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逃出聖伊克爾島

逃出聖伊克爾島

大狗很悲傷,他晃動耳朵,小心翼翼說:“大概只有幾種,兩種,一種找到她的屍骨銷毀,但對應的是,禁锢靈魂的器物也會破碎,第二種是消除靈魂,器物永存。”

陰君山指尖在桌面敲打,聽得心煩意亂,目光深邃看向梅林,問:“如果,靈魂是我,你會因為靈魂震顫而殺死我嗎,又或者器物永存,我煙消雲散。”

梅林被目光看得一怔,她眼中的包含着很多,也包含着他,但不止是他,還有想隐瞞的東西,無法探查的暗光,梅林不假思索道:“我不會讓你煙消雲散。”

陰君山手撐着臉,過了幾分鐘她又放下手,換了另一只手撐臉,說:“器物是精靈之瞳,艾爾維斯愛人的眼睛。”

梅林:“……”

他一臉震驚,甚至覺得不可思議,記憶中,艾爾維斯的那位精靈愛人叫伊維特,是精靈族大祭司,強大的力量代表。

這說明什麽,強大到神軀可以一比的她,被人挖去了眼睛,到底會是誰呢?

梅林起了疑心,心裏想到底是誰呢,不一會兒,他心裏有了個大體的盤算。

他腦海中浮現那位精靈愛人的眼睛,紫色深邃如海浪一般,确實,高等精靈器官可以幻化成寶石器物,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珍寶。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精靈身軀,用她原本的血摧毀器物,”梅林對着桌子敲敲打打,窗外喜歡來淅淅瀝瀝的聲音,好似下雨打麥田。

陰君山抽抽鼻子,一陣冷風吹過,她淚滑落眼角,落在桌面上,風吹滅了桌上的油燈,漆黑的夜,女人的哭泣聲,像是小夜曲。

日記本随風吹動,書頁刷的一聲綻開,窗外閃過人影,夾雜着動物磨牙的聲音,陰君山起身抄起屁股下椅子,大跨步上前,影子唰一下消失了。

空氣中魚腥味與血氣散開,梅林嚴肅起來,說:“是塞壬,他聽到了,窗子悄無聲息中打開了。”

窗子上挂着兩條黏膩的水漬,夜黑風高,把月亮染得黯淡無光,冷風拂過臉頰,靈魂仿佛回歸身體,陰君山靠在窗臺上,感受着風帶來的訊息。

她說:“我們要離開聖伊克爾島,今晚必讀離開,我有不好的預感,喊上艾爾維斯,等一切定下,我們還會回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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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聽到立馬行動起來,他從口袋掏出一把灰,陰君山拿起日記放進布袋,自覺走過去,灰塞在他們腳下,燃起海藍火焰,一瞬間他們來到了艾爾維斯家中書房。

艾爾維斯坐在桌子上冥想,片刻,他被敲桌聲吸引,擡頭張嘴又閉上,他大概明白梅林與陰君山的到來,用神識說:“你們……”

梅林說:“塞壬聽到了精靈之瞳的事,我們需要去海沃德找到伊維特,最起碼要找到她的棺材。”

海沃德,神的故鄉,神願将它分給自己的長子,一部分高等精靈在新世紀去了那裏,過着安居樂業的生活。

包括,伊維特。

艾爾維斯松開手指,手掌躺着一直眼睛,胳膊撐着桌子,在冥想間,用魔力灌注寶石後,眼睛的原型顯現,淡漠與淚花并存。

月樹出現在艾爾維斯身後,小聲說:“我們該走了,去找許清柳,她知道去海沃德的路。”

梅林從口袋掏出第二把灰,白色襯衫上全是灰塵,好在今天穿了黑色袍子,不會顯得那麽突兀,艾爾維斯走過去,手一揮他們來到許清柳的屋子。

此時的許清柳在洗白玉茶杯,身後涼嗖嗖一陣風,她轉過頭去,手抖白玉落碎一片。

三人一團光出現在身後,許清柳捏着手指,全然不在意滿手水,三下兩下一下,大概是明白怎麽回事了,桌上油燈忽閃,她帶着冷靜的音調,說:“來了。”

梅林看向身後的門,困獸出破黑夜,在長夜中嘶吼,越來越濃重的魚腥味襲來,穿透木門萦繞鼻尖。

攔截他們離開的人魚到了,不止是人魚,還有數不盡的魚人将這裏圍起來,梅林的魔杖随召喚而來。

“走不掉了,”許清柳打個冷顫,她咬住舌尖讓自己保持冷靜,就在剛剛,她用神識探察到,外面的人數以千計增加。

艾爾維斯同樣冷着臉,陰君山往前走兩步,被梅林攔下,她掰下緊握胳膊的手,說:“放心,我過去把簾子拉上。”

她走到玻璃窗前,看到了黑壓壓一片的魚人,拉上布簾,摸着雨夜傳遞在玻璃上涼意,狠狠心,道:“梅林,殺出去。”

身旁桌子上有一把銀制水果刀,她窩在手中,仔細摩挲着鋒利刀刃,吐了一口長氣。

陰君山大步走向前,抄起一旁檀木椅子,許清柳看後心痛了一下,捂着心髒說:“一萬塊德比沒了,囡囡啊,給我留點棺材本錢!”

啪嚓聲響,許清柳的心更痛了,痛到無法自拔,痛到不能呼吸,她啊了一聲淚流滿面,梅林說:“我給你報銷,別哭。”

許清柳恢複了正常人的樣子,并大喊:“囡囡再砸倆,我棺材本錢就有啦。”

梅林:“……?”

