。”墨留香松開路雲岚的手,微微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蒼壽村找個落腳的地方,今夜我去房中找你,到時再細說。”

墨留香不說清楚,路雲岚心裏就更慌了。

小說裏描寫的主角受雖然平日裏心地善良,但若真有人冒犯了他,黑起來也更可怕。

萬一路雲岚冒名頂替告白夜殇離的事東窗事發,墨留香發了火趁着夜深人靜随手給他來一記分筋錯骨針,那不得痛得嚎上三天三夜。

雖然擔心得牙齒都在打顫,但路雲岚也只能先跟着幾人一起返回蒼河村。

剛走進村口,就見到了一番浩浩蕩蕩的景象。

村裏的人各個大車小車地拉着,大包小包地扛着,聚成一群,像是準備要舉村遷移了。

蒼壽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好似一夜間老了幾十歲,皺紋多了許多不說,全身皮包骨頭,連走路都顫顫巍巍,還要靠拐棍才能支撐。

村長原本正在勞碌地維持秩序,見到路雲岚等人活生生地走進村口,下巴差點驚得掉下來。

兩秒後反應過來,便是滿面狂喜,皺紋橫飛,以和蒼老外貌極其不符的速度杵着拐棍狂奔而來。

“你們……”蒼壽走得太急,喘了一口大氣,顫抖着身子興沖沖道,“你們都還活着,那害人的妖物如何了?”

“已經死了。” 路雲岚低聲道。

說起來司君儀也是受害着,這樣的結局其實并不能讓他覺得有多開心。

“太好了,太好了,感謝各位恩公。”蒼壽感恩地朝着路雲岚等人拜了幾拜,激動得老淚縱橫,“我兒的大仇算是報了,蒼河村也算是保住了。”

“老人家。”墨留香沒忘記本來的目的,語氣和善地輕聲道,“既然那妖物已除,你當初應下的弟接草是不是可以交給我們了。”

“這……”蒼壽老臉一緊,羞愧地抓弄着胡子,明顯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當夜你們被那妖物抓走,三日未回,我還以為你們已經……”

“三日?有那麽久?”

路雲岚驚訝得眼珠子都瞪圓了,他覺得自己被困在魔域裏的時間,明明連三個時辰都不到。

“魔域裏的時間流動和外界是不一樣的。”墨留香解釋完,又喃喃自語道,“原來已經三天了。”

“但這和弟接草有什麽關系?”墨留香問道。

“昨日蒼河村來了幾個大戶人家的下人,說是要花黃金萬兩收購這弟接草。”蒼壽自知慚愧,搖了搖頭,老臉也有些挂不住,“不是我不講信用,只是我以為你們已被妖物所害,又急需籌錢遷村,無奈之下才高價賣給了他。”

蒼壽要這錢本是害怕妖物,想要将整個蒼河村遷移到別處,如今妖物既除,這錢自然是用不上了。

“将那弟接草擅自賣了是我不對。”蒼壽朝着旁邊的村民招了下手,立刻有人擡了幾個沉甸甸的木箱過來,“這萬兩黃金全都給你們,就當是幫我蒼河村消滅那妖物的酬勞了。”

路雲岚幾人身上多得是錢,這幾箱金子連尾數都不夠,拿着還嫌累,自然是不想收。

“我們做這些不是為了錢,這幾箱黃金您還是留着吧,我想村裏的人應該更需要。”路雲岚看這村裏房屋破爛不堪,果斷把黃金推了回去,抱着一線希望問道,“您可知買弟接草的是何人?”

“那幾人确實沒說,我也沒問。”蒼壽低垂着頭,為難地道。

這幾位高人救了蒼河村又不貪圖黃金,蒼壽受人恩惠卻食言在先,心裏覺得越發羞愧,恨不得把老臉埋進地裏。

他大兒子已經沒了,本是萬萬舍不得二兒子,但事已至此,也只有忍痛割愛了。

“其實,要想尋回這弟接草,老朽還有一個辦法。”

蒼壽下定決心,手心一個翻轉,從寬闊的袖口裏飛出一只色彩鮮豔的紫色蝴蝶,翅形優美,閃爍着天鵝絨一樣的光澤,尾端牽着根飄逸的絲帶,看起來漂亮極了。

蝴蝶圍着蒼壽飛了幾圈,最終停在了對方擡起的食指上。

“弟接草貴重,我擔心被人盜走,就在上面塗了些藏花蜜。” 蒼壽愛憐地看着落在指尖的蝴蝶,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彎曲的觸須,繼續道,“藏花蜜所經之處都會留下特殊的氣味,多日不散,只有以藏花蜜為食的藏花蝶才能聞到。這靈物是老朽花了二十年從小拉扯大的乖兒子,今日便托付給你們,你們可一定要善待他。”

