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合卺酒(三合一)

合卺酒(三合一)

夏岚芝一直認為合卺酒是像交杯酒那般,環着彼此的胳膊共飲,今日才知并非如此,原是兩瓣切開的苦葫蘆,盛着酒水,中間系着極短的紅線,兩人得配合着一齊俯首,緩慢的舉起葫蘆瓢,方能令酒水不灑,各自飲下。

待行罷合卺禮,命婦扶着王妃端坐于紅帳前,宋骁良上前微俯身,凝着朝思暮想的美人面,溫朗的笑意中透着一絲戲谑,

“本王先去招待賓客,晚上再回來伺候愛妃。”

稱呼又變了,改口可真夠快的啊!當着衆人的面兒,夏岚芝自不好給王爺擺臉子,于是微彎唇,露出極其溫婉的笑容,

“無妨,王爺盡管去忙,有諸位夫人們陪着我即可。”

難得見她說話如此溫聲細語,宋骁良極為受用,滿意地贊了聲,“乖----”

聽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再催他快去前廳招呼客人。

交代過後,宋骁良這才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衫出去應酬,雖說這裏的人他大都不認得,但官場那一套與商場差不了多少,敷衍和寒暄他并不陌生,游刃有餘。

敬酒之際只見鄭端言,卻不見鄭言亭,宋骁良微揚杯盞向他致意,明知故問,“今日乃是本王的大喜之日,怎的世子也不來喝杯喜酒?”

“呃……”若說有事,似乎什麽事都比不上慶王的大婚重要,無奈之下,鄭端言只好推說道:

“大哥他本想親自過來恭賀王爺新婚之喜,奈何身子不适,正在府裏養病,實在不宜走動,待他恢複之後必當上門向王爺致歉。”

怕不是相思之病吧?想必這鄭言亭不願眼睜睜的看着夏岚芝嫁于他人,這才不願前來參加大婚之禮。

終究她已嫁人,鄭言亭再無肖想的機會,兀自笑笑,宋骁良沒再多問,轉身又去招呼旁人。

今日怡安也來參加婚宴,打從皇帝賜婚後,她就悶悶不樂,哀哀戚戚地坐在宴席之上,也不與人說笑,還是她表姐杜姑娘手持團扇,靠過來與她低語,示意她往北邊那桌看去,

“瞧見那位身着緋裳的姑娘了嗎?我可是聽說皇後有意将她許給鄭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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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怡安一聽這話登時打起了精神,忙問她是從何得來的消息。

杜姑娘悄聲道:“聽聞皇後最近宣她母親入宮兩回,且旁人打算給她說媒,她母親竟道閨女已有婚約,當旁人問起定的是哪戶人家,她卻不肯明言,只道往後便知。

你想啊!若定的是尋常人家,不至于藏掖着不說出來,很有可能就是皇後有意,但懿旨尚未正式下達,是以她們才不肯對人明言,神神秘秘的。”

這麽說來似乎還真有可能,怡安也認得此女,“這不是皇後那位表兄家的女兒岳姑娘嘛!”

“正是,”杜姑娘點頭道:“她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她祖父在先帝那朝做過宰相,她父親在詩畫方面頗有造詣,而她岳槿微也時常被人稱贊為才女呢!”

偏偏怡安并不擅詩詞,而鄭言亭正好擅長,想必他與那岳姑娘在一起才有話說吧?

一想到他将要娶旁人,怡安越發懊惱,只覺人生無望,宴席之上一個勁兒的飲酒,連她表姐也勸不住,無奈嘆息,

“我跟你說這些無非是想讓你對他死心,你倒好,還在為他難過,怎麽就放不下呢?”

她喜歡了他那麽久,那份情早已在心底生根萌芽,哪能說放就放?強行連根拔起,只會痛徹心扉,血流如注!

這邊廂,宋骁良正在招待賓客之際,忽聞下人來報,說是怡安郡主喝醉了,丫鬟扶她不起,想帶她到廂房歇息卻也抱不動她。

他如今是已婚男子,即便是自家堂妹也要避忌,宋骁良不願去抱,遂看向夏南禮,“二舅子,是時候輪到你展現臂力了!”

“我?”夏南禮一頭霧水的指着自己,似乎尚未反應過來,宋骁良輕笑提醒道:“你的未婚之妻,旁人抱也不合适吧?”

