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馮裕有句話提醒了明朗,人都是有底線的,他一直沒有站在正确的立場為馮禧想過幫他忙的這件事值不值得,他又能給馮禧帶來怎樣的報答。
名?還是利?
不論哪一樣他都給不了。
他決定給男人道個歉。
于是編輯微信消息,可發送出去卻提示“你還不是對方好友”。
明朗心裏咯噔了一下。
随即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對男人坦白微信身份。
可男人删了他的微信好友是因為知道他是誰了嗎?
這種和馮大夫劃清界限的感覺真難受。
正是難過中,奧斯丁的電話打來了:“過來見我。”
明朗是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抵達酒店的,對方翹着腿坐在沙發裏,面前的茶幾上擺着幾沓錢。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明朗毫不猶豫地搖頭。
“不聽聽再做決定?”奧斯丁笑着将錢往前推了推,“幫我誘惑他标記我,這些就是你的。”
明朗毅然決然地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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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丁嗤笑:“看來你也不是很在乎你哥哥。”
“我們不要你捐腎,希望這事到此為止。”明朗勸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們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健康負責,我作為他的親弟弟不救他反而觊觎別人的,這本身就是個錯誤。”
“确定不救了?”奧斯丁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不是不救,是不用你救,這是我的責任。”明朗朝他鞠了一躬,“謝謝那幾天你對我的照顧,我懂了很多,也學會很多,和你相處我很開心。再見。”
“等等。”奧斯丁叫住他,提出要求,“他說你分化後身體不好,我很好奇,你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腺體嗎?”
明朗茫然:“腺體?”
奧斯丁:“他咬了你哪裏?”
後脖悄悄燙了起來,明朗沒說話也沒動。
“讓我看看我就死心,再不糾纏你們了。”奧斯丁保證。
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馮大夫考慮。沒人喜歡被脅迫,因為這件事,馮大夫肯定多了很多煩惱吧。
明朗捂住後脖朝奧斯丁走去。
奧斯丁仰頭看着面前的高個青年,無奈道:“我想看清楚點,你可以蹲下來嗎?”
明朗緩緩背過身,蹲下。
“啊,我看到了,原來這就是你們的腺體。”奧斯丁的手指碰到那個敏感部位,好奇按壓,“疼嗎?”
明朗忍着難受正要說不疼,後脖那裏突然刺痛,冰涼伴随着液體打進去時的酸痛感瞬間将所謂的腺體刺激得飽脹起來。
奧斯丁猛地拔出針頭,抖着手扔掉針管,居高臨下地看着蜷縮在地上的明朗。
“這是Uncle K給我的藥劑,你是不會死的,它只能引起你的發–情期。”
明朗痛苦地額頭冒汗,意識迅速混沌,逐漸彙聚的情潮難受得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時,從邊上的衛生間裏走出一個人,不知藏在裏面多久了。那人在明朗身旁蹲下,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撫過他泛紅發燙的臉蛋。
殘餘的意識讓明朗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他費力地撐開眼皮想将人看清,卻被一只手遮住眼睛。
“抱歉。”那人嗓音低啞溫柔,又莫名染上了幾分狠,“要怪就怪他欺人太甚。”
甜甜的桃子香氣和已經彌漫在空氣中的栀子相彙,那人的面龐也變得緋紅。
奧斯丁發完消息掃了一眼,見他的臉竟已埋在明朗頸間,氣得一腳踹了過去,把明朗拉進自己懷裏。
“難怪書裏說Alpha發起情來就是條瘋了的狗。”
付一聲跌坐地上,将摟過明朗的手送到嘴邊貪婪地聞着滞留在上面的味道。
奧斯丁見此目露嫌惡:“收起你的信息素!”
