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書隼半蹲下來，握着金剛武棍，撐起球狀結界避開了外面的亂流。
眼前全是滾滾濃塵，看不清人和東西，仿佛有一座活火山轟隆隆碾壓而過，伴随沉悶的撞擊聲，他聽到怪化鬼在咆哮，聲音擊水三千，江面炸起十多米高的水花，但那聲音和先前不一樣了，透着震怒和恐懼，并且正在迅速遠去。
“書隊！任隊的通訊斷了，目标正遭到不明體攻擊，被拖去了長江大橋上面！”
書隼等待亂流散開，視野恢複，眼前地面一片狼藉。
他走過去，站在空地上，整個人忽然定住，後勤救援人員趕來，看到書隼眼神中閃爍的奇異之色，吓了一跳。
“書隊？你沒事吧？”
書隼擺了擺手，讓他們先處理意識昏沉受傷不輕的任冬廷，後勤們把所有天師都找到了，擡上擔架，送上救護車。
書隼聞了聞空氣，強烈的法場侵入毛孔，和第一次聞到一模一樣。
他嘴角輕微上揚，轉身回了指揮車，一車技術人員都眼巴巴地望着他。指揮權無形移交。
書隼：“調無人機鏡頭，放大。”
最大的主屏幕上現出了長江大橋的場景。
江面波濤洶湧，低空烏雲聚集，隐有電光閃現，水面忽然破開，數道水龍卷拔地而起，漏鬥狀接入烏雲中，頃刻間暴雨傾盆而至，澆打在橋上和江面上，技術人員徹底看呆。
橋面上，怪化鬼和突然出現的“不明體”正打得驚天動地，怪化鬼的聲音像遠古巨獸，發出一連串人類聽不懂的聲音，它嘶吼着被擊中，在路面上滑出幾百米遠，瞬間狂暴了，刷地張開節肢和尾巴，飛爬回去，狠狠撞上不明體，正是兩方法場的生猛撞擊招來了壯觀的暴風雨和雷電。
技術員心驚膽顫，不确定地問：“另外一個也是厲鬼？”
另外一個技術員呆呆地看着熱量圖：“我的天……”他飛快報告：“書隊，熱量圖顯示對方身體是人類，但不确定是否被附體。接下來怎麽辦？”
Advertisement
全體人員都震撼了，好幾個人不敢置信地圍過去看熱量圖，然後紛紛露出見到一萬年才有的天象的表情。衆人從未遭遇過這等局面，不知所措地看向書隼。
按照經驗，他們接下去面臨一個戰略抉擇。
是否要把不明體劃歸為和怪化鬼一樣危險的目标，一并清除。
畢竟不明體一上來就遏制了二級天監任冬廷都打不過的怪化鬼，實力堪稱非人一般的恐怖，威脅程度與怪化鬼不相上下。
是否将他定義為同類，是選擇的關鍵。
書隼輕描淡寫吩咐：“飛低一點，看清他的樣子。”
技術員操控無人機不斷降低，暴風雨中無人機很平穩，将現場畫面同步傳回大屏幕上，那怪化鬼正承受了不明體的一記兇殘重擊，節肢飛出去好幾根，尾巴橫掃過來抽中了不明體，不明體往後一仰，比起體積龐大的怪化鬼，輕得像個小飛蟲，無聲空翻落地，微微擡頭。
所有人倒吸口氣，看清了不明體的真面目。
是個很帥的年輕人，黑發被風吹得淩亂，唇紅齒白，他在笑，眼睛是駭人的血紅，分不清眼白和眼珠，不等衆人回神，他如一道穿雲箭再度攻向怪化鬼，打法兇殘，兩手一把抓住對方節肢扯了下來随手扔進水中。
兇狂至極。
正在監控的天師們全部驚呆了。
“這到底是人是鬼？”技術員錯愕不已。
書隼沒有回答，他安靜地站在那裏，擡頭望着大屏幕，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個年輕人。一個技術員無意中瞥見他的表情，頭皮一麻，趕緊移開視線，很快，衆人都被屏幕上的打鬥畫面吸引，無人機配置很先進，是音畫同步，除了畫面中傳來的恐怖動靜，車內沒有人發出聲音。