實則夏南禮至今仍對這婚事感到莫名其妙,也沒怎麽放在心上,若非慶王提及,他險些都忘了這一層關系,既然慶王都發了話,那他也不好再拒絕,當下離開宴席,起身過去女眷那邊,在丫鬟的指引下将怡安郡主抱至廂房。

路上她還不老實的拽着他的領口質問,“我究竟哪裏不夠好,你為何就是不喜歡我?”

“咱倆接觸也不多,我也沒理由喜歡你啊!”

“你跟夏岚芝接觸很多嘛?為何偏就喜歡她?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說到後來她竟是嘤聲哭了起來,難過又委屈。

聽到這一句夏南禮才算是反應過來,原來這郡主醉酒後将他當成了鄭言亭!要說她哪裏比不上他妹妹,他還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岚芝才不會問這種傻話,她是個極為要強的姑娘,對方若是對她無意,她才沒那個耐心再繼續對人好,往往問出這句話的人已經輸了。”

頭暈的她說糊塗卻也清醒,居然還在琢磨這話裏的含義,“你的意思是我死皮賴臉,所以你不喜歡我?那若我對你冷淡些,你會否對我改變态度?”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沒死心?親耳聽到她說這樣的話,夏南禮的內心十分複雜,忍不住提醒道:

“郡主,莫忘了你已被皇上賜婚給夏南禮。”

都提示的這麽清楚了,她竟然還不收斂,“只要你心裏有我,我可以想辦法退婚!”

“……”紮心!夏南禮突然有種想将她扔下去的沖動!

身旁跟着的丫鬟暖玉吓出一身冷汗,心道郡主求求您閉嘴吧!再說胡話可就不好收場了,擔憂夏公子不悅,暖玉趕忙替郡主解釋道:

“郡主她只是喝醉了才會胡言,其實她早已明白現下的情形,曉得自己是您的未婚之妻,不會再有其他念頭。”

這像是沒念頭的樣子嗎?并不!不過夏南禮也懶得與她計較,她醉成這樣,跟她動怒也是白搭,幹脆也就沒理她,只對暖玉交代道:

“回頭你跟你家主子說,除非她有本事讓皇帝退婚,否則就別再肖想不屬于自己的任何人!她以為是癡情,可有想過那人何曾重視過?”

這話說得略嗆人,但暖玉不敢回嘴,畢竟夏公子說得都是事實,已有婚約,再這般對旁人念念不忘的确不合适,若換成旁人怕是早就鬧僵起來,好在夏公子脾氣好,看在郡主醉酒的份兒上沒與她計較,實屬萬幸。

感激的暖玉應承得十分幹脆,夏南禮未再多言,将人抱至廂房的榻上便沒再管她,暖玉自會侍奉,無需他來操心。

待安置好郡主,夏南禮這才又回到宴席之上。

見他耷拉着眉,端起酒盅仰頭飲盡,似是有情緒,宋骁良随口問道:“怎的?該不會是她醉得不省人事,胡言亂語惹你動怒?”

這種事他也不好意思細說,選擇一笑而過,“醉酒之人意識不大清醒,我不會與她一般見識。”

由此可見,怡安肯定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好在夏南禮性子和善,沒與之計較。既然他不想多言,那宋骁良也不再多問,只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小姑娘家根本不懂什麽是真感情,只認為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別在意,待成婚之後她便會曉得你的好。”

看在她是慶王堂妹的份兒上,夏南禮并未抱怨什麽,勉笑着點頭應承。今日乃是慶王的大婚之喜,還是少提這些掃興之事,開懷暢飲才不算辜負這好日子。

他在前廳招呼客人,夏岚芝則在婚房內端坐着,坐得太久感覺腰疼,可憐她身着婚服,頭戴鳳冠,根本無法自在舒展,只能坐在這兒陪這些命婦們尬聊。

毫不容易将這白日熬過去,星子陸陸續續開始點綴夜幕,命婦們各自散去,只有丫鬟嬷嬷們還在這兒侍奉。

夏岚芝的內心無比希望她們全都下去,但畫彩說了,只有慶王回來時她們才會離開。可是慶王一來,她怕也沒什麽好日子過,不過是出得狼窩又入虎穴罷了!

