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月子了

出月子了

滿月酒這日,陸秋書向朝廷告了假,在家接待賓客。

成國府與英國府也來了人,勇毅侯府自然也不會落下。沈父和沈修遠夫婦也來了,沈淑錦求了沈父,也是得了機會跟來。

娘家的人自是可以到後邊去見見沈元錦的,容蘭身為表妹自然也是去得的。

容蘭與沈淑錦先是在卧鯉院外碰了面,二人有些尴尬地點了點頭,沈淑錦落後幾步,跟着進了卧鯉院。

沈元錦差不多出月子了,見沈淑錦和容蘭來了,也是高興,抱了孩子笑盈盈地同他們打招呼。

容蘭這見到兩個孩子,心中自是歡喜,卻瞧見沈元錦那有些憔悴的臉色,坐在床邊,正色道:“瞧你這臉色不好,不如再歇上一個月。”

“哪有這麽嚴重,不礙事的。”沈元錦笑笑,逗了逗被她抱在懷裏的華姐兒。

“你這回可是生了兩個,真的不礙事?”容蘭皺了皺眉,頗有些不贊同。

沈元錦又是說不用,容蘭倒也不再強求。

這邊沈淑錦規規矩矩見過了沈元錦這個長姐,又羨慕地看着被抱在懷裏的華姐兒,突然想起什麽,問:“生哥兒呢,怎地不見他?”

“他被奶娘抱去喂奶了,這華姐兒先喂完,就先抱了過來。”沈元錦笑着說,又逗了逗華姐兒。

容蘭有些擔憂地問沈元錦:“你這奶娘奶孩子,這孩子會不會不親你。”

“怎麽會呢,奶娘帶孩子,我也是帶的,不過是有人搭個手罷了。”沈元錦搖搖頭。

沈淑錦有些插不上話,便只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坐着。

“也是。”容蘭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拈着帕子掩唇一笑,瞧着滿眼都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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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錦瞧着奇怪,連連追問:“怎地這般高興,快說說,是有什麽喜事了?”

“我呀,也有了!”容蘭一甩帕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真的嗎!這可是大喜事呀!”沈元錦一驚,一時高興得不知該先問什麽。

“已經三個月了,這才趁着你家生哥兒、華姐兒的滿月酒,到你家來告訴你。”容蘭笑着說。

“聽說老人有三個月才能告訴別人的習慣,我那會倒是沒有,剛懷上就高高興興讓大家夥都知道了。”沈元錦笑着說。

“恭喜張四奶奶了。”沈淑錦覺着自己不說話也是不好,便道了一句恭喜。

這聲張四奶奶說出來,卻是叫二人都愣了愣。

容蘭先笑出聲來,見沈淑錦怯怯懦懦的模樣,倒是覺得沒先前那般疏遠。

“雖說沒叫錯,可英國府那邊很少喚我張四奶奶,至多喊一聲四奶奶。”容蘭笑笑,又對沈淑錦說:“你也莫要喊什麽四奶奶不四奶奶了,直接喚表姐吧。”

“這怎麽合規矩呢。”沈淑錦有些手足無措。

沈元錦瞧見對方這般,嘆了口氣,揚了揚下巴,說:“沒事,就這麽喊。她呀,肯讓你喊表姐,就是接受你了。”

“是,見過表姐。”沈淑錦連忙站起身來,行了個禮。

滿月酒其實也就這樣,孩子還小,不好多多出去見人。沈元錦要帶孩子,自也只能露一面便回屋裏去,這滿月酒倒也與平日裏沒什麽兩樣。要說不一樣,也只有容蘭和沈淑錦來了,叫沈元錦高興。

陸秋書昨夜裏睡前倒是有件事交代沈元錦了。

說這幾日若是三奶奶,讓她放下心來,先前秋闱的事,陸秋書早就去問過了,也将哪裏寫得不好告知二哥兒。只不過那二哥兒不能見到母親,沒能将此事親口告知罷了。

三老太太那邊看得死死的,自也不會讓丫鬟小厮給三奶奶傳話。

沈元錦自是答應下來,心說自己見三奶奶比二哥兒見三奶奶還簡單,倒是叫人唏噓。

滿月酒這日,賓客剛剛散去,便聽說三奶奶來拜見。

大奶奶還在與二房那些人相互撕咬,四奶奶早些時候帶着三哥兒和二姐兒來過,只三奶奶是等到人都散去方才上門。

“二嫂嫂莫怪,這也是怕母親瞧見了開罪二哥兒,二哥兒如今在他祖母那,也不知過得好不好。”三奶奶一上門,一開口沈元錦便知道這是躲着三老太太來的。

沈元錦倒也不在意,只是讓對方坐下,又讓秋分看茶。

她懷裏原是抱着生哥兒的,這眼瞧着睡着了,便遞給秋分,讓秋分送去給奶娘,讓奶娘看着。

“有個事兒,二爺讓我告訴你。”沈元錦有些乏了,倒也沒有與對方寒暄,直接便切入主題。

“哦?是什麽事兒,勞動二嫂嫂親口來說。”三奶奶是真的有些好奇,瞪大了眼,有些好奇地看着沈元錦。

“先前你家二哥兒秋闱落第,我家二爺替他去問過主考官了,也把他那日考題哪裏寫得不好告知二哥兒。你呀,千萬放心,二爺既是去問了,自是不會真的不管二哥兒的。”沈元錦靠在床上,含笑對三奶奶說。

“這,這,這太感謝二哥哥了。我還當三房這般,二哥哥是不願意管二哥兒了。”三奶奶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手持帕子抹着眼淚,看着沈元錦的眼神滿是感激。

