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 18

清晨,晏南安是被一道刺眼的晨光吵醒。她打着哈欠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茫地盯着頭頂高高的天花板。她的大腦是空白的,什麽也沒有想,但心情卻不錯,慵懶地享受着明媚的陽光和适宜的溫度。

昨晚一直到很晚賀希成也沒睡,他們卷着被子,偎在一起,她的手和腳被賀希成壓着,像是裹進了一只蠶繭裏。賀希成能做的也只有這麽些,喝醉後的身體幹不了別的,過不了身體上的瘾,便過心理上的,他将她像只小鳥一樣惡劣地抓在手心裏,玩玩具似的翻過來覆過去。

當然,這件事還不能被賀希成知道,他自尊心強的要死,戳破了她今天還真下不了床。

醒來找了一圈,沒見着賀希成的人。晏南安倒也沒什麽意外,脫了衣服叫她乖乖,穿上衣服立馬翻臉不認人,這還真是賀希成能做出來的事。

她輕車熟路地爬下床,在床底下找到昨晚扔下的內衣套上,又拎起單只黑色高跟鞋,弓腰在沙發下找另一只。

待穿戴好,去衛生間洗臉,突然聽見一陣鍋碗瓢盆的噪音,晏南安鼓着一口薄荷蜂蜜味漱口水探出頭來尋找噪音制造源。

賀希成在廚房裏,他的後背又寬又厚,将一件白色襯衣撐得鼓囊囊的,窗外金色的陽光灑了進來,落在他額角的發鬓上,斑斑波波。

竈臺燒着火,一只煎蛋蛋白正在鼓泡,一本厚厚的食譜用黑色大號塑料夾別在調料架上,賀希成鼻梁上架着無邊眼鏡,認真切着青椒,時不時擡頭确認食材的處理步驟。

他做什麽都這麽專注,對待這份簡單的早餐和對待他的投資項目一視同仁。

這個背影晏南安不算陌生,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總使喚賀希成給她做好吃的。

其實賀希成廚藝很好。他很聰明,從小要照顧小弟弟,還去三星米其林餐廳打過工,這些經歷解鎖了他廚神的技能,他會做很多菜,既會辣白菜炖五花肉之類的家常小菜,也會松鼠魚、打邊爐之類的大菜,還會煎完美五分熟牛排,做得比外面廚師更好吃。

但晏南安挑食,她不愛吃東西,每吃一口,都有心理負擔,很怕這一口任性會立馬辦成自己平坦小腹上的游泳圈,面對山珍海味吃不下,所以她總鬧他,鬧什麽食物不合口味,要他給她重做,還要他親手喂她吃。

看着晏南安的背影,她不禁想,她當時也太惡劣了,她自己都想打她自己,賀希成那時的脾氣到底有多好,連這麽給她當“家庭主夫”都能忍下來。

晏南安倚着門框,津津有味地欣賞着“美男做飯”這道□□。

但她的目光太赤|裸裸、太明目張膽,賀希成很快便察覺了,回過了頭。

賀希成一回頭,這幅畫面便全被毀掉了,他表情看起來是相當不高興,好像是有人拿槍逼他,這才不得不做這份早餐。晏南安對號入座地将賀希成的惱怒歸結于自己,她摸了摸鼻尖,佯裝自己剛剛進門,捂着嘴驚訝道:“哎呀,賀總這麽早就起了啊。”

“吃了早飯再走。”他冷冷地将煎蛋盛進了盤子裏說道。

走?

這是晏南安唯一能聽到的。

一開口就要攆人走,太渣了!

“啧啧啧,賀總這也太薄情了吧,昨天晚上疼人家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呢。”晏南安連忙坐進餐椅上,抓起筷子,咬了一大口,将蛋黃咬掉。

賀希成沒搭理她,又往她的碟子裏添培根。

晏南安用手指擦掉嘴角的蛋液,這真的也太好吃了吧!為了保持身材,她已經大半個月沒沾一點油星,此時嘗到香噴噴的雞蛋,幸福得都要哭了。

她大快朵頤,含含糊糊地說:“所以這算什麽?慰勞我昨晚苦力的最後的早餐嗎?”

賀希成:“……”

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很精彩,閃過赤橙黃綠青藍等無數種顏色,更彩虹似的,陰晴不定地盯着她。

昨天喝得太多了,神志也不清醒,殘存的吉光片羽,是一層溶溶月光。

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對晏南安幹了什麽。他擔心自己再次失控,上一次失控,他像瘋子一樣把晏南安縮在了自己的卧室裏,那麽這次呢?