如此想着,她也就無甚所謂,繼續坐在帳邊發呆,目光虛落在桌上燃着的龍鳳燭上,明滅的光影似她的心事一般。

現代的她只談過宋骁良這一個男朋友,穿越後又要嫁給與他相似之人,也不曉得婚後兩人能否和平相處,罷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直至門外傳來請安聲,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似是慶王回房了。

裏屋門口的丫鬟掀開大紅鴛鴦簾,恭迎慶王入內,緊跟着其他下人皆向其行禮。

夏岚芝靈眸微擡,便見一身喜服的慶王正繞過屏風走向她,不得不承認,此人真是深得老天眷顧,賜予他一副極好的皮相,加之錦衣珠冠做飾,端的是一派軒昂之态,那斜飛入鬂的眉峰,似盛星河的雙眸,瞧着甚是養眼,

不過他眼底的笑意透着一絲得意是怎麽回事?大約覺得今日成了婚,他便可為所欲為,是以才這般嘚瑟?

縱使心底再不情願,她依舊依着規矩站起向他福身,宋骁良虛扶了一把,笑應道:“已然是一家人,王妃不必如此客氣。”

在外人看來,他們可是恩愛和睦的一對璧人,殊不知兩人之間暗藏着怎樣的深仇大恨。

當丫鬟伺候他洗漱之後,宋骁良揚手吩咐道:“都下去吧!到外頭領賞銀,沒有本王的吩咐,無需進來伺候。”

夏岚芝一聽這話不自覺的顫了一顫,感覺今晚怕是逃不過去的。

下人們喏喏稱是,任誰也沒膽子在王爺大婚之夜進來掃興啊!相比聽牆角,他們還是對賞銀更感興致。

待衆人紛紛退去之後,宋骁良這才來到床畔,神情悠閑地撩開袍子在她身側坐下。白日裏忙着應酬賓客,這會子他才有機會細細的瞧她。

這會子的她面上已無脂粉,想必是在他回來之前已然洗漱過,鳳冠也已取下,只盤了最簡單的發髻,側簪着一朵粉嫩的牡丹花,越發襯得她容顏清麗,墨亮如緞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顯得肌膚異常白皙嬌嫩。

當初的他,似乎也是被這樣皎潔如月的她給蒙蔽了雙眼,認為她只是一只單純的小白兔,後來才明白,她其實是只狡猾的狐!

那時沒有實現的心願反倒在異世之中被老天成全,只可惜,當他終于娶到她時,心情卻是極為複雜,當恨意不曾磨滅之際,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就變得極其微妙。

他就這樣一直看着她,看得她心裏發毛,忍不住提醒道:“身為王爺,你能否別這麽一直盯着人看,好似沒見過姑娘一般,這樣瞧着感覺像是沒見面世面一樣,很掉身價。”

是嗎?他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姑娘見得多了,但這麽漂亮的卻是少見。”

這人嘴巴抹過蜜,說什麽都是甜的,只可惜她已不是小姑娘,已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先前在北苑天天看,還沒看夠?”

光看怎麽能知足呢?“那時候只能看,不能碰,今晚卻是不同,已然結為夫婦,小王便可為所欲為……”

側眸迎上他那意有所指的目光,發怵的夏岚芝好言商議道:“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殿下可否聽一聽?”

他可不是胡攪蠻纏的女人,絕不會捂住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既然她有意見,那就提呗!反正他也不一定答應,清了清嗓子故作大度道:

“有話盡管說,無需将自個兒當外人。”

他的态度太過友好,以致于夏岚芝真的以為他是個講道理的好王爺,天真的與他商議道:

“我覺着吧!反正已經成親,我也跑不掉,遲早是你的人對吧?但是---我與殿下仍舊不太相熟,尚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就這樣直接洞房似乎太……太尴尬。”

說了這麽多,重點呢?宋骁良大約已猜到,但還是想由她親自來說,“你意思呢?”

看他沒動怒,夏岚芝又大着膽子繼續說下去,“我的意思是,咱們先培養感情,之後再說洞房的事。”

果然是想推脫呢!宋骁良心下冷笑,但還是耐着性子詢問她的想法,“那王妃你打算培養多久的感情?”

夏岚芝兀自笑笑,“也就一年半載吧!”

她還真好意思說出口,微微一笑,宋骁良拒絕得幹脆又不失禮貌,“免談!”

眼看他眸帶不悅,她又繼續商量着,“那不然三個月?”

