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銷售的課程
銷售的課程
傲途自動化公司裏的氛圍和以前是截然不同了，外地的員工基本上都不回北城辦公室，以前的活躍人物也離開了，雖然又新招上來幾位青年才俊，但公司的純數字之風也讓他們啞然失聲。
這天，陳曦走進辦公室，看見上周新來的張樂天坐在位置上發呆，她走過去主動打招呼“Hello, 樂天，看什麽呢？”
樂天：“唉，陳姐，我不知道幹什麽啊？”
陳曦：“老黃沒給你分客戶嗎？”
樂天：“沒有啊，他只是讓我看樣本，上網找客戶。餘下什麽也沒談啊，這都快兩周了，我心裏慌啊，是不是不要我了？”
陳曦：“不可能的，你可是傲途的Trainee培訓學員，公司花不少銀子培養出來的，怎麽能不要呢！你找找老黃，讓他給你分地、分客戶。”
樂天：“姐啊，我不是不想找他，我都看不着他，他也不來辦公室啊！再這樣下去，我都坐傻了。”說着說着，陳曦看見樂天的眼圈發紅了。現在的年輕人也是脆弱。
“好了，好了。”陳曦急忙安慰他：“跟姐學，姐姐我什麽都沒有，沒地、沒客戶，關鍵是也沒得談，不是也活着嗎！”她繼續勸他：“你和我是不一樣的，年輕人，你是有希望的。你看見黃老板趕緊找他就行了。”
一凡聽見了陳曦的聲音就走了過來，笑着說：“聽起來，這次出差有收獲啊！”
“是滴，你跟我來。”她們倆來到小會客室。安排一凡坐下後，陳曦站在白板前，長出了一口氣，說：“做銷售，終于我找到點門道了。”
一凡抿着嘴笑着，問道：“門道呢？”
陳曦：“周總，北臺縣電廠一把手。”接着，她把這次了解到的電廠組織機構，人物關系在白板上簡單畫了一個圖。
一凡：“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陳曦遲疑了一會說：“我想找老杜配合我收單。”
一凡點了點頭說道：“姐，恭喜你，你終于成為銷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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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訂單了，一凡，你是不是得向我彙報一下，你的相親進程了？我上次給你介紹的那位男生怎麽樣？你們有下文嗎？”陳曦一直關心着李一凡的終身大事，她伸出手掌，說道：“加上這一個，經我這裏幫你引見的，一只手數不過來了。”
李一凡依舊淡定地微笑着，搖了搖頭。
“天啊！我說一凡，你到底要什麽樣的啊？今年你都過30了！候選人可不多了。”
“這次不是我的問題，是人家沒有繼續的意思，我看得出來。”一凡不緊不慢地說道。
陳曦：“怎麽不是你的問題？想想你是怎麽去跟人家見面的，素面朝天的，也不換件好看的衣服。你這明顯地是不在乎人家嘛！”
“但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我不化妝，也不喜歡穿裙子，衣服的顏色也都是暗色。我是不會為了迎合誰去改變自己的。那些喜歡漂亮外型的男人，都別來找我。”
“行了，行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待在這裏，等着天上掉下個‘賈寶玉’吧！”
“呵呵，姐，俺不要賈寶玉，要真寶玉！”
“還真寶玉，做夢吧！我不和你說了，我得去找老杜談正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別準兒，能撿到真寶玉。”
李一凡聽後，來了興致，挽起了陳曦的胳膊，說道：“這個，可以！只是，你要請我吃晚飯。”
“好吧，姐寵你！”
陳曦和一凡來到了杜才喆的公司-吉雙自控。
“Johnny！你好啊！”陳曦打着招呼，她很信賴老杜，他也是她的貴人，當初她想移民時，老杜特意找到她，勸止她，告訴她不要離開中國。因此，陳曦對他一直有着莫名的信任，別看老杜其貌不揚，身材發福，卻有着很深的智慧和擔當。
陳曦認為，如果傲途北城的圈子裏真有個爺們兒的話，也就杜才喆能勝任這個稱呼了。
“哎呀，看看這是誰呀？我們美麗的Florence!還有，一凡妹妹！”老杜一見到陳曦，總是免不了逗她樂。
陳曦：“好了，趕緊把你那上等的龍井茶沏一杯。今天談正事，我終于有訂單了！北臺縣電廠的項目，我只信得過你。”
“知道了，”老杜看了一眼李一凡，笑着說道：“你的這位死黨已經向我彙報過了，沒想到，你這關系挺硬啊！還攀上了一把手。”
李一凡抿着嘴笑着說道：“你們談生意吧，我找小玉她們聊天去了。”
老杜很是高興，他為陳曦能勇敢地闖出一條路來感到喜悅。這也沒有枉費他的一番心思。他拿出茶來，邊倒着水，邊說道：“既然你有這樣好的關系，收訂單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産品經理這裏我給你說話，客戶那邊，你得自己去盯了。電廠的項目都是包給成套商的，你必須找到電廠裏負責該項目的重要人物給你說話，否則的話，你就不知在為誰做嫁衣了。”
老杜遞過去一杯熱茶，看着陳曦，她甜甜地笑着，一雙真誠的大眼睛還是那樣的清澈。老杜似乎有些難過，但轉眼間又露出了笑容。他打開了抽屜，拿出來一個厚厚的信封，說道：“這個你拿去，以備項目之需。”
陳曦沒敢伸手，她知道裏面是錢。
