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哪個廟裏都有屈死的鬼(上)
第一章 哪個廟裏都有屈死的鬼(上)
“夏無道而殷伐之,殷無道而周伐之,秦無道而漢伐之。有道伐無道,此天理也。所從來久矣!”且不論董仲舒的這一“天人感應論”不僅影響了人類幾千年,也讓妖界奉為天道。
“太平興國”年間,夔州路忠州南賓郡境內的崇山峻嶺中,到處是絕壁和迷霧織成的森林。那陰郁的灰色大湖,懸在不可測度的深淵之上,猶如雨天低覆的黑雲。忽然,湖邊的蒿草一陣晃動,出現了一個身高丈二,膀闊腰圓的黑影。黑影撥開蒿草,一拐一拐的走到湖邊,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這個黑影頭大賽鬥,偏偏還是一張鞋拔子臉。牠眼黑而深陷,鼻部深紅,兩頰藍紫有皺紋,下巴上還有一撮山羊胡。長得那是賊啦磕碜,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這個形如壯漢的醜陋家夥正是被妖界譽為“上古妖仙”的“大妖山魈”。這“大妖山魈”雖長的醜陋、兇惡無比,卻俠肝義膽,與金庸金大爺《飛狐外傳》中的胡斐胡大俠大有一比。
“大妖山魈”久居昆侖之巅,這次來到巴蜀之地,就是像胡斐胡大俠一樣萬裏追兇,就是追殺無惡不作的妖界敗類“獨傲雪嶺”。“獨傲雪嶺”的真身就是“魑魅”,也是修行數千年的精怪,雖然早已得了道行,卻惡念未除,難以脫離原型,修到魔神的境界。
“大妖山魈”和“獨傲雪嶺”交手了幾次,在特定的環境中互有勝負。但彼此之間都清楚,對方是極難戰勝的對手。“獨傲雪嶺”作惡之後終究心虛,對猶如胡斐胡大俠般死纏爛打、糾纏不休的“大妖山魈”十分頭疼,唯有望風遠遁,逃得越遠越好。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大妖山魈”正在想心事,忽然一陣山風刮得蒿草和樹木獵獵作響。“大妖山魈”抽了抽鼻子,嗅到一股腥臊味。宋代釋雲岫《偈頌二十三首其九》有雲:“雲生兮從龍,風生兮從虎。”
“大妖山魈”知道這是有虎妖來了。牠的唇角上揚,勾勒出醉心的微笑。果然,那一陣妖風過處,一只吊睛白額斑斓猛虎從樹叢中緩步走出。讓“大妖山魈”大為驚奇的是,這頭斑斓猛虎口中銜着一人,背上端坐一個怪物。只見這怪物生着龍首,只是沒有角。五官卻又是人型,臉色碧綠,牙齒象鋸。鼻子已經爛沒了,只剩下兩個窟窿。
“大妖山魈”認出來了,虎背上這個惡妖正是牠苦苦追殺的“獨傲雪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路,得來全不費工夫!“大妖山魈”沒有立刻沖上前去,打得“獨傲雪嶺”腦漿迸萬點桃紅,牙齒噴幾珠玉塊。牠冷冷的看着斑斓猛虎馱着“獨傲雪嶺”來到湖邊的空地,放下口中銜着的人,十分恭敬的俯身在地,讓“獨傲雪嶺”偏腿下得身來。
“獨傲雪嶺”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身邊看了一眼,森然對虎說道:“業畜!你怎麽咬死了?”
那只斑斓猛虎眼皮也不敢擡,鋼針般的虎須子都耷拉下來了,伏在塵埃動也不敢動。“獨傲雪嶺”出手極為狠辣,一掌拍在斑斓猛虎的額頭上。“大妖山魈”還沒動手去打“獨傲雪嶺”,斑斓猛虎卻被“獨傲雪嶺”打得腦漿迸萬點桃紅,牙齒噴幾珠玉塊。
“大妖山魈”聲如裂帛的冷笑了一聲:“嘿嘿……堂堂‘獨傲雪嶺’連自己的坐騎也殺!”