“休想!”

無奈的夏岚芝只好再次妥協,“一個月也成。”雖說男人的甜言蜜語不能當真,但她怕他又拒絕,冒險拿他先前的承諾說事兒,

“殿下你不是說喜歡我,成了親便會一直對我好嗎?那你也該在乎我的感受啊!這樣強來我肯定無法開懷,除非你所說的喜歡都是假的,那你想怎樣便怎樣,我也無話可說,但也別指望我會對你有什麽感情,更不可能對你有好臉色,無非也就是貌合神離罷了!”

說到後來她還故意哭唧唧裝可憐,宋骁良靜靜的看着她做戲,等她哭不出來時才懶懶地道了聲,

“本王的耐心只有十日,你初來王府可能不大習慣,我可以給你十日來适應,十日過後,不管你是否願意,都必須洞房!”

要對一個女人用強很容易,她肯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但他并不喜歡去強迫女人,若然她一直哭鬧,他怕是興致全無,是以最終他決定給她個緩沖的時日,到時她便再無推辭的借口。

而夏岚芝則想着十日就十日吧!能躲一日是一日,明日愁來明日愁!

本以為說定後就可睡個安穩覺,哪料他竟站起身來伸開手臂,朝她一挑眉,“洞房可以推遲,但寬衣這種事還得你來,總不能讓丫鬟進來伺候,若然她們曉得你我沒圓房,必會告知我母妃。”

得!他就會拿穎妃壓她,無奈之下,夏岚芝只好過去幫他解腰帶,又忍不住小聲抱怨道:

“寬衣這麽簡單的事,就不能自個兒動手嗎?”

“所以洞房這麽簡單的事,我為何要等到十日後呢?”

生怕他反悔,夏岚芝趕忙服軟,“殿下您身份尊貴,實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被人伺候着,我身為王妃,不能白吃你家大米飯,自當幫您寬衣,您且放心,我一定給您侍奉得周周到到,熨熨貼貼!”

聽着她的奉承,宋骁良心裏極度舒坦,“今兒才發現我的王妃這麽會拍馬屁。”

夏岚芝彎唇一笑,心道我這不是被你逼的嘛!求生欲使我嘴巴極甜!

凝着她的笑顏,雖然虛假,但看着着實賞心悅目,宋骁良不自覺的擡指,輕挑起她的小下巴,俯首向她湊近,意欲一親芳澤,夏岚芝見狀立馬松開他衣擺,反手擋住自己的嘴,蹙眉哀求,

“你別咬我!”

這話着實奇怪,“我何時咬過你?”

“那次我夢見你咬我,好痛啊!”雖說是夢,但那痛感極其真實,是以她至今難忘,方才這樣的情形才會脫口而出,以致于他的關注點有些跑偏,

“也就是說……你夢見我在親你?你怎會做這樣的夢?看來你的內心十分期待我的親近,既如此,那還等什麽十日,今晚直接入洞房!”

說着他就将她打橫抱起,往帳中走去,吓得她驚呼連連,“你怎可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過了的。”

還不是怪她多說了幾句,“你的夢勾起了本王的旖念,我突然覺得無需再等,你且放心,我會溫柔以待,絕不咬你,不會令你感到疼痛。”

才怪!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洞房怎麽可能不痛呢?夏岚芝才不信他,剛被放置床上就麻溜兒的翻身往最裏頭的牆邊躲去,還抱着鴛鴦錦被将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出爾反爾?答應過十日就不該臨時反悔,否則我會瞧不起你的。”

實則他也不是要來真的,就想逗她一逗,看她反應如此強烈,他也就沒再繼續,盤腿坐在一旁,趁機與她講起了條件,

“方才你若別反抗,老老實實的讓我親一下我也不會拿你如何,只可惜你擾了本王的興致,想讓我不碰你也行,但你得主動過來親我一下。”

這要求未免有些強人所難,夏岚芝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小心翼翼地試探着他的底線,“如果我不答應呢?”

都是文明人,宋骁良也願意與她講道理,務必令她心服口服,“我尊重你的感受,你也得為我考慮吧?身為一個男人,成親當天媳婦兒不許碰也就罷了,居然連親一下都不能,你說我是不是很悲慘?”

