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晉江獨家發表

晉江獨家發表

聞繁人懵了,反應過來急忙抓住他的手。

“等等!”

男人溫熱的手指已經落到了他的褲腰處,指腹處有微澀的薄繭,可能是不小心的,幾次蹭到他腰腹處的皮肉,因為太敏感,導致他臉紅得更厲害了。

聞繁:“我自己可以,你把我放下就行。”

“你自己怎麽來?還想再摔一下嗎?”

紹熠随:“再摔一下腳就別想要了……放心吧,我托得住你。”

聞繁當然知道他托得住自己,他住到這邊以後比以前胖了些也才一百多斤,而紹熠随卧推可以推到二百斤以上,抱兩個他都不是問題。

但是……

聞繁睫毛顫了幾下,小聲道:“紹熠随,有人看着我不習慣。”

紹熠随一怔,撞進了聞繁的眼裏。

青年大概是太害羞,連鼻尖上都冒起了薄紅,看着他,莫名忐忑的樣子。

紹熠随喉結滑動了下,說道:“我不看你,抱着你,你自己來,好不好?你一個人留在這我不放心,萬一摔了……別讓我擔心,嗯?”

聞繁的拒絕全被堵了回去,沒法,只好點頭。

紹熠随原來是單手扣着他的腿彎,現在變成了兩只手分開扣着,穩倒是更穩了,只是姿勢有些一言難盡。

聞繁心裏卷來了鋪天蓋地的風暴,只恨自己當時不是把腦子摔壞了,偏偏崴了兩只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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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又傳來紹熠随的聲音:“我不看你。”

聞繁卻更羞恥了,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怎麽解開的褲子。

衛生間裏的氛圍從某個時刻開始就變得很濃稠,窒住了一般,讓人的口眼耳鼻每一種感官都變得很遲鈍,一呼一吸慢得難以忍受。

是誰的呼吸變重了。

聞繁手心冒汗,只以為是自己。

卻不知道此時的紹熠随同樣煎熬。

他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把眼神放向別的地方,像個很懂禮節的正人君子,至少在聽到耳邊零落的水聲前是這樣。

心跳毫無征兆的加快了。

紹熠随想起以前,聞繁上了高三,這個年紀的男生正是抽枝拔節的時候,各方面都發育飛快,只有聞繁不是。

個子倒是也長起來了,但總是白白淨淨的,胡子不怎麽長,皮膚又白又嫩,比水豆腐還滑。

後來無意中發現,聞繁不僅不長胡子,連那種地方都幹幹淨淨,甚至顏色也是漂亮的粉白色。

不是見過了嗎?

早就見過,在聞繁十八歲那年,在意亂情迷的那天晚上。

紹熠随以前一直覺得自己算是有尺度的人。

聞繁白淨細致,不像那個年紀男生該有的樣子,紹熠随第一次見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怎麽會有男生是粉色的。

可他還是把話壓了回去。

想問,但知道不合适,又怕傷到聞繁的自尊心,畢竟那個年紀的男生在某些方面多少會有些莫名的攀比心和勝負欲。

那個時候的男生不會以粉色和幹淨為榮。

那些沒來及剖開細細思量的東西毫無波瀾的又回到了潛意識深處,直到那天晚上,紹熠随才恍然明白那時他心裏咯噔的一下代表了什麽。

第一次見的時候心率就亂了,因為他喜歡。

那麽漂亮又幹淨的樣子,怎麽會不喜歡呢?紹熠随喜歡聞繁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

那天晚上他失控了,聞繁也被他欺負失控了,那時就是像現在這樣,聞繁哭了,整個人都在發抖。

有零落的水聲。

“紹熠随,我好了。”

耳邊傳來聞繁的聲音,紹熠随猛然回神,才意識到自己都想了什麽。

這種情況下,他又聯想到了那種事情。

腦內沒有下限的畫面讓紹熠随有些手抖。

……畜生不如。

紹熠随深呼吸一口氣,找回自己的聲音:“嗯,我抱你回床上。”

終于從衛生間出來後,聞繁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

房間裏開着一扇窗,傍晚的微風吹進室內,吹走了聞繁臉上浮起的躁熱。

反正衛生間也去了,聞繁便一同把另一個要求也提了。

他說:“小寶在門口,你把它放進來好不好?我想抱抱它。”