杜：“你不用挂心，這點錢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麽，項目是否成功都沒關系”。他把信封塞到陳曦的手中，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也要保護好自己，能陪吃的飯就去，不能陪的，就用錢去打發得了。”
陳曦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端着茶杯、呆坐在那裏。
老杜繼續說：“做銷售，你會慢慢地認識各種各樣的人，經歷一些事情，這也許會和你以前的認知不同。在生意上，如今的社會中，似乎什麽都可以用來交換，而且大家都默認這種模式。下面的人看重小恩小惠，上面的人需要大恩大惠。”
他嘲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一件事，可以用錢解決，還真不是什麽大事，怕就怕錢沒有用。”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新做銷售，會對手中的項目非常看重，執意去拿，這也是好事，對于我們這種經歷太多的人，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不在乎了。項目，能成則成，不成拉倒。”
跟老杜談過後，陳曦感到很沉重，手裏的這兩萬塊錢也有點壓手，送給誰？什麽時候送，又送多少？這些問題的讓她很不安。她再次回想杜才喆不經意間說的話：“我現在，每天想的就是，找誰？說什麽話？什麽時候說？”想到這裏，她有點高興地笑了起來，對自己說：
“總結一下我現在每天所想、所做的，與他的難道不是同出一轍嗎！看來我的方法也是對的。”
第二十一章來自外部的培訓
手機上又出現了周總發來的問候短信，“幹什麽呢？你今天和閨女吃什麽好吃的了？”
陳曦看着手機，笑了笑回信道：“我們吃的春餅土豆絲。”
她還是非常開心的，不管怎樣，即便是為了項目，和他保持好朋友的關系也是對的，只是，她也明白，他可不一定只想和她做朋友吧？
“我明天回北城，請你洗澡去啊？再給陳老師安排個按摩，怎麽樣？”他提出了邀請。
“明天是周末，我可以。”回過信後，陳曦的心有點不安地跳動起來：“明天，會發生什麽嗎？”
坐在周總的車上，陳曦感覺很放松，他是一個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即便不是為了項目，她也希望能有一位這樣的男朋友常伴左右。這是一種安全感。
“剛才洗得還舒服吧？陳教授！”周總一開口還挺幽默。
“好了，你就別取笑我了。”陳曦有點不好意思。
“項目進行得還順利吧？你要盯緊他們，這兩個人需要調動積極主動性才能為你做事。”周總邊開着車，邊說着。
“送錢合适嗎？”陳曦幹脆直接問起來。
“合不合适，要看他們為你幹了多少活。”周總很從容地回答道：
“外面的人說他們行賄、受賄，其實也不全對，就拿這個項目來說，你公司的産品被選上了，可是又只能由大包商來成套供給我們，你直接聯系大包商收訂單，沒人理你的。除非由我們人出面來替你去做他們工作，聲明我們需要本地供貨商的服務等等，甚至還得為此請對方來做技術交流、吃飯等等，這樣你才能收到訂單。”
周總看了看她說：“你說，他們應不應該得到報酬呢？”
陳曦點了點頭，對于這點，她很認可。
“這到是真的，”陳曦說道：“前幾天，趙剛為了讓我能收到傳動産品的訂單，特意找到承包商核對圖紙，并聲明，如果他們提供的系統設備中，品牌與圖紙有任何出入，就不會驗收他們的系統。而且，他還告訴他們，電廠需要得到電氣品牌商的當地服務。”
陳曦笑着對周總說：“這樣，我才接到了承包商主動打來的電話，簽訂了電廠的變頻器合同。”
周總欣慰地笑起來，臉上的一對小酒窩讓她感覺很親切：“這就對了。你去表揚一下趙剛，不用送錢。最好當着董向陽的面表揚他，這樣才會刺激到他，讓他為你去努力。”
陳曦：“好的，不過，董工那裏的項目都比較大，有幾個大的配套商也不一定買他的賬。”
周總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你先讓向陽去努力，哪裏有搞不定的就讓他告訴你，你來告訴我，我找關系給你說話。”
周總轉過身看了一下她，繼續說道：“小董那裏，你最好花點錢，給他買一部現在比較時髦的手機。他這個人需要動力，不要直接送錢，你明白？”
周總看到陳曦在發呆，以為她還在為難着工作上的事，他從方向盤上撤下一只手順勢握住她的小手。“我雖然不能直接幫你做訂單，但你如果有事需要我出面，就直接和我說，你放心，我不要錢的。”陳曦看着被握住的手，心想：“你要什麽做交換呢？”
“你的生活也不容易，我也知道，我做不了你丈夫。不過，我也可以給你溫暖，你們這樣的文化人容易認死理兒，那沒用，這個時代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缺啥補啥！缺鈣補鈣。”他說得很直接。
陳曦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聽着，“看來，我是逃不掉了，遲早的事。”前一段時間，她不知從哪裏聽到這樣一句話：“權力，就是一劑□□。”
回到家裏，陳曦看着熟睡中的女兒，心中安穩了很多。她閉上了眼睛，再次回味與周總在一起的時光，她發現，她更喜歡的，是他帶給她的安全感和溫暖，正如他說的一樣，不完全是為了生意。她，陳曦，到底還是需要一個男人的臂膀，讓她可以栖息一會兒，“現在這位周總可以讓我依靠，我就先靠一會兒吧，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