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鎮遠侯歸來

鎮遠侯歸來

這丁憂的一年過得很快,大約是這一年裏,陸秋書還是時不時指點指點從前的下屬,私底下見見小皇帝,倒是顯得不那麽無事可做。

生哥兒和華姐兒也漸漸大了起來,沈元錦更是把精力放到了帶孩子身上。

一年過去之後,小皇帝恨不得親自到陸府來将陸秋書迎回去,但礙于自己此舉會将陸秋書推向風口浪尖,倒是沒有真的這麽做。

陸秋書回朝之後,還是坐着內閣首輔的位置,朝中是沒有人說什麽。

倒是那韋太後的娘家人有些不滿,甚至在朝會上頂撞了小皇帝,被小皇帝好一通罵。

邊關近些時日傳來消息,說是北狄屢屢進犯,叫宣大總督葉寒山給擋了回去。小皇帝大喜,打算好好封賞葉寒山,卻是被韋太後的娘家人幾番阻攔。

先帝讓陸秋書五年後想辦法讓葉寒山回來,這會兒已經是第四年,陸秋書從來沒有忘記此事,這會兒自然借着葉寒山立功一事,向小皇帝進言,許鎮遠侯葉寒山調回燕京。

小皇帝對葉寒山可沒什麽太大的成見,且這還是陸秋書提出來的,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一道旨意,直接送到了邊關。

鎮遠侯葉寒山退敵有功,朕心甚慰,特召葉總督回京,任右軍都督府右都督一職。

韋太後知道的時候,這道旨意已經發了出去。

而且,陸秋書生怕這道旨意被攔下來,還向小皇帝提議,讓錦衣衛親自護送。

小皇帝自然也是答應了,派了好些錦衣衛護送旨意,吩咐此旨須得親自交到葉寒山手中。

韋太後沒将旨意攔下來,氣得牙癢癢,還跑到小皇帝那裏教訓他,說這錦衣衛怎麽能做這種事。

小皇帝說這錦衣衛是他的錦衣衛,他愛做什麽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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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太後氣得不行,但又不忍心真的過分責罵小皇帝,只好朝着陸秋書出氣,讓韋家人給他下絆子。

但陸秋書堂堂權傾天下的內閣首輔,要是能被韋太後随意下絆子,那他這官也不用當了。

說起來,這錦衣衛,當年先帝還是親手交給了陸秋書,要他時機已到便想辦法讓葉寒山回京。

想來也葉寒山身上藏着什麽秘密,能讓先帝在駕崩之後反擊。

日子漸漸過去,原本今年便要回京的葉寒山,卻是被北狄的新一輪進攻給拖住了。

小皇帝有些可惜,卻也只是讓葉寒山打完仗再回來。

這仗一打,便又打了一年。

北狄不如我朝,自是撐不住這麽久的戰争,且不說他們的大汗還被葉寒山在萬軍之中斬下首級,更是重重打擊了北狄。

小皇帝一聽說葉寒山的壯舉,眼中滿是熱血,吓得底下的朝臣不行,生怕小皇帝下一句便是要禦駕親征,乘勝追擊。

好在小皇帝今年已經二十三歲,雖說還帶着幾分熱血,但也并非沖動之輩,沒有真的開口提出禦駕親征之事。

底下大臣都松了口氣,抹了把汗,心說這小皇帝還不如沉迷那位寵妃,也免得叫人提心吊膽。

這一年秋日,鎮遠侯葉寒山還朝,陸秋書帶着朝臣親自到燕京城外去接他,遠遠的便瞧見一俊朗青年騎着高頭大馬走來。

一見陸秋書,葉寒山翻身下了馬,朝着陸秋書拱手行禮,喚了聲“老師”。

“我可擔不起葉都督的禮,您如今可是朝廷一品大員,不比我這個首輔差。”陸秋書開玩笑般地擡了擡手,說。

葉寒山笑笑,說:“老師何必自謙,學生便是一品大員,那也是您的學生。何況……說到底這朝廷的一把手,還是您這個首輔才是。”

雖說是這個理,但陸秋書可不敢當衆應下來,自然是打着哈哈過去。

旁邊的張懷禮穿着皇上禦賜的蟒袍,雙手按在革帶上,見葉寒山看過來,冷哼一聲:“記得到兵部來交接宣大的事務。”

“這是自然。”葉寒山笑笑,沒把張懷禮的敵意當回事。

“他人就這樣,你別放在心上。他要真惡心你,連話都是讓旁邊的下屬傳。”陸秋書看着好笑,朝葉寒山揚了揚下巴,自己也翻身上馬,與對方一同往宮裏去。

葉寒山身為宣大總督,被升了官調回燕京,自是要先去見過小皇帝。

只是不知道小皇帝這會兒有沒有空見他。

前幾日淑妃娘娘說是心口疼,把小皇帝哄得團團轉,愣是好些天沒上朝。

大臣們生怕小皇帝少年氣盛亂下決策,內閣又只有陸秋書攔得住他,這不上朝了,大家倒是松了口氣。

這邊陸秋書帶着葉寒山進了宮,到了禦書房外,正好撞見黃政黃督主從禦書房走出來。

這黃政瞧見陸秋書,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略一颔首,笑道:“陸閣老,好巧。”

“黃督主,皇上在裏邊嗎?”陸秋書也是朝着對方颔首,問。

黃政搖搖頭,看向走在陸秋書身後的葉寒山,勾起唇角一笑,說:“這位瞧着頗為眼熟,可是鎮遠侯?”

