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徐昊悶頭悶腦坐在車後座上,之前在海裏過了一遍水,頭發現在都是濕的,像只鬥敗的公雞。

他神經緊繃,餘光朝旁邊瞥了一眼,書隼就坐在他旁邊,平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自從上車後,他就沒跟徐昊講過話。

比起徐昊,書隼襯衫挺括幹淨,褲腳刀裁一樣利落,顯得十分游刃有餘,車內有限空間裏全是來自他身上的極強的存在感。

徐昊脖子隐隐作痛,上面有一圈消不掉的描金小字,時不時一閃而過,像一件奇異的裝飾品,甚至有幾分禁忌的美感。

我操他媽這人就是個魔鬼!

徐昊一動不敢動,內心簡直快氣炸,偏偏只能憋着。

開車的是技術組一個年輕人,他從後視鏡裏好奇的看了徐昊好幾次,徐昊不得不做出一副被鬼上身的精神恍惚狀,等年輕人收回目光,徐昊暗中恨恨地摳座位,盯着窗玻璃上書隼的側臉倒影,把這小白臉罵了一千遍。

半個小時前,長橋大橋上。

徐昊聽完書隼的要求,想都不想就嗤笑:“讓我演鬼上身?你神經病吧!”

他一口回絕,別過頭,滿臉死豬不怕開水燙。

書隼:“我說我是在救你,你不信,那這樣。”

書隼戴着金屬環的手随便打了個手勢,一剎那徐昊就倒在地上了,他張大嘴,卻呼吸不到空氣,脖子處傳來陣陣刺痛,窒息感很快讓大腦嗡鳴。

徐昊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在他快撅過去的前一秒,氧氣供應恢複,徐昊大口大口喘氣,臉和脖子漲得通紅。

他甚至沒力氣再罵書隼,看向書隼的眼裏終于有了深深的忌憚和恐懼。

徐昊意識到,書隼是真的不在意人命,他那小白臉迷惑人的外表下,是毫無人情味的內心。

Advertisement

有幾秒,徐昊很錯亂,他簡直懷疑書隼是個反社會人格了,但這樣恐怖的人怎麽會混進了明顯是組織機關的“有關部門”?

書隼帶着笑意問:“演不演?”

徐昊:“……”

接下來,徐昊老老實實地配合了書隼,上演了一出本人被厲鬼附身因此展現超強實力吞噬同類,必須馬上被送去靜安寺找空相法師驅邪,否則小命不保的戲碼。

由于任冬廷暫時不在,現場的人都只能聽書隼的,水上淨平局的帶頭天師出于謹慎,請示了S市淨平局局長饒益,饒益聽完報告後,讓他們聽書隼安排,但命令書隼必須在明天把徐昊本人帶到淨平局。

“知道了。”書隼不耐煩地掐掉了饒益的通話,引得旁人紛紛敬畏無比地望着他。

于是技術組的一個小哥開着公車,送書隼和徐昊去了靜安寺。

“書隊,到了。”司機小哥停下車,扭頭提醒正閉目養神的書隼。

書隼睜開眼,起身下了車,發現徐昊還坐在車上,眼神警惕又懷疑,那樣子就像前面不是寺廟,是監獄,書隼心裏失笑,動手拉開了他的車門,懶洋洋道:“少爺,還要我鋪紅地毯請你下來?”

徐昊感受到了他玩笑話裏的警告,迫不得已伸出腳,悶悶不樂地下來了。

什麽叫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就是活生生的慘痛例子。

剛新鮮出爐的鬼王,就這麽栽在了一個變态小白臉手裏。徐昊覺得自己非常出師不利。

眼下是半夜,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靜安寺的大門關了,有寺僧在小門等待接應,司機小哥恭恭敬敬跟書隼打了聲招呼,先回局裏報道,徐昊一個人跟着書隼,非常不自在。

僧人在前引路,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深夜的長廊上,書隼忽然回頭笑了一聲:“上次那只麻雀,是不是你?”

