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入神殿

25、入神殿

25、入神殿

顧然也不知道自己在禍鬥的背上睡了多久,此時醒轉過來睜眼看四周景象卻不在是之前看到的風雪肆虐的林地了,四周大致還是一片毫無聲息的雪白,但可以看出些城市閣樓屋宇的輪廓。

顧然清了清嗓子,開口問了句。風雪吹刮耳畔,呼呼風聲不斷灌入她的耳朵裏頭,已經極盡力氣大聲說話了,聲音出口瞬間幾乎全數湮沒在風雪之聲中,只有渺渺的細語。 “這是哪裏?”

“這是胥國的都城,我們已經入城有一會兒了。”禍鬥獸形時候聲音比之尋常時候清澈的少年嗓音低沉許多,卻能夠讓人在風聲之中聽得清楚。

城中本應是國主所居的巍峨神殿此時只能夠看見一片荒廢虛無的雪原了,顧然記得之前在城中的茶館裏頭說書先生說過的,當年的最後一位胥國的女帝仙逝于這神殿之中,而後魔君明淵選擇了與她同歸時,已經将整座神殿湮沒在無盡的雪海之中了。

“這裏便是無盡雪海了,當年我便是在此處放下棺椁的。”禍鬥說話聲音嘹亮,伏在他背上的顧然聽得更加清楚,但後面的一句卻讓她有些不解。

“那墓冢的入處應該就在這附近了。”胥越淡淡的話音融入到呼呼的凜冽風雪聲之中更加顯得虛無缥缈。

“你們要進去胥國的神殿?不是說魔族在此處逡巡百年都找不到辦法進去這胥國女帝的墓穴之中嗎?”顧然拉緊了身上的衣袍,冒着迎面的寒風眯着眼睛看前方。

“我們不行,你卻可以找到那處的入口。”禍鬥說着停了前行的腳步,曲起兩只前蹄,任由胥越把顧然從自己的背上扶下來。

積雪數十尺的地面很軟,站着稍不慎就會陷下去,還是胥越一直拉着有些站不穩的顧然,她不解禍鬥從何而來對自己的自信。

“你說我,我怎麽可能找得到?”顧然愣愣的看着禍鬥。

“把默音鎖摘下來吧。”胥越并沒有解釋顧然的問題,反而提出了個讓顧然更加摸不着頭腦的吩咐。顧然看胥越認真,也解了挂在脖子上的鎖片,放在衣兜裏。

此時胥越才緩緩對顧然解釋道: “當年明淵共隕于無盡海之後,他身上的魔族之息曾在中原之地出現過一回,引來魔族追查,如今你身上的魔族之息與當年他身上的同脈同源,如出一轍。此處的結境既然是當年的明淵設下來的,若是身懷同息的你探查,此處的必然不會将視作外來者拒之門外的。”

禍鬥恢複了人形,走在了顧然的另一側身旁,他雪白的衣袍被吹得翻飛,紅色的眼瞳眯着張望,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尋常動靜。

“別這麽多廢話了,他們現在也察覺到了,已經有人過來了。默音鎖才剛剛解了下來,這些人鼻子夠靈的。”禍鬥提醒道。

顧然在左右兩人護持之下往雪原之中走去,她明明沒有踏足過這樣一片極寒之地,卻莫名被引導着去到某處。雪原處處看起來都是一樣,在上面行走,很容易失去距離感,難以判斷自己究竟走了多遠。

“小阿九,前面不可再行,當心碰着腦袋。”雪地追蹤黑袍男人對急匆匆興高采烈的小丫頭提醒了一句。

那小丫頭似乎為眼前的雪景正興奮連蹦帶跳的,哪裏能夠把身後男人的提醒聽到耳朵裏頭。嘭——果不其然撞到了,但雪原看起來什麽都沒有,也不知撞到了什麽。她摸着自己的撞到的額頭嗚嗚的哭了起來,坐在在雪地裏頭哭得鼻子發紅。

身後那個黑色衣袍的俊美男人有些哭笑不得,走上前輕輕把摔在雪地的小丫頭抱到自己懷裏,輕輕安撫的拍拍她的後背。

顧然腦海之內匆匆閃過這麽一幕,連撞到額頭的疼痛感都能感受清晰。有些恍惚的顧然摸着額頭,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她覺得走到這裏就是覺得應該停下來,繼續走下去必然會撞到。

身後的胥越與禍鬥見顧然不走了,也停在旁邊看她,只見她伸出手來去觸碰看起來空無一物的前方,一道藍色的半透明光幕出現在幾人的面前,顧然将整只手印在上面,光幕沒有任何排斥的,反而識得她一般柔柔退開一邊。

幾人再往前行,雖還是在一片雪原之上,但漫天的風雪驟然停了下來,眼前的場景一片清明,顧然驚訝的愣在原地上,只見眼前徒然出現一座巍峨壯麗的宮殿,正正就是百年之前被魔君明淵隐沒到雪原之中的胥國神殿。

“我族上下費勁心思尋了百餘年全無所獲,你卻輕而易舉将他設在此處的結境解開,你這麽一個黃毛丫頭到底是什麽來頭?”