年輕人和怪化鬼打得驚天動地，暴風雨和電閃雷鳴随之越來越烈。
他的速度、力量、沖擊力，就算身經百戰的天師也百聞不如一見，令人目眩神驚，好些人看得入了迷，那是突破人類極限後不可思議又渾然天成的戰鬥美學。
半入魔并且産生了怪化趨勢的厲鬼，對徐昊而言，就像一塊美味的大蛋糕，他冒着頂風作案的危險，也要把它吃到嘴裏，因此憑本能打得十分兇悍。
是我還太嫩了，沒有發揮鬼王之精該有的實力？徐昊假想中的情況是自己帥氣地伸出手，怪化鬼就自動被吸進掌心。誰知怪化鬼也不是吃素的，它本身的結界竟固若金湯，能暫時抵禦徐昊陰氣的入侵。
徐昊竭力接近怪化鬼，忽然在一團黑暗濃霧中看到了微弱的光亮。
生魂的氣息。
徐昊立馬明白了，他運足了法力狠狠砸在怪化鬼身上，法力卻被怪化鬼的結界化解了大半，怪化鬼痛嚎着翻滾爬開，倒反半月形眼睛惡毒盯住了徐昊，閃過貪婪的算計之色。
下一秒，擋在它前方的徐昊被驟然噴發的魔氣淹沒。
徐昊猝不及防，眼睛鼻子喉管全是魔氣，嗆得快要窒息，不受控的暴怒湧上心頭，徐昊皮膚上泛起奇怪的紅色紋路，青筋一寸一次綻開，幾乎快失去思考能力，巨大的危機感襲來，但他無法動彈，就像中了劇毒。
怪化鬼裂開一道縱貫全身的深淵巨口，就要吞噬徐昊。
鬼王之精閃過一線細細的金光，那縷金光驅散了魔氣，猛地扯回了徐昊的意識，他皮膚上的紅色紋路快速褪去。
徐昊朝後一躍，避開了當空咬下的巨口，手臂一伸，五指張開，空氣發生了扭曲，數十道透明弧刃聚集在徐昊手邊，随他發狠一揮，射向怪化鬼。
鬼王之精又教會他一個新招，鬼刃。
鬼刃一齊劈砍在怪化鬼身上，穿體而出，怪化鬼被切割成幾十塊，發出凄厲嚎叫，好幾道微弱的亮光從它身體飛出，散入空中不見了，那是被它拘禁的生魂自動歸位肉身。
怪化鬼眼看用魔氣腐蝕徐昊的企圖失敗，終于恐懼地看向徐昊，重心向後退縮，徐昊身上陰氣飄灑飛揚如煙霧構成的長幡，兇狂咧嘴一笑，一步步緩緩踏向怪化鬼。
……開飯了！
長江大橋突然震了一震，暴雨中一道刺眼白光射來，将徐昊和怪化鬼籠罩在光束在橋面上形成的圓圈裏，徐昊眯了眯眼睛，在強光下血紅視網膜一點沒受影響，看清了光源。
伴随着起旋漿巨大的轟鳴聲，一架直9警用型直升機懸停半空，機槳将雨珠打的飛旋出去，直升機門是半開的，一個穿着天師制服戴着防風鏡的人坐在那裏，一只麥克風放嘴邊。
下一秒，帶着陣陣回音的喊話聲從直升機上傳來。
“前方的人類請注意，不論你是敵是友，停止你的攻擊，将目标交給專業人士處理，你再打下去會損害橋墩橋塔，我們将不得不以危害公共安全的名義逮捕你，重複一遍，請停下攻擊，将目标交給專業人士處理。”
直升機上很快垂下兩條長長的繩梯，天師們準備速降，徐昊臉色冷冷的，透着一股暴躁，擡手一推，陰風釋出，直升機猛地一斜，連帶繩梯歪出橋外，被那股兇猛的陰風推出十多米遠，一下子就蕩到了江面上，幸好天師們還沒準備下去，饒是如此，門口那人也驚出一身冷汗，立即命令駕駛員把直升機開遠點，加重語氣對徐昊喊話：“前方人類，合作從寬，抗拒從嚴，不要逼我們動手把你抓起來……”
哪裏來的唐僧念經！徐昊益發暴躁，揚手陰風一刮，直接把他們刮得更遠了，引起一陣亂子。
指揮車上。
衆人盯着屏幕上在暴風雨中打旋的直升機：“……”
書隼：“是誰把水上淨平局叫來的？”
一個技術人員弱弱地說：“任隊之前看情況不好，就通知了指揮中心，讓他們派了支援過來。”