徐昊聽他語帶奚落,一下子想起自己被那只肥壯橘貓撲咬被書隼一路攆到地鐵站才脫身的當日情景,當即臉紅了,但他正一肚子氣,因此只重重哼了一聲,沒回話。

僧人将他們帶到了空相法師房間門口,書隼當先進去了,徐昊跟在後頭,沒忍住對他背影做了個龇牙裂嘴的鬼臉,沒想到書隼轉過頭似有所感地瞥了過來,簡直就像腦門後有眼睛,徐昊吓了一大跳。

書隼嘲笑:“傻站着幹嘛?”

徐昊臉色僵硬地跟着他走進屋子。

一進去,徐昊就看到一個胖得像龍貓的大和尚,他一眼認出這是空相法師。

“這就是那位有奇遇的小朋友?”空相法師走過來,繞着徐昊轉了一圈,徐昊有些不知所措。

書隼找了個位置随便坐下,姿态懶散,上次那只橘貓還在,它輕巧地跳上書隼膝蓋,威風凜凜地盤踞在那裏注視着徐昊,眼神幾乎和書隼如出一轍。

徐昊:“……”

空相法師轉到他正面,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金字,一怔,旋即抱歉地合十:“我這徒弟下手很重,沒傷着吧?”

“沒……沒有。”徐昊一對上空相法師的眼神,就知道在這樣的人面前一切不合作都沒有用。

空相法師笑呵呵的,給人的感覺很好說話,行動腿腳利索,是個很靈活的胖子,看不出年紀,說五十也可以,說七十也行,長相天圓地方,五官普普通通。

書隼居然是他徒弟?難怪……看起來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共同點是一看就知道此人實力深不可測。書隼鋒芒畢露,空相法師更在他之上,像個大隐隐于市的國寶級高人。

徐昊原本如臨大敵地打算,要是空相法師打算度了自己(畢竟他自認是鬼王了),或者用什麽手段逼出他身上的鬼王之精,那他拼死都要反抗,但徐昊一見空相法師就明白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幼稚和不着邊際的。

空相法師眼神明亮有神,端詳着徐昊:“你是不是覺得老是很餓,必須吸食厲鬼的陰氣,才會緩解?”

徐昊一下子愣住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猛然有種病人被醫生診治出症結的感覺,結結巴巴道:“您知道?!”

空相法師哈哈笑了,徐昊回過神來,急忙行了個笨拙的禮:“請法師指點!”

空相法師把徐昊按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寬厚的胖手拍拍徐昊肩膀:“我先看看你的情況。”

徐昊緊張地點了點頭,空相法師讓他運轉鬼王之精,先後檢查了他的眼睛,犬齒,手指甲,聽了聽他的心跳,徐昊覺得自己像個小學生在做簡單的體檢。

空相法師最後把了把徐昊的脈搏,把他的手放下,感慨道:“很健康,身體融合得非常好,簡直是奇跡!”

他拉了張凳子坐到徐昊對面:“凡人成功融合了鬼王之精,小于千兆分之一的概率,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徐昊不知道空相法師想表達什麽,呆了呆:“可是我吸收了?”

空相法師大笑:“所以說是奇跡!但是——”

他一轉折,徐昊心又懸了起來,空相法師說:“畢竟你是凡人,必須頻繁攝入純度很高的陰氣,來維持人類身體和鬼王之精的平衡,否則會失去自主意識,支配你的只剩下食欲和殺戮。”

徐昊想起那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暴怒感,不禁露出後怕的表情,空相法師指了指他脖子,寬慰道:“這個東西,叫做真言枷,它能将你對陰氣的需求,壓制到最小。”

徐昊愣了愣,沒想到被自己深惡痛絕的緊箍咒,還有這等功效,他對這玩意的厭惡感一下子減弱了很多,連忙問:“我不用吸厲鬼的陰氣了?”

