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這邊吳凡和萬煜的新年中規中矩平淡無奇。
另一邊的祝玥家的新年可以說是雞飛狗跳。
首先得從祝玥這16歲的天才兒子開始說起。祝玥生下兒子八個月老公就去了美國。連兒子生下來和她姓男人也沒有任何意見。後來的十多年兩個人聯系越來越少，祝好12歲的時候男人飛回國和祝玥離了婚，飛回了美國娶了個小20歲的美國妞。
祝玥從來都要強，也沒有什麽不服氣。“男人，婚姻，這類東西，也就這麽點事，沒什麽意思。”這是她這麽多年的口頭禪。
倒是自己的兒子——從小就很好帶。不生病，不操心，連哭都很少，讀書了以後更加省心，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祝玥被叫去學校，第二天祝好就和五年級的學生一起讀書了，初中兒子就讀了一年，高中倒是讀了三年。
第一年讀完祝好高考考了全市第15，兒子覺得沒什麽意思，于是第二年又去考了一遍，終于全市第一了。然後兒子說還是沒意思，于是去考了的托福，sat，問自己要了幾次錢飛去各種國家參出國參加了幾次比賽，自己弄了了申請，寫了小半年的郵件，然後祝玥就收到了哈佛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祝玥問兒子，這樣有意思嗎？
兒子說：“我爸的新老婆就是這個學校的，我去看看什麽樣。”
祝玥覺得有道理，不過一看學費感覺眼睛有點花。
兒子又說：“要不我再讀一年高中争取一下獎學金？”
祝玥想這輩子自己也就這麽個親人了，兒子要讀書，還那麽牛逼，難道當媽的不給讀？
于是祝玥當即決定好好做人，一定要把手裏的幾個藝人給帶出來。
多賺點錢供兒子讀那個天煞的哈佛大學。
兒子的錄取通知書是年前聖誕那會兒就到了。
于是這幾個月兒子也不用飛來飛去搞什麽競賽。母子能相處的時間終于多了起來。
祝玥前段時間不是一直撲在萬煜的事情上嘛，有一次兒子來公司給她送手機，剛好張鬼的老爸張總見到了祝好，随便問了兩句一聽是個讀書小天才，祝玥當天就收到一個中二少年和一句承諾——
只要能讓我兒子有大學讀，你兒子哈佛學費我全包。
祝玥當然知道那只是客氣話，自己兒子還真指望別人爹給淘學費呀。
但是道理其實很簡單，張總什麽人，除了錢就只有錢了真要是把這個小鬼伺候好了，兒子的學費八九不離十。
于是當祝玥宿醉一晚在大年三十的清晨迷迷糊糊的起來，上好廁所，準備去兒子房間瞄一眼然後就回去睡回籠覺。
門一打開——
啊啊啊啊啊啊！！！！！！！！
祝玥是真嚎啕大喊起來的。
兒子不大的房間原本就簡簡單單一張書桌和一張單人床，還有一地的書和一個總是專注不怎麽發出聲音的兒子。現在是依舊是一張書桌一張單人床。但是地上的書亂糟糟的明顯有擠壓過的痕跡。滿地的衣服優點刺眼——
兒子的羽絨衣，不知道是誰的毛衣，兒子的長褲，不知道是誰的……我擦，那個白白的不會是……
然後祝玥的目光從滿地的衣服看到不大的單人床上去。
她心跳差點停了！！！！
半個小時後。祝玥在自己的房間裏陪笑臉打電話：
“張總，我兒子就是個書呆子，自己讀書好，不一定會教別的小朋友……是，是……槐槐不才剛成年嘛，還是小朋友……啊，是，是……可張總，我兒子小時候學過太極，散打，柔道，都挺厲害的……到時候誤傷了……啊……對……嗯……是……不過打壞了算您的這也不太好吧……”
電話的那一頭：“小祝，去年你業務做的不錯，我是真的相信你。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嘛……槐槐這孩子……我這個做爸的真的能用的法子都用了。但是我絕對發誓，他沒那方面的癖好，肯定是作妖不想呆在你這兒才鬧的這一出。你就當幫我個大忙，不管成不成，讓他先試試。祝好這孩子我見過，懂事也聰明，和槐槐的生肖沖的那個叫一塌糊塗，最好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祝玥邊聽，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一臉的生無可戀。