但沒想到水上淨平局的人來了後見任冬廷昏迷了，就越過書隼直奔徐昊和怪化鬼，這不符合規矩，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書隼在處分期，還是被Z市淨平部親自點名的，過去得罪的人太多，眼下威名掃地，那些人自然就不把他放在眼裏，大不了打個哈哈說事權從急。
書隼從鼻子裏輕輕笑了一聲，技術員生生打了個哆嗦，低下頭不敢看，只聽書隼說：“鏡頭對準那個人類。”說完找了個旋轉椅坐下，兩條大長腿擡起筆直架在桌子上，舒舒服服窩在椅子裏看現場直播。
技術員：“……”
看來水上淨平局的那些人要被放生了，好慘。
徐昊看都不看旁邊一眼，直奔怪化鬼，怪化鬼的結界被鬼刃打壞，失去防護，登時轉身就逃，越過護欄翻進江水中，徐昊飛了過去，抓住它尾巴尖，怪化鬼帶着徐昊撲通落水，雙雙跌進入海口，水下爆發出炫目的光芒，海面洶湧，掀起巨浪。
水上淨平局的直升機降落在橋上，一群天師跑了下來在護欄處俯身向下看。
海面下波紋狀光芒不斷，面積覆蓋了方圓幾百米的入海口，非常壯觀，簡直像天上的電閃雷鳴搬到了海底一樣。
“那個人類呢？不會被淹死了吧？”剛才喊話的帶頭天師自言自語道。
普通人憋氣不會超過兩分鐘，稍微好點的可以到三至四分鐘。
時間過五分鐘了。
海面光芒驟然變強，水花沖天而起，天師們發出驚叫。
徐昊倒提着怪化鬼躍出海面，将它按在了長江大橋上，怪化鬼鬼體被扯爛，只剩先前的三分之二，尾巴在徐昊另外一只手上，像條章魚尾巴不斷彈動。
徐昊張開五指，那條長達十米的大尾巴被吸進掌心，滾滾黑煙消失，魔氣也一并被吸納到了他身體內，徐昊控制不住眼前一黑。
鬼王之精深處閃過一線細細的金光。
魔氣被金光燒灼殆盡，徐昊眼神數次變幻，最終穩定在了意識清醒的狀态。
怪化鬼一聲痛吼哀嚎，凄厲至極，天師們全部蹲了下來捂住雙耳。
徐昊兇悍微笑，現出犬齒，掌心就像有個風洞似的，怪化鬼竭力往外掙脫，腳下卻不斷打滑，整個身體被引力拉扯變形，直到被吸進徐昊掌心，徹底消失，凄厲嚎叫戛然而止。
暴風雨頓時小了，水龍卷平息，閃電和雷鳴遠去。
徐昊成功吃到了一頓大餐，仰起頭緩緩呼吸，雨水澆打在他臉上，徐昊再度睜眼，眼睛從血紅恢複成黑白分明，那一刻的姿态難以形容，非要說大概是來自高維生物的王者之相，異常危險又所向披靡。
水上淨平局的天師們被徐昊所震懾，驚到失神，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為首天師打了個手勢，衆人默不作聲包抄了徐昊，警戒中透出些躍躍欲試。
指揮車裏技術員緊張道：“書隊，怎麽辦，他們要動手？”
書隼斷定了徐昊不會随便殺人：“不用管。”
被包圍的徐昊并不驚慌，當天師們對他發起進攻，他甚至都沒動一下，身上蕩開一道環形法力，氣浪将天師們掀飛出去，所有天師被抛向高空，撲通撲通紛紛落進海裏，附近的救生艇立刻開過去救人。
徐昊彈了彈衣服，餘光看見不遠處飛着一架無人機正對準自己，他龇牙一笑，朝鏡頭比了個漂亮的中指。
徐昊眼神直直望過來，與另一頭的書隼直接對上了視線，書隼和徐昊隔空對視了三秒，輕笑：“炫耀。”
監控屏幕前的衆人：“……”
一個技術員喃喃：“就是，太嚣張了。”
徐昊轉過身，輕松跳上長江大橋護欄，都不需要伸出手臂維持平衡，閑閑散散地站在上邊，技術員喊道：“不好，他要跑了！”
