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狀元郎

是狀元郎

劉升的事,回去的路上,沈元錦便與陸秋書提了。

陸秋書聽了略一沉吟,倒也覺得這事可行,只是沒什麽把握讓劉升點頭。

“不如讓他們見見,若是他們二人瞧了合适,便将這事定下來。若是二人瞧着不合适,我再為淑姐兒瞧瞧別家。”沈元錦說。

陸秋書卻是皺了眉,仔細想了個能将劉升叫過來的法子,方才點了點頭:“行,到時候我把劉升叫過來,你再請你妹妹過來住幾日。”

“好。”沈元錦笑得眯起眼來,想往陸秋書肩上靠,卻是因為手裏抱了個孩子,有些不好動作。

陸秋書也是抱着一個孩子,自也是不好動作的,他轉頭看向沈元錦,二人相視一笑。

回去之後沒幾日,陸秋書便旁敲側擊問了劉升的婚事,劉升見老師問這個,有些窘迫地紅了耳根子,說還沒遇到合心意的姑娘。

“那些人都是沖着狀元郎的名頭來的,學生不想應下來。”劉升拱了拱手,如是說。

陸秋書挑了挑眉,問:“這其中不乏有勳爵人家,你就一點都不心動嗎?”

“學生是娶妻,又不是娶勳爵人家,學生是要與一女子過一輩子的,并非想利用此事來攀附權貴。”劉升說。

這劉升瞧着老實,陸秋書原就很是看好他,如今又聽他說了這番話,更是覺得這個學生是不錯的。

“我就直說了,我家大娘子有個妹妹,到了待嫁的年紀,正相看合适的人家。原是瞧了那些個勳貴人家,可這姑娘是個庶女,我家大娘子心疼妹妹,唯恐去了那些豪門大院,叫人欺負了去。她聽說你中了狀元,覺得是個有才幹的,又是我學生,想是知根知底的,便想問問,她那妹妹,你可瞧得上。”陸秋書也沒拐彎抹角,只大約将沈淑錦的情況說了一說,也沒掩飾沈元錦他們是因為狀元郎的名號才問起他來。

劉升聽見是聽說中了狀元才來詢問,一時皺起了眉,但聽到後面,說又是學生的時候,眉頭又舒展開來。

“師娘的妹妹,自是最好的。只是學生并不想就這麽糊裏糊塗将婚事定下來,于學生,于師娘的妹妹,都是不好的。”劉升輕聲說。

“你且不必憂心。”陸秋書擡手示意對方安心,又說:“你過幾日到我家來一趟,我家大娘子會将她妹妹請到家中來,到時候你二人借着我與你師娘的關系見上一見。若是你與她都覺得不錯,便将這婚事定下來,若是覺得不好,便當只是碰巧撞見了。”

Advertisement

劉升略一沉吟,覺得陸秋書倒是處處為他考慮的,生怕他一口便拒絕掉。這樣的情況下,劉升也不可能直接剝了陸秋書的面子,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這二人見面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後。

第二日,沈元錦便派人去将沈淑錦請到家中來,說什麽都要讓對方這一日過來。甄海雲那邊一見沈元錦堅持,便知道是什麽事。沈淑錦也不是個傻的,自然也是猜到了。

這猜到了,到底是待嫁閨中的姑娘,還是有些小小的臉紅。

甄海雲見狀笑了笑,哄了哄方才将人送上馬車。

沈修遠在一旁看得雲裏霧裏,連連追問之下,甄海雲方才将沈元錦的打算告知沈修遠,還囑咐對方莫要說出去。若是沒成,這事給抖出去了,那劉升沒關系,沈淑錦的名聲可就壞了。

這事上沈修遠可知道輕重,但沈父那邊,夫婦二人生怕沈父因為當年之事插手其中,倒是沒叫他知道。

這邊沈淑錦在陸家長房帶着小小的雀躍與緊張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便被沈元錦叫到卧鯉院去,說待會與她一同送點心到書房去。

“你待會便與往常一般便好,莫要太過緊張了。”沈元錦笑笑,囑咐奶娘看護好生哥兒和華姐兒,又看向沈淑錦,理了理她身上的褙子,輕笑一聲:“瞧你,這就開始臉紅了。”

“大姐姐可莫要取笑淑兒了。”沈淑錦低下頭去。

十七歲的沈淑錦到底與十三歲的沈淑錦不一樣,漸漸長大,又失去了柳偏房的沈淑錦,比之兒時是安靜了許多,也懂事了許多。就是不如當年調皮靈動,瞧着死板了些。

這些沒辦法,沈元錦心底嘆了口氣,沒将那些舊事提起來。

沈元錦帶着沈淑錦到書房去的時候,遠遠的,正好瞧見陸秋書坐在院子裏的亭子中。陸秋書的面前站了一個儒生,穿着青衫,攏着袖子,正恭敬地與陸秋書說着話。

這儒生就是劉升。

長相清秀,脊梁挺得直,瞧着是個好的。

沈元錦提了裙子踏上石階,笑着撞進陸秋書眼中,揚聲道:“還當你們在屋裏說,沒想竟是在亭子裏。”

