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備注:不要按鈴,開門密碼059877,不要出聲。如果看見一個行為奇怪但臉很帥的男人,不要管他,一個字:逃。

像這種古裏古怪的備注,明朗雖然入行不久,但遇到過幾次,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把地址核對三遍,确認沒問題輸入密碼,然而開門後的發展卻沒有想象中順利。

他本來想把快遞從門縫塞進去的,但聽見了屋裏傳來接二連三的呼救。

秉持要對得起十幾年三好學生表彰的精神,他把門完全推開,見不遠處的地上躺着一個男人。

一個近乎赤-裸,平躺也能讓男性特征鬥志昂揚,仿佛下一秒就要捅破天花板的男人。

“救他狗命!”

倘若不是茶幾上正站着往煙灰缸裏使勁擠糞便的鹦鹉嘴裏不停地叫着救命,他可能已經關門逃走順便報個警了。

而從灑落一地的藥片和打開的急救藥箱來看,這應該不是什麽閨房情趣或放飛自我的怪癖。

等他靠近,解決完三急的鹦鹉展開翅膀飛去了陽臺碧玉制的專屬站杆上,面對着落地玻璃窗一動不動,約莫思考鳥生大事去了。

明朗掃了一眼地上的藥瓶,其中有個單詞是“Pheromone”

——信息素

不常用。

高中做了三年的生物課代表,明朗有幸還記得。

他想幫男人把敞開的浴袍攏起來,但有些布料被身體死死壓住了,只能勉強蓋住胸膛;胸膛起伏均勻,喉結形狀清晰,下颌線是有棱角的,還繪着青色胡渣,模樣看起來有點狼狽。

Advertisement

男人的嘴微微張着,唇又幹又紅,很渴的樣子。鼻尖和額頭都冒着細密汗珠,溫度過低的中央空調仿佛對他起不了丁點作用。

依據潮濕的頭發和身上甘草味的沐浴露猜測,男人應該剛洗過澡。

明朗遲來地望向男人始終睜着的眼睛:“沒事吧先生?”

這就是那個臉帥的男人啊?

可也不奇怪啊。

馮禧輕輕聳動鼻子,空氣裏陌生而又不令他抗拒的男性荷爾蒙實在沒辦法讓他集中注意力聽眼前這位不速之客說了什麽。

直到一只充斥着汗味和塑膠味的手掌在他眼前揮來揮去,才促使有潔癖的他回過神,皺起眉頭閉上眼,嘴唇抿成痛苦的弧度。

有反應了!

明朗忙問:“我幫你打120?”

“不可以。”男人不容置疑地拒絕了,眼神警告。

明朗又掃了眼地上的藥片,指着那根立在空氣中威風凜凜的大東西,好心問:“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男人可能誤會了他的意思,眉頭皺得愈深。

明朗遲疑說:“雖然不知道你吃的什麽藥,但pheromone我認識,不管你得了什麽病,只要标注pheromone就一定不是人吃的,這是給動物吃的。”

男人看上去不像沒文化的人,住在寸土寸金的玲珑灣且家中擺設皆是價值不菲,想來不是沒錢治病。

結合男人此刻呈現出來的身體狀态,不得不讓人懷疑,男人會不會是想通過服用動物的藥來享受生理上的刺激,再不然是追求精神和心理上的升華?

明朗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一邊拆着帶來的快遞,一邊對男人諄諄教誨:“給動物的那種藥我們做人的哪能吃啊,吃下去有什麽反應誰都不清楚,你也真是膽大。”

快遞裏的那包東西還裹着防摔氣泡袋,明朗拆得格外小心。

“傍晚我接了個單子,委托人要我去市快遞總中心找這個東西盡快給你送過來,說是救你的藥。不過你也知道市裏的路太堵了,我不是故意來遲的,光是找那堆快遞就耗了我三個小時,人還以為我是新去的員工,為了你,我晚飯都沒吃,餓死了。”

明朗解釋了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盡管這番話聽上去更像在推脫責任。

他自知理虧,偷偷觀察男人,見表情沒什麽變化,也就放下了心。

拆開防摔氣泡袋,裏面是包裝簡陋到連藥品商标都沒有的幾個西林瓶,密封着透明液體。

明朗反複核對快遞盒上的信息,不敢相信:“這是葡萄糖?能治你的病?”