紹熠随沒說別的,轉身去開門。

小家夥果然趴在門縫處,順滑柔軟的脖頸毛發處戴着一個嫩綠色的毛線圍領,花朵狀,是聞繁給它織的,正正好。

小寶的兩只爪子從門上落下,對着紹熠随“喵”了聲,請示一般。

紹熠随:“進去吧。”

小寶好像能聽懂,立即撒開歡朝着聞繁跑去,但在床前停了下來。

小家夥有靈性,清楚家裏的兩位主人都是什麽脾性,它知道聞繁會讓它上床,還會把它抱在懷裏親,但另一位可不是,另一位不喜歡它往床上跳。

“喵~”小寶猶猶豫豫的在床前擡頭叫了一聲。

聞繁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紹熠随有潔癖,嫌棄小寶掉毛。

他頓了頓,說道:“紹熠随,你把我送回我的房間吧。”

紹熠随走過來,伸手把小寶拽起來放上床。

“在哪邊不是一樣?別折騰了,就在我這養着吧。”

小寶順利拱進了聞繁的懷裏,聞繁摸着它的小腦袋,摸了會就把貓又放下去了。

他輕聲道:“小寶,下去玩吧。”

紹熠随挑眉:“怎麽了?”

聞繁眨眼,輕聲道:“掉毛,不好收拾。”

“我收拾。”紹熠随拍拍小貓腦袋,見小寶豎着長尾巴又挂在了床單上,正蹭蹭往上爬,說道:“我讓劉姨做點吃的,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聞繁點頭。

紹熠随說完就離開了房間,沒有聞繁在眼前,他緊繃的肌肉總算放松了些。

去給劉姨吩咐了些聞繁喜歡的清淡的菜色後,他又上了閣樓。

健身室散落滿地的玩具沒人收拾,七零八落的躺着,從聞繁手裏扔下的東西依然在不知疲倦的震動。

紹熠随想到聞繁當時挂着淚水臉色通紅的模樣,心裏剛壓下去的癢意又開始往上湧。

他拿起箱子,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一件一件扔進去。

這些聞媽媽當時交給他的東西其實他并沒有看過,和聞繁一樣,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箱子在排櫃頂上塵封了幾個月,他幾乎要忘了這些。

聞媽媽是個很貼心也很大膽的女士,知道他們要結婚以後了解了很多,估計比他們自己還清楚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這檔子事情。

聞媽媽在這方面對聞繁很關心,送給他們的禮物很适合調情也很有情趣,大部分都是給聞繁用的。

紹熠随手裏撿到一只毛茸茸的貓耳朵。

應該不止一只。

紹熠随擡眼看了看,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另外一只,準确來說應該是一套,貓耳朵,脖子和手腕腳腕上的小鈴铛,還有尾巴。

黑色和粉色相間的,很漂亮。

紹熠随并不喜歡貓狗這類小動物,不大算是個有愛心的人。

但在這種事上,他覺得自己又可以有例外。

聞繁穿上的樣子想來也漂亮極了。

撿起尾巴的時候,看到末端的凸起,懂了這尾巴是怎麽戴上去的,呼吸驟然窒住。

……越來越瘋了。

紹熠随垂下眼,不動聲色的把東西裝進去,清冽淩厲的眼皮遮住了眸底驚濤駭浪的欲念。

聞繁和小寶玩了會,天色将暗時,房間裏亮起了暖黃色的燈,紹熠随推着一個木制餐車進來,照顧他吃晚飯。

床上架起小桌,擺上幾個小份的菜品。

紹熠随:“先喝點湯,我把貓送下去吃飯。”

小寶的一日三餐大部分時候都是劉姨照看,這個點應該也已經給它做好了貓飯,聞繁點點頭。

趁着紹熠随不在的這個間隙,他把桌上的那一小碗湯端起來喝了。

炖了很久的補湯色澤濃稠,香味綿長,入口一點都不膩,也沒有葷腥味,聞繁用勺子舀着,一口一口很快就喝光了。

等到紹熠随上來時,聞繁已經把小碗放到了旁邊。

紹熠随坐在床邊:“還喝嗎?”

聞繁:“還有嗎?”

紹熠随:“還有不少,炖了挺久的,想喝再盛點。”

聞繁本來打算點頭,可一想到自己上衛生間時的窘迫,忽然就猶豫了,還是不要喝那麽多了吧。

他想了想,搖搖頭:“算了吧,不喝了,已經喝了一碗了。”

他問:“劉姨是用高壓鍋炖的嗎?這麽一小會就能把雞肉炖得那麽軟。”

紹熠随從餐車上往下拿水果:“不是高壓鍋,是一個淺黃色的焖鍋。”

聞繁突然一愣。

淺黃色的焖鍋?