空相法師搖頭:“你現在算是淨鬼一族,陰氣對鬼來說就是飯,人都要吃飯,你怎麽可能不需要陰氣吶。”

他對徐昊解釋了一遍,原來徐昊依然需要陰氣,但不會像之前需求量那麽大。

徐昊鎮定了些,但依然有點心慌意亂:“那小……法師高徒把我帶到這裏來,是有什麽特殊原因嗎?”

他現在真的很想回家啊!

書隼瞥了他一眼,眼神嘲笑又透着幸災樂禍,十足小惡魔。

徐昊顧不得翻他白眼了,他忽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空相法師讓徐昊稍安勿躁,去牆邊櫃子翻找了好一會,拿出一個小布袋,交給了書隼,對徐昊說:“你的陰氣問題,書隼會幫你解決。這麽晚了,先洗漱睡覺。”

徐昊大吃一驚:“我要在這裏過夜?”

空相法師:“當然,明天早上九點書隼要帶你去淨平局報道。”

徐昊第一次聽到小白臉的完整名字,也是第一次聽到小白臉所在的國家組織,他馬上産生了非常不好的預感,神色大難臨頭:“什麽局?”

空相法師詫異轉向書隼:“來的路上你沒告訴人家?”

書隼懶洋洋地站起來:“沒必要,明天他就知道了。”

徐昊聽了,轉身往門邊跑,書隼從容伸出一腳,徐昊被絆住,一個大鵬展翅要和地板親上,忽然後領子一緊,生生地被書隼提了起來。

“你再跑試試。”書隼輕聲道,惡魔笑容近在咫尺。

徐昊渾身惡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書隼跟空相法師打了聲招呼:“我帶他去隔壁。”

徐昊被書隼揪着後脖子,一路推進一個有兩張單人床的空房間,這裏還自帶衛生間,條件樸素但非常幹淨。

書隼扔貨件一樣扔開徐昊,徐昊差點摔倒,書隼轉身鎖了門,和徐昊擦肩而過,去了洗手間,徐昊僵在原地,聽到書隼無所謂的聲音從裏邊傳來:“你戴上了真言枷,跑不掉的,給我老實點。”

徐昊一疊聲問:“那個淨平局是什麽地方?你想做什麽?”

書隼洗漱完出來,已經換上了灰棉T恤和短褲,額發披散下來,趿拉着拖鞋,鑽進單人床,熄了臺燈,理也不理徐昊,徑直睡覺去了,甚至轉了個身背對他,像是篤定了徐昊不會跑路。

徐昊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争,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搏一把?

……操,萬一這小白臉騙他進去坐牢怎麽辦?

徐昊終于決定再試探一下,于是他靜悄悄地去洗漱,回來躺到單人床上,豎起耳朵聽書隼動靜,呼吸很平穩,應該是睡着了?

徐昊又耐心等了二十分鐘,确保萬無一失,這才以龜速的慢動作一點一點從床上坐起,中途床板輕微嘎吱了聲,徐昊吓得趕緊停住,幸好書隼毫無反應,徐昊松了口氣,總算兩腳放到地板上,貓着腰蹑手蹑腳往門邊走。

徐昊憋着氣不敢呼吸太大,手終于按到了門把手上。

書隼躺在枕頭上,眼睛都沒睜開,薄唇一動念了幾個字,徐昊脖子上驟然爆發出金光,宛如十萬伏高壓貫穿全身,整個人往後一倒,在地板上直抽抽。

當然不可能是真的高壓電,痛苦程度剛好不傷害人體又讓人難受萬分,類似人的腿腳長久血液不流通,猛一動彈後瞬間發麻的酸爽感,再乘以個十。

另一邊,書隼睡覺的姿勢都沒變過。

徐昊勉強拖着麻木的身體回到了床上,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徐昊朦朦胧胧睜開眼睛,記憶回籠,他瞬間睜大眼睛,一把掀開淩亂的被子。

“醒了就起床。”一個命令式聲音響起,徐昊一個激靈擡頭,書隼坐在不遠處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翻一本雜志,頭發一絲不茍地梳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越發顯得五官奇俊,鼻梁挺直。