話音剛落，他一扭頭，書隼站的位置已經空了。
徐昊正想裝比做出個信仰之躍，直覺一顫，西北方位有東西正在飛速接近自己，他本能一個急速後仰，落地同時，一根沉甸甸的黑色金屬武棍轟然砸到他眼前，铛的一聲好像鐘磬，路面一下子裂開蛛網，徐昊錯愕，戒備地盯着這玩意。
金屬棍散發出極其強悍的法力，徐昊脖子後面寒毛炸起，他不動聲色慢慢後退，金屬棍自動跟近，徐昊往左橫着走，金屬棍同樣移動，封住他的去路。
徐昊：“……”
他能感到它的法力十分磅礴精純，像一座巍峨不動的山攔阻在自己面前，絕不可能像對怪化鬼那樣輕松應付，問題是，這玩意是誰的啊？天外砸來根如意金箍棒怎麽回事？
徐昊下意識看向武棍飛來的方向，一個人突如其來出現在那個位置，正朝他走來。
徐昊瞳孔猛縮，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
姓書的小白臉！卧槽這棍子是他的！
徐昊原本張狂的表情變了，他不知所措瞪大眼睛看着書隼踏步而來，越走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經末梢上。
徐昊的理智告訴他最好以最快的速度跑路，勝負欲又讓他站在原地盤算着打一架的可能性，時間一耽誤，徐昊反應過來時，書隼已經在他面前了。
徐昊懊惱不已，怎麽一遇到這人就沒好事，自己就跟智商下降了似的，早知道想那麽多幹嘛，跑就對了！現在可好，失了先機，不敢輕舉妄動。
書隼一臉嘲諷地站在那裏，明顯是認出了徐昊，眼神相當意味深長。
看着書隼表情，徐昊心下一怵，來不及細思自己發怵的原因，想到在他面前演過的戲，緊張之餘不免尴尬，但一想到這小白臉跟個瘟神似的咬着自己不放，又很火大。
徐昊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暴跳如雷的鬼王小人“幹他！幹他！”，另一個擦汗的上班族小人“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跑”，弄得他太陽穴抽疼抽疼。
書隼緩緩開口：“你吃了什麽，變人不人鬼不鬼？”
徐昊大怒，咬牙切齒：“你才人不人鬼不鬼！老子可是——”
他把鬼王兩個字吞了回去，憤憤怒視書隼，心裏破天荒劃過一絲恐慌，次奧，勞資這次該不會真的被抓進去吧。
徐昊瞬間腦補自己被神秘部門關進研究所，從此暗無天日一輩子完蛋，徐媽被工作人員上門告知自己意外失蹤并被判定死亡……
鬼王小人一腳把上班族小人踹翻。
徐昊盯着書隼，氣氛緊繃成一根蓄勢待發的弦，就在弦快斷時，徐昊朝後一個飛縱，眼看就要脫離包圍，一個鬼魅身影欺近，徐昊駭然，急劇轉向躲避，書隼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衣領子。
徐昊萬萬沒有想到書隼的速度竟然能跟上自己，大腦懵了一瞬，動作一遲滞，只覺脖子一緊，視野突然闖入大片天空，頭重腳輕，緊接着脊背狠狠撞在了堅硬的橋面上。
徐昊疼得悶哼，回過神來發現書隼跪在自己身上，膝蓋正好抵着他喉嚨，黑色金屬武棍懸停在徐昊腦門上方，只要他敢動，那泰山壓頂般的棍子就能當場給他腦袋開花。
書隼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徐昊，毫不掩飾嘲笑，從徐昊這個角度看，簡直絕了。