仔細想了想,夏岚芝誠實的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點。”

看來他引導得相當完美,于是宋骁良又順着話音繼續道:“所以說,你好歹給我個補償,待我嘗到些甜頭,自然也就安生了。”

哎?怎麽好像不知不覺就掉進了陷阱之中,但她又挑不出哪裏不對勁,懊惱的夏岚芝撅着小嘴兒不滿的瞄他一眼。若然不照做,今晚怕是難安生,反正就親一口而已,也不算什麽難事,如此想着,夏岚芝也就答應了,

“先說好,只親一下,十日之內你不能碰我,你若耍賴,我再不信你的話!”

“一言為定。”宋骁良應得十分爽利,而後用手肘撐着膝蓋,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親吻。

原本她是想親一下臉頰權作敷衍,但又想到此人慣愛胡攪蠻纏,且牙尖嘴利,她若是親臉,回頭他肯定說不滿意,還要重來,與其被他折騰,倒不如一次性到位。

于是夏岚芝将心一橫,直接湊近他,快速地飛啄他那薄而潤的雙唇。

曉得她會羞澀,但也不至于這麽快吧?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那溫潤柔滑的觸感,居然已經完事兒了?

心下不滿的宋骁良故意挑刺兒,“我讓你親臉,誰讓你親嘴?不行,我吃虧了,得補回來才是。”

說着就已伸手攬住她腰身,一把将她帶進懷中,未及防備的夏岚芝瞬時栽倒,還未來得及直起身子就被他噙住了唇,強行印上一吻!

驚慌失措的她剛想抱怨,才啓唇,竟又被他趁機撬開了貝齒,柔軟的舌順勢滑入她口中……

這張小嘴總是叨咕個不停,他想懲罰她很久了!今日總算是逮着個好機會,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汲取她那檀口中的香津,即使她一再躲閃,他也可以追逐,甚至将她壓在帳中,深吻着迫使她與他唇舌勾纏。

從起初的陌生驚吓,到後來的熟悉感,夏岚芝惶恐的發覺,他吻人的時候,那感覺好像宋骁良!

一樣的霸道但又透着些許溫柔,他可以将她的反應拿捏的十分準确,甚至還會引導她去如何回吻,害得她險些沉浸在這柔情蜜意之下。

意識到他的吻越來越過分,夏岚芝強迫自己立馬收回飄飛的心神,抓住機會狠狠的咬了他的唇。

趁着他吃痛的檔口,夏岚芝趕緊推開他。

實則也只是他正好打算起身,否則以她那小雞仔的力道,她根本無法推得動他。

擡指擦了擦唇邊的血漬,宋骁良不怒反笑,“怎的,這是報那夢裏被我咬的仇?你說我冤不冤吶!明明沒咬你,只是你的一個夢,居然就因此而記恨我?”

“誰讓你得寸進尺來着,說好的我親你一下就成,居然趁機欺負我!”夏岚芝一臉委屈與怨忿,極不情願的反手抹了一把自個兒的嘴唇,嘗過了美人滋味的宋骁良卻是心情大好,

“生怕王妃不會親吻,本王特地言傳身教,如何?我這師傅當得還算合格吧?”

看不慣他這嬉皮笑臉的模樣,氣極的夏岚芝輕錘他一拳,他居然還特不要臉的趁機碰瓷兒,“哎呀肩膀好痛,怕不是要廢了,快來給我揉一揉。”

然而這回她根本不搭理他,轉身背對着他惱呼呼的躺下,“我困了要歇息,殿下若是不舒坦大可找丫鬟進來伺候。”

這麽明顯的目的難道她看不出來?“其實我只是想讓你伺候。”

若然只是伺候也就罷了,可事實并非如此,“你根本就是在耍我折騰我,本姑娘不奉陪了!”

一口一個姑娘,說得可真順口,在她身側順勢躺下的宋骁良枕着胳膊輕笑道:“十日之後你便不再是姑娘,而是本王的女人!”

