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合一)
第17章(二合一)
期中考試挺累人的,每天晚上都要多抽一個半小時來複習,考完試還沒好好放松,又去看了場讓人提心吊膽、非常不舒暢的晚會,震驚着震驚着時亦就靠着車座椅背睡着了。
車在夜色下緩緩而行,四十分鐘後駛入西郊別墅區。秦初敘把車停在時家別墅大門前,熄了火,卻沒叫醒她。
時家傭人聽到車聲立即上二樓去叫還等在書房的時孟海。現在将近零點,李潇已經睡下了。
看到時孟海出來,秦初敘下車問候了幾句。時孟海點點頭,說感謝他送時亦回來。
秦初敘只是淡笑回應。
時孟海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彎腰探頭進去,搖了搖還在熟睡的女兒。
時亦睜開眼就看到老爸的臉近在咫尺,看着老爸慈愛的目光,鬓角的花白以及眼角的皺紋,她突然一下子紅了眼眶。隔了兩秒,她朝時孟海伸手,親昵地喊:“老爸。”
“到哪兒都能睡着,你就這麽困嗎?”嘴上說着,時孟海卻也笑着伸手把她抱了下來。
下車後時亦忙自己站好,剛剛一時迷糊,被風一吹頓時清醒過來,她現在不比以前輕了,老爸哪能還像以前那樣輕易抱起她連氣都不喘一下呢。
時孟海理了理衣服,轉過身去對秦初敘說:“我先帶她回去,回家聲音小點兒,你媽睡眠不好。”
在長輩面前,秦初敘隐隐帶着些少年氣,他嗯了聲。夜裏氣溫驟降,看到時亦正縮着脖子抱着胳膊瑟瑟發抖,他不留痕跡地鎖了下眉。
傭人拎着時亦的行李箱先走開。
時亦中途回頭,笑着朝還站在原地的秦初敘揮了揮手,用唇語說:“早點兒休息,再見。”
秦初敘也揮了揮手回應她,他動作生疏,略顯滑稽,把時亦看得直樂。
秦初敘站在原地看着她進門,直到時家的傭人關好大門他才重新坐回車裏,把車開進旁邊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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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時孟海就讓傭人領着時亦上樓,他也困意濃濃地回了房間。
李潇在他躺下時醒了,小聲問:“寶貝兒回來了?”
時孟海伸手摟着她,閉眼“嗯”了聲。
李潇擡手關了床頭櫃的燈,心疼道:“早叫你不用等她的,看把你累的。寶貝兒長大了,她回個自己的家難道還會迷路不成。”
“沒事,”時孟海的聲音悶在李潇背裏,“小丫頭再大也是個孩子,我願意等她。”
李潇輕輕嘆了口氣,說完“快睡吧”便再沒話了。
第二天一大早時亦就把行李箱裏的禮物拿出來送給時孟海,非貴重物,是個按摩靠枕,
時孟海的生日沒有宴請賓客,就叫了家人回來一起吃頓晚飯。最近一次一家人聚在一起還是時铎結婚的時候,如今都已過了快兩個月。
午飯時間,方箐打電話來說她中午過來,又說時铎公司有事要忙,晚點兒到。
時孟海剛切斷電話,李潇就趕緊去廚房交代晚飯的菜品。
時亦換了條白色紗裙,她的頭發沒再剪過,長了很多,傭人幫她做了個發型,露出她小巧可愛的耳朵,又給她挑了對水鑽耳釘戴上。
時孟海直誇她漂亮,李潇坐在他旁邊淺淺地笑。
下午兩點多,方箐一個人開着車回來,送了時孟海一套限量版茶具。
廚房按計劃,五點準時開始上菜。
席間,時孟海坐于主座上,擡腕看了眼時間,時铎還沒回來,他問正在低頭發消息的方箐:“問問時铎怎麽還沒到。”
方箐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她明明讓時铎四點半就到的,還勸他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要控制着點兒情緒。這個家總不能永遠這樣劍拔弩張。
她趕緊打哈哈回複道:“可能是路上堵車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她起身走到一旁,撥打了時铎的電話。
鈴聲響完,也沒有人接。
她心裏急,卻也沒辦法,只能返回去說:“他說公司的事還沒有處理完,讓我們先吃,不用等他。”
一聽,時孟海臉色冷了下來,語氣也冷:“等他。”
氣氛一下凝重起來。
時亦垂眸看着面前的小龍蝦,安靜着沒有說話。
李潇看了看方箐,又看了看時孟海,笑着打圓場說:“那就再等等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分鐘後,時孟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卻沒說話。
時亦離得近,聽到時铎用一貫冷漠的聲音說:“我去墓園了,趕不回來,你們好好吃。”後面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語氣很譏諷。