“小蝶,你乖乖跟他們去。”

蒼壽食指朝着路雲岚的方向擡了擡,藏化蝶像是聽懂了一般,展翅而起,繞着蒼壽又飛了好幾圈,才轉而飛向路雲岚,安靜地停在了對方的肩頭。

“小蝶。”蒼壽用袖口擦了一把眼角滲出的淚,依依不舍地對着藏花蝶揮手道別道,“爹爹會想你的。”

“你們走吧!”蒼壽道別完,決絕地轉過身,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在老朽改變主意之前,快走!”

“可是……”

這一回倒是輪到肩扛着藏花蝶的路雲岚愁容滿面了。

他擡頭看了看已經有些昏暗的天色,又轉向夜殇離和墨留香,左右為難地戚戚道:“我們還借宿嗎?”

人老心善的蒼壽還是讓他們留下來借宿了,正好村子裏有幾間空着的房屋,便讓他們分別住了進去。

路雲岚在屋中忐忑地徘徊,沒多時,墨留香果然來了。

墨留香從一進門神色就有些凝重,不似平日的溫和。

路雲岚用意念撲了撲小心肝,怯怯地問道:“你要跟我說什麽事?”

墨留香擡手便抓起了他的手腕,緊接着連銀針也抽了出來,壓着嗓音低聲道:“你之前在魔域……”

路雲岚被針晃了眼,心中大叫不妙。

墨留香果然知道,要同他秋後算賬了。

“對不起。”路雲岚不等墨留香說完,就立馬低頭認錯,真心抱歉道,“我在魔域對夜殇離說那些話也是情勢所逼,你就別生我的氣了。”

“生什麽氣?”墨留香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說你在魔域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如今已近七日,需要在五毒蝕骨蜂的毒發之前将毒血放出來。”

原來就是這事?

路雲岚白擔心了一場,總算松了口氣,放心地把手指伸到了銀針下。

墨留香用針尖紮上指腹,小心地将毒血順着銀針擠出,擠到一半,像是才反應過來,心情不錯地擡頭,好奇問道:“難道你對夜兄說了什麽該讓我生氣的話嗎?”

路雲岚手指還被拿捏,心虛得很,只得敷衍道:“只是随口的幾句胡言,我早就忘了。”

墨留香卻似毫不在意,淺淺一笑,“忘了便忘了吧。”

“咔嚓!”

屋頂一聲瓦片的碎響吓了路雲岚一跳,擡頭看去,竟是有幾片裂開,搖搖欲墜地挂着,看着真危險。

這村裏的房屋果然破得很。

希望蒼壽有了黃金萬兩,能給村裏人好好修修。

夜殇離因為魔域中的告白,本是想趁夜找路雲岚問個清楚,恰逢墨留香前來,心中不安,才藏身在了屋頂之上。

路雲岚對墨留香所說的那些話,無疑當頭給夜殇離澆了盆冷水。

路雲岚意思很明确,就是不喜歡他。

夜殇離情緒跌落谷底,幾乎無法自制地想要沖進去,甚至踩碎了房頂的瓦片。

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在屋中的人發現之前悄然離去。

他想不通。

既然路雲岚不愛他,為什麽又要舍命替他擋下那些鞭子?

正在心中郁結之時,一只由靈力凝聚而成的巴掌大小的靈鳥卻從遠處緩緩飛了過來。

夜殇離擡手接住靈鳥,鳥形的姿态瞬間散開,化作點點晶瑩的靈光,在半空中彙聚成了一小排文字。

這是殇魂殿的暗探千裏迢迢送來的信息。

殷忘川并沒有出手滅了東籬宮。

以楚南菊為首的東籬宮弟子已經全部聚集在了東洲,大張旗鼓地搜尋殇魂殿在東洲隐藏的分壇,不知死活地叫嚣着,要讓他夜殇離把綁架的路宮主交出來。

夜殇離心底不由冷笑一聲。

殷忘川果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和路雲岚撕破臉皮的打算,如今銷聲匿跡了這麽久,必定是在籌謀着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過沒關系,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已經搶走的人,決計不可能再還回去,更不可能拱手讓與他人。

