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親
相親
呂泉餓了,想盡快吃上飯,沒多點,就點了牛蛙,炒蟹,大蝦和兩樣素菜,以及檸檬汁和樹莓汁。
菜上桌後,宏品沒急着吃,忙着給呂泉剝蝦去殼。
呂泉吃着喝着還要怼他:“要不要叫個韭菜炒牛鞭讓你補補?”
宏品羞得連忙搖頭。
“宏品,你不用裝得這麽不情不願,你就說,我呂泉有哪一點配不上你,吃穿用,哪一樣虧待你?跟着我,你有什麽可委屈的,至于動不動就擺出一副被逼的樣子嗎?”呂泉終于道出內心的不滿。
“……沒有。”宏品的回答很無力。
呂泉漸漸繃緊嘴角。
宏品安靜地剝着蝦,似乎在壓抑情緒。
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灑在餐桌上,鮮紅的蝦肉一個個堆到呂泉的盤子裏。呂泉放棄這次談話,開始大口吃飯吃菜。她好像懂他這種年輕男孩在想什麽,也好像不懂。
無論是否真的懂,她發現她可能要求的有點多了。
吃完飯,呂泉打車和宏品去預定好的酒店,放下行李,洗澡換了身衣服鞋子,她再次拉他出門。
“想買什麽買什麽,就當做為我之前的不溫柔道歉了。”呂泉帶他來了附近一座大型商場。上下五層樓,高中端商品俱有。
沒習慣刷卡買奢侈品的宏品十分手足無措,他表示拒絕:“不,不用了。”
“為什麽?”呂泉語氣和态度都非常好。
宏品局促道:“我已經花你太多錢了,還拿錢,不能再…再亂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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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就喜歡讓自己的男人買買買,你越買我越高興。”呂泉深知什麽樣的話會讓男人開心。
然而宏品還是強烈拒絕。
“那你陪我買。”呂泉拉着他去逛男裝店。
男裝店的男店員們個個化着妝,頭發抓得造型各異。呂泉掃了圈,發現有兩個姿色還不錯,沖他倆笑了笑。兩個漂亮的男店員,一個是店長,一個是領班,當即為她們熱情服務起來,搭了好幾套衣服。
呂泉坐在沙發上,指指宏品:“去試。”
這麽多人面前,宏品不好違抗她的命令,只好硬着頭皮去試衣間一套套試,并穿出來給她看。
試完呂泉抽出一張黑卡,笑眯眯塞到漂亮男店長手裏:“全包了。”
男店長樂得輕輕拍她手臂:“您對您男朋友真好~”
“是嗎?”呂泉趁機摸了把他的嫩手。
出了店,提着幾大袋衣服,宏品心裏五味雜陳,走走停停。
“幹嘛,買了新衣服還不高興?沒事,再買幾個包,保準你開心。”呂泉摟着他親了口。
宏品忍不住道:“開心的是你吧。”
“什麽?”呂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宏品閉嘴,沒說第二遍。
呂泉上下打量他:“你以為我是冤大頭,真喜歡浪費錢啊?還不是你太寒酸,穿得不像個人樣子。我不給你買幾件像樣的行頭,怎麽帶你出去見人?”
“我自己有錢,會買……”宏品底氣不足,所謂的有錢也是靠呂泉給的。
呂泉用指頭不客氣地戳戳他的太陽穴位置,“你買?你能買什麽好貨色回來,能穿出去嗎!錢花哪去了你自己說。”
“呂泉,這些錢是我靠自己…從你這掙的!”宏品幾乎要哭了,“我沒有和其他女人亂搞,我的錢我要寄回老家…”
“寄回去幹嘛?”呂泉不解。
宏品吸吸鼻涕:“我妹妹要結婚,她沒有房子…”
“你還真是感動世界十大好哥哥啊,她的房子還需要你掙錢買,你比你爸還偉大!”呂泉想罵醒他。
可惜被重女輕男思想洗腦了幾十年的宏品沒這麽容易醒,他努力克制着眼淚的同時還勸呂泉:“你不要這樣說他們,他們是我的家人。”
“哦,喝你血的是家人,給你錢的我是什麽,是仇人嗎?”呂泉不理解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宏品到底還是哭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呂泉忽然變得這麽兇,仿佛他做什麽都是錯的。
懶得再與他争論的呂泉脫了外套去浴室泡澡。
類似宏品這樣畢業後獨自在外打拼的男孩,還有綠河。他與雁栖水是老同學,上次被黃葵卓岄這些有錢有勢的高層人士威脅後,再沒有主動聯系雁栖水。當然,雁栖水也沒有聯系他。
他沒有宏品的美貌,也沒有雁栖水的家底,他平淡無奇,連談個戀愛都費勁。每天除了上班加班,追星追劇,就不剩下什麽了。
“綠河,你年紀不小了啊,爸爸每天為你的終生大事發愁,男人啊,過了二十五就不好找啦。條件好的女人都被搶走了,你得抓緊!”綠河的父親隔一段時間就要打電話,為他安排相親。
成功成為剩男的綠河,長相路人,收入一般,不愛化妝,不愛打扮,不會做飯,更不會撒嬌讨好女人,一無是處的他不接受相親也得接受。
在網上買了條新款貼身短褲和低領毛衣,綠河翻出了自己之前買的化妝品,看了幾遍化妝教程,學着化底妝。他的眉毛比一般男孩子的淡,需要用眉筆和眉膠加深塑形,臉部的淡斑也要用遮瑕膏蓋住,還有,他的嘴唇顏色比較暗沉,需要塗比較鮮嫩的口紅增加誘惑度。
終于到了周六,綠河踩着皮鞋,穿着絲襪和短褲,套着一件粉色大衣趕去了約定的奶茶店。他化妝化了幾乎有一小時,光是貼雙眼皮就貼了有二十分鐘,加上頭發洗完吹幹還要用發膠抓出發型,整個過程由于他的不熟練而相當耗時。
“你是綠河?”靠牆的位置有個微胖的女人擡頭望着他。
綠河愣了下,走過去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是。”
“哦,我是李阿姨介紹的方萍。”女人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繼而往下盯着看。
“嗯。”綠河不自在的拉拉大衣,既想讓她看見自己的鎖骨,又不想。他覺得自己應該矜持些,“喝什麽?”