男人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氣息也冷了幾分。

明朗絲毫不懷疑,如果繼續刨根問底,自己的小命指不定今晚就要交代在這裏。

畢竟現在利用快遞販毒的太普遍了。

“扶我起來。”男人突然開口,語氣命令。

心憂自己小命,明朗不假思索執行了命令。

等身上傳來重量感,他才反應過來,男人站起來都難,如何有能力殺人滅口。

明朗準備把男人丢回地上,誰料男人身子一歪,虛弱得像是被風吹一下就要倒的樣子。

來不及猶豫,明朗還是把人穩穩地扶住了,懊惱地說:“靠我身上。”

馮禧側了眸子觀察他——

頭戴外賣安全帽,穿的卻是閃送員工的工作服,臉被一次性口罩遮住。單從眼睛和聲音分辨,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

這些都和他無關,他只知道易感期的自己是不能和一個普通男人待一塊兒的。

他一只手臂搭在青年肩上,近乎完全倚着對方。青年有力的臂膀體貼地攬住他的腰,體溫滲透浴袍布料貪婪消耗着他殘存的理智,身體止不住開始戰栗。

馮禧咬了下舌尖清醒,渙散的目光不經意落在青年垂低的後頸。

衣領不高,頸後若隐若現着一塊不明顯的凸起,邊緣有顆小痣。

是腺體?

不,有腺體的人早滅絕了。

可眼下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讓他自主移開目光,甚至毫無意識動搖原本的認知,不受控制地幻想着一些不切實際的——萬一真的是腺體呢?

明朗将男人送進沙發坐穩,指尖微微發麻,猶似裹着男人手腕處的灼熱。他不知男人心中所想,仍關心男人身體狀況。

“你在發燒。”

馮禧目光随着青年退開,視線落在青年的前頸,鎖骨吸睛,難聞的汗水和廉價的工作服也沒能讓那處遜色半分。

他饞得吞咽喉嚨,非常清楚地明白自己從沒有像這樣盯着一個男人這麽看過。

他懷疑自己撐不住了,可還不至于對一個好心相助的閃送員饑不擇食,斷送這麽多年的努力。

但身體裏翻滾的熱浪無不迫切地催促他朝浴袍下伸出手盡情撫慰。

明朗險些驚掉下巴。

這…這個行為好像是有點奇怪!

男人兀自沉浸在腦海中構想的畫面裏,仰頭喘息着,帶着熱度的薄荷牙膏氣味從男人嘴裏呼出,還有愈發好聞的甘草香氣散發在空氣中。

明朗不自覺深嗅,再望向男人,荒唐地覺得那條閃送備注說的對極了。

男人很帥,足以讓他這個同性為之着迷。

不!

你也是男人啊明朗!

明朗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逃也似的跑去拿藥。

收拾藥品的響動讓沉迷于撫慰的馮禧回過神,眯着眼睛望去——

他沒走。

剛剛見他跑開,還以為他會趁此機會逃離,扔下自己這個奇怪又看上去有些變态的大麻煩。

沒想到竟然留了下來。

方才他還時不時盯着自己的身體看,心思不純吧?

馮禧意猶未盡地松開手,扯過浴袍遮住失禮的自己。

待明朗拿着藥和藥箱近前,他稍稍點頭:“抱歉。”

明朗投去訝異的目光,望進男人如墨的眼眸,又飛快避開尴尬的對視,屈膝半跪在地上,神不思屬地拆着針管包裝袋。

馮禧看着他的動作,又一次眯起了眼睛。如果不是清楚自己目前的情況,又怎麽會在不過問自己的情況下,确定自己需要的是針管注射?

難道閃送信息裏還備注着這種要求嗎?

“這不是毒品吧?”明朗忽然問道。

馮禧頓了頓:“不是。”

“不是就好。”明朗松了口氣,把頭盔摘下來,露出被汗水浸濕的頭發,傾身靠近男人腿旁,口吻溫柔,“我幫你吧?”

國內對藥物的管控一向嚴格,男人依靠國外的特效藥治病倒也能理解一二。再結合男人之前的種種反應,可能真有什麽身體上的難言之隐。

想到掙紮在病痛裏的哥哥,明朗願意伸出援手幫幫這個可憐的奇怪男人。

由于青年半跪着傾身靠近,形成居高臨下的視角,那片鎖骨再次闖進馮禧的視野,連帶領口內的小片白皙風光,看起來極為可口的樣子。腦中如弦的理智瀕臨崩斷,青年的一語雙關更是在這條弦上利落地補了一刀,幾乎是瞬間将他體內的情-潮送上沸點。

馮禧冗長地低哼出聲,蝦一樣弓起身子,失控地攬住青年後脖往自己懷中帶。

滾燙的手指力道不容小觑,吓了明朗一大跳:“你幹什麽?”

馮禧終于摸到青年頸後令他心心念念的凸起,指腹緩而重地摩挲,腦子裏冒出了一些下-流想法。

他眸色已被情-欲沾染,牢牢盯住青年口罩後大概是嘴的部位,拉過青年一只手往自己身前拽,嗓子啞的不像話:“幫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