第二天清晨,在蒼壽又一輪新的生離死別之後,路雲岚等人總算是離開了蒼河村。

他們跟随着藏花蝶的指引,繼續追尋買走弟接草之人的蹤跡。

好在那些人走的是大霧山上建好的商道,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最終,藏花蝶将他們帶到了大霧山的中心,再往前走上幾裏,便要進入白岩國境內。

“看來那幾人應當是去了白岩國。”墨留香看向夜殇離和赤岩,為難地道,“白岩國素來憎恨魔物,城外圍也設下了專門用來檢測魔氣的屏障,你們身上魔氣太重,為避免引起沖突,最好還是別再繼續前進了。”

赤岩本身就是人人喊殺的魔物,夜殇離自從進了魔域,體內殘留的魔氣即使吃了墨留香的藥都散不去,路雲岚心裏明白,那是因為噬魂魔種。

主角攻救主角受的劇本已經悲劇地被他搶了,路雲岚現在只為拿根草,不想惹起無畏的争端,自然是同意墨留香的建議。

可又擔心到時候會出什麽意外,能有個武力值高點的隊友總歸安心些。

“不如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墨留香先去白岩國打探下消息。”路雲岚擔心赤岩的自理能力,對着夜殇離建議道,“你帶着赤岩回龍泉鎮,走王宅荷花池下的暗道進白岩國,到時再與我們在祥雲客棧彙合。”

祥雲客棧是白岩國最大的客棧,四洲來的旅人,大都在那裏居住。

書中主角攻受進入白岩國,住的就是這家客棧,所以路雲岚才知道了名字。

“就你們兩人去,誰知道會惹出些什麽事端。”夜殇離顯然對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冷聲道,“倒不如一起返回龍泉鎮,都從暗道走。”

“我不同意。”墨留香絲毫不留情面,開口便厲聲駁回了夜殇離的話,“荷花池下水道長百米,我不谙水性,是過不去的。更何況魔域中已浪費太多時間,既已到了白岩國,沒理由再返回。”

墨留香轉而看向路雲岚,目光放柔了些,溫聲道:“至于到底是和我一起進城還是與他們走暗道,岚岚你自行決定便是。”

“這……”

路雲岚仔細想了想,雖然他更想和夜殇離同行,但墨留香沒有自保能力,一個人進城太危險。

為了完成任務,主角受決不能出意外,他跟在旁邊,至少還能看着點。

路雲岚下定決心,轉向墨留香,道:“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

“不走!”

赤岩聽懂了路雲岚的話,自然是不願意,張嘴便咬住了對方的袖口,死死地不松開。

牙齒尖尖的,又不知如何控制力道,幾乎要把路雲岚的袖子扯爛。

路雲岚的衣服最近不是被弄破,就是莫名其妙失蹤,這是僅剩的幾件,不能再沒了。

“快,張開!”

路雲岚心裏急,擡手想掰開赤岩的嘴,卻無意間碰到了對方的唇。

赤岩面色一僵,臉頰泛紅,松開牙齒便“砰”地倒在地上,閉着眼硬挺挺地朝天躺着,兩腿向外張開,用低啞的聲音極為隐忍地大聲喊道:“張開,不反抗。”

看着墨留香和夜殇離狐疑的臉色,路雲岚一臉黑線頓時就下來了。

這哪裏是依照他的喜好進化,分明就是依照原主的喜好。

“你,快,帶他回去。”

路雲岚慌慌張張地把赤岩托付給了夜殇離,拉着墨留香便是撒腿而逃。

夜殇離望着路雲岚遠去的背景,漸漸暗下了臉色。

到最後,路雲岚竟然還是選擇了墨留香。

鬼闕宗,左護法居所內。

陸殘陽前幾日花重金雇了殺手去殺墨留香,卻是人財兩空。

更糟糕的是,據說救下墨留香除掉殺手的人正是主角攻夜殇離。

這主角攻受見了面,他豈不是危險了?