“是,寒山見過黃督主。”葉寒山看向黃政,二人目光交接,随即恍若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的避開對方的目光。

陸秋書瞧着二人眼神不對,似乎不像是今日剛剛見到的模樣。

“皇上……是在淑妃那邊?”陸秋書挑眉,似乎一早便猜到是這個結果。

黃政點了點頭,負手站在禦書房門外,對陸秋書說:“此事我到淑妃宮裏去禀明皇上就是了,葉都督且先回去歇息吧,這舟車勞頓的,也是不容易。”

“既然黃督主這麽說了,那我們便回去了。”陸秋書也沒含糊,點了點頭便帶着葉寒山出宮。

路上的時候葉寒山卻是沒打算直接回家,說是想到陸府去坐坐。

說起來,這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長房與鎮遠侯府,只隔了一道牆。

甚至可以翻牆過來。

長房通往陸府其他幾房的那扇門已經被陸秋書關了起來,如今長房出入的地方,是長房這座宅子的正門。

陸秋書帶着葉寒山到長房大門外的時候,正見沈元錦帶着孩子準備進門。

“南南,這是剛從勇毅侯府回來?”陸秋書見狀,上前接過華姐兒,笑着說:“你瞧誰來了。”

沈元錦點點頭,方才朝葉寒山看去。

瞧見是葉寒山,她還愣了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當年那個16歲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如今這般殺伐果決的将軍。

“見過侯爺。”沈元錦方才接過丫鬟手裏抱着的生哥兒,朝着葉寒山屈膝福了福。

葉寒山連忙避開,臉上倒是沒有一絲尴尬,笑着說:“學生哪裏擔得起師娘的禮。”

見葉寒山絲毫沒有覺得尴尬,沈元錦倒也釋然,只當是夫君的學生,什麽曾經有過婚約,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侯爺屢立戰功,如今還被封為右軍都督府右都督,是那朝廷一品大員,自是擔得起的。”沈元錦笑笑,與二人一同進了長房,打算先行回到卧鯉院去,臨行前突然想起什麽,轉過身問:“當年的退婚,不會是你二人商量好的吧?”

“怎麽可能。”陸秋書聽到沈元錦這話,哭笑不得,将華姐兒遞給丫鬟,解釋道:“你也知道,我也是那回在勇毅侯府方才記起來當年之事。”

“老師怎麽說謊,師娘當年的事,您可記了許多年。”葉寒山當場拆了陸秋書的臺,笑着說。

沈元錦有些驚訝,擺擺手讓丫鬟先帶着生哥兒和華姐兒回卧鯉院去,自己則是繼續留在此處,好好問問這葉寒山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那會可才五歲,童言無忌,你怎麽還當真?”沈元錦臉頰紅了紅,問道。

陸秋書上前摟着對方,說:“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探花郎,可當年只有你,是真真的看到我這個人。”

“你當年才五歲,我可不敢說等你長大了娶你的話。我不過是想着,日後你嫁了哪家公子,他若是欺負你,有我給你撐腰。若是我發現不及,叫你受了委屈,甚至丢了性命,我一定叫他生不如死。”陸秋書眼中閃過一絲陰翳,卻只是一瞬,便恢複如常。

葉寒山似乎早就知道陸秋書是什麽樣的人,倒也沒有太過驚訝。

倒是沈元錦,頭一回聽到陸秋書這樣的話,心中卻是有些複雜。

以陸秋書的能力,既是這麽說了,前世韋景煥的下場定是不會好的。雖說前世沒來得及娶她、護她,但到底有這個心,今生又有幸結成眷侶,沈元錦心中也是歡喜的。

“看吧,師娘,學生方才也沒說錯。”葉寒山笑笑,看了陸秋書一眼,想着今日怕是議不成事了。

不過沈元錦倒是知道輕重,她與陸秋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每夜都能見面,想說什麽話都不急于一時。

倒是葉寒山,雖說離得近,但葉寒山剛從邊關回來,頭一回拜見還說是見見老師,這要是頻繁交往,怕是要惹人猜疑。沈元錦自是不會把陸秋書推到風口浪尖去,借口回去照看孩子,便轉身離開。

陸秋書也沒攔,領着葉寒山一同進了書房,說起了當初先帝駕崩之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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