時孟海啪一下把電話甩在桌上,臉色冷到極點。明明早有心理準備,時亦還是被巨大的聲響吓了一個哆嗦。
餐桌上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一分鐘,時孟海才壓着怒氣說:“我們吃,不用管他。”
方箐和李潇都沒怎麽動筷,時孟海開了瓶酒,喝得挺兇。
時亦不停往嘴裏扒着飯,腦海裏閃現許多許多畫面,閃到最後,只剩下那晚時铎給她打電話的場景。
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每一種語氣,全清晰的出現在她心裏,堵的難受。
同一時間,秦家。
晚餐已進行到末尾,傭人撤走盤子,端來餐後水果。
秦老太太一身黑色刺金高定旗袍坐在秦初敘對面,年近六十,卻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極盡優雅。
她笑着對秦初敘道:“現在公司情況穩定下來了,是時候考慮你自己的事了。”怕兒子跟她裝傻,她明确強調:“婚事。”
秦初敘神情未變,只道:“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麽?”老太太笑問,就在秦初敘以為她要繼續勸他時,老太太又自顧說:“等就等吧,我兒子這麽優秀長得又帥氣,即使到四十歲想嫁你的女人也能排起長隊。”老太太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不過,你得跟我說說,你要等什麽。”
秦初敘沒回答。
老太太沒在意,說:“行,不說我就不問了。”今天得了個等字,她已經滿意了,總好過他直接拒絕。于是她站了起來,離桌前随口問了句:“今晚不走吧?”
秦初敘垂眸應着:“明早走。”
老太太點頭,離了座:“再吃點水果,我去樓上看看。”
秦初敘看了一眼母親離去的背影,起身跟了上去。
推開花室門,老太太沒急着進去,等着秦初敘過來。
“進去看看吧,這是你爸在家的時候最愛待的地方。”
秦初敘微垂着眸,手伸進褲兜裏想摸煙,裏面卻空無一物。
他忘了,他從不帶煙回家。
挫敗地抽出手,他一言不發地走進花室,進去以後他才發現他的指尖在微顫。
秦父愛養花,他辭世後,秦母把他的全身像移到花室,每天都要進來待上一段時間,仿佛他還活着一樣。
秦初敘随意掃了兩眼花室的布置,便走到窗前,眺望着別墅區前那條延綿到昔城市區的公路。
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總是那麽複雜難解。
他沒趕上見他最後一面。
父愛可以嚴肅,但不能是苛刻。
父親不懂,但他從沒說過他不對,當時年少,他選擇了逃避,再回來已是人非。他本以為後悔這兩個字于他而言就是天方夜譚,但後來他慢慢發現,他的确是後悔了。
後悔當初沒說清楚講明白,讓他們的關系深陷深淵,黑暗而壓抑。
到了最後,連釋懷的機會都沒有。
“出去走走吧,我這裏不用你陪着。”
一時想得入了神,連老太太走到身邊他都沒察覺,聞言他轉身看到母親臉上的淡然與灑脫,頓覺自慚形穢。
“你們倆啊,真讓我挺為難的,現在這樣,挺好,一切都回到正軌了,”老太太的聲音豁達而慈愛,“不要覺得自責,兒子。”
秦初敘心神一斂,坦言道:“我出去抽根煙。”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去吧。”
時铎挺晚了才回來,別墅裏已是一片燈火通明。
晚飯一過,時孟海就帶着滿身的酒氣進了書房,讓管家去門口等着。
時铎一回來就被叫去了書房。
時亦在自己的房間裏看到時铎回來,沒忍住溜到書房門口,坐在地上挺安靜地聽着裏面的動靜。
老爸的質問像打在棉花上,有去無回。
好半天時铎才像是壓不住釋放一樣地怒吼:“我媽剛走了不到一個星期那個女人就檢查出來懷孕,什麽叫沒有出軌!如果不是你們,她不會那麽早就離開!明明已經找到了合适的心髒,她第二天就要做手術了!你想讓我裝作沒事一樣和你們其樂融融,這輩子都不可能!”
時亦緊緊咬着下唇,內心震驚到無以複加。時铎的語氣是她從沒聽過的冷,像冷凍室裏冒出的寒氣,凍人而飄渺。
“還有,”時铎突然壓低了聲音,不過她還是聽到了,他說:“那女人差點流産是我做的,我只恨當初沒做絕,還是讓你們有了孩子……”
時铎的聲音更陰寒了,聽得時亦心裏起了一堆雞皮疙瘩,同時也凍得全身發抖。
後面的話被她選擇性屏蔽,她心裏難受得直冒煙,卻奇跡般地沒哭。
時孟海怒吼着叫時铎滾。
腳步聲離門越來越近,時亦想走腿卻軟成一團,越掙紮越站不起來。
時铎推門出來看到蹲坐在地上的時亦時瞳孔一縮,未消散的暴怒還停留在臉上,呼吸卻變得有些急亂。時亦擡起臉來看着他,小聲問:“可以扶我起來嗎?”