“你想喝什麽,我來點。”方萍繼續看他的身材。
“嗯……草莓奶昔,你呢?”綠河假裝不知道她在看自己。
方萍對服務生說:“我要一杯拿鐵就可以。”
服務生:“好的,其他還有需要嗎?新品蛋糕有優惠,想了解一下嗎?”
“不用。”方萍果斷拒絕。
綠河沒吭聲。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方萍先問他。
綠河低聲回答:“網絡推廣。”
“那是什麽,工資很高吧?”方萍套他話。
“不高。”綠河在桌子底下搓了搓手,“你呢,做什麽工作?”
方萍:“我啊,室內設計師,幹我們這行,就是熬經驗,最近我們老板啊,要交給我一個大工程,這個,以後啊,工資會越來越高……”
“那你的月收入是?”綠河更關心這個。
這問題似乎戳到了方萍的痛點:“三千多,現在是不高,因為我才入行兩年嘛,但是以後我會做公司的骨幹人才,工資肯定不會低的,男孩子眼光要放長遠,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潛力股,我就是潛力股。有句話叫莫欺少女窮,男孩子不能太拜金。”
“哦。”飲料上桌,綠河抱着自己的奶昔吸了一小口。
方萍喝了口咖啡,舔舔嘴唇,問:“你對我感覺怎麽樣?”
“呃……”綠河把真話咽了回去,違心的回答,“挺好的。”
“挺好?具體是哪裏好?”方萍眼裏放光。
“……”綠河實在找不到可誇的點,敷衍她,“都挺好的。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你也挺好的。我吧,家裏催得急,湊合找個就好了,也不再挑了。你這樣的,勉強一下也行。最重要的是我的朋友同學她們都有孩子了,我家裏人覺得我也應該結婚了。要是你沒問題的話,過兩個月我們就結婚吧。”方萍一股腦把話都抛了出來。
綠河:“……”
方萍還納悶:“你怎麽不說話啊?”
“我還不想這麽快結婚。”綠河艱難道,“你對另一半有什麽要求啊,想找個什麽樣的男孩子?”
方萍玩着打火機回:“沒多少要求,賢夫良父那種就行。在家做家務,帶孩子,在外能努力工作,好好掙錢,最關鍵的是要孝敬我媽爸,不能有公婿問題。”
“……”綠河達不到她的要求,也不想達到,冷漠的“哦”了聲。
“下次見面,你穿的緊身一點,我喜歡那種比較成熟的感覺,你看你穿的什麽東西,根本不好看。”方萍自我感覺良好的對他評頭論足。
綠河:“原來你喜歡那種。”
相親自然是黃了。
綠河沒法和介紹人或母父吐槽,他唯有上網找人吐一吐內心的不滿,不明白為什麽他老遇到這種條件極差的直女癌。他的夢想明明是找個霸道女總裁,脫離平凡生活啊!