聞聲顧然轉過頭來看見一個黑色衣裙的女人,身邊跟了烏泱泱一大群身着黑衣的随行者。顧然在仙界見過如此多氣質不凡的女弟子,個頂個的漂亮,但此時見着面前這個女人還忍不住為她豔麗無比的容貌驚嘆,她一雙長眉飛起,自左邊鬓角蔓延出一族妖冶的淡紫色鳶尾花。

“魔族女君好快的動作呀。”禍鬥挑眉毫無畏懼的看向面前這個極為美豔的女人,不動神色将顧然拉到自己身後護着。

“自胥子渡身隕之後這百年間,我還以為跟在她身側的那只兇獸到哪兒去了,莫不是相随而去了,原還在呀。”

女子慵懶的挑眉看了眼首先發話的禍鬥,悠悠然又把視線轉到了同樣護在顧然前頭的胥越,認出他來開口道:“今日這陣仗了不得,不僅禍鬥兇獸護在前,連胥掌門也親自護着,這丫頭的來頭只怕比我想的還要不簡單。”

“我護着誰,想來也不必向你說明吧。”胥越不看她,兀自身處右手祭出一柄寒光潋滟的長劍,之前顧然便有耳聞浮游臺掌門信物為一柄名為破軍的上古利器,今日卻是第一次見着胥越将其祭出在旁人面前展示這神器的真容。

“那麽說,你們便是不會輕易把那丫頭交給我咯?”女子看着胥越露出些不耐煩的神情。“你倒真是胥子渡的弟子,兩師徒這性子皆是如此,從前你師父在埋骨嶺上欠下魔族的血債便由你來償還。”

胥越一副寸步不讓沒得商量的模樣,女子說罷也祭出把玄色的羽扇,她身後的一種黑衣魔族人頃刻之間皆亮出武器撲上來。

“護着她先走。”胥越揮起破軍,一道強橫的劍氣将撲上來的魔族衆人生生逼退了數尺,而後一把将自己身邊顧然推到已經化作獸形準備加入戰鬥的禍鬥那邊。

接過被扔過來的顧然,禍鬥霎時一愣,看着顧然權衡了一下如今的境況,叼着顧然的後衣領一甩将顧然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對着胥越重重的點了點頭,沉聲道:“你自己趕快跟上來,我可不想等你這家夥。”

禍鬥說罷,便背着顧然直接躍上石階,拾級而上直奔面前聳立着的胥國神殿而去。顧然在禍鬥背上轉頭看大殿石階之下的胥越,卻已經被黑色衣袍的魔族人湮沒其中,只能看到破軍閃過數道淩厲冰冷的劍影。

大殿門被撞開了,又倏忽在身後合上,殿內再是寬敞也不比外頭的地方,行過主道之後,殿內的格局便不再适合化作獸形的禍鬥在其中行走了,禍鬥只好變回了人形拉着顧然在其中奔跑。

“那魔族的女君為何費勁心思要擒我?“顧然心道他們過來這胥國的無盡海,怎麽就莫名招惹了那魔族的女君如此費心的追殺,而且指名道姓要抓她這麽個無足輕重的人。

“我和胥越因着她的緣故與她有舊仇,而你身上有明淵的魔族之息,她不管為了追查她哥哥明淵,還是為了魔族之力不落在外人手中,都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禍鬥忽而停下了腳步,重新走回他們方才走過的地方,睜大血紅色眼瞳看着身邊的顧然,問道:“這條過道有這麽長嗎?此處你不覺得眼熟嗎,方才我們是不是才走過去?”

顧然瞅着裝飾在旁邊的與人等高的花瓶,禍鬥不說她還未留心,這條走道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放有一個裝飾花瓶,她原先還以為都是一樣的,此時才覺得此處詭異,走了這麽就一條走道看得到盡頭,卻始終走不到盡頭處。

“這樣好了。”還未等顧然作出應答,禍鬥就一把将面前的花瓶推到,花瓶應聲摔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禍鬥将一塊最大的碎片放在最上邊,然後拉起顧然又在長長的走道上奔跑起來。

跑了一段路,果不其然,前面出現了一堆花瓶碎片,之前禍鬥特地挑出一片大的碎瓷片被刻意的放在最上頭。

“果然呀。”禍鬥輕聲嘆了聲,顧然此時也意識到此處的不同尋常了。“把眼睛閉上吧。”

禍鬥拉着閉上眼睛顧然,讓她轉了個方向,背着着盡頭,她的耳朵能夠聽到禍鬥的聲音。“只是騙人的雕蟲小技罷了,我們倒着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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