他木讷地過去架起她的胳膊,把女孩兒從地上拽了起來。接着,他聽到她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
他盯着她,急切地想解釋:“不是……”
時亦頭垂得很低,從時铎身邊踉跄而過,時铎忙抓住她的纖細的手臂,執着地解釋:“不是,我騙他的,我沒有……”
“對不起,”時亦打斷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掙開他的手,她覺得自己現在連和時铎說話的勇氣都沒有,然而她還是從喉嚨裏又擠出了一句:“對不起。”
她為她的無知向時铎道歉,盡管這幾個“對不起”一點兒用都沒有,還十分的諷刺。說完她更覺羞愧難堪,拔腿就往樓下跑。
時铎愣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去追,方箐聽到動靜忙上樓來看,在樓梯上攔腰抱住了時亦,一邊拍着她的背安撫一邊問:“這是怎麽了?”
時铎沒回答方箐,他走到兩人面前,目光落在趴在方箐肩膀上的女孩兒身上,沉着聲說:“我騙他的,我沒有做過那種混賬事。”
“我知道。”時亦的聲音更輕了,就是因為知道他沒做,她才覺得難堪,揉了揉眼睛,她邊推方箐邊說:“嫂嫂,放開我吧,我想出去走走,這裏好悶啊。”
“我陪你去好嗎?”方箐責怪地看了眼時铎,見時铎緊抿着唇,拳頭緊握,眼眶裏布滿血絲,她又心疼得仿佛有針在刺。
“我就在門口,不會走遠的。”時亦拒絕,方箐還是摟着她,她擡起頭來,眼睛濕濕的,卻框滿了倔強:“真的。”
小姑娘把這兩個字當成誓言來用,她說真的就是真的,從不騙人。雖然很擔憂,但方箐還是放了手。
得到自由,時亦一刻也沒停,跑下樓直接沖進夜幕。
沒有人攔她,順着路沿一直往前跑,直到呼吸都開始困難了時亦才停下來。她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氣,額上汗水滴落在地,悄然無聲。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來消化剛才聽到的一切。
她很震驚,也很害怕。
時铎的話像只兇惡的怪獸,把她心裏存有的微薄念想吞噬幹淨,一丁點兒也不剩。
今晚之前,她一直以為老爸和媽媽是時铎媽媽辭世後才在一起的。
她以為時铎在意的是他媽媽剛去世沒多久老爸就有了新歡。
她以為時铎介意的是老爸不愛他的媽媽。
她以為是因為這些時铎才會恨老爸和媽媽,也連帶着讨厭她。
然而,事情的真相卻遠比這殘忍千倍萬倍。
那麽,她憑什麽要求時铎做改變,憑什麽以為他們可以有正常的關系,憑什麽想要時铎承認她這個妹妹,又憑什麽以為自己也是個受害者?
明明時铎才是。
明明時铎才是唯一的受害者啊!
她究竟有什麽資格和立場去責怪埋怨?
她第一次懂了媽媽的忍讓和逃避。
一丁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散了。
也空了。
過了好久,她才恢複了重新站直身子的力氣。
路燈下方有許多小黑影在盤旋飛舞。
她繼續順着路沿像只蝸牛緩慢地前行。四周安靜極了,偶有一兩輛車經過,郊區晚上風很大,傭人幫她精心設計的發型被無情地吹亂,風像繡鈍的刀子刮在她臉上,不疼,卻讓人膽顫。
不遠處有一個湖泊,她觸到了風裏的濕氣。
慢慢地,她的心跳恢複常态,力氣也回來了些。
加快速度,走下長長的石階,湖面波光閃閃,空氣更潮濕了,有不少人在湖邊散步。她找了個看起來很僻靜的方向走。
心裏已經不難受了,只是覺得很心疼。
小道兩邊是樹叢,大約走了五分鐘,前面兩條小道垂直交叉,形成了一個十字路口,不能在往裏走了,再走很可能會迷路。
原路返回,她又花了一刻鐘時間走回湖邊,找了個石頭塊蹲着。
她依舊穿着那條白色紗裙,現在全身都凍起了雞皮疙瘩,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音時,時亦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現在冷靜下來,她開始認真思考今晚的變故,她不想為誰辯解,卻反應過來,面對時铎的聲嘶力竭,老爸沉默了。