有什麽從腦海中一閃而過,被聞繁快速抓住。

那不是他炖給紹熠随的補湯嗎?

紹熠随:“怎麽了?”

聞繁想到自己在補湯裏加的那些壯陽補腎的食材,臉色變得有點微妙。

他咬了下唇:“……沒怎麽。”

只喝一碗,應該沒事吧。

聞繁心裏七上八下的吃完了這一頓晚飯,在紹熠随給他開山竹的時候,他說道:“湯還有的話,你也去喝點吧。”

“嗯,你先吃吧。”

他把山竹果肉放到小碟子裏,給聞繁遞了個勺子,摘下手套擦了擦手。

聞繁便也不再說什麽,只在心裏祈禱自己快點痊愈。

睡前紹熠随又用冰袋給他敷了敷腳腕,冷意接觸皮膚有鎮靜止痛的作用,沒了那種火辣辣的灼痛感,聞繁入睡很快。

雲城九月是初秋,長夜寂靜,聞繁以為自己會一覺睡到天亮。

他也希望自己一覺睡到天亮,可以免去各種起夜的麻煩。

可天不随人願,也大概是因為晚飯時那碗補湯的作用,許久沒做過的春夢又開始斷斷續續的襲來。

先是細密纏人的吻。

屬于成熟男人淩冽的氣味包裹了他,聞繁看不清男人的樣子,卻很清楚那就是紹熠随。

他被吻得幾乎要窒息,控制不住唇間的聲音,他叫了紹熠随的名字。

夢境很神奇,像是被某種不可名狀的東西控制着,在他叫出名字的那一刻,眼前的臉瞬間就清晰了,男人深邃的眉眼進入他的眼底。

紹熠随身上有着四分之一高加索人種的血統,五官淩厲,骨相分明立體,平時看着很兇很駭人,但在他面前卻溫柔得像融了水。

然後是擁抱。

他被放在房間裏巨大的飄窗臺上,坐在上面,被紹熠随高大的身體擋住。

他坐着,紹熠随站着,親昵的摟着他。

最後又是一場混亂。

他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夢裏他在哭,想躲開,卻又被重重的拉回去。

躲避不開。

紹熠随又開始吻他折騰他,可偏偏聞繁怎麽都得不到緩解,迷迷糊糊的躁熱氲了滿身。

他就那麽惶惶的從一場激烈中醒來,喘着粗氣,滿眸驚慌。

然後撞進黑暗中一雙古井般幽黑的瞳孔。

他滾進了紹熠随懷裏。

不對,不是,睡前紹熠随說了,是怕他夜裏睡着亂動碰着腳腕,所以才抱着他。

聞繁和他對視着,夢裏漲得滿滿的情緒一時之間沒有排解出去,心頭酸澀到發疼。

“紹熠随……”聞繁低低的叫了他的名字,聲音有些啞,眼眸也紅了一圈,幸好夜裏太黑看不清楚,他說:“是我吵醒你了嗎?”

“不是,是我自己睡不着。”

聞繁鼻音濃重的“嗯”了聲,身體的反應有些大,他一下都不敢動,怕紹熠随察覺到。

他說:“我有點熱,你松開我點。”

紹熠随聽到了,但沒動。

聞繁:“紹熠随。”

悶熱的被子裏,男人的身體像一座巨大沉重的山,聞繁被他圈着,幾乎整個人都在他的包裹中,全都是他的氣息。

紹熠随沒有應他的回答,而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了句:“是熱嗎?”

聞繁一怔。

“只是因為熱,所以要我松開你嗎?”

紹熠随突然靠的更近,氣息像是侵略一般鑽進他的鼻腔,讓他暈暈乎乎的。

“是……”

“很難受吧。”

紹熠随打斷他,手輕輕摸着他的頭發,像是很寵溺,語氣溫柔。

“……什麽……”

紹熠随的手突然往下,落到了他的後頸處,帶着薄繭的大手一下一下捏着他的頸肉。

“繁繁,難受的話,我幫你吧。”

聞繁愣住了。

“朋友之間,也是可以互相幫助的。”

“放松點,小心腳腕。”

大半夜有鬼,聞繁鬼迷心竅了。

“把腳擡起來吧,別碰着了。”

“想點看過的。”

看過的,看過什麽?

