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尋她
第110章 、尋她
“傀儡？？”沈潋一臉震驚, “你成傀儡了？”
青葵心說這蓮玉做的傀儡果真逼真，連沈潋都沒有看出來她不是肉體凡胎。她道：“顏都為了救我回來，不得已只能把我煉成傀儡。”
“竟是如此！”他對着她的臉多番打量，伸手戳了戳, 彈力十足, 與凡人的皮肉無異, 但是卻更加光亮嫩滑。
他伸出食指與中指, 放在她嘴角兩側，往上一扯, 扯出一個笑容來。
可是這個笑卻并不好看, 極其難看, 因為她的眼睛沒有笑。
眼睛沒笑, 便不會有笑意。
“薛青葵, 你看顏都的時候眼睛會笑得像月亮，你也這樣對我笑笑嘛。”
青葵望着他, 心思百轉, 說道：“沈潋，我現在是傀儡, 想要馴化傀儡必須要主人才行, 你讓我笑, 我真的笑不出來。不過, 我每天看到我養的那朵葵花就會心情愉悅，今日看不到，便也開心不起來了。”
“葵花？在哪兒？”他問。
青葵見他上鈎, 繼續說：“在顏水宮偏殿的窗臺上。”
“好, 你等着, 我去給你拿過來。”他喂她把小米粥喝完了之後, 就真的出去給她拿花了。
青葵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答應得這樣爽快，她現在就祈禱他去顏水宮的時候，能夠被顏都發現，這樣自己就有希望得救了。
然而顏都并沒有遇上來偷花的沈潋，他在外面找她都快要找瘋了，而且還派出了顏水宮內一半的人出去尋找，所以宮內的守衛就更加稀松了，沈潋正是知道顏都一直在外面尋找她，才會答應得這樣爽快的。
他先吊着顏都幾日，等他找薛青葵找得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再一擊斃命。
他順利地取到了那朵花，連着花瓶也一起盜了出來，當他将這朵鮮豔的向日葵花拿到青葵面前時，她目光沉沉，心知他并沒有碰上顏都。
“薛青葵，現在可以笑了嗎？”沈潋将那束花放在她旁邊窗戶下的案幾上，剛好迎着外面的太陽。
青葵望着那朵葵花，想起昨日顏都給她送花的場景，以及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讓他去摘葵花的畫面，臉上不自覺揚起一個甜蜜的笑來。那時自己讓他去摘一朵最燦爛的葵花，可他竟然将葵花中的瓜子剝掉，挖了一個笑臉出來，當時她就在想這人腦子也太奇葩了吧，怎麽會有這樣好笑的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她笑得有多嫣然驚豔，沈潋看得癡了，窗外的光打在她的眉眼上，将那抹不經意的淺笑籠在光框中，永遠定格于他的心上。
他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她的長相是這樣的，他身邊的女子太多了，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記住過她的容顏。
“薛青葵，你笑了。你真的笑了。”
青葵不知他在想着什麽，自己沉醉于與顏都的那段快樂過往中，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令人值得回憶。
一連三天過去，青葵被整整囚禁三天了，沈潋每日照樣會來給她送飯，她企圖從他嘴裏打探到一點關于顏都的消息，可是都沒有成功。
她心裏越來越慌，怕自己錯過了與顏都的最後一面，怕自己出去時顏都已經死了，她乞求道：“沈潋，你可不可以換一種方式綁我？你這樣将我綁在床柱上，我睡覺都睡不舒服，我想躺下去睡。”
沈潋想了一下，他似乎忽略了這個問題，這些天她都保持着這個姿勢坐着睡覺的，可能會有點不舒服。
他走了過來，給她解開了繩子，沒再把她連同着床柱一起綁，而是将她單獨捆了一圈，手腳綁住，繩子的尾部綁到了柱子上，這樣她就可以在床上躺下了，但是卻無法離開這架床的區域。
綁她的時候，難免會有一些肢體接觸，沈潋聞着她身上的蓮玉幽香，那種香比起那些脂粉熏香都還要香，且香味持久，他忍不住将鼻端湊近了幾許，癡迷道：“薛青葵，蓮玉做的身體竟然會這麽香嗎？”
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擁有她：“薛青葵，做我的人吧，反正以後你也沒有歸宿了。”
“？？！！”青葵瞠目結舌，看來他真的又獸性大發了。
“顏都就是我的歸宿，我唯一的歸宿！”她冷聲道。
“很快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顏都了。”他堅定地說着，修長有力的手指卷起她的發尾，輕輕勾晃。許是他的話刺激到她了，對啊，若是以後顏都真的不在了，自己又救不回他的話，那她也不要再活了，也許她趕得及，還能與顏都投胎到同一處呢。
“就算沒有顏都，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她振振有聲地說道，就好像是在說誓言一般。
沈潋目光陰鸷，怒意滔天地吼道：“為什麽？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你可以那麽主動地給祝長訣下藥，也可以任由顏都随意欺辱你，可是我碰你一下就不行，我到底比他們差在哪兒？”
他憤怒地将她按倒，伸手去拉扯她的衣襟：“我告訴你，顏都，我一定會殺了他！到時候你不也只能跟我嗎？早跟晚跟，有什麽區別？”
青葵拼命搖頭掙紮，大罵道：“沈潋，你這個畜生！放開我！放開我！”
她目光無助，滿是害怕，眼淚大顆大顆滾出，嘶聲狂吼：“沈潋，你走開！顏都他從來不會這樣對我，從來不會欺辱我！只有你，每次你都欺辱我，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只在乎你自己！你那不是喜歡，是強加于我身上的罪過！”