幾分鐘後，祝玥挂了電話，來到客廳看到廚房裏已經換好衣服，淡定地在做早飯的兒子。
“兒子……要不你先去外婆家住幾個月……”祝玥也不顧自己起床頭發亂七八糟地沒有打理。
祝好倒是無所謂：“他爸是不是不肯來接他？”
祝玥眼睛瞪着兒子脖子都快看穿了，上面幾個紅印子和一排牙齒印。
天曉得早上她一進兒子房間就看到那個叫張鬼的在兒子脖子上啃的樣子是多麽的驚悚。祝玥喊的聲音都劈了。
雖然自己兒子後來被啃醒了，三兩下就把張鬼打了一頓，用褲子綁着手關在房間裏，但是——
兒子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兩個人都光着……
“媽，我去叫他吃飯。”
“……”
“媽，他爸是不是特別有錢？”祝好特別認真的問。
“對。”
“那就先養着他，如果我們缺錢就拿他去換錢。”
祝好還挺認真的笑了一下。
祝玥背後一涼，但又覺得這話也沒什麽毛病。反正張總的意思就是兒子沒希望了，放在祝玥這裏學學，要是有點長進最好還是有個大學讀什麽，那祝玥要多少錢他就給多少。
祝好的房門沒關，所以當外面一對母子在商量怎麽把他買了的時候，張鬼正被反綁着雙手和雙腳，嘴裏還被塞了雙襪子。
他張鬼喝酒第一次喝斷片。也不知道晚上發生了什麽，醒來的時候自己什麽都沒穿，身邊一個也什麽都沒穿的。張鬼一開始以為自己是把哪個姑娘睡了，
張鬼大概酒沒醒透，早上起來抓着人就要啃。然後就是尖叫聲，自己就被弄成了這樣。
那個叫祝好的，看着小小的一只，怎麽那麽有勁。
張鬼開始後悔自己折騰這麽多年光顧着使壞心眼，武力值一直沒怎麽長進。
張鬼折騰了半天發現沒用于是放棄了，聽了會兒外頭的對話。很快祝好過來，把他松了綁。
“你爸讓你考大學。”
“……”
“6月6日高考。”
“……”
“還有130天。”
“……”
“雖然希望不大，但是你也不要絕望。”
“……”
“我媽全世界到處飛不太回家。這段時間你配合點。先吃飯。”
“……”
“解這種結很簡單的。”
果然，捆着張鬼的褲子和嘴裏的襪子不過輕輕一拉就都松了。
張鬼一句髒話還沒罵出口，祝好丢了一件衣服在他身上：“好好活着不好嗎？”
“……”張鬼把自己涼飕飕的屁股先遮住，冷着臉。準備先拿到手機再做打算。
“你爸斷了你的錢，暫時也沒手機。”張鬼又丢了一條褲子過來。
“……”張鬼不蠢，這幾年老板治他的段位越來越高，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這個祝好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在沒有搞清楚對方水多深之前，反抗都是徒然。于是他乖乖穿衣服。順便嫌棄身上的有些小，并且和自己之前酷帥狂霸拽的風格豪不搭邊的毛衣和長褲。
“你之後不怎麽需要出門，醜點不影響你的形象。”祝好拿過一臺鍵盤都磨掉了油漆的笨重的筆記本電腦。
“……”張鬼一句：媽的，你們搞非法拘禁，還沒說出口。
筆記本上已經在播錄音了。
五分鐘後，挂了電話皺着眉的祝玥回到客廳。看到張鬼和祝好坐在餐說上乖乖的吃早飯。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一張日程表，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一堆時間和待辦事項。
“媽，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們兩個沒什麽事。”兒子明明還是昨天的樣子，也是平時那副特別正常的表情和語氣。
但是當媽的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
今天的兒子，為什麽這麽高興。
……
張鬼在一個月前對着早就看不慣的老師一頓暴打後，以為老爸最多花點錢給他換個學校，日子照樣這麽無聊沒意思的過。不過這個學校的妹子質量真的不咋地，換個學校希望別有一番天地吧。于是張鬼無所謂的回了國。結果自己老爸非但沒有對他一頓打罵，反倒說快過年了先好好過個年，在提議一家人出去旅游被張鬼拒絕後，張鬼得到黑卡一張，他去試了試，真的刷什麽都可以。