是羞愧到無言以對,還是覺得解釋無用?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想弄清楚了,真相是什麽樣的根本不重要,因為時铎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們,也不會原諒她。
情感會占據最高位,她理解的,所以覺得心疼。
涼氣襲人,感覺再待下去就要凍感冒,她把眸光從湖面上收回來,起身準備回家。
轉身時,她的視線從右邊那棵垂柳身上快速擦過,一頓,又迅速轉了回去。看清楚坐在長椅上那人側臉那刻,她根本顧不得驚訝也顧不得思考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眼淚毫無預兆地掉落,洶湧得仿佛決堤江水,很快她便哽咽出了聲音。
椅子上的人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們中間隔着五米加一棵垂柳的距離。
蹲下身,她抱膝把臉埋在臂彎裏,狠狠地哭了起來。
不是很難受的,但一看見秦初敘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到最後抽泣得心髒都疼。
大約哭了兩分鐘,時亦才擡起頭來看着秦初敘,肩膀因抽泣一顫一顫的。
長椅邊立着一根路燈,熾白的光打在男人臉上和身上,勾出一道冷情的影子。
他一直看着同一個方向,也一直沒調整過坐姿。指尖的一點星紅很久才放到唇邊,吸一口,吐出煙霧。
一,二,三,連上他手裏的這支,共有四截煙頭。
數完煙頭,時亦并沒有感覺到驚訝,按他現在的狀态,他最多抽進去一支煙的量。
她安靜地注視着他,漸漸止了淚。
起身撩起紗裙一角仔仔細細擦幹淨臉上的淚水,連做了三個深呼吸後,時亦才緩緩朝長椅走去。
她的腳步放得很輕,生怕打擾到長椅上的人。
然而,剛靠近垂柳樹幹,秦初敘就側眸朝她望了過來。他深琥珀色的雙眸裏閃過一絲錯愕,下一秒,煙被掐滅。他把剩下的半截煙頭放到長椅角落的一張紙巾上。
兩人視線相接,時亦看到了他眼底隐藏不掉的猩紅。
她愣住了。
秦初敘神情裏的落寞和悲悸是她從沒見過的,他看上去很疲憊,像只受傷的狼。
他的這個樣子讓她心頭悸動得厲害,心尖也疼得一陣發麻。
悄悄吸了口氣,她裝作沒看見,很自然地走了過去,指着被他占據了中間位置的椅子淺笑道:“我也想坐。”
秦初敘卻沉默着起身,脫下外套朝她劈頭蓋臉地砸過來,聲音有點兒冷:“穿上。”
時亦懵了一下,在衣服掉地之前伸手把它一把撈回,迅速往身上套。穿好衣服後,她不敢再直視秦初敘,她現在的狀态非常糟糕,剛才那四個字,被她說出了停頓感。
不怪他,他動作粗魯一點兒也挺正常的。
看着女孩兒通紅的鼻尖和泛白的嘴唇,秦初敘簡單吐出兩個字:“回家”,邁腿就走。
時亦快速把椅子上的紙巾一卷,帶着垃圾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往別墅方向去。
沒走幾步就有一個垃圾箱,時亦順手丢掉垃圾,丢完後她發現秦初敘已經停了下來,正站在三步外看着她。
她下意識擡手摸了摸眼角,觸得一手冰涼,于是她把頭垂得更低了。過了好久,秦初敘才終于不再看她,往左一轉,走到另一條長椅坐下。
運動服外套很大,時亦的手隐在袖中,漸漸有了些溫度。
她跟過去,在他正前方站着。
秦初敘手肘放在大腿上半撐着身子,視線平視遠處湖面,薄唇緊抿。
一時無聲。
偷瞄了好一會兒,時亦才向前挪了半步。她卷了卷過長的袖子,露出蔥白的小手,又隔了好幾秒,她才鼓起勇氣彎下腰把手指輕搭在他的太陽穴周圍。見他沒反對,她開始輕緩地幫他揉着太陽穴。
眉骨周圍也有照顧到。
邊揉她邊對着他的眼睛輕輕吹氣。
柔軟冰涼的手指在臉上作祟了好長時間也不停,秦初敘終于無聲地笑了笑,突然,他擡手摟住了小姑娘細細軟軟的腰。
時亦的動作猛然頓下,她聽見他啞着聲說:“沒事,不用揉了,把手收回袖子,涼。”
“嗯。”她乖乖地應,把袖子放了下來,手藏在裏面取暖。
小姑娘身上的香甜氣膩人,秦初敘心神一蕩,手臂加力,勾着她的腰把她往自己體前帶了帶。
随後,他把頭輕靠在她的小腹上。
時亦全身霎時緊繃了起來,小腹被弄得有些癢。
她很想抱抱他,摸摸他,手卻安分且慫的躲在袖中,就連呼吸都是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