到時候再說吧!指不定又有其他變故也未可知,一整日的應酬,她實在困乏得緊,也就沒再接話,閉眸慢慢進入夢鄉。

看着她側躺的背影,身後的長發彎曲的鋪在枕邊,瑩亮如緞,宋骁良不自覺的擡手挑起一縷發絲,纏繞于指尖,回憶的翅又一次揮開,在他腦海中展現出某些零碎的片段。

猶記得兩人第一次在一起時,事後他去淋浴,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她也是這樣背對着他躺在床上,即使他回趟在她身邊,她也沒有如他預想的那般,小鳥依人的歪在他懷裏,當他大手一攬,強行把人撈懷裏,讓她面對着他這邊時,她也只是窩了一小會兒,緊跟着就說自己不适應兩人緊抱在一起入睡,小心翼翼的推開他胳膊,而後又翻了個身。

不氣餒的他再次貼了過去,倒沒再強迫她面對面,只是自背後環住她。

如今來到異世之中,她又是這樣的習慣,他本想再次擁住她,但她身上那清香的氣息會使得他胡思亂想,萬一控制不住,她又要說他不講信用,無奈之下宋骁良只好與她保持距離,心道十日之後再好好讓她感受他的存在!

他一夜輾轉,美人在側不能碰,只得回憶前世今生,她倒好,睡得格外香甜,并不認床。

夏岚芝本想一覺睡到大晌午,奈何丫鬟婆子們早早的來提醒,說是今日還要入宮拜見帝後,是以得起來洗漱。

可憐她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勉強起身也是哈欠連連,眼裏蒙着一層水霧,瞧着竟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一般。

待她梳妝之際,丫鬟們開始收拾床鋪,拾起那帕子一瞧,潔白無瑕,登時心驚膽戰,眉頭緊蹙。

宋骁良根本不曉得古代還有這樣的規矩,也就不曉得這丫鬟是何意,還是畫彩無意中瞄見,發現那帕子不對勁,趕緊俯首提醒王妃,

“那條喜帕……”

困頓的夏岚芝一聽這話登時打了個激靈!昨晚只顧與他鬥嘴,居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這可怎麽辦?

緊張的她幹咳了一聲,回頭給慶王使眼色。宋骁良倒是瞧見她在擠眉弄眼,卻不知她是何意。

這人也太沒默契了,無奈的夏岚芝只好出口相邀,嬌滴滴的輕喚道:“殿下,這首飾太多我挑花了眼,卻不知入宮該如何妝扮,不如你來幫我選一選?”

雖然模樣有些做作,不似真實的她,但這妩媚的姿态卻瞧着讓人感到賞心悅目,宋骁良遂示意丫鬟暫停系腰帶,而後走向她身畔打量着蓮紋妝臺上的各色珠玉。

實則在他眼裏,這些首飾沒多大區別,于是随手挑了支珊瑚珠串簪子,斜置于她雲鬓之上,微俯身,湊于她耳畔,對鏡細細瞧着,

“如何?這支王妃可滿意?”

緊張不安的夏岚芝趁機附耳小聲道:“昨夜沒圓房,那喜帕怎麽辦?沒有血跡如何解釋?她們肯定會彙報給你母妃!”

宋骁良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丫鬟拿起那方帕子左瞧右瞧,原是為這事兒啊!無謂一笑,他故意吓唬道:“我又能如何?現在圓房還來得及嗎?”

跟他說正事兒呢!他居然嬉皮笑臉,氣得夏岚芝緊攥小拳頭,礙于衆人皆在場才勉強忍下,沒敢對他動手,小聲跟他講明此事的嚴重性,

“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到時候穎妃娘娘肯定會問我這是怎麽回事,我該如何應對?”

這丫頭還有曉得害怕的時候,實在難得!宋骁良歪頭一笑,故意裝傻,“你就說十日之期呗!”

她敢跟他講條件,但若讓穎妃知曉肯定又要訓誡她,指不定還會要求他們今晚就立馬圓房!

生怕挨訓,夏岚芝只好拽住他胳膊,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撒嬌央求,“穎妃若是訓我我肯定會不開心的,我若不開心,殿下你也會心疼的對吧?”

宋骁良很想說:我不心疼,甚至還有些想笑!但這話不符合慶王的人設,于是話到嘴邊他又改了口,

“當然心疼,本王怎麽舍得你皺一絲眉頭呢?”遂勸她放寬心,待會兒上馬車再細說。

得他應承,她才放寬了心,也不知為何,慢慢的她開始對他有了一絲信任,仿佛只要他答應的事,她就潛意識的認為他一定會做到,盡管現在她還不曉得他準備如何處理。

道罷這些,宋骁良這才直起了身子轉過去又讓丫鬟繼續為他更衣。

成為王妃後,她便得盤起長發,再不似以往那般,可以随心所欲的将秀發散于身後。

将長發盡數攏起的她更添別樣風韻,正更衣的宋骁良回眸打量了一眼,只要她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他耳朵唇角都會不自覺的彎出一個弧度,他不是應該恨她的嗎?為何每每瞧見她,心裏都被愉悅所占據呢?

