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後面的一周，傻子沒來學校。但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麽。

傻子不在班裏，也沒在放學的路上。醫院後面那個老舊的門已經修好了，聽說已經打開了。但我還是每天繞道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做。

或許是因為，走慣了這邊的路。又或許是因為，想着或許還能碰到她。

但這一個星期我都沒有見到傻子，放學的路上也沒有。

我突然心裏生出煩躁，我覺得自己真的笨死了。

為什麽要因為自己心裏的這點憐憫去做讓自己覺得不值得的事情呢。為了那個家夥繞遠路，對我有什麽好處。

我撇撇嘴，煩悶着走上了醫院後門的那條路。

醫院的那條路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麽差別。周圍的柳樹枝條晃來晃去，風一吹，就會飄到我身邊。

我背着書包，踢着小石頭，頭也不擡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聽到一聲“看花”。

我猛地擡起頭，傻子就站在醫院後門那裏看着我。

那一瞬間，我說不上來這是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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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每天都來這裏等我嗎？”

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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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說：“沒有、沒有…”

我想了一下，我又說：“你每天幾點來這裏等我？”

她用手比劃半天，和我說：“五點、六點…”

我心中便有數了。她是每天五六點踩着放學的時間在這裏等我的。

因為醫院的後門修好了，所以她認為我會從這裏回家，所以不在之前的那條繞遠路的地方等我了。

我突然覺得有些想笑，笑自己是個蠢蛋，笑她比我聰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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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沒來學校呢？”

随着我這句話問出口，她的眼神有些躲閃。她應該是聽得懂我在問什麽的，但是她卻嗫嚅着不回答，那雙手一直捏着自己的指頭，人卻不肯擡頭。

我也不着急，因為我總覺得，她是想說些什麽的。

我在等她回答的過程中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她穿着一件純白色的棉短袖，然後穿着一條幹淨的黑色長褲。但褲子稍微有點緊身，不知道她熱不熱。

她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用拇指捏着白色短袖的邊緣，然後道：“…啊、她們，不想看見。你，沒事，所以在這等…”

她的口齒依舊是那樣不清，但我卻越來越能理解到她的話語了。

她說的大抵是，學校裏那幫欺負她的人，她不想看見。但是卻很想見我。所以才會在這裏等我。

她說出這句話，粘糊不清落在地上，卻像是一塊重石壓在我的心口。

我知道的，其實我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也曾經和欺負她的那幫人一樣，是厭惡她、瞧不起她的。只是我沒有把心裏的厭惡化為行動罷了。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惡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