許清柳挑眉,道:“我是個商人。”

陰君山聞聲回頭,手不停下地把椅子掄起來往魚人頭上一砸,魚人倒地,剩下的魚人往後退了五六步。

月樹看着魚人退後,默默說了一句:“遭老罪喽。”

魚人手裏拿着砍刀,盲目自信地揮舞,陰君山拖着椅子又是一個爆頭,月樹說一句:“遭老罪咯。”

魚人被她自己打的還剩下不多,屋裏幾人看得目瞪口呆,陰君山覺得自己有些累,活動兩下肩膀,太累了,又困又累,平放的凳子得到了利用,她坐在上面,黑褲子上沾着紅色魚血,那一刻,魚人退散。

陰君山贏了,舒爽地張嘴嘆氣,漸漸天開始下雨,滴滴答答想要沖掉身上的污漬。

許清柳感受到,一瞬之間,環繞在屋子上方的屏障消散了,她走出去伸手接住冷雨,勾起唇。

梅林用魔杖敲敲地板,說:“傳送到船口。”

金色魔法陣自身下而起,他們來到聖伊克爾島的船口,岸邊只停靠着一艘船,其他船都莫名其妙消失了,陰君山将希望寄托在最後一艘上。

老伯從船欄杆出探出半個頭,伸出手用力揮舞,陰君山回應道:“錦鯉附身。”

他們走上船,甲板上老伯熱情地擁抱陰君山,少女小聲問:“老伯怎麽在這?”

老伯摸着淚說:“一天打兩份工啦。”

鬼才信。

船慢慢行駛,梅林望着黑夜,望着如黑夜一樣的海水,閃過幾絲銀色,魔杖發出一陣光亮,伸向海面,數十條人魚露頭又沉下,他趕忙念魔咒保護床體。

人魚魚尾拍打船體并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傷害,海面被激起浪花,人魚們很是憤怒,拍打海面以示自己的無能狂怒。

過了很久,他們沉入海底,一起翻湧上撞在結界上,為首的人魚用海族話咒罵道:“你們背叛了海神,罪該萬死!”

許清柳笑起來,心底覺得十分可笑,走上欄杆前,回道:“我們不是海神的子民怎麽叫背叛呢,過了這麽久,還是那樣智商堪憂。”

是海族話,人魚震怒,吼聲撕破長夜,道:“你們住在聖伊克爾島,是海神的恩賜,為何要恩将仇報!”

許清柳思考了很久,說:“你們留在這個中州世界上,難道不是羅納爾德的恩賜嗎,不是祖神的恩賜嗎,為什麽要恩将仇報,為什麽要将好全遞給你們本就不信任的西主神聖彌?”

人魚再次沉入海底,雨拍打在許清柳臉上,她仿佛是站立于長夜中将困獸越綁越緊的人,遠處夕陽東起,照在雨滴上,天也逐漸停止哭泣。

他們已經離開了聖伊克爾海域,駛向東大陸,站在船頭看去,人魚還在孜孜不倦的跟随,直至船越行越快,再也跟不上。

陰君山問老伯,道:“為什麽不用魔法傳送走。”

老伯回答道:“巫師的孩子留着巫師的血,各地依舊讨厭這樣的人,特別是從舊世紀活下來的人,各地互不幹擾,設有結界把巫師關在門外。”

“那梅林……”

“他也是被讨厭的人之一。”

老伯長吸一口氣,陰君山坐在船長室的位子上,看着心事重重的梅林,心底湧出憐憫,梅林感受到目光,對她溫柔一笑。

陰君山撫摸自己的心髒,她努力忘掉關于梅林的事,但熟悉感不會消散,而是越來越濃。

梅林與她對視,心裏默默想,不想起來也沒關系,他記得就好,他可以講給她聽。

這次像是旅行一樣的拯救,疑點重重,陰君山腦海浮現長廊與石門,還有那面倒挂的鏡子,石門到底有什麽秘密。

仔細看,每個人都各懷鬼胎。

就連一向慈祥和藹的老伯也眯起眼睛,笑得不懷好意。

太陽逐漸升起,陰君山有些疲倦,她閉上眼睛沉入夢鄉,梅林坐在她身側,頭靠肩膀好安睡。

梅林哼起童謠,清風入懷,它會帶着童謠帶入夢鄉中。

陰君山夢到長廊,她走到魔鏡前,映照着自己紅潤臉頰,這次魔鏡浮出她已逝哥哥的臉,她伸手觸碰被彈開。

“陰江河,”陰君山平靜的眼神中不帶一絲情感,她知道不會回複。

陰江河躺在霧氣缭繞的河面,嘴裏喊着:“救救我,晚山,救救我……”

陰君山轉身走向長廊另一頭,石門屹立不倒,上面雕刻着複雜的花紋,腳底的水面浮現一句話。

“生死是中州世界的法則,如若想要蔑視法則,那開啓石門将獲得新生。”

陰君山推動石門,禁閉不開。

“開啓石門,需鑰匙,到底誰是鑰匙?”

水面再次湧出一句話,慢慢第三句話浮現。

“帶着宿命之環的命運雙子啊,自然是你們了。”

夢驚醒,月樹臉貼着臉,問:“你看到了什麽?”

陰君山隐藏秘密,告訴他:“我夢到我和梅林有個孩子。”

月樹挑眉,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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