于是張鬼浪了一個月，妹子都換了七八個。要不是酒吧迪廳和網吧當真泡膩了，他也不會無聊去老爸公司的什麽慶功宴。
喝了兩天的酒，他就被抓到這裏來。
張鬼對這個個頭沒自己高，長的也沒自己壯的的祝好有幾分忌憚。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人總能猜出自己在想什麽，而且張鬼試了幾次，是真的打不過他，最最重要的是，每次祝好看着他的眼神——說不出的——好像有點在看白癡的感覺。
很讓人不爽。
“你剛剛聽到的是你爸的授權，雖然這段錄音在我們國家沒有法律效應，但是你要是告我們非法拘禁，這是有利的證據。你高考考到360分，任重道遠。每天完成學習任你配合點6個小時就足夠，還有時間給你睡午覺，晚上可以出門浪。你爸給你的生活費是一天1000，按日會打到你的卡裏。手機完成學習任務了以後還你。差不多這樣。”
吃好早飯，祝好在餐桌上說了老長一段話。
“……”張鬼心裏想着不就是換了個靈光點的家教，之前這樣的模式也不是沒有，老三樣。他基本三天就能擺脫。
于是，暫時打不過祝好，決定等自己能出去浪了再慢慢想對策的少年，開始了沉默的一天。
祝好給的學習任務不難，50個英語單詞背誦，語數外三套高考模拟試卷。
張鬼被關在祝好的房間裏，在那個不大的書桌前鬼畫符了兩個小時。三份試卷能做的都做好了，往在房間門口抱着電腦坐着的祝好面前一丢。
祝好把電腦給他：“我給你批卷子，你把單詞測試做了。”
電腦上的屏幕似乎被鎖了，不管按什麽都無法退出，只能打中文和英文。
那個程序不美觀，張鬼也無所謂，想找地方做測試，才發這是一個游戲，邊上有段很簡單操作說明。
先是一個拿着斧子的藍色小人可以通過跳，踩，發射子彈對過來的敵人進行清除。藍色小人設計的很醜，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不過子彈倒是挺帶感的，踩死敵人的時候也很刺激。那些敵人是一個個單詞，跑過來的時候會有發音，死的時候會再發一遍音。
最右邊有個list是50個英語單詞，幾乎都是張鬼不認識的單詞。每殺死一個敵人對應單詞的顏色就會變紅色。張鬼留意了一下，50組單詞出現了三遍，他也通過了三關，海陸空都齊全。等他進了最後的鐵門，看到欄杆後有個紅不拉幾的小人，應該是公主，他要填出50個英文單詞的中文意思就能通關。
第一次他就寫出了10個單詞。沒通過。界面退回之前的通關模式再來一遍，那些他剛寫出來意思的單詞從右邊的list裏删除了，于是新的三關打完，他已經能寫出28個。最後22個單詞又重複了三關，張鬼就全部寫出來了。
嘩啦啦啦——
最後是小藍人和小紅人站在一起，背後禮花綻放的畫面。
紅色的小人腦袋上冒出了一句：i love you
然後醜不拉幾的兩個小人擁抱在了一起。
張鬼嘴上嘀咕着：“幼稚。”
擡頭一看，祝好正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自己。把電腦收走，看了下時間。去門後的大紙上記錄下一排數字：
語文：20/150分
數學：9/150分
英語：7/150分
單詞：52分鐘
自己玩了那麽久張鬼皺皺眉。
“休息一下，半個小時後吃午飯，下午你把這四張紙上的東西背完，就能走了。”祝好也看不出對這些數據滿意不滿意。丢給張鬼密密麻麻四張紙。
紙上全是手寫的語數英知識點還有一份是文綜。
字寫的很好看，幹幹淨淨仔仔細細，多數都是用畫圖的形式出現，數學那張上還用不同顏色的筆标出了解題步驟和套路。
“你寫的？”這是張鬼對祝好說的第一句話。
“我媽前幾年帶過一個高中生，他粉絲給他寫的，我覺得不錯，你用得到。背後還有粉絲的聯系方式。”祝好說完就去廚房做午飯了。
……
除夕夜。
張鬼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裏一人喝了大半瓶威士忌。
大過年酒吧裏也沒那麽熱鬧，大屏幕竟然在放春晚，很是沒趣。