“獨傲雪嶺”緩緩轉過頭來,只覺一陣冷飕飕的陰風過後,一個怪物悠忽之間出現在牠面前。只見這個怪物面如南瓜,目露精光,巨口如盆,牙齒疏長,喘着粗氣,喉結翻滾,喘聲如雷。尤其那張藍靛臉上,鮮紅的鼻梁,相比周圍的藍色,讓這種鮮豔的紅色更加猙獰。怪物的鼻子兩側深深的縱紋,颔下一撮山羊胡子,腦袋周圍長滿了黃褐色的毛。尤其是那雙滴流圓的小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大妖山魈”從“獨傲雪嶺”空洞的眼睛中,看到了牠的恐懼、驚慌、憤恨、怨毒,以及仇恨。
“咱家屢次禮讓與你,你卻如此辱我!與你勢不兩立!”“獨傲雪嶺”稍一沉吟,聲嘶力竭的大叫一聲,順手拔起身邊一株碗口粗細的樹,劈頭蓋臉的向“大妖山魈”當頭打來。“大妖山魈”知道“獨傲雪嶺”力大無窮,牠不敢硬接“獨傲雪嶺”砸向自己呼嘯的大樹,腳尖一動,踢起腳下一塊上千斤重的石頭打向“獨傲雪嶺”。接着,身軀靈巧的向旁邊一閃。
“獨傲雪嶺”十分狡猾,牠打向“大妖山魈”的大樹只是一招虛招。眼見“大妖山魈”躲閃,他躍起身來,一把托住“大妖山魈”打過來的巨石,借着巨石巨大的慣性,向後飄去。就在巨石即将落地的剎那,雙手用力一推巨石,整個身軀借力又向後跳出十餘米。“獨傲雪嶺”十分鄙夷的對“大妖山魈”冷冷的一笑,轉身向山頂逃去。
“大妖山魈”氣急敗壞的大叫道:“孽畜,那裏去?你就是有本事逃到十八層地獄,咱家也有能耐追你到‘刀鋸地獄’!把你扒皮抽筋,替那些被你害死的生靈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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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山魈”還沒罵完呢,已經雙腿一用力,一跳一跳的追了上去。“大妖山魈”越追越近,感覺有點奇怪。“獨傲雪嶺”今天逃跑的速度和身形似乎是不如以往,難道牠又去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被什麽神祇傷了?“大妖山魈”加快了速度,終于在山頂追上了“獨傲雪嶺”。
“獨傲雪嶺”逃無可逃,只好轉身與“大妖山魈”以命相搏。二妖從山頂打到山腰,從山腰打到山腳,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星辰無光。
“兀那不知死的妖怪,這裏豈是你等撒野的地方?如要進關,速速拿出路引,想蒙混過關?那是休想!”突然,一聲厲叫讓打得難解難分的“大妖山魈”和“獨傲雪嶺”停下手來。
“大妖山魈”舉目望去,只見牠和“獨傲雪嶺”已經打到一處令牠毛骨悚然的地方。這裏白霧籠罩,鴉雀悲鳴,雙峰對峙,中成關門,其間不過三十步。關口的城門上挂着一面大牌子,上叔“幽門地府鬼門關”七個瘦金體大字,城門前站着兩個挺胸腆肚的鬼差。
一個晦氣色臉的鬼差厲叫道:“我等是奉酆都大帝玉旨鎮守‘桃止山’和‘鬼門關’的‘東方鬼帝’蔡郁壘和神荼。兀那兩個妖怪,押送你們的牛頭馬面何在?”
“大妖山魈”和“獨傲雪嶺”大吃一驚,這才知道走錯了路,竟然鬼使神差般闖到陰曹地府酆都城來了。“獨傲雪嶺”吓得簌簌發抖,不知如何是好。牠倒不是怕蔡郁壘和神荼,而是蔡郁壘和神荼身後有一位酆都大帝牠實在惹不起。更何況地府中還有一位法力無邊,誓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薩。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時不殺‘獨傲雪嶺’更待何時?”“大妖山魈”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睜開眉下眼,咬碎口中牙。牠可不管你是什麽“東方鬼帝”,還是“西方鬼帝”。“大妖山魈”抓起路旁一塊巨石,猛地砸向“獨傲雪嶺”腦瓜子。也是應該有這麽一段因果,“獨傲雪嶺”一身的法力竟然無法施展,一顆似龍非龍,似豬非豬的頭顱在蔡郁壘和神荼的驚叫聲中被砸的稀碎。一抹靈魂不昧,被送往大名府潘府托生,取名仁美,字仲詢。
蔡郁壘和神荼見“大妖山魈”來到鬼門關還行兇,不由得大怒,當即上前鎖拿“大妖山魈”。“大妖山魈”卻也不懼,大叫道:“好漢做事好漢當!咱家已完成心願,任憑處置!”
酆都大帝憐惜“大妖山魈”俠肝義膽,不願讓行俠仗義俠妖的結果過于悲慘,本想法外開恩。可是,地藏王菩薩知道“大妖山魈”命中該有此劫。于是,勸說酆都大帝将“大妖山魈”封印于九幽之地,讓牠受盡磨難。直到千年之後,“大妖山魈”因緣際會,重現三界。
世間本就沒有真實的對與錯,也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沒有善的觀念,哪有惡的存在?“大妖山魈”覺得很冤,卻無處訴說。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這個藍色的星球上發生了太多的太多,“大妖山魈”的元神被封印在九幽之地也已一千年,轉眼到了公元二十世紀的七十年代末。
一陣敲門聲把戰智湛從睡夢中驚醒。戰智湛十分不情願,懶洋洋地翻身起來,邊打着哈欠,邊伸手捶着腰,沒精打采的眯縫着眼睛,問了一句:“這是誰呀?那房門又沒鎖……”
話未說完,戰智湛猛然一陣迷茫,腦袋瓜子轉來轉去的打量着周圍似曾相識的地方,心裏邊嘀咕道:“咦?這是啥地方呀?老子這一覺稀裏糊塗的這是睡到啥地方來了?”
歲月不小心淋了雨,弄得記憶也濕淋淋的。戰智湛的腦海中漸漸出現了烽火連天的南疆前線,回到了處處殺機四伏的敵後。……
戰智湛和魏道媛邊打邊撤,把安南猴子向山上引去。魏道媛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是和戰智湛現學現賣,手中的“AK74”突擊□□居然也打得有板有眼兒。天就要黑了,二人好容易爬到了半山坡,只見山腳下的舉着火把的安南猴子怎麽也有五六十。戰智湛坐在山坡上,手中的“八一杠”又是“噠噠噠”一個短點射。山林間漸漸起了霧,追上來的安南猴子漸漸看不清了。突然,“吱兒”的一聲尖銳的聲音,安南猴子的一發63式60mm追擊炮炮彈飛來。這發炮彈打得很準,直奔戰智湛和魏道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