聞繁想不起來,大腦一片空白。

最後是紹熠随翻開了自己的手機,打開聊天框,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那天孤零零的視頻上。

紹熠随把手機給他,讓他拿着,然後點開了那個文件。

聞繁想拒絕,可是大腦和身體似乎分離了,控制不了自己。

黑暗中只有手機屏幕那一小片光亮,聞繁本來不會對着異性的視頻有任何反應,但偏偏是那個姿勢。

和白天在衛生間裏紹熠随抱着他時一樣的姿勢。

聞繁眼淚都出來了。

什麽半夜有鬼,紹熠随就是那只鬼。

聞繁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睜開眼時身旁的位置已經涼下去了,陽臺上有很低的說話聲傳來,似乎是紹熠随在和誰通話。

身上是清爽幹淨的舒适,聞繁安靜躺了會,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陽臺的門打開,紹熠随走了進來。

見他醒了,問道:“睡好了?”

聞繁抿唇:“嗯。”

“母親和聞姨都很擔心你,過兩天會來這邊。”紹熠随過去,輕輕掀開被子,又是對他的腳腕進行例行檢查,看到有淤青擴散開。

伸手輕輕碰了下,聞繁一個激靈往回縮。

“疼?”

聞繁搖頭:“癢。”

紹熠随輕輕吹了口氣:“再忍忍,過兩天就可以用藥了。”

聞繁:“你剛才在和媽媽通話嗎?”

“是,聞姨知道你受傷了,正從R國往回趕,母親過兩天也回來。”

聞繁:“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也不是很嚴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紹熠随垂眸看了他一會:“別想那麽多。”

聞繁:“紹熠随。”

“嗯?”

聞繁相信自己的直覺:“你是不是不高興?”

其實不能算是直覺,紹熠随那種微妙的不對勁有時候是會寫在臉上的。

“很明顯?”

這下換聞繁愣了,他問道:“因為什麽?”

紹熠随默了會,在他頭發上揉了揉:“還能因為什麽,你受傷了,我擔心你。”

聞繁安靜了會。

片刻後,他嗓音輕柔的說道:“那我以後小心點,不讓你擔心,你別不高興了,好不好?”

青年的神情很認真,漂亮的眸子漾着清晨淺金色的光斑。

紹熠随:“好。”

聞繁突然低笑一聲,打他一下:“不知道你這樣很吓人麽?別繃着臉了,我有點餓,紹總,有早餐嗎?”

“你倒是會使喚人。”

某些心照不宣的尴尬事就在一來一回的對話中被掩去,紹熠随離開房間後,聞繁心裏也松了一大口氣。

本來他還怕紹熠随提昨晚,幸好沒提。

而聞繁并不知道,紹熠随的心事重重的确和昨晚有關,他是被青年睡夢中的動靜吵醒的。

因為怕聞繁碰着腳,本來就睡得很淺,所以聞繁有一點動靜他都能注意到。

他低垂着眼,就那麽看着青年縮在他懷裏,唇間發出很輕的喘息聲,意識模糊的蹭他。

是夢到什麽了。

紹熠随很确定聞繁夢到了一些旖旎的東西,但是對象是誰他無從得知。

夢裏的呢喃很輕很輕,哪怕他把自己的耳朵緊緊貼到聞繁的唇上也聽不清楚,他迫切的想知道,迫切的靠過去,一瞬不瞬盯着青年,生怕錯過青年臉上任何一個有可能會讓他得到答案的神情。

他靠得太近,所以當青年溫熱柔軟的唇真的貼上來時,竟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當然也或許他惡劣的潛意識的确是在期待這樣的事情,期待聞繁會在迷亂中親上來。

他沒有躲開,甚至調整了一個更方便聞繁吻他的姿勢,就那麽安安靜靜的貼着聞繁,看着聞繁。

青年的氣息越來越重,胳膊攬上他的脖頸,像覓食的貓兒一樣,試探着他的唇縫。

聞繁試探了多久他已經忘了,他渾身都在發燙,燙到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意識裏影影綽綽的冒了個尖兒,他想,他們現在這樣,真的還算是朋友嗎?