意識到自己的反常,宋骁良當即将目光收回,開始反思自己,怎麽可以忽略曾經的傷痛,若然再次陷入她編織的情網,豈不是又會失去自我?

只顧着梳妝的夏岚芝并不曉得身後這個男人的心思百轉,除卻慶王挑的那支簪子外,畫彩又為她挑了支藍田黃玉的臘梅簪,因着要入宮面聖,打扮不能馬虎,既要顯得莊重,又得不失淑麗,實則皇帝倒是沒多大所謂,但婆婆那關最難過,是以妝扮必須得體,但也不能蓋過婆婆的風頭。

于是畫彩特地為主子挑了件紅赤色的繡芍藥長袍,色澤鮮亮,卻又不會太惹眼。

起先夏岚芝并未在意,到得宮中拜見帝後時,看到穎妃娘娘的衣袍上繡着大朵的牡丹,她才明白畫彩為何要挑這芍藥,不與婆婆争鋒,才是好兒媳。

眼看着穎妃打量過她的裝扮之後面色如常,似是沒什麽不滿,夏岚芝這才稍松一口氣。

早在出嫁之前,夏母就再三囑咐她,不可仰視天顏,入宮觐見時一定要規行矩步,始終保持垂目,切勿亂瞄,是以今日入宮後她謹遵母親教誨,表現得十分得體,若不是私下裏宋骁良見識過她高門大嗓的做派,今日險些将她誤認作大家閨秀。

向帝後行過繁瑣的大禮之後,宋骁良又帶着夏岚芝去拜見太後,當她以為這一切都已經結束可以出宮時,宮人居然又來請他們到鴻安宮陪穎妃娘娘用膳。

畢竟這是成親後婆婆頭一回宴請,她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得拖着沉重的步伐陪着慶王再去鴻安宮。

看她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宋骁良笑勸道:“也就今日禮節繁瑣,過後沒什麽大事,你也無需再入宮。”

那最好了,回回入宮都能要她半條命。

到得鴻安宮,當着慶王和宮人們的面兒,穎妃也沒說什麽,直至宮宴過後,穎妃故意将兒子打發出去,“老九這孩子說許久沒見你,想你得很,你去昀妃那兒瞧瞧他吧!”

一看這架勢,夏岚芝便曉得自個兒又要聽訓,果不其然,慶王一走,穎妃立馬揮退宮人,質問她那方喜帕是怎麽回事。

方才來的路上,宋骁良已然與她串通好,就說昨夜他醉得不省人事,也就沒圓房。是以這會子夏岚芝并不緊張,慢悠悠的飲下一口茶,這才以極其自然的口吻向自家婆婆撒了個謊。

“是嗎?”穎妃狐疑的望向她,心道這姑娘不至于不知檢點吧?若然已洞房,卻無落紅,料想她兒子定然大發雷霆,但看他對她依舊态度溫和,應該是真的沒圓房,但她不會輕易罷休,特地囑咐兒媳,

“今晚務必看着他,不許他再飲酒,既已成夫妻,便該行周公之禮。這喜帕……本宮還是會檢查的。”

夏岚芝暗嘆不妙,她那邊才與慶王商量好過一段時日再圓房,這邊廂,穎妃居然一再催促,昨夜可以說是飲酒耽擱了,今夜再無賓客,她又該找什麽借口?

不然拿手指血糊弄一下?她剛想到這個從宮鬥劇裏學來的法子,哪料這穎妃居然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端的一副傲然姿态,斜倚在軟墊上,不善的目光自她面上略過,搶先做了提點,

“本宮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少拿別的血漬來冒充,我兒慣着你,不代表本宮也會任由你胡鬧,先前你對這樁婚事不滿本宮可是知道的,雖說本宮對你也不大滿意,但既成了親,便算天意,

往後你就老老實實本本份份的做你的慶王妃,對我兒也要言聽計從,萬不可再逆他的意,若是鬧将着不許他圓房,那本宮可要找毅勇公夫人好好說道說道!”

“……”夏岚芝面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忽然覺得自己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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