他穿着一套很像制服的衣服,灰藍色襯衫,黑色長褲,黑色啞光皮鞋,居然還有領花和肩章,樣式不是警服也不是軍服,有點像古代的紋飾,看着很奇特,但不得不承認,這小白臉這麽一打扮,倒真是人模狗樣,極具迷惑性,出去能騙倒一大片小姑娘和中年婦女。

徐昊對書隼怒目而視,書隼:“還想體驗一下昨天的電擊?去洗漱。”

徐昊不敢反抗,含恨去了洗手間,半天才出來。

“弄完了?我以為你得了痔瘡。”書隼放下雜志站起來,身材修長利落。

徐昊惱羞成怒:“你特麽才有痔瘡!”

書隼嘲笑地比了比脖子,示意他還戴着真言枷,最好老實點,一邊走出了房間,徐昊拖拖拉拉跟在後邊。

清早的靜安寺沐浴在晨曦中,寶塔、樓閣、庑殿頂全是金燦燦的,陽光一照,金碧輝煌,徐昊一步三回頭看了好幾眼,內心莫名充滿了敬畏,短暫地忘了對書隼的怨氣,偷偷地對大雄寶殿合十拜了拜。

書隼帶徐昊從小門出去了,附近停車位有一輛黑色的車,書隼上了駕駛座,徐昊巴不得離他遠遠的,正要去拉後座門,書隼語帶威脅道:“我是你司機?”

徐昊手一頓,被迫坐到了書隼旁邊的副駕駛座上,徐昊肚子咕地一叫,書隼挑眉看向他,徐昊臉一紅,怒道:“我要吃早飯!”

書隼沒有一點心軟:“到了淨平局再說。”

徐昊特別憋屈,當即想要反抗,加重語氣強調:“我很餓!”

他眼神游移,打算抓住機會就嘗試逃跑。

書隼沒說話,反而拿出一個東西,徐昊一下子看清楚了,那是昨天空相發生給書隼的紅布小袋子。

當着徐昊疑惑的眼神,書隼打開袋子,從裏邊拈出一枚小珠子,珠子一暴露在空氣裏,一股香的不得了的香氣炸開,非常難用語言形容,徐昊一下子不行了,腦袋暈乎乎的,目光迷離,嘴巴微微張開,不由自主朝木珠伸出手,簡直就像聞到了貓薄荷的貓。

可惜書隼修長手指把玩着木珠,徐昊碰不着。

書隼:“這玩意有市無價,一顆珠子帶的陰氣,足夠讓你撐半個月,但是容易上瘾,上了瘾就不好辦了,老頭子給我,意思是讓我控制你口糧。”

徐昊聽了清醒了幾分,嘴角抽動,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方面他的本能強烈地想吃那珠子,另一方面他的本能打死不想求惡勢力小白臉,表情一時間很滑稽。

書隼悠閑地把珠子抛上抛下,行為十足惡劣:“想要麽?”

徐昊:“……”

他發誓魔鬼小白臉下一句要是“求我啊”,那他就——

……就摔車門走人。

盡管如此,徐昊眼神還是不受控地随着珠子一上一下,書隼嘴角不易覺察地上揚,把人逗夠了,才慢條斯理收起袋子。

書隼:“你如果現在跑了,七天後,你就會被逼成一個沒有自我意識只有本能食欲的鬼物,到時候你的下場,估計比昨天那個玩意還慘。”

徐昊心底猛地一沉,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意識到自己身家性命都在書隼手裏,不再開口,一路上很安靜。

書隼開車到達了一條人不多的小街,旁邊是個舊舊的弄堂,書隼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命令正在默默發呆的徐昊:“下車。”

