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世界意志相抵觸之人

與世界意志相抵觸之人

“誰?”雷澤面露疑慮,“蛇,黃鳝,泥鳅的味道。”

“鼠輩!你好大的膽子!什麽蛇和黃鳝?簡直是放肆!”厚重的聲音瞬間被點燃,暴怒無比。

江望強忍笑意,好言安慰:“你可以先告訴我們你是什麽,這樣不就能判斷你是不是蛇和黃鳝了嗎?”

一條似龍而無角的長條狀生物從古樹後鑽出,惡狠狠盯着三人。

“還真的是條蛇啊……”班尼特輕輕感嘆。

“你們,欺人太甚!”長條生物低吼一聲,四周發光的岩柱突然活過來一般向三人插來。

江望擡手正想把石柱盡數擊斷,眼前驟然出現一道玉璋護盾,穩穩當當地護住了衆人。

是專屬于那個男人的安全感。

江望回頭,果然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黑發成辮,尾端略帶橙紅,橙赤雙瞳威嚴中帶着安定從容。

“久仰,岩王帝君。”江望微微傾身以示行禮。

緩緩走來的摩拉克斯瞥了一眼已經迅速躲藏在古樹後的長條生物,向江望點了點頭:“久仰,淨土的光神大人。剛才那物,其實和我有一些淵源。千年前它為禍人間,被我所剿滅。然而身為真龍之子,它不斷再生,我亦不斷将其封印削弱。其名為‘螭’。”

江望已經找不到那條螭,顯然被摩拉克斯吓得不敢再出來。然而仔細一想,好像是自己打破了岩神的封印闖了進來,同樣,摩拉克斯也輕易破除了他的封印。

“抱歉,是我唐突了,沒想到這是機密之地。”江望道歉。

“呵呵,不要緊。能在此相遇,也是一種緣分。還沒來得及和兩位小友相互認識。”摩拉克斯仍是淡定如磐岩,眼神轉向兩個小少年。

班尼特和雷澤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安。這個人明明溫和又儒雅,但是又有這麽強的壓迫感。他是璃月的神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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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班尼特,岩王帝君您好。”班尼特畢恭畢敬。

“我叫雷澤。”雷澤也低頭。

摩拉克斯失笑,好看的眼睛瞬時柔和下來:“不必過于拘謹,一位是蒙德北風狼王的眷屬,一位是傳說中的被神明與世界遺棄之人的神秘存在,兩位的身份也是值得我恭敬相待的。不過,既然在光神身旁相遇,看來後一位的稱號似乎與事實不符。”

班尼特一陣自豪,心裏暗爽。沒錯,我沒被神明抛棄,我是被光神眷顧的人!

“無論如何,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也不适合待客,我們不妨換個地方說話。”語氣溫和卻仿佛不容置疑。讓人聽了直想喊爹。

直到四人離開,那頭螭都沒再敢出現,等到人影消失,封印續上,螭看着水中倒影,憤恨又難過:“真的像蛇,黃鳝和泥鳅嗎……”

摩拉克斯帶三人來到一處雲中浮島,泡了一壺茶。浮島平穩地懸浮于高空,擡手仿佛能撈雲,低頭盡覽山林景色,起伏的山巒蜿蜒如龍。

班尼特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冒險的意義在于發現,而他此刻所見的場景,恐怕全世界的冒險家都沒幾個能親眼觀賞。倒是雷澤略有不安,大抵是有着陸地生物更純粹的恐高本能。

“這是璃月一位名喚留雲借風真君的仙人所築,不知閣下覺得于此所見景致如何?”摩拉克斯微笑着詢問江望,自己輕抿了一口淡茶。

“如臨夢境。”江望短短四個字表達了此刻的震撼。雖然說在游戲裏已經登上過那個小亭子,但與現在的身臨其境相比,感官上差了太多。

“呵呵,過去仙人們聚會時,總是喜歡去留雲借風真君府前,或是來這座浮空島嶼。但正所謂世事無常,時光難駐。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故人已經離去大半。不過,如今迎來新朋,希望我們千年之後還能像這般一同品茶觀雲。”鐘離看向遠處浮雲,眼中流露出懷念。