沒來得及細想,青年便有醒來的趨勢,他退後,沒過幾秒,他就在黑暗中對上了青年惶惶的視線。

他叫了他的名字,問是不是被他吵醒的。

明明前一秒還貼在自己朋友的唇上接了一個對方并不知情的越界的吻,下一秒他卻毫無心理負擔的撒了謊。

他說不是。

再後來,再後來他是怎麽了。

對……是聞繁想躲開,聞繁讓他松開點。

于是那種找不到出口的憋悶再次襲上心頭,他又想要一個出口去宣洩,他清楚自己的出口在聞繁這裏。

準确來說,那個出口就是對聞繁做一些超越朋友界限的事情。

包括用聞繁的衣服去發洩,包括接吻,包括那樣去幫他。

青年眼角都紅了,顫顫的流下眼淚,又羞又緊張。

紹熠随确定自己愛死聞繁那個樣子了。

但紹熠随不懂,異性戀,是會這樣的嗎?

聞繁從紹熠随那裏聽說聞媽媽和紹熠随的母親會來,但沒想到還沒等到兩位女士,先等來了其他看望他的人。

第一個就是蘇芩阮。

他有些時候沒見到這個小姑娘了,雲大前段時間開學,她似乎有些忙,這天趕了周末來的,還一起帶了游簡的問候和禮物。

放好一些補品和按摩腿和腳的按摩椅以後,她又開始掏包包,從裏面拿出好些貓咪零食。

小寶喜歡蘇芩阮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這個,蘇芩阮每次來都要給它帶不少零食,家裏嬌慣這個唯一的孩子,所以蘇芩阮零用錢多的用不完,出手別提多大方了,小寶就是那只沾光的貓。

蘇芩阮看着咋呼,其實心腸很軟。

安頓完小寶,她就坐在床邊看聞繁的腳腕,看着就疼,好像她能共感一樣,眼冒淚花兒問他:“是不是可疼了?”

聞繁被她逗笑了,輕輕搖頭:“不疼。”

“騙我,一看就疼,這麽大片的淤青,我之前磕了一下下,起了一小片都疼得受不了。”她自顧自嘀咕完,又說:“天天待在床上是不是很無聊啊,聞繁哥哥,你要是實在很無聊,可以找我,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帶你玩游戲。”

聞繁:“你不上課嗎?”

“我可以水課,偷偷和你玩。”

聞繁無奈的笑了聲:“你好好上課,我不無聊,而且過段時間就好了,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蘇芩阮點點頭,還是不放心的看他的腳。

從房間裏出去後,她左思右想,去找了紹熠随。

紹熠随給聞繁和她留空間,去書房處理工作了,蘇芩阮蹑手蹑腳的敲門。

紹熠随蹙眉擡起頭,就看到一個頭探了進來。

蘇芩阮:“嗨。”

紹熠随:“……”

“什麽事?”

蘇芩阮背着手在門口卡了會,然後擠了進去:“我那有特別好用的藥,小時候我學跳舞天天摔跤,所以我家這種藥特別多,我帶了幾瓶,怕你不會用,給你講講。”

紹熠随挑了下眉毛。

蘇芩阮從手機裏打開自己做好的文件給紹熠随看,告訴他哪個藥是崴傷幾天後用,哪個藥是貼的,哪個藥是塗的,哪個藥又需要用前搓熱激活,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

“放心吧,把這一套用了,保證好得快。”

紹熠随低頭看着文件上介紹的文字,“嗯”了聲說道:“謝謝。”

蘇芩阮“嘿”了兩聲:“不客氣。”

聞繁受傷的消息也不知道從哪走漏了出去,蘇芩阮離開後,又有不少人提了上門拜訪的請求,其中不乏一些聞繁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思來想去,可能是想借此來搭紹氏的線,在紹熠随面前露臉。

最後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來訪,除了一個人。

明紀揚。

用明紀揚自己的話來說是,發小這個身份是有優待的,在紹熠随那沒優待,在聞繁這也會有。

說得再簡單點就是在他的死纏爛打下成功帶着禮物來到了聞繁和紹熠随的住處。

聞繁也挺久沒見他了,自從上次在港城拍賣會見過一面後,這位大教授就消失了一段時間,聞繁倒不是多想和他接觸,只是有點好奇。

然後随口打聽了一下,明紀揚非常不避諱非常坦然的告訴他忙着戀愛去了。

客廳裏,聞繁被紹熠随從二樓抱下來,坐在沙發上。

明紀揚很自來熟的以發小身份自居,占據了旁邊的沙發。

聞繁怔了怔,遲疑道:“第……”

“第十個。”

記得很清楚啊。

明紀揚看着他和紹熠随,撐着臉笑:“不過昨天剛分手,不然我怎麽好意思來見你。”

紹熠随開山竹的手一頓,一個冷眼剜了過去。

明紀揚裝得很純良:“紹總,別這麽看我,我是無辜的。”

紹熠随無視了他的屁話,叉了塊山竹肉喂到聞繁嘴邊。

“你不是忙着帶學生嗎?哪來的時間談戀愛?沒談非說自己談了,你有病?”

