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基地裏的監控設備比較少。
普遍只在公共會議室或者是公共研究室才會安裝攝像頭。
而且監控室是常年無人看守的。
這之前明朗失蹤時在基地裏鬧得沸沸揚揚，盧亞也趁亂在他可能會出現的監控裏做了手腳。
這倒不是他在幫明朗，而是對他來說，但凡基地能有異常騷亂，他就有機會行動。
而明朗失蹤後，監控室裏已安排了人24小時把守。
盧亞悄悄摸進去，從後面迷暈了這個人，取下此人工作證，夾在自己身上，又往頭上戴了頂帽子。
他摸去電房，損壞總電源，等備用電源啓動，又将天花板上的通風板取下，造成有人從這離開的假象。
但凡啓動備用電源，監控設備也将自動恢複運作。
而基地裏不為人知的出口路段十有八九都是有監控的。
他們會想要通過監控得知明朗的動向。
盧亞聽見淩亂的腳步跑向監控室，便飛快去了隔壁房間把備用電源關閉，又來到總電源房門外，裝作準備進去的樣子。
趕去監控室的幾人顯然沒想到備用電源也會出問題，急急帶人查看。
兩道手電同時照了過來。
他們發現了盧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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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亞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小心翼翼指了指門。
“裏面有人？”他們靠近後小聲問道。
“我準備去宿舍，路過這裏聽見裏面有聲音！”盧亞抓住門把手，假裝打不開，“好像被反鎖了。”
不再猶豫，幾人接二連三地去撞壓根沒反鎖的門，撞開後就看見躺在地上的通風板。
“他從這裏跑了！”領頭的人對着耳麥命令，“分頭堵他！他進了通風管道！”
盧亞勾了下唇。
這是第一個騷亂。
卻不夠。
等他們走後，盧亞來到員工宿舍點燃了幾床被子，敲碎走廊上的報火警裝置。
基地裏頓時陷入了慌亂。
“失火了嗎？”
“好像是員工宿舍！”
“什麽？該死的，旁邊的資料室怎麽辦？”
“都去救火！”
越來越多的人往負三層去，這些全在盧亞的計劃中。
他避開所有人進了電梯，按下負六層鍵。
這半年內，盧亞嘗試制造大大小小的騷亂，負三層的資料室他早已進去搜過，毫無收獲。
明朗的出現，在他的意料之外，何博士和馮教授的叛變也讓他驚喜。
似乎都在助他一臂之力。
盧亞走出電梯，低頭快行不與人打照面。
一間标着“閑人免進”提示的門出現在前方，他敲了下門，确認裏面無人應，開門走了進去。
與何博士的實驗室不同，這裏的多層貨架和研究臺上琳琅滿目地擺着各種人體器官以及皮膚組織。
盧亞脊背發寒。
這時忽然有人急匆匆走了進來，他快速躲到貨架後。
“史蒂芬博士，我們必須馬上離開，确認失火了，電梯無法用，我們需要走樓梯！”助理道。
“研究是不能被丢下的，我要帶走它們。”
史蒂芬打開一個類似于保險櫃的東西，抱出一撂厚約二十幾公分的研究資料，分給助理抱一半。
盧亞心下一定，跟了上去。
他悄悄尾随至安全通道，尋時機故意從後面撞上他們。
小胖子史蒂芬一個踉跄，險些趴了個狗吃屎，手裏的研究資料也散落一地。
盧亞慌亂道歉，蹲下去幫忙撿資料。
史蒂芬扶着腰喘氣，見他工作牌是負三樓的，不免問：“上面發生什麽事了？”
“有外人進來了，他們放火燒了宿舍和資料室，所以叫我下來催您快些離開！”盧亞半真半假地說着，一份一份地撿起資料，終于看見了ASD。
盧亞按耐住激動，将ASD放在最下面，急中生智：“我是坐電梯下來的，現在應該也可以用！”
礙于體重影響，史蒂芬平生最讨厭爬樓梯。
“博士，失火的情況下不能坐電梯，以防…”助理沒說完，史蒂芬已經跟上盧亞。
助理無奈，也跟了上去。
史蒂芬進去後發現盧亞不僅按了負一，也按了負四。
“還去四層做什麽？”
盧亞道：“何博士他們好像還沒走，我得去通知他們。”
史蒂芬沒有多想。
“我一定馬上回來。”盧亞等電梯門打開飛快走出去，“你們可以先上去，我們外面彙合！”
盧亞不再管他們，抽出最底下的ASD抱進懷裏，興奮地快要哭了。
他從樓梯一路跑去負二層，卻發現何博士說的倉庫門似乎從裏面堵住。
盧亞頓覺不妙，看見有人從走廊深處急匆匆地跑過來，經過他時，對方口袋裏的手機似乎亮了。
盧亞朝走廊深處跑，進了存儲室，驚喜地發現他們的手機全部放在這裏。
這很難不是上帝保佑！
盧亞按照部門序號很快找到自己的手機，把資料挨張拍下存進郵件草稿箱裏。
然後燒掉了ASD。
如此他身上沒有任何能暴露自己的東西了。
現在，他覺得他可以試着和其他人一樣選擇正常逃跑。
－
暮色降臨。
柏油馬路上一輛一輛汽車飛馳而過。
地面上突然被頂開的下水道板将經過的路人吓了一大跳。
一只蒼白的手緩緩伸了出來。
何雪琴好不容易爬上地面，又去拉下面的明朗。
人已經昏厥，馮士銘在下面托舉他。
等上來後，連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馮士銘累得像高位截癱的病人似的趴地上伸出爾康手攔計程車。
何雪琴則給明朗做起了簡單的生命跡象檢查。