“你聞不到,怕什麽。”付一聲舔了舔紅唇,眉眼春-情,“我們是合作關系,不存在向對方發號施令。明朗遲早是我的,提前親熱一下怎麽了。”
奧斯丁冷哼:“少說廢話,快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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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號碼:【曼升酒店1307,給你一個小時。】
馮禧看見這條消息的時候剛洗完澡,擦着頭發查詢了這個號碼的歸屬地。
本市的。
喂過了鹦鹉和狗狗,那個號碼又發來第二條:【他發-情的樣子真迷人。】
如果說第一條是非常無厘頭的消息,第二條的指向性就比較明顯了。
馮禧喝掉剛接的半杯水,給自己打了針抑制劑,拿上車鑰匙離開玲珑灣。
一個小時根本到不了曼升酒店,抵達的時候已經遲了二十分鐘。
他不知道是不是從走進酒店大門開始就被監視了。
因為1307的門是半掩的。
這是總統套,落地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燈源開關按了沒反應,餐桌上燃着幾根濃度極高的香薰蠟燭。盡管如此他還是分辨出了其中格外誘人的栀子香。
循着信息素他來到一扇門前。
總統套房的房間分布一般是大卧室和兩個小卧室,而他站的這扇門是小卧室的。
一個正處在發–情期的Omega待在一個近乎密閉的小房間裏,縱然做足了心理準備,他打開門的那刻還是被沒有主人控制的信息素刺激得想要轉身逃離。
被信息素支配的抗拒和反感顯然無法抵禦此時此刻蜷縮在床上的誘人身軀。
環境特別昏暗,僅靠那微乎其微的燭光根本無法辨認這具身軀是不是信息素的主人。
可栀子太誘人了,馮禧做不到拒絕,出于Enigma的占有和自私,他進去時還關上了門。
于是這裏徹底陷入黑暗。
忽然一只體溫偏高的手掌毫無預兆地落在了因長時間曝露在空氣中的微涼大腿上,人在黑暗裏的感官刺激格外敏銳,奧斯丁輕顫了下身子,兩手捂住嘴巴,阻止險些溢出口的聲音。
男人大概是被他的反應取悅到了,很輕地笑了一聲,低沉悅耳,又惡劣地用一根手指向上描過腰身,最後落在後頸上。
這個過程是緩慢的,奧斯丁的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在那根手指上,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所以當男人彎下身子靠近,灼熱的氣息落在後頸上時,他等不及主動貼了過去,如願以償得到了痛。
他心想,Enigma的标記果然如書中所說,是儒雅的紳士,也是溫柔的暴君。
很快,一抹手機屏幕的瑩白微光亮在黑暗中,照亮了床上已然陷入昏迷的奧斯丁,也照亮了男人夾在指間的幾枚染着麻醉藥的銀針。
馮禧将沾血的銀針丢進窗邊的垃圾桶,借助手機光亮看清房間裏的擺設。
他拉開衣櫃門,看見了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蜷縮在角落裏面色潮紅的明朗。
似乎失去意識了,否則發-情期的Omega不會如此老實。
馮禧将人橫抱起的那刻,無比慶幸自己在來前打了抑制劑,可過分濃烈的栀子香還是對他産生了一定的影響,所以當走出1307聞到桃香時,他連停頓都沒有,僅是掃了一眼對面1308尚未來得及徹底關閉的門縫便急急離去。
他給明朗紮了一針。在上了車後。
這也是他手裏目前僅剩的最後一支抑制劑。
車窗全部打開,他幫明朗系好安全帶,車子開上路,再給父母微信留言。
抑制劑的研制暫時是秘密的。
目前那邊除馮父馮母和K暫時無其他人知曉。
研制時間都是工作休息之餘擠出來的,量少得可憐,不過足以供馮禧一人使用。
恰好是休息時間的馮母聽完兒子語音消息後便打了電話過來:“藥效不行了?”
“不是。”
馮母又問:“頻繁發作?”
“不是。”馮禧擔憂地看了下不見蘇醒跡象的明朗,“您準備原來雙倍的量,別的無需問。”
馮母一愣,想再問點什麽電話就挂了。
“獅子大開口啊這臭小子…該不會破戒了吧。”
眼下這種情況去玲珑灣明顯不是個理智的選擇,馮禧直接把車開去診所,将人抱上診察床,拉過觀察燈做檢查。
過了一會兒又把人抱上樓,放衛生間角落裏坐着,取下噴頭打開冷水閥。
如被烈火焚燒的身體受到冷水的刺激本能去顫抖,明朗沉睡的神經猛地跳了一下。
他兩手害怕地蜷在胸前,哆嗦着往地上慢慢倒去,被水霧遮擋的朦胧視野裏是男人模糊不清的面容。
或許是看他有意識了,男人蹲下來抓住他一只手臂,使勁将他拽起了些,嗓音淡漠低沉:“我是誰?”
他搖頭:“不…”
男人又毫無憐憫地把他丢回了地板上。
明朗哭了出來。
不論是男人丢棄物品般的欺負,還是被欲念裹挾的身體都足以讓他崩潰。
“我…我有什麽錯。”他囫囵地進行控訴,不懂自己為什麽要承受這些。他望向男人,眼淚混合着冷水,自暴自棄地吼:“你弄死我,弄死我吧!”
馮禧抿唇沉默片刻,伸手關掉水閥,撈起他濕淋淋的身子,遲疑幾秒,還是把手貼上他後脖頸。
入手的腺體灼燙不已。
“我知道你難受,可你神志不清,現在除了沖冷水外,我沒辦法對你做更合适的措施。”
處于意亂情迷中的Omega是無法在擁有信息素的男人懷裏老老實實安穩下來的。
他抓住男人胳膊,另只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帶向自己,殷紅的唇瓣發着顫。
吻上來的那刻,男人及時偏過了腦袋,任由Omega青澀的舔–吻從下颌來到脖子。
這時男人忽然把他拽起來,将他的身子轉過去,力道有些失控地往牆壁上按。
明朗臉貼牆壁,痛得不行,連五官都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