明紀揚樂了:“欸,我以為你會更願意我在繁繁面前展示自己豐富的情史,原來不是麽?”

聞繁:“……”

他摁下紹熠随遞水果的手,邀請道:“晚上吃海鮮,請了廚師過來,留下來一起吧。”

紹熠随擡眼:“他海鮮過敏。”

明紀揚:“好啊。”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聞繁現在不止腳腕疼,頭也疼。

明紀揚當然留下來了,他非常樂意給紹熠随添堵,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聞繁。

他從蘇芩阮那個小丫頭那聽說聞繁養了只貓,但今天是第一次見。

青年懷抱着溫順乖巧的小貓,眉眼帶笑的樣子漂亮極了。

他發現聞繁這個人有一種很奇怪的魔力,那就是能讓見過他的每一個人都喜歡上他。

好像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他還在雲城的那段幼年時光實在讓他印象深刻,記憶裏喜歡聞繁的小孩不計其數,隔三差五就有人給聞繁塞禮物塞零食,只不過全都讓紹熠随退回去了。

護花使者都當了二十多年了,這人也不膩。

明紀揚笑眯眯道:“貓是紹熠随送你的?”

聞繁撓撓小寶的下巴:“是,他公司裏的員工撿到的。”

“得虧是他自己送的,不然以他的性格,別人送你的早就被他扔出家門了。”

聞繁笑了笑。

遠遠的和在外面接電話的紹熠随對視了一眼,男人大概很不放心,通話的時候一直緊皺眉頭,視線朝着他這邊看。

明紀揚看在眼裏,慢悠悠翹起腿靠在沙發上,比主人還自在。

他邊伸出手去逗貓,邊若無其事的說道:“九月份了。”

聞繁沒聽懂:“嗯?”

“你和紹熠随的協議是不是快到期了?半年?”

聞繁被這話問得一怔,好容易反應過來,正要說話,卻被懷裏的小寶搶先了一步。

本來乖乖躺在腿上讓他rua肚皮的小家夥,觸到明紀揚身上陌生的氣息,瞬間炸了毛,護食一般的嘶吼,朝着明紀揚就伸爪子。

見了血。

聞繁被吓了一個激靈。

小寶從他腿上跳下去,威脅似的沖着明紀揚,看樣子還想再撓幾下。

“嘶……”明紀揚瞥了眼手上的血道子:“這麽兇啊。”

聞繁忙叫它:“小寶!回來!”

小家夥聽到他的聲音瞬間就解除了戒備狀态,尾巴晃了晃,軟軟的“喵”了聲。

因為這一出意外,明紀揚剛才挑起的話題也被揭過去了,小寶疫苗打的很全,但指甲很尖,以前在外流浪時的野性子還在,總是喜歡把爪子磨得尖尖的,撓一下不是鬧着玩的。

紹熠随回來以後,看到的就是正在拿着醫藥箱給自己手上消毒的明紀揚。

而不遠處的罪魁禍首小貓見了他,喵喵叫着跑過去,在他腳底下轉圈圈,長長的尾巴繞着他的腿,很親昵的樣子。

明紀揚嗤笑一聲:“紹總,不愧是你親兒子。”

親兒子?

一只貓?

紹熠随低頭,小寶似有感應,擡頭沖他叫。

邀功似的。

“我不就和繁繁說了句話嗎?你家崽子比你還護人。”

他看了看自找苦吃的明紀揚,突然覺得,有這麽一只貓兒子,好像也不錯。

明紀揚本來打算留下來蹭晚餐,結果因為手上有了外傷,也沒了興致,待到飯前便離開了。

彼時夜已經暗了,庭院裏。

車子剛啓動,低沉的轟鳴聲響起,明紀揚搭着方向盤,從車窗裏探出頭來。

“紹熠随,你不對勁。”

夜色沉靜,男人偏過頭點了根煙,砂輪打火機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将他的眉目照亮。

他抽了一口。

許久,籲出一口煙淡淡道:“你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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