“都是家裏的小輩,若是心思正,好好兒讀書科考,二爺能幫的自然是會幫的。若是心思不正,成日想用旁門左道,走後門去達到自己的目的,那二爺是絕對不會縱容的。”沈元錦正色道。

“是,是,當初是弟媳糊塗了,日後定然不會了。”三奶奶點着頭說。

沈元錦帶了一天的孩子,雖說有奶娘幫着,但帶着兩個孩子,還要見賓客,一天下來也乏得很。這瞧着話也說了,沈元錦便直說自個乏了,讓三奶奶改日多多到長房來坐坐。

三奶奶自然是瞧出沈元錦眼底的疲憊,自是不敢多待,連連道謝後便起身離開。

這邊三奶奶走了沒多久,陸秋書也回來了,見沈元錦一個人坐在床上,揉着脖子,似乎有些疲憊。

“孩子讓奶娘和丫鬟們帶着就好,你這剛出月子,若是累着了可怎麽好。”陸秋書見狀,坐了下來,替沈元錦揉了揉肩,言語間滿是心疼。

“不打緊的。”沈元錦笑笑,靠在陸秋書肩上,說:“自己生的,自是想多多瞧瞧他們,讓被人帶,總歸沒有自己帶着舒心。”

“你呀。”陸秋書嘆了口氣。

孩子過了滿月,沈元錦依着習俗,與陸秋書一同帶着兩個孩子回了趟娘家。

原本按照習俗,是要讓沈大娘子為兩個孩子挂銀墜子的。

可沈大娘子去得早,長嫂如母,沈家人略略探讨了,便打算讓甄海雲來做這事。

沈元錦也覺得可行,倒也沒有說什麽,依舊帶着孩子高高興興回娘家去。

一進門便見沈父和沈修遠夫婦站在那兒,沈淑錦則是站在角落裏,眼巴巴朝着門外看。

甄海雲一見沈元錦進來,取了早就準備好的銀墜子,為生哥兒和華姐兒戴上,又說了幾句吉祥話,方才領着他們往裏走。

“待孩子大些,便一人打個金鎖,寫上一世長安,一世長樂,挂在脖子上,也算我們做舅舅、舅母的一份心意。”甄海雲逗了逗生哥兒和華姐兒,笑着對沈元錦說。

沈元錦自是連連道謝,說哥兒姐兒有這樣的舅舅舅母,該是他們的福氣。

陸秋書瞧見沈家人疼這倆孩子,心中自也是高興的。

來了之後,依照慣例,陸秋書同沈父、沈修遠二人說自己的話去,沈元錦則是與甄海雲一同到她院裏去。

沈淑錦則是小心翼翼跟了兩步,見沈元錦轉頭朝她招了招手,方才小跑着跟在沈元錦身邊。

“說起來,這淑姐兒的婚事,可有着落了?”沈元錦在甄海雲院裏一坐下,想起這事,轉頭看向甄海雲,問道。

提起這事,甄海雲也有些苦惱,搖搖頭,說:“怎麽瞧都覺得不合适,門第高了,人家嫌棄是個庶女,門第低了,又委屈咱們淑姐兒。”

“大嫂嫂,淑兒不委屈的,便是個窮秀才,那也是嫁得的。”沈淑錦說。

“莫要胡說八道,這秀才方才考到哪裏,天知道何時才能中舉人進士。若那男子屢試不中,你又怎麽辦,總不能一輩子搭在裏邊吧。”沈元錦可不贊同,皺起眉來,正色道。

沈淑錦搖搖頭,對沈元錦說:“可是,大姐姐,嫁過去便該與他同甘共苦的。若是考中了,日後成了宰輔大相公,那也是妹妹的福氣。若是考不中,那妹妹陪着夫君再考就是了。”

“你可知道,窮秀才家裏沒幾個錢,他們讀書是不種地的,也沒有幾個田莊鋪子。你這樣嫁過去,便是姐姐和嫂嫂多多給你些嫁妝傍身,那日後也有花光的一天,便是田莊鋪子,那窮秀才沒錢,你又能撐得了多久。”沈元錦搖搖頭,與甄海雲對視一眼,二人皆是不贊同。

“說起來,前些日子不是有個新科狀元,好些人上他家提親,到現在一家都沒答應下來。”甄海雲突然想到什麽,笑着看向沈元錦。

新科狀元?

沈元錦愣了愣,腦中浮現了早先陸秋書提起過的劉升。

“可是喚作劉升?”沈元錦沒太關注科舉考生,如今倒是有些不太确定。

甄海雲點點頭,說:“對,是他。”

“他還是我家二爺的學生呢!”沈元錦眼珠子一轉,倒是覺得這劉升是個好人選,對甄海雲和沈淑錦說:“既是還沒答應別家,那我回去與二爺說說,若是能給淑姐兒說到劉升,倒也算是不錯。”

“這……這狀元郎,哪裏是我一個庶女攀得起的。”沈淑錦哪裏敢想狀元郎。

沈元錦搖搖頭,點了一下沈淑錦的鼻子,說:“他家沒有爵位,也算頗為清貧,只有些閑錢供劉升讀書,讀出個狀元來,這說起來你還算低嫁。”

“可咱們家也沒有爵位呀。”沈淑錦眨了眨眼,忍不住說。

“不一樣,咱們沈家在燕京多年,也不是什麽人能看輕的。你想想,勇毅侯府是外祖家,陸閣老是你姐夫,陸閣老的外祖家又是成國府。還有你表姐,嫁的是英國府,你自己的嫂嫂又是甄家的人,咱們沈家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寒門出身的狀元郎。何況他還是你姐夫的學生,你嫁給他,日後有你姐夫提攜,他這路也走得順暢些。”沈元錦看着沈淑錦,說。

沈淑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只說一切讓大姐姐和嫂嫂做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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