“太嫩了點。”書隼如是說，帶着一種冷酷之色。
若是徐昊再細膩點，就能看出書隼隐藏在眼眸深處的一點亢奮。
那是掠食者捕獲到獵物後被激發的愉悅。
徐昊：“？？？？？”
卧槽居然就這麽被小白臉給制服了？徐昊滿臉不可思議和屈辱，竭力提氣運轉鬼王之精，想召喚陰氣和法力，卻愣是沒召喚出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手腳也沒了力氣，手腕擡不起來。
徐昊擡頭一看，只見金屬武棍上泛出無數細小的刻字，金光閃爍，全是他不認識的符號，顯然壓制住他的，就是這根平平無奇的黑色金屬棍，當然以後他就知道這件法器來歷非凡，以及上面的文字都是佛家真言，被制住不冤，但現在徐昊滿心生畏，終于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人不能太飄，否則很快就會被打臉。
徐昊咽了口唾沫：“你你你想拿我怎麽樣？我告訴你，我可是幫你們消滅了怪物，見義勇為好市民……”
他身上的鬼王氣勢弱了下去，流露出一點不知所措，看上去更像個普通的上班族青年了。
書隼沒理他，折了下襯衫袖子，露出清健腕骨，摘掉套在上面的金屬環，徐昊之前見過這個金屬環，越發緊張警惕，如案板上的魚拼命掙紮：“你想幹什麽？！”
書隼食指抵唇，薄唇翕合，念誦咒語結束，金屬環驀地亮起光芒，上面飛出一排細密的金色真言，一個個小字貼上徐昊脖子，嵌入皮膚，形成一圈金色刺青，看上去就像一道奇特的頸環，徐昊頓時感到脖子發熱，他驚恐瞪着書隼，卻見書隼重新戴上了金屬環，膝蓋擡起，整個人好整以暇地站起，随手拿過懸空的金屬武棍。
徐昊為了不承受胯|下之辱，頗為狼狽地翻了出去，當時就暴躁了，轉身暴烈地朝書隼揮出一拳，這拳頭要是碰到普通人，非得把頭骨打出骨裂不可。
書隼臉微微一偏，精确到零點秒避開了徐昊的拳風，打了個手勢，徐昊脖子一緊，被一股巨力扯上半空，狠狠摔下，趴在地上，他當即眼冒金星，又疼又懵比地擡起頭，看到了小白臉萬惡的笑容。
那笑容簡直就是地獄裏的魔鬼，特麽的這小白臉才是真正的鬼王吧！
“老子@#￥%……&*”徐昊爆出一連串國罵，氣得俊臉扭曲。
他總算知道剛才書隼在幹嘛了，現在他脖子上多了個隐形的緊箍咒！只要書隼戴着金屬環，就能随意掌控他，他現在真的落到變态小白臉的手裏了，徐昊內心哀嘆，啊啊啊啊地刷過一排彈幕。
“士可殺不可辱，你有種就弄死我，不然我總有一天——”徐昊還沒咬牙切齒完，書隼手一擡，他就跟個牽線木偶似的立了起來，手腳滑稽，威脅放狠話被迫中斷。
徐昊：“……”
艹你媽，你聽到沒，艹你媽！
書隼眉梢眼角都是輕淡的愉悅，欣賞被自己套上了頸圈的獵物眼裏的絕望，他上前兩步，離徐昊很近，打量一件東西似的打量他：“你小命都在我手裏，別惹我生氣。”
徐昊本是滿腹怨氣地盯着他，一聽他語氣，寒毛一豎，身體比腦子更快地慫了，偃旗息鼓地閉了嘴。
書隼輕聲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我把你敲暈，沉屍大海。”
徐昊顫抖起來，像看個殺人魔似的看着書隼。
書隼背對着無人機，聲音更輕了些：“二，給我好好地演一場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