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東尼奧x阿西娅1
安東尼奧x阿西娅1
深夜仍在報社工作的阿西娅接到一通電話，随後驅車趕到警局接走憑空出現的男性戀人。
“如果他在交往中出現暴力傾向，我們會再次把他抓起來。”值班警察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到和女兒差不多同歲的阿西娅後更加生氣地揮舞着手中的鑰匙。
他打開拘留室的門，從身後探出頭的阿西娅看到了躺在長凳上的男人。
在警察的同意下，阿西娅走到謊稱是自己戀人的男人身邊。
“卡裏——安東尼奧。”險些咬到舌頭的阿西娅試探地呼喚男人的名字。
在她看來，穿着一件卡其色衛衣的青年像是從大學聚會中落單的可憐蟲。
眼熟的五官比阿西娅記憶中最後一次見到他時還要年輕些，擅長用笑容和記者們溝通的保镖在私下原來是這幅表情。
阿西娅看着緩緩睜開眼的安東尼奧，翠綠色的眼睛緊盯着帶着棒球帽的阿西娅，和她一樣，安東尼奧第一眼都沒能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我來帶你回去，瞧瞧你闖了什麽禍。”阿西娅大聲嚷嚷道。
她抓住安東尼奧的手臂，後者才順勢站起身。
阿西娅才發現他比記憶中的還要高，也許是她根本從沒有認真打量過這個男人，所以才會出現現實和記憶存在偏差的事情。
阿西娅沒有信心能支撐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人，于是快速松開手。
睡醒的安東尼奧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他确實表現的如一個闖了禍的孩子，一言不發跟在阿西娅身後走出拘留室。
值班警察再次讓安東尼奧登記自己名字，目送着兩人離開淩晨的警察局，坐在副駕駛上的安東尼奧待到阿西娅将車開出兩三個路口才幹巴巴的張嘴說話。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他說。
“啊，好。”經過一連串的突發事件後，阿西娅有點困的含了一顆薄荷糖。
把車停在紅色信號燈前的阿西娅通過後視鏡中的安東尼奧，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不難看出淤青和嘴角撕裂的傷口。
出于原則和禮貌，阿西娅不準備詢問太多關于今晚的事情，片刻思考後，她從衆多問題中挑出一個十分安全友善的問題問安東尼奧：
“要吃墨西哥卷嗎？”
“要。”安東尼奧笑着回答，阿西娅再次從他的臉上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笑容，這讓她想起安東尼奧曾是一位著名歌星的保镖。
記得幾年前為采訪那位歌星，阿西娅結識了安東尼奧，與其說是認識，不如說他們之間的關系僅處于合作層面。
他向阿西娅的報社提供一些消息，讓阿西娅他們能根據這些消息來推斷出歌星的行程。
當然，安東尼奧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因為他的熱心腸。
在各有所需的合作中，阿西娅所在的報社向安東尼奧支付相應的報酬，安東尼奧則每次向負責聯系的阿西娅傳遞與報酬價值等對的信息。
阿西娅和他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幾年後的重逢卻比想象中還要特別。阿西娅認出他那不平凡的模樣，而極強記憶力的安東尼奧同樣也在幾秒鐘後認出了曾經的合作夥伴。
“我覺得我能吃下一整頭牛了。”安東尼奧說。
吃完第三個墨西哥卷的安東尼奧把包裝紙揉成團放在餐盤上，把一大杯的番茄汁一飲而盡。
阿西娅點點頭，把第二個墨西哥卷塞進口中。
淩晨時分的快餐店裏比想象中熱鬧，夜晚出游的幾個年輕人們坐在他們不遠處，一對正在對峙的夫妻坐在更偏僻的角落裏，而關系特殊的阿西娅與安東尼奧兩人則坐在吧臺前品嘗着鮮榨的蔬菜汁。
“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安東尼奧說。
“是的，卡裏埃多。”
“叫我安東尼奧就行，你原來不也是這樣稱呼我的嗎？”
“是嗎？抱歉，我實在是記不得了。”阿西娅滿懷歉意的改口，她問：“安東尼奧，你怎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警察局？你的工作呢？”
“真是辛辣的問題，我還以為你會先問我過得怎麽樣。”安東尼奧低聲哀嚎着，他有點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我在回家的路上和一個年輕人發生了點小争執。”
“年輕人？”
“一個曾經和我合作過的人。”安東尼奧咕哝着。
“他想從我這得到一些前雇主的秘密，拒絕他後，我就莫名其妙被一群人圍住揍了一頓，雖然我贏了，但還是被抓住了，你知道為什麽嗎？”安東尼奧皺起眉毛，“因為警察早就在一旁等着呢。”
“哦！真卑鄙。”阿西娅憤憤然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美食，“一定是財經周刊的那群人。”
“你認識他們嗎？”安東尼奧露出并不驚訝的表情。
“當然知道，那些家夥可是一群豺狼虎豹。”阿西娅嘆了口氣，“我很遺憾，這麽說你現在沒有工作了？”
“只是暫時的，上司讓我休息一段時間。”
“因為你遇到了有可能給公司帶來麻煩的人。”阿西娅直言不諱地說。
“是這樣，哎，為什麽你說的話總是那麽一針見血，你難道不是娛樂周刊的記者嗎？”安東尼奧困惑不解地問。
他覺得阿西娅應該更圓滑，像報紙上那樣用一些欲蓋彌彰的話語引得人們遐想連篇，而不是像個民生記者一樣在這裏咄咄逼人。
“老板說我是進攻型的。”阿西娅喝着橙汁，再次真誠地向前合作夥伴道歉，“很抱歉，傷了你的心，但就目前狀況而言，你雖仍存在潛在的合作價值，但現在的你怎麽看都一無是處啊。”
“……我不否認。”安東尼奧笑了笑，“我能再來一個嗎？”
“當然，看在我們是舊識的份上。”
“其實你第一眼沒有認出我來吧？”安東尼奧盯着阿西娅看，他有些懊惱地問。
“彼此彼此，你也有些晃神了吧。”
“是這樣，畢竟在我的記憶中我們見面的次數很少。”
“但我很意外，你還是認出我來了，你記得我的名字這件事我稍感榮幸。”
“說實話，我也很意外。”安東尼奧撓了撓臉，“被問相關人士的電話和名字時，我下意識想起了你。”
阿西娅停下咀嚼的動作，驚訝地看向等待餐點的安東尼奧。
“是的。”他狡黠地眨眨眼，“下意識想起了你。”
“我覺得不是你下意識想到我，而是通訊錄中的字母A就排在第一位，不是嗎？”阿西娅笑着說。
“是這樣，你很聰明。”安東尼奧點點頭，“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還有什麽？”
安東尼奧端起第二杯番茄汁，“你是第一位請我喝番茄汁的記者。”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只賣番茄汁嗎？”阿西娅努力回想，但一無所獲。
“也許吧，但我就是記得。”安東尼奧咬死不松口。
“你就那麽喜歡這種健康飲料嗎？”阿西娅在安東尼奧的推薦下放棄了第二杯橙汁，而是點了一小杯番茄汁。
“說不準。”安東尼奧看着專心致志吞咽番茄汁的阿西娅，感到有些口渴的他笑着說：“也許這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