這之前他們浮出水面後，她已經給明朗做過心肺複蘇，但呼吸恢複了人卻不醒。
何雪琴神情凝重：“水太髒了，他頭上有傷，身體虛弱很難不感染，必須馬上送醫院！”
－
奧斯丁委托幾個人脈，終于找到騙接走明朗的車牌號，依據線索尋至一處住房。
似乎沒幾個人看守。
“多雇幾個當地的混子，引走裏面的看守纏住他們。”奧斯丁對司機道。
司機身兼多職，領命去辦事。
而奧斯丁不知道的是，看守的人少是因為總基地出事，K把他們調去幫忙了。
一個小時後，奧斯丁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付一聲，滾下來見我！”
聞聲從床上爬起來的付一聲對他的到來很是意外。
發–情期讓付一聲說話都沒什麽精神：“你怎麽會來這裏？”
奧斯丁拎了一把椅子在屋中央坐着，姿态倨傲：“我沒想到你這麽卑鄙，居然欺騙明朗。也沒想到你這麽愚蠢，做了K的走狗。”
付一聲皺眉：“你又比我好去哪裏？”
“明朗說過回頭是岸，我只要知錯能改，就還是一匹好馬。”奧斯丁自得道。
付一聲沒精力糾正他句子裏的錯誤：“明朗已經不在我這了，他被K帶走了。”
奧斯丁鄙視：“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明朗有哪點對不住你？你竟把他交給K！”
欲求不滿讓付一聲的心裏愈發暴躁：“你好意思說我？你不也算計過他！我是逼不得已，也從來沒想這麽做！他落進K的手裏，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奧斯丁忽然想到曾幾何時在酒店裏，付一聲對明朗的觊觎和惡心的身體貪戀。
“你碰了他嗎？”
付一聲：“關你什麽事。”
“趁人之危的事你沒少幹。”奧斯丁警告，“如果你碰過他，我會替馮禧教訓你。”
“憑你？”
也是這時，司機帶了兩個當地的混子進來充當打手，站在奧斯丁身後。
付一聲不屑的表情僵在臉上。
“你以為馮禧是個什麽好東西嗎？如果他是好人，那晚就不會迷暈了你，把你扔酒店！”付一聲頓了頓，計上心頭笑了聲，“更不會把我塞進去陪你了！”
奧斯丁狠擰眉頭：“你這話什麽意思？”
“不然你覺得和你睡覺的人是誰？馮禧？不，他只是在那晚給你打了安眠針，還把我塞進去。”付一聲懶洋洋說：“好歹有過一晚，我也把你弄得挺舒服，你忍心動我嗎？”
奧斯丁冷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可以問。”付一聲信誓旦旦，“我不怕和他對質。你就問他有沒有給你打安眠針。”
奧斯丁突然命令：“你們兩個給我按住他。”
付一聲激動：“蠢貨！”
奧斯丁點了根雪茄，慢悠悠說：“你這種人，難怪明朗看不上你，我也覺得看你一眼都是多餘。你不是喜歡捅人嗎？我今天就讓你被捅個夠。”
–
是夜，佛羅裏達。
分地研究基地燈火通明，研究暫停是沒辦法的情況，大家各做各的事，無人敢去打擾那個亞洲男人。
馮禧一個人坐在實驗室裏若有所思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一些嘈雜聲。
總有一種火燒眉毛的感覺，但他實在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他往嘴裏銜了根煙，打開門走了出去。
“馮先生，你要去哪？”守在門外的保镖問。
K走後，就留下了這麽個玩意兒似乎在監視他。
“太悶了，我出去抽根煙。你連這個也要管？”馮禧口吻冷淡，“滾遠點。”
知他是因愛人失蹤心情不好，保镖識趣地沒再多嘴，和他拉開一段距離，卻依舊跟在他後面。
馮禧微仰面，對着月亮抽煙。
這時基地裏有人急匆匆地走了出來，他松開煙頭，踩滅在腳下的草坪地上，轉身返回基地，狀似随口問：“慌裏慌張的做什麽？”
“總基地出了事，K發了很大的火…”回答的人這才注意到問話的是他，連忙閉嘴。
馮禧沒再管他們，若無其事地回研究室。
總基地是父母早年就告訴過他的。
他也知道那兒戒備森嚴。
這樣的情況下，能讓人聽之變色的事情會是什麽？
有人闖進了總基地？
研究數據被偷？
不多時，馮禧做出決定，将電腦裏的資料導入U盤，又拿出第二個U盤繼續導入資料。
他打開門：“我去洗手間。”
保镖欲跟，馮禧腳步不停，語速飛快說：“總基地被偷。不要讓任何人進去，傳完資料将U盤拔下來！”
保镖被他的話吓到，收回邁出去的腳，看了下研究室，電腦上的确在傳載着什麽。
馮禧對分基地布局的熟悉如同是自家院子，趁着大家都在讨論總基地的事，他去倉管室拿到了自己的手機。
無人想到他會偷偷離開，畢竟共事這麽長時間，他從沒做過違反基地規矩的任何事情。
等發現時，早已不見了男人的影子。
車子向着小鎮外駛去，馮禧撥通奧斯丁的電話：“在哪？”
“你自由了？”奧斯丁一喜，邀功道，“我找到付一聲，他說明朗被K帶去了總基地。”
“确定？”馮禧沉聲。
“當…”奧斯丁想起付一聲說的事，面色難看了些，“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奧斯丁嗓音微冷：“你有沒有給我打過安眠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