本想再派人去,但自那以後,卻失去了幾人的行蹤。

心中焦慮之時,在白岩國埋下的線人剛剛總算給他遞了點有價值的線索,說是墨留香今日獨身入了白岩國境內,似乎在找些什麽東西。

沒有了夜殇離的護佑,只剩墨留香那個菜雞,事情就好辦多了。

陸殘陽立刻用靈力寫下一封密信,悄悄送了出去。

他要雇白岩國最好的殺手,不惜一切代價取得墨留香的項上人頭。

事情沒有路雲岚想象得順利。

大概是那幾人用什麽密封的容器将弟接草封裝起來隔絕了味道,藏花蝶一進入白岩國,便迷失了方向。

兩人找了大半天,也沒打探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眼看着快到了宵禁的時間,只能先按約定在祥雲客棧住下,明日再繼續搜尋。

路雲岚和墨留香住在相鄰的兩間客房裏,與對方分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累了一天,躺在床上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卻沒有注意到夜色下那縷順着門縫悄悄飄入房中的白煙。

白煙散去後,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

墨留香施施然地走進房間,靜視着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勾起了淺色的嘴角。

他将房門重新關好,緩步朝着床邊走去,原本淡漠矜持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墨留香坐在床邊,溫柔地擡起路雲岚的手腕,俯下身輕輕嗅了下。

日思夜想的味道令他心跳不已,臉頰微微泛紅,卻仍是不滿足,反而更加得幹渴難耐。

索性俯下身,整個人都撲在了對方的身上,雙手輕輕地撫摸着路雲岚的臉頰,連雙唇也忍不住朝着對方微開的紅唇緊緊貼了上去。

都說他墨留香身懷異香,他卻不喜歡那藥味,反而是路雲岚身上獨有的香氣,讓他初聞的第一下,便迷戀到發狂。

誘人的香唇只不過深吸了一下,墨留香已是面如紅潮,心如火燒,渾身燥熱得不行,每一根血脈都發出了興奮的尖嘯。

直到将那兩片嬌嫩的唇瓣蹂躏到紅腫發燙,墨留香含在嘴裏用舌尖輕舔兩下,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墨留香雙手緊緊摟住身下的人,手指躁動地撫摸着每一寸光潔細膩的肌膚。

他把臉深埋在路雲岚的頸項間,貪婪地吮吸着對方身上的味道,幾乎不可自拔地發出了陶醉的聲音。

“岚岚~啊~岚岚~”

喜歡!

好喜歡!

喜歡到想把他的一切全都據為己有。

想把接近他的一切全都毀滅。

“我的,全都是我的!”

墨留香凝視着路雲岚安靜的睡顏,像是已經陷入癫狂般深深地笑了,眼瞳中散發出妖冶的綠光。

他要吻過路雲岚的每一寸肌膚,在對方的身上留下只屬于他的印記。

夜殇離自與路雲岚分別之後便一刻不停歇地趕往了龍泉鎮。

等和赤岩回到王宅的時候,已時值深夜。

兩人來到荷花池邊,本想立刻走暗道進入白岩國境內,卻震驚地發現後院整片荷花池竟已經完全被泥土掩埋。

王文欽正站在池邊,指揮着一群家丁在池中踩壓還有些蓬松的泥土,做好最後的收尾工作。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夜殇離心急如焚,上前一步就抓起了王文欽的衣領。

“什麽!”王文欽突然被人提起吓了一跳,而後才看清對方竟是前幾日租借老宅的富人之一,驚慌又疑惑地問道,“什麽怎麽回事?”

夜殇離一手提着王文欽,一手指向被泥土掩埋荷花池,冷聲質問道:“為什麽要填了這荷花池?”

“這下面有通往白岩國的暗道,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王文欽蜷縮着脖頸,冷汗直流,一臉惶恐,“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人知曉,我有幾顆腦袋都不夠丢的,自然要早些處理了。”

李承志經歷了這次死劫,決定痛改前非,在路雲岚等人離開後便把暗道的事告訴了王文欽。

王文欽本就膽小怕事,知道後更是怕得不行,第一時間花重金請人來填埋這荷花池,今日才總算要完工。

夜殇離急歸急,氣歸氣,但事已至此,最擔心的還是路雲岚的安危。

他總覺得墨留香這個人,似乎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大,

“我有急事必須要走這暗道。”夜殇離一把松開王文欽,滿袋的金銀珠寶也随之扔到了對方身前,“馬上把土給我挖出來,不管多少費用全由我來承擔。”

“倒不是錢的事。”王文欽眼饞地瞅了瞅身前的金山銀山,卻為難地皺起了眉頭,“我不止讓人填了土,就連下面的暗道也鋪設炸藥炸毀了,要想重新修通,少說也需要一個月。”

“一個月?!”

夜殇離哪有那麽多時間。

想到今夜路雲岚要與墨留香獨處,不知在做些什麽,他心中就已十分難安。

夜殇離指尖驀地放出一道靈氣,将池中的泥土一擊打穿,崩飛了數十米。

“我就給你三天時間。”夜殇離目光冷凝地看着王文欽,“若是三天挖不通,我連你一起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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