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祝好醒了。懶得動，于是就這麽靠在張鬼的肩膀。

他自然不信張鬼和他來真的。他也依舊覺得喜歡這種東西，不過是被荷爾蒙綁架的情感，仔細想來挺沒意思。

但是張鬼高考完，可能會離開，他會難過。

張鬼親了他，他很喜歡。

暑假來了，開學遙遙無期，他們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所以祝好還是應了一句：“好。“

“那……你答應了？“張鬼沒想過祝好答應的那麽爽快。有點點興奮：“怎麽又肯了？”

身上的祝好往他身上蹭了蹭，覺得可能還不夠，于是探頭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

親他的人說：“我是正常人，很多時候也沒有那麽理智。而且你現在只是學多了腦子不好使，過幾天或許就正常了。我又不吃虧。“

張鬼自然想争辯什麽。但是仔細想想自己以前那些破事，祝好這麽說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

……

下午的時候老爸給了張鬼信用卡，給他換了部最新型號的手機，問他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晚上，張鬼吃着面前一大桌子以前自己最愛的菜肴，覺得也就是那樣。他在想祝好今晚會做什麽。有些想念家裏的味道。

張總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确認了一遍，兒子只說暑假要回祝好家住。還給自己的暑假做了個簡單的規劃。

“你不是不準備學琴了？”張總眼眶有點紅，是感動的。兒子玩了這麽多年，自己給他鋪好的路他從來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多走一步，今天竟然說要撿起已經丢掉好幾年的鋼琴。

“我藝考考的樂器，不學琴，我去大學學什麽？之前祝好那麽多功夫花在我身上，總不能被退學吧。”張鬼挺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一臉老子大學讀定了的表情：“而且我長得那麽讨女孩子喜歡，和你公司的藝人比起來強多了，就是差個資本運作。這個你不是很在行？

天，自己的兒子不但要改邪歸正，竟然還有腦子！

當晚，就差老淚縱橫的張總一個激動給祝悅的卡裏打了兩百萬過去。打完了擔心不太夠，想着明天讓財務查查哈佛大學學費多少，不夠就再打點。

祝悅看到轉賬信息已經是後半夜，一個電話直接飙給公司財務以為單位電腦被黑。

“張總說是交給祝好的學費，還有這些日子的生活費。”財務總監苦哈哈的回，明顯一晚上被好幾個電話打醒很不爽。

祝好一晚沒睡，第二天滿天滿地的找自己老總。張總剛下飛機，那個意氣風發的高興勁兒根本藏不住。一個電話簡明扼要，挂的那個爽快。

1. 張鬼還是祝好帶的好，暑假辛苦一下，繼續帶。

2.他這個兒子之前上千萬砸下去都沒點浪花，這回肯去高考已經是奇跡，不管考不考得上，祝好的學費必須交。

3.錢是他的一點心意。必須收下。

祝好拿着手機感覺手有點燙。

給兒子去了一個電話。

接手機的是張鬼。

\"祝好在做早飯，我剛醒。\"張鬼聲音啞啞的。

然後祝好來了，張鬼把手機遞給祝好，盤腿坐在床邊，抱着空調被看祝好接電話，又挂了電話。

“你爸給我媽轉了200萬。”祝好皺眉。

“他昨天還問我你讀完大學要多少錢。”張鬼歪歪頭，覺得200萬不多。

“你爸太誇張了。”

“我值這個價。”張鬼異常自戀。

“我媽讓我問你怎樣才能合适的把錢還回去。”祝好轉達老媽的囑托。

張鬼也不接這話，只是笑的一臉蕩漾的：“好好。”

“什麽？”祝好皺眉。

“好。好。”張鬼一字一句道。

“什麽好好？”

張鬼只覺得祝好的表情特別可愛，于是伸手拉住站在床邊祝好的手。

祝好就這麽随他牽着，還在思考200萬的事。

“剛接電話的時候，你媽喊你‘好好’。”張鬼擡頭看祝好，眼睛半眯着。窗外的陽光正好灑在祝好的身後，這個人像發了光一樣：“以後我也這麽叫你。好好。”

背着光，張鬼看到祝好的楞了一下，然後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張鬼搖搖祝好的手，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房間裏的空調發出一些些噪音，吐出涼涼的空氣，房間外飄進來早飯的香氣。

這一刻，好平凡，好簡單。

但是這一刻，真tmd美好。

張鬼心裏甜的很，然後他看到祝好別過臉去問他：“那我喊你什麽？槐槐？”