電話裏的老爸倒是挺高興：“祝好那小子真不錯，你今天學習的情況都發我了，圖文并茂還有一段分析，寫的和我公司寫項目報告的有一拼。這小子果然是哈佛高材生呀，你多和人家學學。”
“……”
張鬼懶得答應。往嘴裏塞了點水果，又送了幾口酒。眼睛一閉，覺得活着果然沒意思。
“哎，我知道讓你跟我回來過年你也不願意，讓你讀書也是希望你這幾年有點事情做。祝玥業務能力挺強的，幾年前也帶過章斌斌，這幾年都在一線，你跟着她們老爸也安心。”
“……”
“老爸今年也50啦，不年輕了，把你安排好了，才能安心的過退休生活……”
張鬼聽完老爸的碎碎念。在等老爸給他打壓歲錢。
結果老爸只字未提錢就挂了。
張鬼嘴裏的花生差點嗆到。
“什麽情況？”
翻翻銀行賬戶——真的只有1000。
自己開個卡座就要1500，這瓶威士忌——還好是之前存在這裏的。
張鬼從小沒缺過錢，頓時心裏不怎麽踏實。
想到自己還有個逃跑計劃，頓時嘴裏像吃了個蒼蠅。
卧槽！
張鬼招呼結賬。
“把你們孫經理叫過來。”張鬼準備賣老臉先記個賬。
“今天孫經理回家過年了，哦，張先生，你的單剛剛已經有人給你結了，這是小票。”服務員笑得特別有禮貌。
“……”
張鬼一出酒吧大門就看到祝好裹在一個比他大很多的羽絨服裏。遮住了他半張臉。
在等他。
“過年開業的酒吧就這麽幾間，我怕你結賬錢不夠，今天1800，從明後天的生活費裏扣。”祝好無所謂的說完，招停了一輛出租車：“回家吧，我做了餃子。”
祝好把出租車門打開，朝着張鬼彎彎眼睛。
大概在笑。
……
年三十的晚上，祝玥在飛往B市的飛機上。上午接到老馬的電話，方蕊今晚上完春晚，終于有檔期和萬煜的排一組新春情侶照。
網上這兩天有扒皮的粉絲細數了兩人緋聞公布後的互動，真的少的可憐，近半個月都不在一個城市，比陌生人還生分。
原本計劃是讓萬煜飛去B市，結果電話過去的時候萬姿正好在，說大過年的萬煜哪裏都不去。于是只能祝玥先飛過去，萬煜初一下午到。
飛機上的祝玥自然是放心不下家裏的兒子。想想這麽多年，自己婚姻失敗就報複性的撲在工作上。兒子一直丢在老家。要不會老家的老師找了她好多次說祝好不是一般的孩子，一定讓她把兒子送來市裏讀書。祝玥可能現在都和兒子兩地分離。
這些年也是虧欠兒子不少。只不過一轉眼兒子也不再需要媽媽的呵護了。
手機上是兒子拍來的年夜飯。祝好做飯很好吃，做的也好看，六菜一湯，照片裏還有一個一臉吃屎樣的張鬼。
祝玥搖搖頭，把腦子裏那些不該有的畫面速度清除出去……
……
吳凡回到萬豪豪園的那天，萬煜和方蕊的情侶照在微博熱搜第一呆了一整天。
配合着方蕊第一次上春晚萬煜全程陪伴，大年初一在B市約會游玩的新聞通稿，很是和諧。
萬姿和常戰初二就飛去國外旅游，兩個小的照例是不會帶的。
于是吳凡在家裏照顧老的和小的，挺充實。
萬煜回家的時候是晚上九點。
家裏客廳打的暗暗的燈光。沙發上吳凡一手抱着一個小的，再看《海綿寶寶》。
鳳梨和蘋果看得聚精會神，口水直流。
吳凡筆挺的坐着，但是頭略略歪着，是睡着了。
萬煜就站在吳凡的邊上，看着男人睡着的樣子。
幾天沒見。
其實大家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
“你回來了？啊，那麽晚了。”吳凡醒了。
看到萬煜杵在那裏，愣了好一會兒。
“啊，工作忙完了就回來了。”萬煜抓抓腦袋，撈了個蘋果過來抱在懷裏，小東西過了個年感覺重了不少：“我姐和姐夫什麽時候走的？”
“昨天。”
“你辛苦。”
“……”
然後寒暄的話就說完了。
好像最近總是說話說到一半，就會走進死胡同裏。
“你要吃點什麽？”吳凡先站了起來。
“我想出去玩。”萬煜答非所問。
“什麽”
“我好久沒出去玩了。明天我們帶鳳梨和蘋果出去玩吧，把我爸媽也帶上。”萬煜突然道。
“好，你想去哪裏？”
吳凡以為萬煜會想着帶鳳梨和蘋果去迪士尼這類的游樂園。他甚至已經擔心起會不會被記者圍堵。
卻是他想多了。
“當然是去買買買啦！我今年拿了超多公司紅包，不花掉全身都不舒服！”萬煜兩眼放光，有一種暴發戶的氣質撲面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