雖然雁栖水的老總老婆是個渣女,但他相信總歸還是有好女人的,比如卓岄那樣的,好看又多金,還會疼男人。
那次卓岄找到他,他就情不自禁被卓岄折服了。卓岄這種完美的女總裁,完全就是小說裏走出的人物,他綠河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真的會碰到。
嘆了口氣,綠河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拿出卸妝水和卸妝棉開始卸妝。現實的一次次打擊,讓他否定自我:他就是個醜男,即便有公主,也不會眼瞎看上他。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洗完臉,他躺在床上,點開了平板電腦裏愛豆的唱歌視頻。他的愛豆是風靡萬千少男的洺星,常以素顏出鏡,皮膚好,眼睛亮。不同于男明星多以出賣色|相為主,洺星是女偶像,她非常有才華,不僅會彈多種樂器,唱歌好聽,還會自創曲子,自己寫詞。
沒有戀愛可談的綠河經常要去看她,機場接機,演唱會前排,買她的專輯,代言的食品用品,歌曲打榜等等。包括家裏的被單,抱枕,臺燈印的都是她。
“洺星,我愛你~”綠河抱着平板睡着了。
不追星,不結婚,喜歡女人的籃姿就沒他這麽閑了。為了替卓岄打理好公司,她連着一禮拜沒睡過好覺。工作是一方面原因,她們倆的感情問題又是一方面原因。
如果不是顧忌着卓岄現在懷有身孕的身體狀況,籃姿可能早就沖進她家和藥屏燈攤牌談了。但她不能,從之前她和卓岄的談話結果來看,卓岄還是相當在乎藥屏燈的。
藥屏燈本來是個底層小員工,一夜之間成了豪門闊夫,這才過了沒幾個月的好日子,籃姿這時候去打破他的美夢,豈不是等于要他的命?
況且精明如卓岄,婚前必然早與他簽了財産協議,離了婚,藥屏燈一毛錢得不到且已是個二手貨,他怎麽肯離呢?
籃姿思前想後,暫時想出了兩個法子,她不願憋着,便告訴了卓岄:“我知道,你怕他鬧,你放心,你與他離婚後,我會補償他一定金額。”
“多少?”卓岄支開藥屏燈,在書房裏接她的電話。
籃姿以為她同意,“在我能力範圍內,他要多少我都可以給。”
“一個億?”卓岄故意報出一個不可能的數字。
籃姿沉默了稍許,反問:“給他一個億,你就會和我結婚嗎?”
“不會。”卓岄很幹脆,“我的婚姻不是買賣。”
“卓岄……你不怕我毀了他?”軟的不行,籃姿幹脆來硬的。
不是被吓大的卓岄霸氣回:“我怕我會毀了你。”
“……”籃姿怔住,她沒想到卓岄會維護藥屏燈到這個程度,為了他可以舍棄更高的利益,可以與堅實的夥伴反目成仇,甚至為了他毀掉有多年感情的姐妹。
好似是為了安慰她,卓岄換了種語氣,對她說:“籃姿,別再孩子氣了,你知道,我和你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誰要做你一輩子的好朋友!”籃姿聲線顫抖地挂了電話。
她這邊挂完電話,卓岄那邊藥屏燈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卓岄,你怎麽了,誰的電話啊?”藥屏燈進書房送水果,看出她臉色不好。
不能講出實情的卓岄轉開臉,朝窗外看:“沒什麽。”
“生氣了吧,嗯?”藥屏燈沒骨頭似的靠過去,撒嬌,“不氣嘛,笑一笑,老婆大人最棒啦~”
卓岄被他逗得心情稍好一些,扭頭沖他皺了皺鼻子。
藥屏燈再接再厲,捏起一根插着蘋果丁的牙簽送到她唇邊,“老婆,啊。”
卓岄張嘴吃了。
“甜嗎?”藥屏燈一副等着被誇的乖巧樣。
卓岄怎麽會不懂他的小心思呢,肯定道:“嗯,甜。”
“嘿嘿。”藥屏燈滿足了,攬着她的脖子再次撒嬌,“親親。”
卓岄在他唇上啄了下。
“老婆~我乖不乖?”藥屏燈頭埋到她懷裏。
卓岄逗他:“不乖,壞死了。”
“哼!”藥屏燈噘嘴,“哪裏不乖,明明很乖!”
“都敢頂嘴了,還說自己乖。”卓岄一本正經道。
藥屏燈眼眶發紅,委屈的說不出話來,扯着卓岄的袖子努力控制自己不流眼淚。
“水果呢?”卓岄把臉湊過去。
藥屏燈哼哼唧唧拿了一牙簽香蕉喂她。
“小燈,你喜歡錢嗎?”卓岄想到剛剛籃姿電話裏提的假設。
藥屏燈傻傻看着她。
卓岄捏捏他的臉,“如果有人給你一個億,讓你離開我,你願意嗎?”問題不是個好問題,也不适合由她來問,但不知怎麽地,卓岄就想幼稚一下。
“不。”藥屏燈先是反感,再是憤怒,“卓岄!!”
卓岄:“幹嘛?”
“你讨厭!!哼……”藥屏燈氣得咬嘴唇,背過身去,“你為什麽老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和你結婚的?難道我的付出你看不見嗎,我要是為了錢,我不會簽那份協議的!”
“好啦,不要激動,我沒那個意思。”卓岄親了下他的耳朵,“不氣啦,生氣會讓男人變醜的,長皺紋。”
“哼~”藥屏燈反身抱住她,“你就是不愛我…”
“小傻瓜。”卓岄摸摸他的頭,無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