祝好喊完，感覺這個小名和張鬼的氣質一點也不像。

——\"還是叫張鬼吧。\"

——“還是叫你張鬼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然後都笑了出來。

于是張鬼的暑假開始。

他的手機在考高結束後每天都是幾百條微信留言轟炸。

之前因為備考退出的各種吃喝玩樂撒歡兒的群都被拉了回去。

每天各路的兄弟們都喊他出去鬼混。

張鬼每天晚上回來倒頭就睡，第二天睡到中午就又被電話叫走。

祝好因為給張鬼弄高考而一直耽擱的一個和美國教授的項目，這些日子也重新開始推進。他和美國有時差，于是也有些日夜颠倒。

一周後祝悅從機場回到家已經淩晨三點了。

家裏燈火通明。

客廳的餐桌上鋪了一桌的資料，祝好帶着大耳機，在電腦上啪嗒啪嗒的飛快打着什麽，偶爾說幾句英語。

張鬼在洗澡，剛從浴室裏出來，臉還是紅紅的。

“祝媽。”張鬼見祝悅回來了。

“你喊我什麽”祝悅有點淩亂。

“祝好的媽媽，祝媽。”張鬼好心解釋一下。

然後祝悅仔細回想了很久，好像着位少爺和自己交流也沒說幾句話，還真每次都是喊他：祝好媽媽。

怎麽那麽的……別扭。

張鬼一看就是喝高的樣子，看來考完了以後應該又恢複了之前浪到飛起的生活。

祝悅簡單下了個結論。

“明天是不是就出高考成績了？”祝悅好心問。

\"剛剛已經查過了。458分。\"張鬼特別淡定的說。

“啊？”祝悅以為自己聽錯了。

張鬼明顯有些得意的：“藝術院校分數線只要338分。”

“……”

“你爸知道了嗎？”祝悅只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我怕他太激動，明天早上再和他說。”張鬼說。

“祝好知道了嗎？”祝悅發現她回來到現在，自己兒子都沒從電腦前擡起過頭。

不對。

兒子的電腦好像換了一臺。

兒子穿的睡衣以前也沒見過——是一只唐老鴨。

張鬼穿的睡衣——也是一只唐老鴨。

怎麽款式有點像……好像顏色也一樣……

自己出了個差到底錯過了什麽，怎麽兩個小的連情侶裝都穿起來了？

祝悅看到張鬼把手機打開，應該是找出分數的截圖，去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祝好拿下耳機，挺溫柔的：“餓了嗎？廚房裏有粥。”

張鬼依舊假裝淡定，似乎在等祝好的反映：“好好，高考成績出來了。”

“哦，過400了嗎？”祝好連手機屏幕都沒看一眼。

“458。”張鬼沒憋住，笑了。

“挺好。”祝好點了點頭，看了眼手機确認了一下。要戴回耳機繼續寫代碼。看到祝好回來了，也沒什麽驚訝的表情，叫了聲媽，還沒張鬼叫的親熱。

“你都不覺得我厲害？”張鬼像在撒嬌。

“比我預估的高了10分。挺不錯。”祝好明顯沒走心，然後好心提醒了一句：”剛剛王潇潇問你到家沒，他說你晚上喝了很多，讓你方便的時候回她微信。“

“誰？”張鬼在晚上的聚會名單裏想這個名字。

“你女朋友。”祝好好心提醒。

然後，祝悅絕對看到張鬼有點魂不守舍的點開微信，在密密麻麻的微信未讀裏找消息。

邊找邊擡頭看祝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是高考前那個女朋友嗎？這次挺長情呀。” 好一會兒，張鬼回房間去搗鼓手機了。祝好幾天沒見到兒子，坐在餐桌上休息會兒，看兒子擺弄她永遠看不懂的天書。

祝好卻沒接話。

關了電腦收拾了東西，說了句晚安，回房睡了。

……

張鬼出成績的那一天，張總吃了兩顆速效救心丸，一個激動又要給祝悅打錢。祝悅這次有經驗，當場勸說了半個小時終于把轉賬的行為扼殺在了搖籃裏。還想把之前的200萬換個名義還回去。

可惜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張總連：“這麽生分幹什麽，我們就是一家人。”這種話說出來了。

張鬼在一邊點頭。

祝悅只能把白眼翻到了天際。

別，千萬別。我可受不起你這樣的兒子。

然後張總說：“吳凡那邊不是着急要人過去嗎？讓槐槐去，打打下手也好。“

祝悅立馬要拒絕。

張鬼卻提到了祝好：“好好的項目明天就結束了，他之前說想去B市的迪士尼玩，我正好帶他一起去。”