徐昊正要下車,安全帶卡住了,書隼開的車比較高級,這安全帶扣子長得不一樣,徐昊怎麽解都解不開,書隼就看着他。

徐昊滿頭大汗,越努力越解不開,氣氛逐漸尴尬。

書隼終于靠近,伸出手随便弄了下安全帶扣子,啪地一聲,安全帶縮回去了。

徐昊聞到書隼身上很清淡很清淡的氣息,像香味又不像,忽然氣息變得更明顯,原來書隼橫過身體幫他把他那邊的車門也打開了,徐昊慌亂地往後縮,書隼從自己那邊下去了,下去前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四體不勤的生活白癡。

徐昊:“……”

下了車之後,書隼帶徐昊在附近一家早餐店吃了點東西。

徐昊從昨天追蹤厲鬼起就沒吃過東西,一看到熱氣騰騰的早飯就感覺自己像餓死鬼投胎,一頓下來吃得非常飽,吃完了正要付賬,書隼已經把錢給了。

徐昊不尴不尬地舉着手機,書隼已經站起走了出去,徐昊只好跟上,微信突然叮叮叮響起一連串消息,徐昊打開,是汪游發來的。

徐昊精神一振,忙快速掃過。

汪游是來報喜的,黃家昏迷不醒的兒子黃梓晨昨天半夜突然醒了,黃先生和太太喜極而泣,黃梓晨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但思維清醒,沒變成癡呆,黃先生對徐昊那叫一個感恩戴德,這會親自去銀行給徐昊轉賬,還說要請徐昊和汪游吃飯,時間地點都約好了。

汪游吹了徐昊一通彩虹屁,再三和徐昊約好餐廳見,明顯也從這單裏賺了不少中介費,暗示徐昊,黃家的人脈全是上流階層,讓黃家幫着介紹介紹,發展其他大客戶不要太容易,這頓飯必須得去。

徐昊本來應該感到非常開心,但眼下的處境不容他享受片刻成就感。

一想到書隼要帶他去淨平局,徐昊就焦躁不安,煩得要死,他現在的人身自由都在變态小白臉手裏,要發生什麽都不知道。

突然,銀行發來短信,內容是一大筆轉賬,金額高到足以讓他暫時忘卻煩惱,嘴角漸漸形成一個抑制不住的弧度。

“別笑那麽惡心,讓人想把你弄哭。”

書隼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前方,徐昊吓了一大跳,馬上收斂了笑意,板起臉來,把手機藏到褲袋裏。

經過短暫相處,徐昊憑着他領班工作中積累的慧眼識人看穿了書隼,他就是那種你不開心時非要惹你,你開心了他又不想看你開心的魔鬼。

就像他遇到過的特別難搞的客人一樣,不,比最難搞的客人還可怕。

但經過一番冷靜下來後的思考,徐昊覺得書隼不大可能是要把自己抓起來送進某個暗無天日的監牢,否則他沒必要帶自己見空相法師,空相法師也沒必要幫自己。

徐昊終于問出了盤旋于心的那個問題:“你到底要帶我去那個淨平局做什麽?”

書隼:“去面試。”

徐昊眨了眨眼,遲鈍地重複:“面試?”

書隼仿佛現在才臨時想了起來,用那種可惡的随意态度說:“哦,我不是說了麽,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坦白身份,被關到地下監獄終身□□,第二個是隐瞞身份,加入我所在的組織,到我手下打工。”

徐昊:“…………”你絕對沒有說過。

他簡直要吐血,心裏有一萬句話想咆哮,卻全都咔在嗓子眼裏不知道該先吼哪句才好。

最後,徐昊艱難地咽了咽喉嚨,咬牙切齒地擠出一絲勉強的笑:“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是鬼王。”

書隼又用那種看智障兒童的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昨天讓你演戲,讓他們以為你是普通人,被厲鬼附身後,有了一定程度的法力,才好混進去天師隊伍。”

徐昊失語了好幾秒,當他反應過來書隼的要求是什麽,滿臉荒唐到了極點:“你要我去當天師?!”

書隼眼神明明白白:“對啊,有什麽問題?”

徐昊覺得書隼不如去要求一個新晉犯罪天才報考國安局。

要麽是他瘋了,要麽就是這死小白臉瘋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