她放聲大哭了起來，沈潋哄她道：“我先前是不喜歡你，可是這三天，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你的喜歡不過是滿足于你自己，我現在心裏很痛，你根本感受不到，因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讨厭這樣，可是你總是強迫我，你的那點喜歡可真是微不足道啊！”
沈潋被罵得劈頭蓋臉，終于松開了她，問道：“你心裏……很痛嗎？”
“滾！”青葵往後躲，沒有好臉色地罵道，眼睫毛上挂着兩顆小淚珠搖搖欲墜。
他伸手為她擦掉那兩滴淚，然後終是轉身大步離去了。
青葵見他離開，松了一大口氣，躺在木板床上緩了很久，渙散的眼神才漸漸聚焦。她慢慢往床邊的桌子移動，如今這繩子綁得松，她有了活動的空間，其實這是她早就預謀好的，讓沈潋幫忙自己換一個綁法，目的是為了能夠到桌上的那個花瓶。
她慢慢挪了過去，雙手被束于身後，只能用牙齒去咬那個瓶子。她将它小心翼翼地叼到了床板上來，然後用力朝着牆板一扔，那個青瓷花瓶就這樣碎了，水漬、葵花全撒在床板上，而她卻背靠過去，束于背後的手去撿那瓷片，然後開始用力地磨手腕上的繩索。
過了一盞茶時間，她終于磨開了這繩子，迅速解了繩子從床上跳下來，臨走時她返回去撿起了那朵顏都送她的葵花，輕聲打開船艙門後，聽了聽外面沒有動靜，她才悄悄跑了出去。
終于逃出那艘船了，她猛吸了一大口氣，不敢在此地多待，怕又被沈潋抓住，于是她迅速朝着人多的街道跑了去，她邊跑邊整理自己的衣衫，要是讓顏都看見自己這個模樣，他肯定會心疼的。
而從那艘廢船匆匆離去的沈潋，此刻來到了一處極盡繁鬧的煙花之地，那憋了一身的火急需要找一個地方纾解。
此刻的顏都，剛好也在這條街道上。他連着找了三天小葵都無果，現在只能連這種地方也來找找了。他不知道小葵到底被何人所抓，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目的，該找的地方，不該找的地方，他都要去找一找，他不能錯過任何能尋到她的機會。
再次走入這樣的地方，他沉痛不已，上次來這種煙花之地還是與小葵一起，他在心裏祈禱不要在這裏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他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不要在這裏出現。
他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入了大門，立刻就有七八個坦胸露乳的妖嬈女子撲了過來，他忍住想要拔刀的沖動，這種地方最好還是暗探比較好，一旦輕舉妄動的話，很容易會害了小葵。
他避開她們的魔爪，随手招來了一個女子，遞給她一片金葉子，道：“帶我上樓去。”
“好勒！”那女子見到金葉子兩眼直冒光，忙揚笑好生伺候着這位貴賓，她朝着他的胸膛靠了來，嬌滴滴地道：“公子出手也太闊綽了吧，你放心，奴家保證讓公子滿意。”
顏都往後一閃，渾身冰冷，呵斥道：“別挨着我！”
女子訝了片刻，想他估計是害羞，畢竟這麽年輕，渾不在意地笑道：“公子，走這邊上樓，請。”
待上到二樓進入一間房間後，女子臉上魅笑橫生，如一條軟魚似的朝他貼了上去，心說這下該不害羞了吧？
可誰知下一刻，一柄銀光閃閃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女子吓得渾身抖得如個篩子，道：“公子，我不亂動了，你喜歡怎樣你自己來。”
顏都眸色冰冷，眼窩青黑，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合過眼睛了，一直在瘋狂奔走尋找青葵，此刻的他渾身煞氣，寒聲道：“我問你答，否則就死。”
女子吓怕了，道：“好好好，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三日有沒有新的姑娘送進來？”
“有有有，前日剛好送來了五個女子。”女子誠實回答道。
“都在哪兒？”
“有兩個年紀太小了，被關起來□□呢，另外三個已經在接客了。”
顏都壓下嘴角：“年紀有多小？”
“十二三歲。”
那就不是青葵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又問：“另外三個長什麽模樣？”
随後他又打斷道：“直接帶我去見她們。”
“可是她們正在接客欸……”“帶我去！”顏都突然吼道，連找了三天人，早就失去了耐心。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小葵消失了整整三天，最壞的消息就是被人辱了，他能承受得住的，他一定可以的！
他最怕的是小葵她自己承受不住，有了輕生的念頭，奈何蓮玉并不容易死，他就怕她以後會郁郁寡歡不快樂。
之後，顏都就跟着她去見那三個人，其中有一個剛好在走廊上遇上，還有一個在一樓大廳撫琴，兩個都不是，那就只剩最後一個了。
“那個妹妹現在在房間裏面，公子你要去看嗎？”
在房間裏幾個字就已經明白地說明了是在做什麽事，顏都道：“帶我去。”
女子漸漸地也明了了他來此處的目的不是尋歡，而是來找人的。她很快就帶着他去到了那個女子的房門前，還未敲門，就聽見裏面傳出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女子的□□聲、男子的辱罵聲通通往門外湧。
“薛青葵，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我告訴你，顏都他救不了你，你往後只能嫁給我！”
“等我把他殺了，你就再也沒有依靠了。”
“薛青葵，你喜歡我這樣嗎？現在還覺得我的喜歡微不足道嗎？”
屋中女子的叫喊似春季的浪潮一般，一陣接着一陣，間隙中響起一聲極其沙啞銷魂的“喜歡……”
讓人聽不出音色。
“喜歡就對了，忘了顏都吧！他沒什麽好的！”
屋外的顏都在門口僵住了腳步，似一記炸雷在頭頂轟然響起，那根緊繃的弦在此刻“滋啦”一聲斷裂掉。
作者有話說：
沈潋是個悲劇性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