祝悅剛想說，不用了，我可以帶我兒子去。

然後就被一個工作電話喊走。于是和以往每一次一樣，瞬間把自己還有個兒子這一茬忘到了腦後。

“祝好是個好孩子。”辦公室裏，張總捧着手機屏幕依舊沉迷在兒子感天動地的高考分數裏。

“好好能考700多分。”張鬼表示了一下謙虛。

“都叫的那麽親熱啦。”張總揚揚眉。目光深邃地看着張鬼，一句話意味深長：“你怎麽玩我不管你。不過還是要提醒你。有些人你玩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

7月底，疫情的陰霾漸漸的散去。

張鬼帶祝好去了B市，吳凡親自去高鐵站接的兩個人。

于是差點引起了人群踩踏事件。

“大哥，你知道你現在多火嗎？”三人好不容易上了車。張鬼還心有餘悸的看着車後一群拿着手機拍照的姑娘們越來越遠。

“所以公司把你們派來給我了？“吳凡摘掉鴨舌帽，也心有餘悸。看着兩個一看就是來B市玩的高中畢業生，有點頭疼。

《庭院深深》已經播了四期。w市解禁的當天他就接到去B市錄制的通知，然後幾乎沒有離開過這裏。

第三期播出了以後祝悅親自帶他跑了兩個商務活動。連軸轉了四天，祝悅有事回了總公司，給他留了一個司機和一個叫佳米的工作人員。小姑娘剛入職兩個月，兼職化妝師，化妝業務還過得去，但是助理的工作——不是很靠譜。每天接電話都戰戰兢兢，說話總沒個重點，有兩次和節目的工作人員還鬧了矛盾，事情解決不了就只會哭。

于是很多溝通洽談的事吳凡都只能自己來，佳米的工作手機現在都在他手上。

快一個月了，他要協調時間，錄節目，安排行程，跑商務，借服裝，還要偶爾關注一下佳米的情緒。

還好祝悅有經驗，打了兩次電話問佳米工作情況，第二天就通知吳凡要給他換助理。

吳凡是小小的期待了一下的。沒想到來的卻是祝好和張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幫上忙。

哪怕，可以讓他少操點心也行。

“凡哥，你的行程祝媽發給我了。工作手機給祝好，他幫你解決溝通和行程的問題。其他跑腿的事兒我來。\"張鬼确認瘋狂的女粉絲沒有跟車，終于舒了口氣。

這樣的粉絲他爸公司樓下到處都有，他也習慣了。

\"或許是因為放暑假吧。\"吳凡無奈的搖搖頭，打開手機給張鬼和祝好确認房間。祝好已經拉了個群，發了兩個鏈接在群裏：“下一下這個軟件，專門跑SOP的，凡哥你有代辦的事項直接語音傳上去，我和張鬼會幫忙處理完。”

“什麽是SOP？“張鬼二話不說已經把軟件下好了。

“Standard Operating Procedure，标準工作流程。”祝好說。

他們的群裏是祝好，張鬼，祝悅還有吳凡和萬煜。

張鬼看了看群裏的人：“萬哥不是在劇組嗎？用不上吧。”

“凡哥用的上。”祝好篤定道。

吳凡點了下載軟件，手機慢慢地下載安裝着。他點開群裏萬煜的頭像，看了會兒頭像上的卡通小人。上一條微信是昨晚萬煜問他綜藝錄的順不順利。吳凡天快亮的時候才結束，回了一句“挺好”。他有些擔心萬煜之前的傷風感冒是不是好全了，只是詢問的信息一直沒有回複。

吳凡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他開始體會到萬煜工作的辛苦，有些明白為什麽萬煜平時總愛睡覺，是真的工作的時候一個行程排着一個行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吳凡想着萬煜，睡了過去。

等他被祝好叫醒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酒店停車場，手機裏新裝的那個sop軟件上跳出了很多條未讀提示。

他點進去，到兩男孩子的圖标後面是萬煜和自己的名字。

他直接點到萬煜的頭像裏。

跳出了密密麻麻一條一條的拍攝進度信息。

一個時間軸告訴他，現在萬煜是在拍攝B組第135場戲。連地址都有顯示。

他正吃驚于行程的詳細。

突然“碰——”的一聲。

停着的車子突然被劇烈拍打。

有人在拍他們的車窗。

“吳凡！吳凡！”車外，是撕心裂肺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