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我說不清看到她這副模樣當時心裏是什麽感受，反正不太好。

她過了一會擦了擦眼睛，然後走了過來。

我也沒說話，只是和她并肩往家走着。

她低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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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後依舊穿着那件被人寫了‘傻子’的校服。

那兩個字洗不掉了，是被人用油性記號筆寫的。

很大兩個字，幾乎快要把她的脊背壓彎。

看上去像是兩座大山，一左一右，壓的她這輩子無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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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她平時叽叽喳喳的樣子，她不說話時，這詭異的沉默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我看向她，她走路走的好像比以往還要艱難一些。

于是我問她：“你還好嗎？”

她好像本能反應一般，立刻回道：“我沒事、我沒事。”

明明口齒不清，但說出這三個字時，卻很清晰、也很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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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隐隐約約有了一個猜測。

沉默了很久之後，我還是問了問她：“哎，你還好吧？”

她又立刻道：“我沒事、沒事。”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于是我又連着問道：“你在學校被人欺負過嗎？

她擺手加搖頭，說着：”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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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是有的。

這件事我是知道的。

我還親眼看到過。

但她是個傻子，她分不清我問這些話的用意。

她的腦子也轉不過彎來，想不起來我曾經看到過她受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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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個問話，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那些‘沒有’、‘沒事’、，全部都是她的口頭禪。

或許是因為被欺負的次數太多，學會了用這種話去告訴他人。

又或許……

我的腦中浮現出了那個哭泣的女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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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其實你有被欺負，但是你不說，對吧？”

她看上去愣了一下，然後眼眶又紅了，她開始不停的點頭。

于是我說：“你傻不傻啊？你可以告訴別人呀。”

但她只是從點頭變為搖頭，然後一直搖頭。

用着口齒不清的話說：“我的爸爸、我的媽媽。累。我看見累，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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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愣了一下。

我突然覺得，我真傻。

這樣簡單的道理，我居然比不過她。

她的爹媽是打工的，日子過得很苦，家裏住的平房。

從小到大，或許已經為她被欺負的這件事操了很多次心了。

要難過到何種地步，才能在這十多年，見到女兒背上被寫下‘傻子’二字之後哭成那樣呢。

那裏面蘊含着多少委屈與心酸。

我不知道。

但我好像也有些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