“大娘子來了。”陸秋書站起身,三兩步迎上來,牽着沈元錦的手往裏邊走,又為沈元錦介紹劉升,說:“這是我學生,劉升,今年的狀元郎。”

“我說這遠遠瞧着便是個氣度不凡的,沒想竟就是狀元郎!”沈元錦笑着誇贊他,又招招手讓沈淑錦過來。

劉升順着沈元錦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瞧見沈淑錦提着食盒往這邊走來。沈淑錦走來的時候正好一手拂了拂掉下來的碎發,垂下眼,沒能瞧見劉升第一眼是什麽模樣。

今日的沈淑錦穿了一身青色褙子,緋紅宋抹,搭上一件杏色百疊裙,倒是比平日裏要豔麗一些。

劉升沒見過從前的沈淑錦是什麽模樣,只見到今日的沈淑錦,自是被那抹倩影吸引住了目光。

“師娘謬贊了,學生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儒生。要說氣度不凡,該還是老師最當得上才是。”劉升好一會沒說話,反應過來的時候耳朵尖紅得滴血,很是尴尬地垂下眼回答方才沈元錦的話。

沈元錦笑笑,接過沈淑錦遞過來的食盒,往桌上一擺,說:“你們可得嘗嘗,這個呀,是淑兒今日親手做的桃花酥。我家淑兒那手藝可是沒得說,快快試試!”

陸秋書沒看沈淑錦,為了避嫌還離遠了幾步,站在沈元錦身邊,笑着說:“我家南南定然也會做,什麽時候為夫能嘗嘗南南親手做的桃花酥。”

“就你嘴貧,今日當然是吃淑兒做的。”沈元錦眨眨眼,壓低聲音對陸秋書說:“明兒給你做。”

“好,我家南南做的桃花酥,定是最好的。”陸秋書笑着在沈元錦耳邊說。

沈元錦被說得臉有些紅,輕拍了對方的肩膀一下,別開眼去。

沈淑錦看着沈元錦夫婦,心底有些羨慕,垂下頭笑了笑。她先朝着陸秋書行了個禮,喚了一聲姐夫,又朝着劉升福了福,算是見過了,方才站到一旁去。

幾人都吃過桃花酥,沈元錦便要帶着沈淑錦離開。

那劉升坐在一旁,不敢去看沈淑錦,便垂下眼,嘴角控制不住地彎起弧度,叫陸秋書瞧了個清楚,心中覺得好笑。

沈元錦帶着沈淑錦離開,這邊陸秋書看向劉升,忍不住笑了笑,問:“怎麽樣?”

“師娘的妹妹,自是這燕京城裏最好的姑娘。”劉升這回連臉都紅了起來,露出一個笑來。

“你也不必誇她,若是你覺得好,我便讓我家大娘子問問她的意思。若內人的妹妹覺得好,那我還是請勇毅侯夫人做媒,替你二人說親。”陸秋書說。

劉升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謝過陸秋書。

“謝什麽,八字沒一撇呢。”陸秋書笑着說。

劉升也跟着笑,瞧着真是個老實的。

這邊陸秋書問過劉升,那邊沈元錦也在詢問沈淑錦的意思。

“你瞧着這劉升怎麽樣?”沈元錦問。

“這……這大姐姐挑的,自然是最好的。”沈淑錦耳朵尖紅了紅,到底是待嫁閨中的姑娘家,談婚論嫁的事,提起來便是如此。

只是方才沈淑錦并沒有怎麽瞧瞧那劉升,只記得是個老實憨厚,知書懂禮,且長相頗為清秀的儒生,再多便沒敢多瞧。

知道這些,其實已經算是可以了。沈元錦細細問過之後,便問沈淑錦覺得這個人如何,若是嫁他,心中是否願意。

“人家是狀元郎,我,我是高攀不上的。大姐姐也不必問淑兒的意思,只問了他狀元郎想不想娶便是了。”沈淑錦被問得有些窘迫。

沈元錦笑着牽起沈淑錦的手,有些無奈地說:“傻妹妹,多少人成親都是盲婚啞嫁,這到了你,能自個跟着挑,你倒是想叫姐姐做主了。”

“妹妹沒見過世面,瞧不出好與不好,還是姐姐和嫂嫂做主的好。”沈淑錦是真的看得一頭霧水,對那劉升,她是覺得不讨厭,甚至頗有一些好感的。

但要說談婚論嫁,她還是有些懵懵懂懂。

沈元錦看着沈淑錦許久,倒也是看了出來,嘆了口氣,輕輕拍着沈淑錦的手背,說:“那姐姐為你做主,就這個劉升。反正他是你姐夫的學生,日後便是有什麽事,也有你姐夫給你撐腰。”

“謝過大姐姐。”沈淑錦很是感激,紅着眼睛看向沈元錦,往對方肩上一靠。

沈元錦嘆了口氣,輕輕順着她的背,笑道:“哭什麽,成親那是好事。”

沈淑錦搖搖頭,什麽都沒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