在這樣的交流背景中,班尼特與雷澤已經插不上話,只是默默聽着。

江望看着玉壺中茶葉随沸水翻湧,也沒有說話。從前看孔子說過“若得其情,哀矜而勿喜”,彼時不理解其中深意,如今似乎明白了,卻已無話可說。

“罷了,萬物皆有其始終,不如先關注現在。璃月地大物博,衣食住行景皆有其獨特風韻,不知三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我若幫得上忙,自當盡力。”摩拉克斯又給自己與江望添了些茶。

江望放下茶杯:“本想游歷各國積累些見識後自己建國,未想世事難料,糊裏糊塗已經建成。但制度尚未完善,還是要多見些人事,多結交些朋友,也好固本。”

與聰明人說話有這番好處,不必事事點明。摩拉克斯聽到最後兩句,默默翹起了嘴角:“璃月是個包容而開放的國度,想必閣下一定能在這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除此之外,我的夥伴也想去冒險一番,長長見識。“江望又補充,揉了揉班尼特的頭。

摩拉克斯看着這兩人的親昵,欲言又止,但還是被江望敏銳發覺。

“帝君若有事要吩咐,盡管說就是,我們都不是見外的人。”江望笑笑。

摩拉克斯臉色微凝重了些,眼神落在班尼特身上:“這位小友被稱為被神明與世界遺棄之人,倒也并非空穴來風。現在雖有光神閣下庇佑,推翻了前半傳言,後半卻尚未可知。”

“這又是從何說起?”江望神色一凝,他知道摩拉克斯不是愛開玩笑的人。

在三人困惑的目光中,摩拉克斯道出這樣一個故事。

年邁的冒險家究其一生追尋遺跡與寶藏,而在他最後一次冒險中,經歷生死之難,跨過重重難關,傷痕累累地來到遺跡的盡頭,卻只發現了一個嬰兒。沒有寶藏,沒有魔王,嬰兒的啼哭聲與周遭的危險格格不入。

冒險家認為這是天意,将嬰兒帶出了遺跡,自己不久身隕,好友将嬰兒撫養長大成一個少年。而少年卻似乎與世界的意志相抵觸,始終倒黴。

話說到這,即便是木如雷澤也在默默盯着班尼特了。

“這是我從我的故友,蒙德的風神那聽來的故事。想必大家已經明白,故事的主角便是眼前這位年輕人。而這份意志的抵觸,并非莫須有。它真切存在于你的來源。”摩拉克斯的目光落在了班尼特心口。

少年一陣心悸,臉色變得蒼白,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有什麽影響嗎?”江望緊鎖眉頭,有些擔憂。這可是他最虔誠的信徒了,而且,的确有一些隐隐約約的好感。

摩拉克斯移開目光,神色卻還是沒有放松下來:“光神,雖然你或許未曾感知,但自上次看到你面對天罰時忍冬之樹的響應,我已明白,你代表的是這個世界最本源的意志。而你身旁的少年,正好是這份意志所極力抵觸之物。你們相遇,或許會生出許多事端,甚至是血光之災。”

此話一出,班尼特的腦子裏徹底炸了。原來我是被江望的意志所抵觸的人嗎?

也對,他這麽溫暖,這麽明亮,是因為遇到我才有了各種麻煩,是我給他帶來了不幸。

對不起。

他心如死灰,看向江望的眼神中卻又帶着這樣濃厚的歉意。如果我在你身邊終究是個不幸,我可以悄悄離開的,我想讓你的光芒永遠閃耀。

然而正是這萬念俱灰又滿懷歉意的一眼,讓江望下定了決心。光神伸手捏了捏小少年的臉,笑得燦爛,這讓久經世故的岩王帝君都沒忍住一陣困惑。

“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江望明明和将班尼特差不多高,卻一把将他攬入懷中,”既然世界的意志與你抵觸,那麽就由我,來修改這份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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