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晚上最後一節是自習課，一般情況下，學神用來調節情緒，學霸用來溫習功課，學渣用來休養生息，普通人用來惡補作業。而我和莫小安是個例外，我們用來互相擠兌。

上課鈴聲一響，我就抱着課本屁颠屁颠的跑去和莫小安鬼混了。剛準備開口，康美人就扭着水桶腰走上講臺，兩手往講桌上一撐，身體便呈現了無數大寫的C型。她依舊塗着亮亮的口紅，幾十年如一日。

我在心裏默念無數遍，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我，我是不存在的我是不存在。

“同學們，這周末我們進行月考，大家抓緊時間複習，希望這次我們班的成績能有所突破，尤其是個別同學，不要因為你一個人影響了整個班的成績。”

莫小安歪着腦袋問我：“康美人嘴巴裏的個別同學，是我吧。”

“嗯。”

“啊嗚，蘇韻，那誰誰說的，快樂是短暫的，樂極生悲是永恒的，果然是。”

就在我慶幸沒有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走出教室的康美人又折回身來，四目相對，這下徹底完蛋了。

“蘇韻，你來一下。”

莫小安，你說的對，快樂是短暫的，樂極生悲是永恒的，這下又要被康美人教育了，要說康美人在對于我和莫小安經常一起厮混這件事情，真的猶如王母娘娘棒打七仙女和董永，從反對到禁止，現在，每次只要發現我和莫小安在一起，她一定會找我單獨談話。

回到教室的時候，莫小安依舊伏在桌子上做悲傷狀，對于我被康美人教育了這件事情，她絲毫沒有愧疚之心。我穿越人群，就看見葉碩正在看我，教室裏的白炙燈明亮的有些刺眼，有人在偷偷照鏡子，有人在看小說，有人在奮筆疾書，我只看見，此刻葉碩的眼裏一汪水，彙進河流，彙進大海，彙入無盡的浩瀚星空。

最近，只要任一陽不在，我就跑來和莫小安鬼混，為此沒少被康美人以今天的形式教育，甚至還請了白木來。自從上次見過白木之後，她總是以各種理由，請家長。我蘇韻大概是史上第一個因為老爹長的太帥而被頻繁請家長的人吧。白木啊白木，長的帥不是你的錯，頂着一張妖言惑衆的臉四處招搖也不是你的錯，頂着一張妖言惑衆的臉四處招搖而爛惹桃花更不是你的錯，可是你頂着一張妖言惑衆的臉四處招搖而讓我一優秀高中生被頻繁請家長，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曾抗議過，結果是，然并卵。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上至八十歲老太太，下至八歲小蘿莉，無一幸免。

我低着頭，走過葉碩的身邊時候，似乎感覺到他碰了一下我的手指，那裏溫溫的，是從來沒有過的熱度。

回到莫小安身邊，我拍了拍她的腦袋，試圖勸她不要如此悲傷，畢竟，還有任一陽墊底不是麽，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月光如此皎潔，星河如此絢爛，我卻如此心腸歹毒，這樣不好，嗯，不好。

沒想到，在我愣神之際，莫小安噌的一下擡起腦袋，吓了我一跳。我瞬間後悔剛才沒由來的大發善心。

“莫小安，你詐屍啊。”

莫小安又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蘇韻，你總是這麽不驚吓，以後怎麽鬥得過葉碩他媽。”

“誰要和他媽鬥了。”

那天真的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我聽見莫小安說，“蘇韻，我報名參軍了，以後，我就離爸爸，更近一些了吧。”

“你不是想當老師嗎？”

“是啊，可是我想去看看爸爸。”

我知道，在小安的心裏，這是她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情，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她卻選在了這個時候。其實，小安并不是成績差，她只是想過另一種人生吧，所以在月考之後莫小安忽然跻身年紀前十的時候，整個高三年級為之轟動，都以為她是抄襲的，校長親自坐鎮，康美人全程監督，莫小安重新做了一份卷子之後，所有人才都信服了。

而我并不震驚，因為我知道，我的莫小安，本身就是很優秀的。

和我一樣部沒有震驚的，除了任一陽，還有葉碩。任一陽是無條件的信任莫小安，而葉碩？我總感覺，很多事情，似乎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這些都是一個禮拜之後的事情了，眼下，我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比如，來大姨媽了，卻沒帶衛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