晏南安在他面前優雅地品嘗着早飯,她挽起了頭發,露出長長的雪色脖頸。漂亮的脖頸上全是紅色的斑點。他不是瞎子,他當然知道那玩意兒是怎麽來的。他喉結動了動,目光越來越暗。

難得賀希成能被氣成這樣,晏南安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她足足看回了本兒,費了老大勁兒終于憋住笑,用指尖擦了擦被笑出來的眼淚,這才老實說:“我開玩笑呢!賀總昨天喝了那麽多,這樣還能‘提槍’,那也是太天賦異禀。”

她繼續無所謂地吃飯,餐刀将金黃的培根肉切成兩段放入口中。不記得也沒什麽,只是挺可惜的,應該應該聽不見他叫她安安了。

賀希成的臉色并沒有好轉。他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晏南安就是在跟他胡鬧。他只是懊惱自己怎麽又上當了。

晏南安笑完,又賣乖,說:“賀總放心,酒品見人品,賀總是真君子。昨天什麽事都沒有,你不小心給我打電話了,你說,賀總親自打的電話,我怎麽可能不來呢?”

她用筷子戳起一塊香噴噴的雞蛋餅,舉起來喂他,讨好地問,“要不要嘗一下賀總自己的手藝?”

賀希成神色微妙,沒說想吃,也沒說不吃,只是盯着她,好像她才是今天的早餐。

只是兩步,他便走到了她的跟前,抱住了她的腰,她一驚,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推着往後連退了幾步。她的後腰啪地撞在了料理臺上,頭發也亂了,從耳後蓬松松地垂在了耳邊,爐子上還冒着火,她慌忙曲了手臂,撐住上身,騰出手将那噗噗響的爐火按滅。

“賀……”她擡頭看賀希成。現在的賀希成顯然比昨晚更危險,他沒有喝酒,身體強壯而健康,将她桎梏在料理臺上。

他的目光越來越露骨,狩獵一般地盯着她,“做戲畢竟是假的,假的就會被看出來。”

“怎麽,”晏南安明明怯了,但非嘴上不饒人,她雙手抵在賀希成的胸前,故意說:“賀總想來真的了?”

賀希成沒說話,他垂下了眼,眼皮半撩着,眼睛裏噙了一抹臆想中的柔情。他将大拇指按在晏南安的嘴唇上,來回揉搓。晏南安不會動彈,她看着賀希成,下意識微微張開了嘴,那根手指伸進了她的嘴裏,輕輕按壓她整齊的壓槽。

然後賀希成也低下了頭。

“對啊,”他說:“玩了這麽久,我也該要點甜頭。”

“約法三章,還,還算不算數?”晏南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不算數。”賀希成說。

“賀總出爾反爾,真不講道理!”她摸了一把賀希成整整齊齊的腹肌,“那我們現在算什麽?跑友?”

賀希成眼睛一眯,狠狠在她耳尖上咬了一口。

晏南安捂着耳朵,“疼啦!”

賀希成又笑,俯下身繼續吻她。

她的手指插|進賀希成短發裏,“為什麽要吃安眠藥?”

賀希成沒有回答。

他沉默着,将頭埋進了她的肩頸。

“希成……”晏南安抱着他說:“我看到了,在你的洗手間櫃子裏。”

賀希成重重地從她鎖骨上吸了一口氣,說:“你身上是我沐浴露的味道。”

這時“嗡嗡嗡……”賀希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情緒被打斷了,但賀希成依然不肯放棄這個吻,他不耐煩地随手挂斷電話,托着她的臀坐到料理臺上。

他又吻了吻她,然而打電話的人就是這麽的锲而不舍,挂了再打,挂了繼續打……

“嗡嗡嗡,嗡嗡嗡。”

化不開的暧昧終于被沖淡,晏南安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她抱着賀希成,低頭咬了咬賀希成的脖子,說:“哈哈哈,你還是接一下電話吧,你不接,他今天是不會停的。”

賀希成黑着臉,抱着晏南安,騰出手接通了電話,“喂?”

電話是生意上的事,賀希成打電話時,晏南安便從他的臂彎裏鑽了出去。賀希成沒回頭将她抓回來,揉着眉心,轉過身繼續聽電話裏的人交代工作,“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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